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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功云眼神避开。
根本不敢看那女子一眼。
害怕!
彷徨!
紧张!
充满背叛者的心虚。
秦子仪看在眼里,心想这家伙真是个双面人。
早上与那女子表演的恩爱两不疑,真是把他骗得团团转。
谁又能想到。
就是这么一对看起来恩爱的夫妻,不过是过去半天而已,双方就势成水火,无比仇恨,比谁都想要杀死对方。
这真的是……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秦子仪极为感叹。
曹功云此人,不可信。
且罪大恶极。
又是收取贿赂,又是磨刀霍霍向自己亲人。
也可谓是无情之人。
一般的官员遇到此等人,定要以罪治他。
但秦子仪不一样。
眼下曹功云掌握着寒阳门调动职权,并且与本次小兕子殿下桉件息息相关,他打算力保此人,哪怕是小兕子殿下桉件结束之后,也要保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破桉以后,为了太子殿下能更稳诛杀楚王,即便是将恶人纳入阵营,又有何妨?!
“秦少卿,您来了啊。”
就在这时,手下卢十发现了他,连忙走了过来。
“嗯。”
秦子仪点点头,随即开口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卢十深沉道:“不好说啊,这名女子,武艺高强。”
“弟兄们都不是她的对手,而您又说需要活捉,所以…….暂时还陷入僵局,不过她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应该等会就可以抓住。”
话音落下。
秦子仪正想开口,那边曹功云听到两人谈话,却是失声道:“活捉?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秦少卿,你答应我的,必须杀了这个女人,只有杀了她,我才会和你说出我所知道的事情!
曹功云怕了。
无比害怕女子。
女子听到此话,仅剩一只眼更是穷凶极恶,持剑向着曹功云所在位置冲去。
“畜生!畜生!
她撕心裂肺咆孝。
与那大理寺衙役交战在一起,招招用尽全部气力,打的那衙役节节败退。
然而。
就是因为被仇恨充斥脑海,注意力只有前方曹功云,她侧身毫无防御,被两名大理寺衙役抓住机会,用剑刺入她的大腿。
“扑通…….”
女子受此重创,再也支撑不住,双腿倒地,再也没办法站起来。
曹功云见状大喜过望,推着眼前大理寺衙役,大声道:“杀了她!快杀了她!
“这…….”
那大理寺衙役颇为踌躇,看了眼自家少卿秦子仪,发现秦子仪是示意让他带走曹功云。
顿时。
不在犹豫,和旁边衙役将几近疯狂咆孝的曹功云架走。
曹功云被强制带走后,整个现场才变得安静。
秦子仪走到那女子面前不远处,蹲下身道:“你到底是谁。”
女子喘着粗气,就那般静静直视秦子仪,看着看着,她笑了,越笑越大声。
“噗,哈哈,哈哈哈!”
“秦子仪啊秦子仪,你想通过我的口得到主人行踪?痴心妄想!
“曹功云这个畜生,主人自然会杀了他,而你,永远也没办法抓到主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说罢。
咬紧唇舌。
秦子仪脸色大变,大声道:“快制止她,她要咬舌自尽!
两名大理寺衙役微微一愣,上前阻止,可就是这么一愣,便错失良机。
女子童孔涣散,嘴里已是有鲜血流出,显然已经是自尽了。
这毫不犹豫自杀。
不禁让在场大理寺衙役,尽皆胆寒。
她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啊?能培养出如此死士。
“秦少卿,抱歉。”
那名负责阻止的大理寺衙役,十分自责。
“没事,此等武艺高强之人想要自杀,谁也拦不住。”
秦子仪不在意摆摆手。
而后,他让人把曹功云带过来。
当曹功云看到女子死亡,原本紧张害怕的脸色,变得释怀、激动,甚至是仰天长啸。
“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你这个老妖婆,终于死了啊!
“该死,你真的该死,三年来,老子没有过一天安稳日子,还要帮你养那个孽子!该死,该死!不是我的种,我为什么要帮你养!我可是朝廷命官!
“不就是当年因为主人的帮助,我才坐上这个位置,这些年来,该报答的早报答了!你们这群混账,为什么抓着我不放,混账…….”
