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若家灭亡

敏敏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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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青身边儿的心腹可都是查案的好手,无论杜冉隐藏谨慎的再好,但终究瞒不住扶青的眼睛。

    只半日时间便已经查到了谣言的出处,听完仆子禀报,扶青有些生气,去了杜冉卧房,又是一次将门踹了开来,杜冉有些害怕,瞧他脸色,想来应该是查到了自己身上。

    扶青望着故作淡定的杜冉,冷眸扫来,却片刻又露出了一抹笑容。

    杜冉知道扶青恐怕又要发脾气了,故而赶紧屏退奴仆,唯独古月守在身旁,将她护在身后。

    只是以古月这样的武功根本奈何不了他,区区两回合便将她撂倒在地,随即一掌掐住杜冉的脖颈,使她喘不过气来。

    古月眼下再怎么护主,只怕也站不起身来。

    扶青猛然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眼神凌厉非常,痛苦的杜冉觉得呼吸越来越费劲,连同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不是杜冉在他这儿还有利用价值,不然他真的想掐死她算了。

    如今冷静下来的扶青总算肯松了手,杜冉瘫软在一旁大口大口呼吸,捂着脖颈赶紧平复心绪。

    只见他冷冷一笑!半蹲着身子,勾起杜冉的下巴说道:“下次小心着,若再让本将军查到你做恶,便就不会是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了。”

    杜冉又羞又气的连连点头。

    扶青冷冷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古月硬撑着身子匍匐前去,将杜冉护在怀中,还不停的说着自责之语,没能保护好主子,古月内心愧疚万分。

    杜冉比较爱面子,当初自己衣衫不整的被扶青扔了出去,府中仆子都看在眼里,难免会传的都城沸沸扬扬,如若谣言被杜家所知,她那严厉而又刚直的父亲还不得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啊!

    无奈之下,为了转移大伙对她的讥笑与指责,便只好传出另一则谣言来化解自己丢脸的危机,为了颜面跟自尊,无奈拉了扶青下水,她原以为没什么要紧,谁知道扶青那么在乎呢!还那么生气。

    几日下来,扶青便已经带了不少姑娘回府过夜,甚至妾室成群,每每都要在杜冉面前表现的亲密无间。

    尤其是侍候扶青更衣请茶时,他都会唤来所有妾室,在杜冉眼皮底下做出让她恶心的事来,好似以此来表达他有多男人的一面。

    果然!杜冉非常生气与羞愤,忍着脾气回到房中就是摔东西来发泄。

    如若不是古月拖着重伤的身体来劝阻,恐怕又会惊动扶青了。

    仆子赶紧收拾着一地狼藉,古月则劝慰道:“明知大将军见不得旁人在他面前耍手段,您从此便改了吧!免得惹他不高兴,如若您有个三长两短,奴该如何向夫人交代。”

    杜冉眼下心情本就糟糕,听古月如此说来,心中便又更加气愤了几分。

    :“总有一天,这羞辱之仇,我一定要让他十倍奉还。”

    见她执意如此!仆子们不好相劝,便只好让她自行冷静。

    而眼下身处牢狱的柳泠芌,重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倒也能下地走动了,初堇扬如今与她的身份不同,除了在她熟睡的时候来见她一面,便是偷偷躲在牢狱角落里静静观望着她,一切生活用度,初堇扬都关照的非常好。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辛荑阁目前已经面临着拆除的结局,这虽然不是望帝的意思,但受尽冷落的若家,肯定是要拿辛荑阁出气的。

    今日在族人们围观的见证下,若家已然将辛荑阁掏空,直至被仆子们处理坍塌。

    见到眼前情景,百姓们无不感叹可惜,毕竟这么大的酒肆,足有半个皇城的规模,当初的繁花似锦好像就在眼前,却又突然消失,怎能不让人惋惜呢!

    青云泽夫妇在暗中窥探,也不免忧郁起来,不知以后柳泠芌见了这番光景,会如何的伤心难过呢!

