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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青赶紧上前行礼回禀道:“禀君,茹威重伤潜逃,如今下落不明。”
望帝与巴国皇叔又一次惊讶意外的相视一望,各自都不甚理解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望帝挥了挥手示意。
:“仔细说来。”
扶青不经意扫了一眼初堇扬,有些事情他不能明说,害怕眼前这好兄弟再次与自己反目成仇,故而只略说了几句。
:“方才卑下等见少公爷与杜灵少公迟迟未归,特派了人寻找,正巧见着茹威大将军与少公爷、杜灵少公打了起来,甚至说是要将柳少主子灭口,见不敌,故而逃跑了。”
:“灭口……?”望帝深思的望着巴国皇叔。
他倒也没有一丝慌乱与紧张,只轻描淡写的解释道:“此乃巴国私事,其中确实也有诸多因素导致,但请蜀君莫要为难,此等大事吾巴国自会好生仔细处理。”
望帝冷漠的淡笑:“既如此!尊只希望此事不要影响两国的和睦。毕竟打打杀杀劳民伤财,最终还是两国族人遭罪。”
:“那是自然,蜀君且放心。”
扶青随即再次附和:“不过,茹威大将军身边儿的异域美人竟是红拂尘所扮,也自然跟随茹威大将军逃命而去。”
望帝瞬间不悦,这女人不死他也不放心,毕竟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太多,必然要灭口才罢!
:“传尊旨意,倾国通缉红拂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寻得此人者,尊必重赏。”
众人赶紧行礼应是,扶青则领命而去。
而此时的杜鸢心情也十分复杂,如此按情形看来,她可能在蜀国呆不长久了,必然是要赶紧回往巴国才好。
就在巴国皇叔欲委婉辞别启程回巴国之时,突然有疾医来禀,柳泠芌伤势太重,能不能醒来都得看天意。
此刻巴国皇叔与初堇扬那叫一个急啊!赶紧风似的跑回了帐篷内探望柳泠芌。
由于被茹威伤的太重了,故而久久昏迷不醒,况且还流血过多,疾医们只得商量着开些药方,先吊着性命要紧。
初堇扬即刻红了眼眶,心中的担心让巴国皇叔阵阵惊讶!随即便猜中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看来本王是没有办法带倾城回巴国了。”
如今初堇扬与杜悠等人本就不想让柳泠芌去往巴国处于危险之地,听着巴国皇叔这样说来,自然是高兴和放心的。
此刻杜鸢也踱步而来,几人赶紧向她行礼问安,只见她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多礼,踱步上前瞧了瞧重伤的柳泠芌,望着她眼下昏迷而又苍白无力的模样,心中也生出几分不忍来。
:“如今茹威逃往何处还一无所知,如若执意带上她回往巴国,恐怕不大安全,便就先留在蜀国吧!待到伤势转好再回巴国与君相认也不迟。”
几人连忙附和,商议好了启程日子才罢!
而如今毁容又断臂的红拂尘无处可去,想要再次回到茹威身边儿寻求他的收留。
她虽武功依旧,只是茹威眼下已经不想再留念身子残破的她。
试想一个正常男人哪里会接纳一个毁容又断臂的女人呢!
故而被茹威一脚踢倒在地,并呵骂了一句“晦气”。便转身上了车马,赶往巴国。
眼下对于茹威毫无用处的红拂尘,也只能愤恨的望着远去的车马,眼泪汪汪就要掉了下来,但性格强硬的她并没有展示懦弱的一面。
望着茹威拖着伤体,在护卫的护送下渐渐消失在眼前,如今的她心如死灰,按照她目前的状况来看,在蜀国必然没有活路,直到遇上了杜若来救,她方安以脱身。
待到伤势处理完毕,红拂尘冷眼瞧着杜若问道:“我如今伤成这样,对你已经毫无用处,救我不值。”
只见杜若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茶,轻描淡写的说道:“没有用处便是最好的用处。”
红拂尘疑惑的望着杜若,若有所思起来。
:“不必烦恼,我救你只不过是突然间的善心罢了!”
