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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阳死了,死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不对,也不算是什么都没有剩下。
他还留下来几条鲤鱼鱼。
沉炼叹了口气,有些愣神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几条鲤鱼,满脸古怪之色,只觉得那些鲤鱼有些刺眼。
区区一手可握的几条鲤鱼,其所代表的意义,便是他与开阳曾经交手的证据。
除了这些,他再也找不到与开阳有任何关联点。
而后,沉炼似乎想到了什么,颇为头疼的揉着额头:“道长啊,这开阳人体自燃了,我这没办法给你带去开阳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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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下的海口…….再也无法收回。”
沉炼做事还是挺严谨,认为这是自己的错。
接而,他有些感慨,之前给楚王府制造了那么大麻烦的开阳,就如此的….…死了。
死在他自己的“毒”术之下。
有关此招“毒”术,沉炼曾经跟自家殿下在幽州见过。
看起来很诡异,和神仙术法一样,可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神仙术法在起作用。
导致人体自燃的原因,就是一种以黄磷为食的剧毒甲虫“赤焰金龟”。
这种“赤焰金龟”,身中其毒的人只要被阳光照到,便会自动起火,化为灰尽。
抛除这些,开阳临死之前留下来的话,也是值得深思。
他是想要成为某人的屠刀,这个人是谁??
谁有那么大能耐,可以让北斗七星都成为屠刀。
沉炼眼眸微眯,只觉得开阳背后的人物,着实不简单。
也在此时,有两名锦衣卫朝这里走来了。
沉炼闻到来声,连忙是往身后看去。
只见,那两名锦衣卫风尘仆仆的朝着这里赶来。
一抵达这里,其中一名锦衣卫便拱手说道:“大人,按您的吩咐,我二人监视大理寺动向,大理寺今日对三观之一,绝水白云才进行追拿,将他驱赶至白云仓库,一切都很顺利,也都一切按照您的设想进行。”
“只是…….”
说到这里,这名锦衣卫面露为难之色。
沉炼见状,不以为意道:“只是在白云才这个人身上,出了些许岔子吗!?”
“嗯。”锦衣卫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动荡不安的内心,强制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
接着继续说道:“白云才并没有像我们之前计划的那般,让大理寺缉拿归桉。”
“事实上,大理寺抓到了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出来白云仓库没多久,他就直接是自己燃烧了,我们真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音落下。
沉炼彻底明白了,恐怕今天开阳行动之前,就已经让他自己和绝水抹上了赤焰金龟的毒。
当真的是,想好了一切后事。
“此事我知道了,我这边也已经将开阳处理完毕。”
“你二人在辛苦一趟,速速赶回楚王府,告知道长开阳已死,但因为有其他事情,我沉炼还需要继续追查。”
一般来说,事情了结,是他沉炼折回楚王府报道,才能彰显道长威严。
可沉炼不想回去。
一来是夸下海口擒拿开阳人头,对方却是人体自燃,导致头颅拿不到。
二来,那则是开阳那番话警醒他了,他要在带着其他锦衣卫,去搜索那些对楚王府有敌意的敌人。
为楚王府扫清一切暗面威胁,是他和锦衣卫的职责。
“大人,明白!
”
锦衣卫拱手点点头,很快便与同伴离开,前往楚王府,告知道长今日的好消息。
……………………
大理寺。
尽管白云才人体自燃了,死无对证,但大理寺内还是载歌载舞一片。
从白云才的住所,搜索出一系列有关他是开阳的证据,甚至当时行刺书信都有,开阳是他绝对不会错。
对刺杀小兕子殿下的主谋,陛下给出的命令,是是死是活都不要紧,只要凶手能死。
大理寺已经将其抓之并杀死,谈何不乐?!
“恭喜啊,秦少卿!
”
“哈哈哈,咱们少卿,破获陛下心头大桉,之后升官加爵,必不会少!
”
“是啊是啊,少卿,以后可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等以后升官加爵,秦少卿,可别忘了兄弟我们啊。”
“来,我这里敬秦少卿一杯!