    :“禀君,辛荑阁拆解了。”

    望帝一怔!这君后的罪名还没有落实,也还没有定案的情况下,谁这么大胆敢毁灭证据呢?

    :“何人所为?”

    :“若家。”

    望帝若有所思,心中多少是不高兴的。

    :“最近可有动静?怎的打算放弃君后与瑾儿了么?竟这般能忍。”

    巫师摇了摇头,毕竟他的任务只是祭祀巫祝等分内。

    :“大将军恐怕要知道的多一些,只是这几日都未见他前来政殿,是不是被什么要紧的事绊住了脚吧!”

    望帝冷冷一嗯哼!

    :“这孩子心思太重,做事又都十拿九稳才肯出击,想必这会儿正蓄势待发呢!”

    巫师不再多言,只在一旁附和,直至良久这才退去。

    经过几次望帝的避而不见,若家已经人心惶惶,拖延大约一月余,若家最终坚持不住,发动政变,以皇城四门为主攻。

    此次兵力不敌当初对付左政史一族的十分之三,以至于若家不费吹灰之力便已攻破城门。

    望帝与巫师冷眼望着城楼下的血腥场面,面色竟有些凝重起来。

    扶青见此时机,吩咐护卫偷偷乘敌方不备,从后门逃出,匆匆送信给了杜裴远。

    眼下若家兵马已经攻陷皇城,杜裴远带着杜家与望帝派遣的人马极快的赶往了皇城大门外。

    按照当初议定的计划,将军队分为四组,分别往华銘门朔阳门泰盛门龙门救援而去。

    本来败势已然显现的局面,片刻便被杜裴远及时挽回。

    若家此时发现不对劲之时,便已然没有了退缩的余地,反而越打越勇,高昂而又不畏死的呼喊全力攻击。

    这会儿整个皇城内又是一片血雨腥风。

    如今敌军已然被逼得退入皇城内,为了不让百姓们恐慌,望帝赶紧吩咐几个身手了得的护卫将四门关闭,“瓮中捉鳖”是扶青惯用的手段,故而望帝也学去了七八分。

    此刻听闻杀戮声,初堇扬神色有些凝重,甚至都不敢相信,目前各族势力还有谁这么大胆逼宫的?

    他仔细思量,突觉此事严谨性,故而遣小橘子前去打探一番。

    谁知半刻钟后,小橘子捂着受伤的手臂奔了回来,口中不停提醒初堇扬小心。

    只眨眼功夫,身后跟来了近千名杀手一涌而来,初堇扬来不及思索,纵身一跃,赶紧救下小橘子。

    而在初堇扬的提醒下,护卫们不敢离开别院大门半步,各个神经紧张的坐着恐吓人的架势,眼见初堇扬一人杀入了杀手群中而不敢施救。

    一来初堇扬有严令,证人十分要紧,不允许他们动弹一步,死守在门口干着急。二来不敢违抗初堇扬的命令,况且这关乎到皇家大事,故而只能护卫别院左右。

    渐渐的初堇扬与小橘子已然重伤,被慢慢逼近关押证人的房门口。

    此时护卫为抵抗涌来的杀手已然出击,虽不至于片刻被他们得逞,但也不是长久之计,一旦体力耗尽,证人便各个都会被灭口了。

    或许是喊打喊杀声实在震耳,连同远处牢狱之中,柳泠芌也听的一清二楚。

    她不免脸色凝重起来,思绪万千,莫不是皇城再次遇袭?

    眼下各个狱卒的精神都紧绷的了不得,所有人手持武器,形成一个八卦的形式,早已憋的汗流浃背,尤其是受惊的犯人们,也都害怕的蜷缩在角落里,抱头蹲着不敢言语。

    柳泠芌向狱卒挥了挥手,其中一个狱卒瞧见匆匆跑上前去询问缘由。

    :“狱外为何而吵闹?”

    :“方才着人去打探,说是若家人马杀入了皇城,势必救出君后才罢!”