红拂尘自不信他的一番说辞,故而也不急着问,只要自己伤势养好了,他必有吩咐。
杜若瞧着她伤势严重,故而嘱咐了她几句,转身便走了。
随着狩猎场地撤除,几队人马已安然回到蜀都。
望帝这边儿听闻巴国皇叔与杜鸢要即刻回国,心中不舍,尤其是舍不得女儿,便百般不舍的再三强留。
巴国皇叔无法,只好解释道:“此番茹威逃走,能想到安全的地方必然是巴国,况且吾等不在君身边儿,恐怕茹威会使计破坏两国的友谊,故而早早回往巴国,一来也好将此次事宜通报给君王,二来还可防着茹威。”
望帝也仔细分析了个清楚,只是他这女儿实在孝顺,他舍不得,父女二人也才相聚三天而已,哪里一时能放心的。
杜鸢自然也能看出他的心思,故而劝慰道:“父君放心,女儿此去必定会小心行事,有皇叔护卫左右必然没有危险,况且巴君待女儿非常宠爱,如果有良好的时机,必然会再次回蜀探望您的。”
望帝瞧着杜鸢瞬间红了眼眶,想来她也是不舍的,心中落寞又无奈,只好准允。
皇叔淡笑着恩谢,只是还有一人让他不放心,赶紧上前行礼说道:“吾这姑姑重伤至今未醒,其品行冲动又冷傲,如若以前有越矩之错,还望您看在吾巴国的面儿上,莫要重罚她,随意教训一番便是,此后吾巴国必会恩谢。”
望着笑了笑,如若是以往看在茹威面子上,他必然将柳泠芌五花大绑送去巴国处置,但如今茹威已是叛臣,又颇受小君王排挤打压,且又见巴国君王与皇叔这么在乎柳泠芌,自然不会为难了她去。
:“放心,还请回去转告巴君,尊自会好生看待柳丫头,定不负两国友谊。”
皇叔满意的淡笑了笑,附和恭维了几句,便随即找了借口退避,给与他们父女二人独处的时间,自己则踱步来到了镇国将军府。
这时候的她已然比之前几日好了许多,巴国皇叔也就放心了些许。
只是望着杜悠与青云依衣不解带的在一旁照顾,心中既感动又心疼。
:“倾城姑姑随她母亲,固执坚定,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拼了命也要去完成,不过她却比她母亲幸运,能有你们几个感情深厚的姊妹在身边儿照顾着。”
:“都是一族血脉,一切本是应该。”杜悠赶紧附和道。
皇叔淡笑了笑:“她在蜀国,本王很放心。”
此刻初堇扬从噩梦醒来,屏风后的他赶紧缓了缓神,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良久才平复心绪。
三人听着初堇扬的几声惊呼!皇叔便已然明了。
:“难为少公爷了。”
青云依与杜悠瞧着皇叔的意思好似很赞同这门姻缘,各自心中也算松了一口气,毕竟眼下的柳泠芌可是他们高攀不起的,就算灵姬夫人亲自来了也得给她行礼问安呢!
:“这些天多亏了少公爷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好在咱们也有了主心骨,不然整个府邸早就慌乱的不成样子。”
皇叔瞧着这姑父十分满意,至少也是个柔情暖男。
待到初堇扬整理着仪容踱步而来,这才瞧见是巴国皇叔来了,二人赶紧见礼。
:“多谢少公爷如此照顾本王的姑姑,以后若有机会,一定重重恩谢。”
:“皇叔不必如此,照顾泠芌我自是愿意,也是应该。”
几人客套片刻,时间也是匆忙,该是巴国使臣返程的时候了。
望帝亲自相送,也免不了多番嘱咐,尤其是杜鸢,父女二人含泪道别,兴许几十年或是一辈子便再也不能相见,此情此景也不怪他们多愁善感。
好不容易送走了巴国使臣众人,望帝突然忧思过度,晕了过去。
此时内殿之内已经忙做一团,疾医们全部挨个问诊,索性问题不大,不过是忧思过重,加之这几日来对杜鸢的不舍之情,才导致了身体一时撑不住倒下了。
众人这才放心,便只留巫师在一旁伺候照顾着。
而眼下正是初堇扬回往镇国将军府的途中。
恰巧被小橘子拦了下来,不用多问,肯定是灵姬夫人派他来请的。
:“少公爷,您已经好几日未曾回景王府了,灵姬夫人实在担心您,赶紧回去瞧一瞧吧!”