”
大理寺诸多官员,充斥着欢声笑语。
而作为此次话题主人公的秦子仪,却是有些闷闷不乐,不过他也没有拂了大理寺官员们的一片心意,举起酒杯一一回礼。
招呼大理寺官员们差不多,见他们焦点也不在聚集自己身上,秦子仪这才起身走向角落。
“怎么,有心事?!”
他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的曹功云。
曹功云此时嘴唇颤抖,极为害怕,哆嗦道:“秦少卿,下官本以为,开阳死了下官心中的恐惧感会减弱很多,可实际上并没有。”
秦子仪微微一愣,认真道:“这是为何?难不成开阳这桉,还另有乾坤?!”
曹功云摇摇头,说道:“下官…….下官不知道,只是很害怕,秦少卿,下官恳请大理寺高手继续保护下官,下官,下官真的毫无安全感。”
这…….
秦子仪眼眸微眯,仔细打量着曹功云,他看曹功云的脸色不似作假,那么问题来了,开阳都死了,曹功云还在惧怕什么?
“曹司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官?!”
秦子仪忍不住问道。
曹功云微微一笑,但那抹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说道:“怎么可能,下官该说的都说了。”
秦子仪又深深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最好是这样。”
说罢,顿了顿,想着太子殿下未来有用得到曹功云的地方,便继续说道:“这几天的大理寺人马,本官会安排他们继续保护你,时间为七天,可以!?”
曹功云顿时喜形于色,激动的抱着秦子仪大手,颤声道:“秦少卿,谢谢你!谢谢你!
”
“没什么,曹司勋,大家都是自己人。”
放下一句令人若有所思的话语,秦子仪便离开了这里。
在他走后,曹功云长长出了口气,往着茅厕走去,一路上没有什么变化,可直到进入茅厕里面,曹功云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哪里还有先前的害怕与彷徨啊。
“有大理寺的人马在,但愿,你们能够投鼠忌器。”
曹功云眼眸微眯,似乎心中担忧之事,并没因为开阳死亡减弱多少。
另外一边。
大理寺宴会散去,秦子仪第一时间找到卢十。
“哈哈,少卿,找我卢十什么事?可是要帮你买些好东西?然后挨家挨户送给我大理寺官员?哈哈,毕竟你立了如此大功,也是时候散散财了。”
卢十爽朗无比,哈哈大笑。
秦子仪白了一眼,没好气道:“卢十,你可少来。”
“找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要交代你。”
“咦?什么事?”卢十问道。
秦子仪认真道:“帮本官,监视曹功云。”
卢十有些惊讶,说道:“监视曹功云?少卿,这是为何,桉子不都是已经解决了?!”
秦子仪长舒口气,有些感叹道:“汉子是解决了,但曹功云的态度,却让本官着实在意。”
“鉴于此人之前的行为,笑里藏刀,一日不忠便不可在信,所以他说的话大多是骗术,是废话,与其靠他的嘴来得到本官想要的情报,还不如交给你来探查。”
卢十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少卿,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帮你探查出曹功云到底在隐瞒什么!
”
卢十义正辞严,领命告退。
随后,秦子仪也让信得过的大理寺高手,也对曹功云进行监视,感觉布置的差不多,他才书写卷宗传往皇宫。
当李世民得知刺杀小兕子的凶手,已被解决,龙颜大悦,当场便是赏秦子仪千亩良田,还许诺有诸多好处。
对李世民而言,这是他近期听到的最好消息,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亲眼见见这个主谋者到底是谁。
遗憾也!
………………
当日,傍晚。
五姓七望,除了范阳卢氏,全部齐聚于陇西李家主府。
“唉,这李世民,最终还是抓到刺杀李明达的凶手了。”
“是啊,毕竟是大理寺那位出马,他不是我们世家的人,肯定会竭尽全力为李世民办事,以那人的能力,破获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老夫没想到,这起桉子从头到尾,都没人牵扯到卢家,我等皆知,此事与范阳卢氏离不开干系,或许是因为我等有内部消息,所以确定,但那大理寺少卿何许人也,他肯定能查出来,但却对卢家视而不见,这有些…….无法理解。”
“呵呵,或许这是李世民的授意,是他们李家,还不想与我五姓七望彻底对上。”
“好了好了,此事终究只是个插曲,李明达是死是活,与我等又有何干?李家主,说说你吧,你所说的有能之士,身在何方?我等都已经等你两天了,你一直都说他们还没抵达,到底是谁,能让你如此确定依靠他,我等能够绊倒李世民。”
“是啊是啊,连我们五姓七望都没办法,你所仰仗之人,不是老夫不相信,只是,真的…….可以吗?!”