    :“若家兵马比之左政史一族还要多出三倍,此番,恐怕难以抵御了。”

    还不待那狱卒搭话,便有被派去打探的仆子回来连连喘着粗气,也不顾着急的众人,赶紧先喝了两大碗水才说道:“了不得,了不得了,若家突然来袭,扶青大将军抵抗的有些败势,幸而杜老将军带兵前来支援,这才抵抗了若家攻势,只是场面实在混乱,如今也不知哪方胜率多一些。”

    柳泠芌听罢!心中又急又担心,以杜裴远这年老的身体,如何能大战若家这么多精锐,一场大战下来,恐怕性命难保,故而向身旁的狱卒说道:“眼下情况紧急,你且先放我出去救人,待到此事平息,我便极快赶回,绝不另你们为难。”

    狱卒不肯,一来是上头的命令,二来也不至于柳泠芌去送死,所以在场狱卒们都相视一望,各自摇着头,说什么也不肯。

    身旁狱卒瞧她着急上火,赶紧劝解道:“柳少主子您放心,此番,君必有打算,如若没有十全十的把握,想来君也不会放手一搏,况且还有扶青大将军坐镇,必然不会有差错。”

    柳泠芌无奈,他们哪里懂得柳泠芌的担心,况且杜裴远身边儿没有人保护,单凭杜玮一人守护在侧也无法保证自己舅舅的安全。

    她也没有必要跟这群狱卒解释,她拨弄着手中玉箫,随即抽出短匕,一刀将牢锁斩断,踢门而出,直奔出口离开了大牢。

    一众狱卒还傻不愣登的发着呆,他们晓得柳泠芌的武功高绝,但就是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暴力,毫无商量的余地,这么当着大伙的面儿越狱,还跑的比风快,眨眼就不见人影了,其速度快到大伙还没有反应过来。

    几个起纵之下,突然瞥见一处院落门口一人重伤被踢飞了出来,看着装打扮似乎是景王府的人。

    柳泠芌心中泛着嘀咕,这会儿初堇扬该不会在这院子里吧!

    她纵身跃来,还没有站定,便已经有杀手向那受伤的小伙子攻击而来。

    只见柳泠芌手中玉箫挥动,三招之内将攻来的杀手一一击退。

    待到他忍耐疼痛站起身来道谢之时,她猛然一瞧,原来是小橘子。

    二人均是一愣!但眼下哪里是思虑寒暄的时候。

    小橘子赶紧行礼求柳泠芌救一救里面被围攻的初堇扬。

    柳泠芌粗略扫了一眼,满院子杀手足足近千人,初堇扬一人抵抗肯定小命不保,便想也不想,赶紧冲入人群之中杀戮四起。

    也索性方才初堇扬为救小橘子让他逃命,将他甩了出来,要不然只怕也遇不到柳泠芌。

    足足一盏茶功夫过去,柳泠芌已然杀出一条血路,血溅四方染红了一身白衣,就那样的英姿飒爽,亭亭玉立的站在杀手人群中,初堇扬撑着伤痛的身子,望着前来救他的人儿,心中欢喜非常,本来因泄气打算赴死一战,今儿见柳泠芌不顾性命的来救自己,便感动的瞬间来了精神,整个人都似有了洪荒之力一般。

    二人各自向对方示意的点了点头,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各自挥舞着手中武器,再一次大开杀戒。

    此刻互相配合的二人默契十足,将速度剑招发挥的淋漓精致,片刻逼的杀手死伤一片退避十丈之外。

    小橘子见势,偷偷从墙角一点点挪动身躯,乘着两方此次警惕之时,赶紧逃到了初堇扬身后躲着,毕竟活命要紧,才不管他丢不丢脸呢!