如今灵姬夫人正在禁足静思己过当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恐怕也憋的无聊,小橘子性格外向又爱八卦,这才将他指派了给灵姬夫人,也好为她解闷。
他这个母亲一向偏执,估计又会逼迫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尤其是关于柳泠芌的,故而不肯,依旧往镇国将军府踱步。
怎奈小橘子愣是挡在他的身前,委屈吧啦又急切的说道:“请少公爷踱步景王府,不然灵姬夫人瞧着奴没能请回您,必然要了奴的性命,还请少公爷仁恩。”
初堇扬被逼迫的没法,赶紧掉头随小橘子回了自己家中。
而灵姬夫人如今虽然已经佛系了不少,但仍旧心细初家,故而也不会全程看着初堇扬乱来,更不能将他父亲的心血毁于一旦。
望着他那满脸怨气的母亲,初堇扬此刻自然认怂,毕竟是孝顺的孩子,做不出那违逆灵姬夫人的事来。
:“母亲安,近日身子可好?”
:“哪里能好,自己的亲儿子不在府中照看,反而时时照顾着别人家的姑娘,说来也是好笑,到底是我养了你二十来年还是她柳泠芌养了你二十来年?竟如此不管不顾自己的母亲。”
:“请母亲恕罪,儿子知错。”
初堇扬话虽如此,但神色依旧给人一种不可撼动的固执,他无法做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危在旦夕而不顾,就算善意或是有意瞒着违逆灵姬夫人,他也不会后悔。
:“糊涂,如今柳泠芌身份与以往完全不同,不要再去招惹她了,若哪一日,茹威前来寻仇,焉能放过我初家?”
初堇扬只跟着附和,也没有承诺与柳泠芌保持距离,使得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眼下尽量留住初堇扬,不让他去往镇国将军府“伺候”柳泠芌。
几日后,红拂尘伤势已经养好,便偷偷摸摸的去往了牢狱看望杜冉。
她无奈换去自己最喜欢的红衣,穿上了杜若府中老嬷嬷的装束,加之有杜若的令牌傍身,来去倒也不是很困难,况且还是毁了容的,再怎么熟悉的面孔,狱卒们也不大认得,毕竟还是大晚上穿了莲蓬衣的,又有杜若的令牌,便不疑有他,恭恭敬敬的将红拂尘带去了杜冉所在的牢房。
待到屏退狱卒之后,红拂尘这才取下莲蓬衣,还如往常那般挂着笑容望着她。
杜冉等人起初有被她那副尊容所吓到,半天想不起此人是谁来。
直到红拂尘出声,这才让她们恍然大悟。
古月赶紧将两位主子护在身后,到这节骨眼儿了,红拂尘莫不是来暗杀杜冉的吧!
古月正忠心护主的思量着,杜冉则轻轻将她推了开来,并摇了摇头示意,古月这才冷静下来呆在一旁。
只是如今杜冉等人也狼狈非常,瞧着身上的伤势,估计也被严刑拷打过,身上除了血口子,便是脏乱发臭。
:“你还没有死,此来是看本夫人笑话的么?”
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杜冉依旧还有一丝傲气,瞧得红拂尘很是敬佩。
:“这么些日子以来,扶青大将军可有来看望过你?”
杜冉冷笑的摇了摇头,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盼望过他来,更不稀罕他来,如今救与不救她已经无关紧要,总归是要死的,她也不在奢望。
红拂尘此刻幽幽一笑!半蹲着身子望着杜冉很是同情的说道:“知道君为何迟迟不给你定罪么?”
:“为何???”
三人各自都好奇的望着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缘由。
:“如今扶青大将军的势力越来越大,君很提防也很忌讳,他再等,等你三人的证词来指认扶青的罪行,如若老实的道出实情,也不会遭这么多得罪。”
此刻几人已经将原尾捋了个清清楚楚,红拂尘所说自然也有道理,但却因为杜冉的胆小怕事和贪生怕死而迟疑。
:“扶青此人心狠,如若我敢指认他,必然会被他暗中谋杀,此计万万不可。”
:“你自己也不想想,他为何几日不来见你,也没有对你有所施救的法子,更连问也不问一句,你以为他会放过你?说不定君再迟迟不肯定治你得罪,他便会狗急跳墙暗中将你们灭口,你们好生掂量掂量吧!”
红拂尘说完转身就要走,杜冉突然质问道:“这样做,对你有何好处?你到底埋着什么样的心思?”