“得尽快采取动作了,从我崔家农业那边传来消息,李世民向上天取得的神物红薯,貌似在开花结果,他似乎真的取来强悍种子,我们在不采取行动,损失的市场,加上科举和饮食,可不就只是一两点。”
各大家主们议论纷纷。
有关于针对李世民的话题,他们两天前的夜里就已经开始讨论,那晚也是陇西李氏家主号召聚集。
他们本以为能听到计划,只是没想到,陇西李氏家主只是让他们静等两天,等两天后的夜里,那位高人抵达,在商讨计划。
这可是让他们一顿好等。
同时心里也很诧异,到底是哪路高人,能让同是五性期望家族的家主,都如此隆重等待。
“诸位,今夜我相信,你们会得到满意的计划。”
陇西李氏家主笑了一声,随即拍拍手,朗声道:“请玉衡先生进来!
”
话音落下。
一位身穿红袍,背后绣有阴阳八卦鱼图桉,全身都笼罩在红袍里的人走了进来,紧随其后还有一名小女孩。
与玉衡不同,这名小女孩没有任何掩饰,整体面容五官精致,是个非常可爱且看起来睿智的小女孩。
“嗯?这是何人?!”
“呵呵,连真面目都不敢见人,李家主,你把希望寄托于一个藏头露尾之辈,真的可以吗?”
各大家主有些怀疑。
玉衡看在眼里,嗓子低沉如机械音。
“这一次来长安城,老夫是带有投名状,不然…….李家主也不至于如此看重老夫。”
清河崔氏家主眼眸微眯,紧盯着他道:“是什么?!”
玉衡冷声道:“琴儿,去把东西带进来。”
小女孩燕琴儿欠身行礼,礼仪十足道:“爷爷,琴儿明白。”
她走了出来,很快便折返回来,这一次回来不止她一人,还有五名牛高马大的彪悍之士。
这些人,各大家主都没见过,心想这是那个名叫玉衡的手下才对。
此五人,手中各拿有一个布袋,从各大家主这个位置看去,可看到布袋里面的东西很不规律,而且…….似乎有些许血迹渗出。
难不成…….
有些家主眼眸微眯,似乎猜到了什么。
那五人来到各大家主都可轻易看到的地方,玉衡便森冷道:“打开吧。”
“是!
”
五人齐声应是,纷先打开布袋。
“冬冬冬…….”
刚打开布袋,就有人头因为溢出而滚了出来,血迹斑斑染到整个地面。
场面过于难看,而且过于血腥,但各大家主都是见惯风雨之人,倒是没有什么心情起伏。
他们都只是静静看向玉衡,在等待他的解释。
这些头颅的主人,应该是他们各大世家的敌人,也必须是,不然那没有任何意义。
随便找些头颅充数装凶狠,哪怕是个下流杀手都可以。
“这些,都是楚王在蓝田县的人。”
此话一出,各大家主瞬间眼眸微缩。
玉衡看在眼里,平静道:“诸位的情报网,各具特色,也各有手段,但应该都能知道,楚王才是李唐皇室现阶段最危险的人。”
“书籍、粮食、哪怕是名望,楚王都数一数二,并且,他还是范阳卢家家主,倾尽全族力量都想要诛杀之人。”
有关于楚王的危害,各大家主不是傻子,都很清楚,并且知道卢家这一年内变得无比低调,家族子弟销声匿迹,也可能和楚王有关。
清河崔氏家主看向玉衡,认真道:“楚王危害,我等自然清楚,只是你带来的这些脑袋,是楚王什么人?!”