    而初堇扬并没有打算让他们活着出去,杀手们也不能让柳泠芌等人好活,故而两方人马再一次猛烈攻击。

    眼下只见满院子都是飞溅的鲜血,和一阵阵死亡的挣扎之声。

    一炷香过后,初堇扬折扇一收,满地尸体根本就再无法下脚之地,柳泠芌玉箫中的短剑还没有出鞘,便已经将杀手们全部撂倒。

    除了一地狼藉以外,其余与往常一样,突然一下子又静怡了下来,如若不是溅的到处的鲜血,谁也想不到这样僻静的别院,就在刚刚才经历过如此骇人的杀戮。

    初堇扬与柳泠芌相视一望,各自百味恒生,不论何时何地危险或是险境,彼此依旧牵挂着彼此,这便已经足够了,初堇扬知道,也不用多问柳泠芌是否还爱着自己,便已能心知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依旧如此记挂担心着他的安危。

    初堇扬将柳泠芌紧紧搂入怀中,眼下全然忘却了自己身上的伤痛,只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人儿,单看眼下的她,这副身躯却瘦弱了许多。

    良久——柳泠芌轻轻推开了初堇扬那舍不得放手的怀抱,从袖中取来两只小竹瓶递给他,并嘱咐道:“这伤药是上次疾医送来的,索性还剩的很多,你且服用下去,另一瓶让小橘子为你擦拭了伤口包扎起来。”说完便转身要走。

    初堇扬上前就将她环在怀里担心的问道:“你要去何处?”

    别看初堇扬在外总是一副傲娇冷漠的霸道模样,但却每每在柳泠芌面前就十分依恋磨人的很。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捧着初堇扬的脸颊,很是认真温柔的说道:“不知舅舅眼下有没有危险,我不放心,去瞧瞧。”

    :“我也去,不能让你一人涉险。”

    柳泠芌不容初堇扬挪动步子,赶紧将重伤的他推给了小橘子。

    :“好好照顾少公爷。”说完便纵身跃入半空,瞬间不见了人影。

    初堇扬急的就要跟过去时,突被伤口牵扯的疼痛猛然一口鲜血喷出,索性小橘子侍候在一旁,赶紧为其服用了伤药,连同全身上下所有伤处也都包扎完毕。

    只是这过程被初堇扬埋怨的不行,一会儿嫌弃他包扎太慢,一会儿训斥他笨手笨脚迟钝至极,甚至频频催促小橘子赶快些,免得耽误自己去营救爱妻。

    小橘子忍着无奈跟委屈,好不容易为之包扎完毕之后,初堇扬连句嘱咐都没有,便“嗖”的一声!已经不见了人影。小橘子无奈扶额,哭笑不得。

    :“少公爷呀少公爷!你好歹留句话再走吧!这么多死人尸体,我害怕唉!”

    一旁受伤的护卫一边儿互相包扎伤口一边儿打趣道:“你哪里能有柳少主子来的重要,也不瞧瞧你这点儿出息。”

    小橘子不悦,并白了他们一眼,也不在说话,连同自个儿伤势也不管不顾了,索性一旁护卫各个都是很好的心性,瞧着他不高兴,便赶紧上前给他处理了伤势。

    虽然过程中,小橘子不免娇气了一些,但好在护卫们也没有不耐烦。

    此刻千钧一发之际,柳泠芌纵身跃来,救了险些受刺的杜裴远。

    杜玮见了她来,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就在杜裴远愣神间,青云泽与杜悠也赶了过来,便也就更大大增加了战斗胜率。

    杜裴远一面抗敌一面训斥着柳泠芌:“丫头,你赶紧回去,乘着君还没有在意,不然又是一桩罪责,老夫再不允许你多受一分苦。”

    还没待柳泠芌回话,杜悠赶紧杀了过来,靠近她的身旁劝慰道:“妹妹听话些,既然我们已经赶到,你便乖乖回牢狱去,此事一了,你也就可以被释放出来,不然本是无罪却又因此获罪。”

    :“不放心舅舅,谁劝都没用?”