红拂尘只冷冷一笑,并没有回答,悄悄丢下银簪转身便离去了。
对于红拂尘的提醒,杜冉始终保持疑惑而不理会的状态,但花娘却偷偷拾起红拂尘故意遗落的银簪藏在袖中,对于红拂尘今日善意提醒,她似乎已经记在了心里。
第二日一早!望帝收到杜鸢的来信,原来是茹威胁迫了巴国小君王,将巴国皇叔与杜鸢等人全部闭门于巴国境外,一个也不让放入。
并在茹威的控制下使小君王准允伐蜀,不日便战。
此时望帝气的冷哼一声!并请了巫师前来商议事宜。
巫师仔细瞧着这封来自蜀国边境的书信,字里行间无不是杜鸢对茹威的憎恶与愤恨。
:“此人在我大蜀受了辱,必然会有此等罪恶的行径,不过也好在巴国皇叔与帝儒赶在其后,不然必定会以帝儒来要挟您。”
望帝眼下已经气的不可言喻,赶紧暗自想着法子。
巫师倒也冷静,再次提醒道:“君莫要气坏了身子,看此情形,到先要派遣一位将军前往边境镇守,以防茹威暗中对帝儒不轨。”
望帝此时反应过来,思来想去也拿不定主意。
:“巫师觉得杜灵如何?”
:“杜灵少公身份实在尊贵,不宜离开都城半步,免得惨遭不测。”
:“青云泽?”
:“更不行,杜悠少主子是有身子的人,心中未免有牵挂而粗心大意。容易中了茹威的计。”
:“那便只有扶青了,此人常常随父从军抵御外敌,当年也立过些功劳,这方面有经验,只是……。”望帝心有疑虑,不肯再让扶青权势滔天,况且他城府极深,怕到时候威胁到下一位君王的权势,甚至谋权夺位。
对于望帝的不放心,巫师也是心如明镜,可眼下却挑不出任何人来带兵打仗了呀!
此时望帝突又想起一人来:“巫师觉得堇扬如何?”
:“少公爷自然各方面都是极好的,只是经过几次屠杀,初家已然没有了往日的光景,难不成君打算派遣哪一支兵力给少公爷?”
望帝思来想后,也只有按巫师的法子行事,毕竟如今除了初堇扬那刚正仁善的为人,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不会影响到皇位的人了。
:“君眼下是否要传旨?”
望帝挥了挥手,思量片刻说道:“明日再议吧!”
巫师明白其深意,故而与望帝商量片刻便即刻退避了。
正是用午膳的时刻,牢狱里的饭食虽然难吃,倒也能填饱肚子。
就在她动筷的那一瞬间!花娘却多了一个心眼儿,赶紧夺了杜冉手中饭碗,并用银簪一试,果然有毒。
三人吓得连忙扔了手中银簪,连同饭碗也踢倒在地,各自卷缩在一起发愣!
古月搂着胆颤惊心的杜冉,提醒道:“主子,红拂尘说的没错,扶青大将军这是要灭口啊!”
此刻的杜冉脑子里一片空白,犹豫不决,直到花娘也在一旁不断帮腔,这才让她松懈了几分心绪。
她踱至牢门,大嗓门儿的呼喊狱卒通报望帝,自己有证据指认。
狱卒们不敢怠慢,赶紧吩咐仆子去回禀。
此刻扶青心腹暗自守在门外,瞧着有仆子急匆匆往政殿而去,心中多少疑虑,便一面派遣人往牢里打探,一面尾随那仆子,乘着一个不注意,长剑一挥,直接刺穿仆子的胸膛,加之眼下正是换岗时间,守卫不是很严,心腹随之匆匆处理了仆子的尸体。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切都在望帝的掌握之中。
望帝只挥手示意,但凡是扶青的暗线,全部都被他的人马灭了干净。
而杜冉也在护卫们的护送下顺利来到政殿内回话。
此时扶青得到自己所有暗线被暗杀的消息后,便已经太晚了,他大呼不妙,踌躇的踱来踱去。
随后再次得知茹威打算伐蜀的消息之后,突觉幸运来临,便赶紧清理了人马,带着仆子家眷往蜀国边境赶去。
此刻杜冉已经将一切罪行全部强加给了扶青,杜家灭族本来就是扶青知晓而不宣的,加之那日他并没有赶往寿仙城,只是在暗中等待时机罢了!再则便是扶青处处参与皇家内斗,使得惨案频频发生。
望帝震怒,赶紧派遣人马将扶青捉拿归案。
直到暗卫前来回禀,扶青往蜀国边境逃跑之时,他这才匆忙请了巫师带着人马赶往,并严令巫师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得将人带回来才罢!