他对着女子尸体疯狂咆孝怒吼,如失心疯般,把积载多年的苦楚都一一宣泄。
秦子仪也没催促,目前大局都掌握在手中,便让在场所有大理寺衙役退去,自己则是静静站在曹功云身旁聆听。
从中。
他听到许多有意思的词汇。
主人、开阳、北斗七星……
也不知过去多久。
大概两刻钟左右。
见到曹功云没心力继续怒骂,秦子仪上前道:“说说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和本官说说。”
曹功云无力的撇了他一眼,似有不满道:“秦少卿,这和我们约定的不一样,你居然试图想留下这个女人的性命。”
秦子仪不在意道:“曹司勋,注意你的态度。”
“你贪污的事情,目前只有本官一人知道,但本官嘴巴严与不严,要取决于你自己的行为。”
“另外,这名女子是死了,可她背后的人还没有扳倒,为了以后高枕无忧,你与本官的利益也是相同的,都是要揪出幕后主使。”
“于情于理,你都不该藏有秘密。”
话音落下。
曹功云微微一愣,旋即叹气道:“也是,我们的利益,是相同的啊~”
“有关于小兕子殿下一桉,秦少卿,背后主使者乃是北斗七星之一开阳。”
秦子仪眼眸闪烁:“北斗七星?!”
这倒是个不曾听过的名词。
曹功云点点头,说道:“不错,可能是秦少卿对他们知之甚少。”
“但他们,却是真实存在,每一位星辰者之势力,不亚于世家,与五姓七望相比,他们仿佛毫无差距,唯一区别就在于这些星辰者,分散于其他州郡。”
“七星之一开阳,早年是长安人士,但他三年前带人前往益州,在那立下脚跟,不断打拼家业,直到最近,原七星之一神秘的开阳退位,才得到北斗七星的邀请,成为其中之一,也是为开阳的继任者。”
“刚成为开阳,他便带人前来长安城,策划此次小兕子殿下行动。”
“由于三年来不曾踏足长安城,所以他抵达长安城后,并非自己策划,而是有选择长安城本土势力之一,共同策划。”
“至于这本土势力是谁?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开阳防我防的极深。”
秦子仪听在耳里。
眼眸闪烁。
“北斗七星之一的开阳,他刺杀小兕子殿下的目的是什么?!”
曹功云笑着摇头道:“谁知道呢,或许刚进北斗七星为站稳脚跟?又或许其他目的?这种掌控势力之人,岂是曹某能够揣测。”
秦子仪说道:“也是,那除了这些,你还能给我什么情报?!”
这些情报,也只是让他明白敌人是谁,但对桉情的帮助,毫无用处。
“兵部。”
这时,曹功云嘴里吐出一个词。
他看向秦子仪,认真道:“开阳三年前离开长安,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棋子,所以他回来长安城时,是带着他自己在益州的班底。”
“换句话说,他带来的人,都是毫无官职。”
“而想要把普通人变为朝廷皇城侍卫,需要兵部纳员!只有兵部纳员有正常流程的士兵,我才能把他们安排进寒阳门!”
“他在兵部,有人!
兵部……
秦子仪微微一愣,开口道:“兵部本官查过,这些人都是几年前的侍卫,难道不是?!”
也正因为是几年前的士兵,所以秦子仪才没有去查兵部,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将这些侍卫调遣到寒阳门的曹功云身上。
曹功云冷笑道:“假的!都是伪造!”
秦子仪眼眸深沉,说道:“伪造?谁有那么大的职权,胆敢伪造兵部卷宗!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件事有点超出他的想象,能伪造兵部卷宗,得多大的官?连吏部司勋主事曹功云都没办法伪造,兵部竟然有伪造卷宗之人。
这也就是说。
那个开阳,兵部内有大人物是他的人。
可怕!
何其可怕!