    众人见她固执又坚定,只好任由了她,毕竟眼下大敌当前,手忙脚乱之下,便允许了柳泠芌留在了战场上。

    好家伙,刚刚一众人都还在担心柳泠芌违抗圣令而枉顾性命之时,重伤的初堇扬又飞奔了来,望着他满身衣衫的血渍与血口子,想必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杜裴远心情一下子便就更忧愁了,他忍不住向初堇扬劝说道:“少公爷身份尊贵,老夫瞧着你也已然重伤,就不必为此再受伤痛,赶紧回去歇着,请莫让老夫悔恨自责交加。”

    :“您且放心。”说完!比之柳泠芌更来的霸道不容反驳的神情,弄的一众人劝又不好劝,呵斥又不好呵斥。

    青云泽尽量杀向初堇扬身旁,也好顺便保护他,不让其伤上加伤。

    :“少公爷莫不是为了我家这柳丫头吧!丢了性命可不划算。”

    对于青云泽的打趣,初堇扬不甚在意,只回了一句:“杜老将军是本王敬重之人,就算不是因为泠芌,本王也责无旁贷。”

    青云泽轻松解决身旁杀手之后,随之向初堇扬浅浅一笑,不免再次打趣:“那少公爷敢不敢去到柳丫头身旁去?我这妹子见你这般,恐怕半个月不会理你。”

    初堇扬眉头一挑!他确实有点儿不敢,甚至方才来时都是背着柳泠芌的,就怕她看到之后生气,毕竟方才嘱咐过自己好好养伤不许冲动帮忙的,这会儿若敢告知柳泠芌自己在身后抗敌,还不得把她气的半死。

    青云泽望着初堇扬那“惧内”的神色,突然觉得好笑,一分神竟没有注意身旁来偷袭的杀手,初堇扬反应极快,一脚勾起地上那参满血渍的长剑,赶忙飞射而去,将那杀手穿心而过,顿时见他倒地身亡

    青云泽一面抗敌一面向初堇扬道谢。

    只见他淡笑的说了一句:“只顾打趣本王,小心泠芌还没有跟本王怄气,你就先被刺成筛子了。”

    青云泽附和的笑了笑,再也没有大意。

    见了这样的局势,加之初堇扬受伤,扶青赶忙纵身跃下城楼,拼了命的保护在初堇扬周围。

    但眼下各个都杀红了眼,并没有人去注意扶青的举动,他把初堇扬当做真正的兄弟,从小养出来的感情,就算初堇扬不认他,他也依旧真心待着初堇扬。

    望着瞧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知该喜或是忧,总觉得扶青对于初堇扬那深厚的友谊不同寻常。

    这会儿刺杀失败的红拂尘已经失去一千名精锐,如今粗略算了算,自己手上也就只剩百来十位了。

    而且这些杀手还都是她在进宫之前养的,甚至是瞒着灵姬夫人偷偷培训的一批,好不容易派上了用场,却都通通被斩杀殆尽。

    望着红拂尘心疼的模样,心腹反而有些不解。

    :“夫人大可不用多管的,又何必派去送命,不过是几个活口,也都为君后而设计,不论生死都影响不了您。”

    红拂尘听罢!反而更忧愁起来,望帝的心思虽说不能百分百猜透,但也能琢磨出个半分。

    她望着愚钝的心腹说道:“君后一倒,你认为下一个该轮到谁?”

    心腹思来想去,随后恍然大悟,其实望帝表面上给足了红拂尘宠爱,但其实私下里对待红拂尘都不如一个奴仆。

    她之所以依附望帝而不怒,不过是为了活命罢了!

    况且灵姬夫人恐怕已经知道自己几次暗中坑害初家的就是自己,故而没有望帝这个靠山,想来第一个要她命的便是灵姬夫人,第二个便是望帝,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必然是要灭口的,但凡君后倒台,下一个指定是自己。加上还有几次为难过柳泠芌,杜家焉能轻易放过她呢!