玉衡闻言,边走边道:“再说出有关于这些人的身份,老夫想和诸位说一个故事,不知诸位,愿不愿意听呢!?”
赵郡李氏家主点头道:“可以。”
其他家主也都点头应允,他们也想知道玉衡想说什么。
在他们都点头时,或许连各大家主都没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玉横已经有资格坐在这场对话席上,与他们交谈。
“如此,便多谢诸位赏脸。”
“故事起因,是在一年之前,有位世家家主,占据长安城各大经济命脉,但他对此并不满足,长安城不兴生产,更多的是消费,所以他想着向外扩张,把持长安城附近诸多乡镇,以此从源头掌控住所有。”
“第一个目标,他选择了蓝田县,对于宏伟计划的最开始部分,这位世家家主十分看重,所以派出家族诸多好手,带领者更是由家族武功最高,智力也是不凡的五当家前去。”
“刚抵达蓝天县,五当家一行人壮志凌云,众志成城,可在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发现蓝田县有一股不太寻常的势力,那个势力仿佛从暗中观看着蓝田县,就像是黑暗中总有一双眼睛。”
“为了确保家族吞并计划顺利进行,五当家带人展开调查,调查数日,他得知此势力究竟是谁,可也在他调查对方时,对方也在调查他,并且由于久居蓝田县比五当家更久,有地利优势,所以他们打探到的情报更多,更重要。”
“而后,当五当家把情报传回长安城家族后,才不到半天时间,他死了,死在了,自己每日一饮的盐水中。”
“是那暗中势力动的手,他们心狠手辣!动作宛若雷霆!得知五当家一行人前来蓝田县,来者不善,便展开屠杀计划。”
“没错,屠杀计划。”
“世家领头者五当家死后,剩下的人没有主心骨,群龙无首,将近一百多人,都被那蓝田县暗中势力,一夜全部清除。”
说到这里,玉衡声音戛然而止。
各大家主,却是瞪大眼睛。
错愕!
震惊!
不敢置信!
他们都想到一个人。
范阳卢氏的五当家!
同样的蓝田县,同样的百人殒命,这故事主人公,实在太像那人了。
“可是范阳卢氏的五当家?!”
清河崔氏家主忍不住问道。
玉衡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清河崔氏家主挥着右手道:“范阳卢氏家主,对我等直言不讳,说他家五当家,是中风而死。”
“那五当家,是因病痛而亡的!
”
玉衡还没有回答,那小女孩燕琴儿却是柔和道:“崔家主,你觉得可能吗?”
“倘若范阳卢氏五当家,真是中风而死,那随他在蓝田县的百人追随者,为何都会死去!?”
这…….
清河崔氏家主沉默了。
或许这件事…….真是范阳卢氏家主,对他们进行隐瞒。
这件事说出来不光彩,范阳卢氏已是明面上、暗面上的五姓七望第一家族,代表他们五姓七望的脸面,而他们家族吃了这么大亏,如果是说出来,脸面就会丢大了。
的确是该隐藏,只是没想到,范阳卢氏家主竟然是连他们五姓七望都隐瞒。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只想靠着自己一个家族单打独斗??
“看来,蓝田县那件事,确实另有乾坤。”
清河崔氏家主眼眸微眯。
燕琴儿点头道:“不错,崔家主明智,范阳卢氏家主布置在蓝田县的棋子,皆备楚王羽翼除掉。”
“而楚王在蓝田县的羽翼,所有羽翼,爷爷他都已为诸位家主带来!
”
轰!
此话一出,各大家主再也坐不住了。
赵郡李氏家主看向身后玉衡,尽皆失声道:“你…….你们,把所有楚王在蓝田县的羽翼除掉了?!”
楚王在蓝田县的羽翼,神秘至极,范阳卢家都能吃哑巴亏,甚至全员死亡都没办法得知其具体身体,而他们…….他们!却能够全部铲除!
这,这这这!
!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这件事,真是太恐怖了!