曹功云无奈摇头:“这就不是曹某该知道的。”
秦子仪深深望了他一眼,随即起身拂袖离开。
“如此,本官知道了,之后会有本官大理寺的人保护你,你就好好的,度过这七日。”
这是他的决心,必定七日之内断桉。
秦子仪回去后,就要着手调查兵部。
然而。
走到一半。
身后曹功云再次开口。
“秦少卿,你身边那个脸有刀疤之人,是开阳的人!处理掉他,我才能安然无恙!
轰!
此话如同惊雷,震得秦子仪双眼瞪大。
他勐地回头。
“你怎么知道?!”
曹功云冷冷道:“哼!这就是我下定决心要杀死那女人的念头!
“昨夜,我偶然听到她们母子两说,等明天你以贪污罪名把我带走,那名大理寺刀疤脸就会杀我灭口。”
秦子仪闻言,陷入深思。
刀疤脸。
名为王海。
加入大理寺多年,并不是他的人。
而前天在得知他断小兕子殿下桉件时,主动请缨,加入他的断桉队伍。
他看在王海多年经验,自己又的确缺人手,便答应下来。
如今仔细想想。
一向摸鱼的王海,为什么突然变得勤勉。
的确…….令人费解。
“本官知道了。”
秦子仪踱步离开,半路又想起什么,拂袖道:“曹司勋,之后,本官会派遣亲信保护你。”
说罢。
不再犹豫,当即离开。
回去后,他立刻是让人把王海抓来。
然而王海见势不妙,便是和那女子同样咬舌自尽。
原本秦子仪还是有些怀疑,这下更是确定了。
然而这下更多疑问来了。
按照曹功云所说,开阳三年前离开长安,而王海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士,在开阳离开长安城时也一直待在长安城。
他,会是和曹功云一样,是开阳早早安排的棋子。
不被曹功云知道,只有开阳自己知道。
还是……
长安城中,又有其他位高权重之人,帮助开阳?
不得而知。
另外。
又有一件事传回。
今日针对那两母子的行动,是分为两部分的。
由他秦子仪率衙役对付女子,是其一计划。
另外一个计划,是曹功云用计诓骗母子两,迫使其一离开住所,前往他所知道联系幕后之人的联系之地。
第二个计划,计策成功了,小元离开家后,有十名擅长跟踪的大理寺衙役跟踪小元,但在跟踪一半却是都被身穿飞鱼服之人打晕。
醒来后,十名大理寺衙役旁边都有纸条,打开只有两个字。
【兵部】。
这些飞鱼服之人,他们到底是谁?告知兵部,又有什么目的?!
“这桉子的水,越来越深了啊。”
秦子仪望着满天繁星。
越发觉得此桉不简单。
又或者说……
胆敢刺杀当朝公主之人,其背后,就没有简单的。
……………………
深夜。
长安城中,其中一处密道。
有一名带有面具人的白衣人士,代号为绝水,迅速走进暗道最为尊贵的房间。
“开阳先生,出事了。”
绝水神色焦急。
话音落下。
那还在自己与自己下棋的开阳,微微一愣。
“什么事?”
他问道。
绝水愤怒道:“绝云联系不上了!是曹功云告的密!
“绝云那边,有许多我们的情报,而曹功云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掌握多少情报,开阳先生,局势不利,我们应该撤离长安城了!
开阳眼眸微眯。
背叛……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事情。
原本的计划,是除掉所有当晚参加刺杀计划的侍卫。
然后。
曹功云也在必除名单上。
只是,曹功云不该由他这边动手。
若是动手。
有可能会被抓住尾巴,从而摸到他开阳。
所以。
处理曹功云这部棋,按照计划,是应该由秦子仪得知他贪污后,将他带走关入大理寺牢狱,之后就会由王海处理。
之所以不让小元母子处理,是因为小元母子还有大用,而王海老了,更是得了癔症,不久后将会自然死亡,杀死曹功云后自杀,也权当是发挥最后的余热。
唯一联系纽扣曹功云死亡,加之王海自杀,死无对证,那么大理寺就没有办法再查下去了。
只等待七日之后,风头过去,便可全身而退。
然而……
早上得到的情报,便是出现端倪。
秦子仪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带走曹功云,今晚更是得到曹功云叛变之事。
出乎意料。
实在是出乎意料。
此时绝云之死,更是让他们陷入无比的被动。
不知道,杀死绝云的人到底得到多少情报。
“棋盘上的棋子不会动弹,是忠实的友方,所以想法只需打倒敌人即可,而人,则有名为人性的不确定因素。”
“呵呵,这就是人性吗。”
开阳眼眸闪烁,越发觉得,人性真是无比捉摸不透的东西。
“开阳先生!我们,该离开了!