    :“我得快快想出一个保命的法子才好。”

    :“夫人武功这样高强不至于怕什么,实在不行,随意逃命去也可。”

    红拂尘冷冷一笑!心中多少有些惆怅。

    :“皇城内外多少护卫暗卫,你可曾算过,本夫人每每伺候君时,都能察觉出他周围暗卫的气息,其武功高强非常,甚至连同君的武功也深不可测,想要逃出他的手掌心,何其难。”

    心腹听罢!半信半疑,因为望帝在他们眼里一直是一位和蔼老头,别说会武功了,连同拿一根重点的棍子都费劲,其实他们也想不到望帝还有这一身本事。

    主仆二人商量对策至许久才罢!

    听着这皇城满是刀剑与喊杀之声!君后与杜瑾焦心至极,几次想要硬闯都被护卫们堵了回去,无论他们做出任何努力,显然都是白费,也逃不出去。

    眼下若家败势已定,损失大半兵力之后的人马,已然有了缴械投降的意思,毕竟活着才是本钱嘛!

    半刻钟后,若家战败,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急的踱来踱去,许久没有消息,遣了多少仆子打探都是有去无回,时间一点点过去,最后迎来的却是望帝来逮捕他们的人马。

    眼下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各个无可奈何的耷拉着脑袋束手就擒,连同几位族老的家眷也被押解其中,任凭如何求救或是喊冤,到了这一刻也不过是枉然。

    这会儿一群群仆子赶紧收拾着这血腥的场面,而扶青则匆匆赶往望帝身边儿,并没有给初堇扬说话道谢的机会。

    当柳泠芌收起手中玉箫之时,无意间扫了初堇扬一眼,心中不快,甚至后怕连连,如若重伤的他在方才大战之中有任何闪失,只怕都会呜呼哀哉,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只见青云泽扶着疼痛不堪的初堇扬,伤药一颗颗下肚,却依旧咳嗽不止,而且每咳一声都会牵扯着全身伤口的疼痛,他捂着受伤的胸口,望着柳泠芌淡笑,心中升起丝丝喜悦,他缓慢的挪动身躯,想要走近柳泠芌的身旁。

    此刻时不时安慰杜裴远的杜悠神色有些凝重,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又年纪大了,如今受的伤虽说不上严重,但那醒目的一道道血口子也挺让人心疼担心的。

    :“父亲,女儿带您回府处理伤势再说吧!此刻还不知母亲怎么担心呢!”

    杜裴远轻轻摆了摆手,并没有回话,而是踱步来到初堇扬身前,拦住了去往柳泠芌身旁的路。

    他随即一愣!难不成杜裴远要拿自己出气不成?

    连同青云泽都疑惑的望着杜裴远,扶着初堇扬的手臂便更紧了几分,如若自己的岳父大人想要教训初堇扬,他也不敢拦,只能尽量将他护在身后。

    :“岳父大人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杜裴远叹息一声!

    :“老夫家这柳丫头已经与少公爷无任何关系,也就不必岳父大人的叫着了,如今你已重伤,且先回后殿养着伤吧!”

    初堇扬摇了摇头,执意不肯,非得要与柳泠芌说说话才罢!

    此刻索性小橘子来的及时,杜裴远赶紧给他使眼色儿,小橘子会意,将初堇扬扶在怀里。

    :“好好照顾少公爷,未免灵姬夫人担心,且先在后殿养着吧!”

    小橘子连连应是,唯独初堇扬不肯,口中喊出“泠芌”俩字,便眼睁睁望着杜裴远将她拽走了。

    这丫头也受了伤,好在不是很严重。

    杜裴远之所以如此冷漠,不过是想保全初家而已,想想柳泠芌越狱这件事,如若望帝要扩大化,那便是死罪,甚至有可能牵连旁人,一旦二人举止再不避讳,恐怕真的会被诟病,或则同罪处理。