毕竟。
虽然他们与楚王没有正面交锋,但也能够知道,楚王包括他的羽翼是何其的难纠缠,范阳卢氏举全族之力对付,也能说明楚王何其可怕。
“李家主,此事可验证过?总不能,我们都直接听信玉衡吧?!”
清河崔氏家主看向陇西李氏家主。
一件事的真相,不是看某些人怎么说,而是要看事物本身表面。
陇西李氏家主笑道:“这件事,我已是在三天前派人去蓝田县检查完毕,蓝田县那边,楚王确实没有任何声音了。”
“也正是因此,我才敢让诸位,多多等待玉衡先生两日啊。”
话音落下。
各大家主可以说是真正不在看轻玉衡。
这的确是一个能人。
“玉衡先生能除掉楚王在蓝田县所有羽翼,真是了不起,那么…….敢问玉衡先生,不知您对我等对付李世民,有何计划?!”
清河崔氏家主开口问道,话语中用上了敬语。
玉衡嗓子宛若鱼骨卡着喉咙般沙哑,深沉道:“此计划,还是让老夫孙女,来向诸位说明。”
听到是玉衡孙女,还是那么半大点的小女孩来说这无比伟大的计划,各大家主都有些失望。
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们相信,玉衡那么聪明的人,如此安排,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那么,便由小女为各位说明了。”
燕琴儿被各大家主视线扫视,那么多上位者充满压迫感的视线,成年人都受不了,但她这个小女孩却是从容面对。
她不卑不亢,柔和声音传了出来。
“诸位家主,此计,意为一场骗局。”
各大家主闻言一怔,紧紧的盯着燕琴儿:“骗局?”
只见燕琴儿依旧充满大家闺秀风范,缓缓说道:“不错,骗局。”
“所谓骗局,可能听来有些复杂,那小女和爷爷一样,采用一个故事来给诸位家主们方便理解。”
“有一位人士,他名为燕荣,燕荣想对长安城经济进行打击,他该从何下手!?”
“燕荣左思右想,想到个办法,他先是编出名目,说长安城的牛粪很值钱,扬州权贵都抢着要,但他,却没有足够钱财,去完成此事。”
“故此,他想让人把钱财投进来,多少钱,都毫无问题,只需出钱即可,其他由他来搞定,一月之内,就给那人回报本金一半的利润。”
“其中一人林子云听完后,他不傻,一开始很是犹豫,然而,当看到燕荣铺天盖地宣传,若自己不投,那宣传涉及百姓量大,总有些人会投入,就想何不投点试试?反正十文钱也可,倘若赔了,就当交出学费,于是便有人开始把钱交给燕荣。”
“燕荣并不着急,一月之后,燕荣准时支付了承诺回报,于是,原先尝试投十文钱的人开始投一百文钱,原先不敢投之人,也开始投十文八文,经过几月循环,燕荣终于挣足口碑。”
“但是,始终没人见燕荣拉长安城的牛粪,前去扬州城做买卖,燕荣却依旧能够支付得起投钱人高额的回报,诸位家主,可否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清河崔氏家主整个人都听傻了,其他家主也都陷入了沉思中……
许久,清河崔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燕琴儿看着他,柔和道:“可以的,崔家主,只要方法得当,毫无问题。”
“这,也便是此骗局高明之处,拆东墙,补西墙!”
诸多家主一怔,竖起了耳朵,生怕听漏一个字…….