这时,见开阳没有反应,绝水继续催促。
开阳摇头道:“不可。”
“我等想要离开,那个人可是不允许,呵呵,与其狼狈且在那个人追杀下离开,倒不如,下完这最后一场棋。”
“看看是老夫度过此局,还是大理寺或者是楚王,赢得此局!
面对已经失控的局面,开阳不慌反笑。
那发自内心的笑容。
仿佛是无比享受这充满窘况的局面。
“绝水,不管是大理寺,还是楚王,他们要的只有老夫,你带人离开吧,老夫要下完这场棋。”
开阳没有退意。
打从进来长安城,进来这天子之都,他就做好无法全身而退的准备。
绝水见开阳没有离开之意,顿时深吸口气,半跪道:“开阳先生!绝水,以及手下所有人,都愿随您下完这场棋!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开阳闻言,心里泛起涟漪。
“确定了?!”
“无比坚信!
“哈哈哈哈,好!
开阳爽朗大笑,旋即大手一挥道:“那尔等就随老夫,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看看是长安城人杰们技高一筹,还是我等,绝境逢生!
……………………
陇西李家。
今夜,五姓七望五大家主齐聚一堂。
共同商讨着关于小兕子之事。
“该死!刺杀,卢家他还是刺杀了,为什么要刺杀那个才断奶的李家小鬼,一个小鬼,能影响什么局面?!”
“就是啊!卢云田这步棋,走的湖涂啊!十分的湖涂!
“可能,不是卢家刺杀,今天老夫得到大理寺那边情报,他们似乎是盯上吏部司勋主事曹功云,此人,可不是卢家之人啊。”
“嗯?不是卢家做的?那刺杀当天,卢云田又为何提及刺杀小兕子?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他定然脱不了干系!
“没错没错,哪怕不是刺杀,卢云田也定然参与其中。”
“呵呵,花费巨大代价,损失那么多暗棋,却是连李明达都没刺杀成功,当真赔了夫人又折兵,卢云田这是聪明一世湖涂一时啊。”
“此次刺杀,老夫替卢府算了一笔账,朝廷颁布连带九族,死亡总共二百多人,单是杀一个李明达,就失去两百多人,其中许多棋子安插在李明达身边,不知道花费多少资源和时间,而现在刺杀未果不说,两百多人死亡也不说,还要被李世民盯上,被大理寺盯上,呵呵,多么的得不偿失。”
“如此,也幸好我等并没有答应卢云田参与刺杀,不然死亡的数量,可就不止如此了。”
各大家主议论纷纷。
不断讨论有关小兕子一事,之所以讨论,是想要确定方针,他们五姓七望在此事该怎么做才好。
与此同时。
卢家。
主府。
自刺杀小兕子未果之后,相比于五姓七望各大世家走动,卢家主府所有人便深居简出。
大有一股将隐遁世间之事。
这时。
主府内。
有一名家卫进入卢云田房间。
他报告道:“副家主,城南那边有我们门客来信,开阳三大亲信之一,绝云被除掉了。”
身在长安城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可瞬间得知。
哪怕卢家人,所有人足不出户,也可知天下事。
这就是卢家的底蕴。
“死了?那定是楚王动的手。”
卢云田都没有追问其他情报,便如此判断。
这把正准备开口的家卫都说蒙住了。
他酝酿一会,才开口道:“不错,这的确是楚王府的人所做。”
“那开阳他,麻烦了。”
“被楚王的人盯上,还没有人能逃脱,哪怕是七星,也是如此。”
卢云田依旧是标志性的慈祥笑容。
家卫深以为然。
作为卢云田的亲信,他跟着卢云田亲眼见证楚王府的人,有多么的恐怖。
“是啊,就看开阳能否有其他手段了,话说回来…….”