此时红拂尘快速踱至门口,饶有深意的扫了望帝一眼,轻轻欠礼便离开了。
望帝会意,依旧将杜冉等人关押,也屏退了奴仆,红拂尘这才现身相见。
:“此事办的不错,尊既答应过你,必然会放你一条生路。”
红拂尘赶紧行礼谢恩,只是还未等她高高兴兴踱步离开,望帝却突然说道:“你且先留在杜若身边儿几日,瞧瞧能不能打探出他救你的缘由,如若并无任何动向,你再走不迟。”
此时红拂尘挺为难的,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深知,况且以望帝的心思,说不准那天就反悔了,她还不想死,毕竟柳泠芌还活着,初家也还没有灭亡,她不甘心,故而呆愣着不知如何回答。
望帝好似瞧出她的心思一般,提醒道:“尊可以立即撤了旨意,但整个蜀洲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全部得到消息停止逮捕你,也要大概三五日左右,这也是最快的速度了,眼下离开,依旧日日被围困暗杀,你掂量着吧!”
红拂尘仔细想来也就只能暂时听从望帝的胁迫,恭恭敬敬的行礼受命而去。
原来在杜若救走红拂尘的第二日,便已经被望帝的眼线盯住了,以杜若的实力,还不足以安全的让红拂尘来去都城自如,这一点杜若很清楚,所以在红拂尘质问他为何救自己之时却半点儿口风也不透露。
乘着那日红拂尘伤痛发作之时,望帝心腹匆匆送去了上好的伤药,并带领着她暗中见了望帝,为了能让杜冉死咬扶青不放,便只能找红拂尘做说客,除了她,旁人都不行。
一来杜冉怕死,自己逼急了反而让她更效忠扶青而抵死不认,二来是红拂尘与杜冉之间微妙的关系,二人合作多回,彼此有信任,故而才会对她的提醒深信不疑。
当初红拂尘出卖过她,心中多少恨意也抵不过活命的机会,对于她,杜冉只会听从摆布。
当然,扶青自也有灭口的心思,不然又怎么会这么快的迫使杜冉反将扶青一军呢!
眼下巫师带去的人马已然离扶青不足百丈的距离,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让所有人绕小道跟上扶青的步伐,顺便埋伏,一旦他有反抗,便可出其不意的截杀。
自己则带了两个巫童跟随,先去扶青身边儿劝说。
只是快到离大队十米的距离后,便被扶青的手下给拦了下来。
望着扶青渐行渐远的队伍,赶紧高呼道:“扶青大将军,请留步,……。”
喊了大半晌,扶青终于忍不住见了巫师。
此军队浩浩荡荡,足足有万人之余,如若伙同巴国向蜀洲开战,那结局可想而知。
巫师一面观察着队伍唏嘘不已,一面纵马去往扶青身边儿。
他的声望与地位是不可撼动而尊贵的,故而连同铁汉子扶青也很是尊敬的向他行礼。
:“扶青大将军要去何处?难道不知将军夫人已经供出了你么?”
巫师直奔主题直言不讳,扶青瞧了瞧十丈开外的后方,竟不见一丝兵马,故而冷笑的说道:“巫师只身前来,怎么不带人马?如此!您又如何逮捕本将军呢?”
巫师也十分镇定自若,环视了一圈,心中也有了几分打算。
:“大将军认为老夫一个巫祝能奈你何?带多少人马都是无用的。”
:“那巫师您来为何?”
:“君知将军夫人为了脱罪而构陷与大将军,故而前去府上请您往政殿问话,只是去的太晚,才知道您带着人马离开了都城,不过是小事,您又何必小题大做?”
扶青最是奸滑,哪里肯信巫师的话,况且望帝处置的大族还少吗?哪一个不是被他默认给灭了九族。
扶青只淡笑了笑,转身就要走,也不想与他废话。
此时巫师赶紧追上前去出言劝说:“扶家一族几百口人,还有旁支七处,总共一千八百人,其中还有老弱妇孺,扶青大将军带走了自己家眷放生了自由,而其他人呢!?因此而陪葬么?”
扶青心中有所动摇,但终究还是狠下心来,深深望了巫师一眼,依旧坚决的要走。
巫师继续劝说道:“此后扶青大将军手下所有人马的族落都会背上叛军的罪名,君就算不处已灭族,今后也只会生生世世为奴为俾,而扶家一千多人口便会活的生不如死,也会被族人们唾弃与欺辱,你敢拿他们那些无辜的生命冒险吗?”