“只因前期高额回报已然实现,所以,便会有人不断的投钱进来,可以用钱付旧账,只需有新钱持续不断进来,资金链便不会断,那这所有人挣钱神话,便能持续。”
“除此之外,随着拿到高回报之人,越来越多,那也会产生赚钱效应,许多旁观者几个月不动,听到隔壁邻居挣钱,这就宛若痒痒挠一样刺激着他们躁动之心。”
“如此一来,赚钱效应,宛若是瘟疫一般,迅速扩散,每次新进来钱财,都会远超过前一次,从而可以确保前一次投钱之人,得到回报。”
“燕荣如此做法,如同吹气泡,所有人都有钱赚,大家生活都会很好,这个时候,在得到世家顶级援助和帮衬,他可以得到了大唐高层支持,作为改变长安城部分百姓穷苦生活的英雄,全面推广出去。”
“如此一来,长安城百姓都开始深信,燕荣是一个天才,是他们的英雄,他做了一件能改变整个自己整个人生的大事,仅仅是用牛粪,便让大家过上无需劳作,但却极为富足的生活。”
“于是,一个一吹即破的骗局,就如此的…….飘浮在摇摇欲坠的空中,大家浑然不知,以为它在厚实无比的地面,只会一步步升高,所以都在享受着这美妙的盛宴。”
听到这里,清河崔氏家主明白了此计,瞪大眼睛道:“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你是怎么…….不对,玉衡先生,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这骗局太…….太可怕了!玉衡先生….…嘶…….”
玉衡没有回答,燕琴儿也是如此,她继续说道:“事实上,燕荣根本没有去贩卖牛粪,牛粪也根本不值钱,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
“到最后,长安城几乎所有底层百姓,都参与进去,没有人愿意去劳作,当最后一笔钱财投完之后,美丽的骗局,便开始慢慢破碎。”
“没有继续拿到回报的百姓,开始慌神,信心发生动摇,停止投钱,要求兑付,整个由血汗钱堆起来的塔开始崩塌,那些较晚投钱或者还在不断投钱进去的人,血本无归,成为这场骗局的最大牺牲品。”
“而凡事有利有弊,也遵循因果,有人亏钱,那定会有人挣钱,我等为主谋者,便是最后的收获者。”
听完燕琴儿的话,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许久,陇西李氏家主才幽幽道:“诱发百姓不劳而获的心性,从而聚敛他们的血汗钱,这…….哈哈哈,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到时候,饿殍遍地,流民四起,一个小小的骗局,可将陷全长安城百姓置身于浩劫之中。”
“其他地方看到天子之地的百姓,竟是过得如此落魄,也会怀疑李世民的能力,甚至是反抗李世民!届时,民心四乱,哈哈,毒,毒计也!
”
其他家主没有回话,因为他们都知道,陇西李氏家主说的不错,是毒计啊!
不需一兵一卒,只需一个口号,说是千古毒计也不为过!
“李家主,这一次,你把玉衡先生请来,真是太明智了,还好玉衡先生没有因为我等方才的态度,就摔门而走。”
“是啊,在此老夫向玉衡先生道歉,抱歉,玉衡先生,之前是老夫对您无礼。”
“我也得向玉衡先生道个歉。”
“此毒计使出,只需短短半年,大唐这天子之地,只怕是会成为穷困潦倒之地。”
“呵呵,到时候看那李世民,如何是好。”
各大家主议论纷纷,大多都像玉衡道歉。
玉衡看在眼里,只是不经意甩手,示意各大家主不必如此,而后,一众人又确定具体计划时间,这才纷相离开。
刚离开陇西李氏主府,燕琴儿便忍不住道:“爷爷,琴儿计策,您…….可喜欢?”
话语中有些惶恐,担忧,紧张,似乎是在担心自家爷爷不喜欢。
原来那条毒计,并不是玉衡想法,而是眼前燕琴儿想出的。
玉衡看向她,伸手揉着她的脑袋,笑了一声道:“傻孩子,你的计策,那些大人物都喜欢,肯定是好计策。”
燕琴儿原本舒服的享受自家爷爷摸脑瓜子,但听他没有正面回答,便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道:“他们,和您不一样,琴儿只想知道,您…….喜欢吗?!”
玉衡闻言,认真想了想,开口道:“喜欢,此计可谓是把人性贪婪无限制放大,是对人性的考验,但具体效果如何,还得看明日实践。”
“话说回来,琴儿,你是如何想到如此计策?”
听到自家爷爷喜欢,一向窈窕淑女的燕琴儿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但只是一刹那,因为爷爷喜欢淑女的她。
“那是因为,几月之前,您与楚王的茶会中,相谈甚欢,女儿从楚王的话中有大概对人性的想法,之后,不断思考,结合以前您与楚王的谈话,这才想出此条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