    原本就因为杜悠私下里与青云泽定亲而愧对初堇扬,今儿又因为救自己伤上加伤,心中愧疚,便只能尽量不让杜家劫难而牵连他。

    青云泽杜悠都明白其中道理,故而没有多话,便跟着直奔政殿去了。

    这时候的初堇扬弱的就跟一岁的小娃娃一般,轻轻松松就被小橘子带去了内殿去处理伤势。

    虽然对小橘子有诸多不满,但如今自己这幅德行,七八岁的孩子都能轻而易举的要了他的命,便也只好任由小橘子为他处理着伤势。

    听着小橘子埋怨的唠唠叨叨,竟然不知不觉的昏睡了过去。

    而柳泠芌也已然回到了牢狱之中,杜裴远嘱咐了她几句,拖着重伤的身体,在青云泽夫妇二人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此刻狱卒门已经傻呆了许久,如今等到柳泠芌回来,也依旧让他们手足无措,尤其是在经过杜裴远叮嘱之后,狱卒们连连点头应是,随即才赶紧找寻伤药递给柳泠芌自行处理。

    刚行至大门口,便迎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巫师,几人赶紧见礼。

    巫师望着三人各自受伤的模样,也不由得担心与无奈,叹息一声说道:“君有令,今儿已经太晚,还请各位自行回府处理伤势,明日再议若家罪责。”

    三人点头应是,随即匆匆踱步离去。

    眼下时日已晚,加之皇城之内的大战又大清理了一遍,恐怕各自都疲惫不堪了,故而并没有在当夜治罪,而是等到了第二日一早早朝之上,众官宦已然到齐,所有证人也都纷纷跪在政殿之上。

    在此期间,族老们有不断求饶认错不想死的,也有几个毫不畏死一身傲骨的,既然左右都是死,那又何必去争辩费口舌呢!

    望帝不悦,只冷冷说道:“君后暗中缕缕刺杀杜灵少公,无辜失去性命的人不计其数,若家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竟还胆敢逼宫屠虐至尊的殿前,实属十恶不赦,当处以灭族之罪,受以剥皮抽筋之刑,尊念在若家曾也立过的功勋份上,不与施以大刑。”

    此刻大臣们哪有为此说情的心思,各个被震骇的不得了,况且还是灭族的大罪,都不敢喘大气一般,连连行礼恭维一番。

    :“杜瑾身为尊的长子,缕缕助长君后胡作非为而不劝阻,其罪不可饶,故贬为庶人,君后德行有失,品性恶毒,特以杖刑逐出蜀洲,若家罪无可赦,全部夺去职权爵位,流放至阿嘎洛麦,没有召令不得回都,其余仆役全部发卖。”

    政殿之上的族老们各个瘫坐在地,此时后悔已经无用,纷纷被前来的护卫拖了出去。

    然而这会儿得到消息的君后也闹腾了一会儿,想要见见望帝说理,也根本没人搭理她,该施刑就施刑,打完了派人扔出蜀国便是。

    已经被贬为庶人的杜瑾,一路狂奔来了君后施刑的地方,身后仆子跟了一大堆,护卫们看在他极其孝顺的份上都没有对他动粗,曾经的他们也很受这位主子的恩惠与仁慈,故而没人为难他。

    只是这会儿挨了杖刑的君后已经无力动弹,身体虚弱的承受着疼痛,望着杜瑾,母子二人哭成了泪人儿。

    她没有多少言语,只劝慰着杜瑾好好活着,不可为了自己丢了小命,最后一句“来日方长”说的别有深意。

    杜瑾明白她的意思,到了如今都还想着报仇,可见她的仇恨有多深沉。

    反抗不过来阻止的护卫们,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被粗鲁的拖走,他气愤又无奈,痛心又无助,好似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落寞孤独与痛苦。

    半个时辰后,杜瑾失魂落魄的被护卫们扔出了都城,一无所有的他能去哪里?不过是四处游荡,生死不论。

    若家家族被抄,所有物件全部充公,也包括最后缴械投降的兵马。

    此番下来,望帝手中兵权政权纷纷在手,区区杜家与扶青一族在他面前可都不值一提,甚至是蜀国几千年以来,望帝乃是权利达到最鼎盛的一位皇帝,也是第一位想要改变老祖宗律规的一位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