扶青此时动摇的心态基本快要被瓦解,加之军队里的人也有退缩后悔的,毕竟跟着扶青这条不归路,影响的可是自己的整个家族,将永远抬不起头做人,这种罪名伤害太大,他们不敢冒险。
巫师见状,心中把握也更胜一分。
:“都是堂堂血腥男儿,不应该征战沙场吗?何故抛妻弃子做那叛臣贼子,让自己族落被唾弃?”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安的骚动起来,各个都有退缩之势。
扶青见状,心凉了一大截,况且自己也有所动摇,如若此时回去认罪,恐怕只有自己一人受罚,而族人则都安然无恙,显然比逃亡好太多。
故而再三思量,还有心腹劝阻,即刻想通了后,这才使得扶青冷冷一笑!
:“也罢也罢!巫师所说在理,那便就回吧!”
巫师此刻心中大呼一口气,总算是大石落地,再次领着所有人马浩浩荡荡的平安回了蜀都。
待到扶青安顿了家眷与兵马,随即与巫师一同赶往了政殿。
瞧着他知错悔改,望帝也没有过于生气与为难。
:“杜冉所说你可认罪?”
:“卑下认罪。”
巫师与望帝二人相视一望,好家伙,他都不用反抗辩驳的么?这又是闹哪一出?
:“你既认罪,尊也容不得你,杜冉母女罪大恶极,当处以死刑,而你知而不报,暗中挑唆默认至杜家灭门,也当以处死,念在扶家祖上功勋卓著的份上,尊特削去扶青之职,罚没扶家家产。”
:“卑下谢君不杀之恩。”
望帝挥了挥手,随即上来几个护卫,将扶青押解了下去。
此等大案宣扬开来,杜灵等人已经怒火中烧,甚至愤慨不止,杜悠怀着孕不易动怒,在杜灵的示意下,青云泽赶紧劝说着杜悠,强硬的将她带回了青家。
而青云依则在一旁心疼的宽慰着他。
杜灵有自己的思想考量,伤心难过之后,以自己想冷静为由,将她劝去了休息。
他踱步来到柳泠芌床榻前,望着她那憔悴的模样忍不住叹息!
而身旁的小丁狼本身就不善言辞,宽慰的话说不出口,故而只拍了拍杜灵的肩,以作安慰。
:“好好照顾她。”说完!便转身走了。
另谁也没有想到,杜灵却只身来了牢狱,望着如今阶下囚的他,杜灵没有半分仁慈,反而是满腔愤怒需要发泄。
在狱卒刚刚打开牢门之时,杜灵一个急步跟了上去,拽住扶青的衣襟就要动手揍他。
此刻狱卒们吓得不敢吱声,只好躲在一处观望。
而两个大男人此时赤手空拳,一拳拳打在扶青的脸上,但却还不解气。
扶青此时已经知错,就在巫师方才前去劝说他之时,将家族所有人性命之危说与了他听,在自己担心踌躇之时,这才明白失去父母失去家族的痛苦,故而全程未曾还手,甚至准备好了以性命来还杜家一族的无辜性命。
或许是由于扶青不反抗而泄了气,又或许是因为不想让他这么容易死,而停了手。
二人累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气喘吁吁无言无语。
歇息够了,杜灵未曾正眼瞧他一眼,站起身来就要走。
此时全身是淤青的扶青,痛苦的撑着身子坐起来说道:“我恨过杜家,因为杜裴远挡了我的仕途,但却并没有打算灭了杜家全族,我之所以任由杜冉红拂尘作恶,不过是想要柳泠芌的命罢了!”
杜灵显然没有任何原谅他的意思,毕竟杜家灭门就是灭门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是抹不去的伤痛。
:“柳丫头何处得罪了你,使的大将军用此等手段逼迫她?”
:“或许是为了少公爷今后顺遂,又或许是我的嫉妒之心,更或许是想要让杜家失去实力,又或许想让杜家落魄好对我扶家没有威胁,总之,我参与其中没错。杜灵少公经管动手打死我,也皆无怨言。”
杜灵阴沉着脸色,全程冷漠气愤非常,就算扶青一心求死,也不会让他痛快。
:“死有何惧!生不如死才来的有趣,我不杀你,自有你的报应。”
杜灵愤恨的说完!随即转身便扬长而去。
扶青苦笑半晌,好似傻了一般让人恐惧。
狱卒们赶紧锁好牢房,踱步离开,经过关押杜冉等人的牢狱之时,三人自然哭做了一团,这时候的她们才明白,无论如何悔恨依然来不及,总归是要死的,只是临死还被红拂尘利用了一番,心中多少有些不甘与遗憾。
狱卒们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对于她们的唉声叹息丝毫没有动容,反而冷漠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