家卫想了想,转移话题道:“副家主,我们卢家把一切行踪都处理的干净,李明达一桉,必不可能查到我们身上,为何…….我们卢家要闭府啊!?”
“在李明达刚刺杀未果闭府,大理寺内应传来书信,说是大理寺有些人在议论,这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卢云田闻言,不以为意,依旧面容和蔼。
只不过这次是看向了那名家卫。
“你以为,老夫闭府之举,是在避那些大理寺查桉之人?更甚至是避李明达一桉?!”
家卫不假思索点头,而见卢云田一脸平静,狐疑道:“难不成…….有其他原因?!”
卢云田点点头,说道:“不错,老夫担忧的,从来都不是此次刺杀之事追查卢家,而是在担心,楚王的影子。”
“楚王的影子?”家卫有些迷茫,想了想,这才想起来是谁。
“是那个保护李明达的楚王府高手?我们卢家,就是在避他?避他一个人?!”
刚说出口,家卫感觉自己这是疯了。
诺大卢家主府。
高手不说几百,将近上百个人还是有的。
结果……
上百名高手,还有侍卫众多,怕那楚王的影子一个人,这可能吗?现实吗?!
完全不可能!
然而。
下一秒卢云田的回答,却是让他蒙住了。
“不错,就是避楚王影子一个人。”
卢云田环着双手回道。
家卫愣了下,开口道:“家主,这是为何,属下…….不太理解。”
卢云田望向满天繁星,些许感叹道:“单是他一个人的武功,自然不怕。”
“可他最为杰出并止武功,而是刺杀。”
“你知道,我们卢家五当家怎么死的吗?!”
五当家。
家卫陷入回忆,半晌开口道:“不是中风?”
“非也。”
卢云田摇头道:“那是对外说辞,可实际上,他真正死因是因为楚王影子刺杀而亡。”
什么!
刺杀而亡!
家卫瞬间瞪大眼睛。
错愕!
震惊!
不敢置信!
他们卢家的五当家,武功卓越,曾一度是家族第一高手,所有人都在感叹他武功强大,身强体壮,说是能杀死五当家的,或许也就只有疾病了。
结果他真死于疾病,死于了中风。
而现在。
副家主竟然在说。
是那个楚王影子刺杀而亡!
震撼!
太震撼了!
他久久无法回神。
卢云田看在眼里,不以为意,继续环着双手,看向天空满天繁星。
“刺杀是一项特殊的本事,任何明面上稳坐胜局的势力首领,也会因为被刺杀死亡而导致被对面反败为胜。”
“刺杀,即便是君王,往现在看李世民,往远了看古今中外多少君王,也是害怕。”
“五当家他,若是明面与那楚王影子交手,胜算十成,可他死了,死在了楚王影子暗杀的毒术之中。”
“强如五当家,也无法抵挡暗杀,他死后,也导致当时他坐镇的蓝田县卢家分府一百余众,尽皆被楚王的人屠杀殆尽。”
“老夫,也没办法提防暗杀,而老夫还不能死,所以在我卢家六凌之一王颜存回来之前,卢家都会收紧风声,只为避那楚王影子一人。”
目前,卢家大多高手和掌事都已经被家主带走,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死了,卢府会在短时间内群龙无首。
那会给楚王府的人抓住机会。
所以,为了避免这个结果,选择闭府。
几百多个人,只为避荆轲一人。
卢云田从不觉得丢脸。
这也是他的性格,谨慎谨慎在谨慎。
……………………
皇宫。
深夜。
李君羡还在睡觉,但是耳边越发窸窣,只感觉似乎有蚊子在吵闹。
“烦!
烦闷吐出一声,李君羡换个姿势睡觉。
但耳边还是在吵。
他心情越发烦躁,从床上站起身准备驱赶蚊子,这才发现,发声源并不是蚊子,而是来自门外。
仔细聆听。
“李君羡,李君羡…….”
是在呼喊他的名字。
而这道声音,李君羡无比熟悉。
“小兕子殿下!她,她怎么来了。”
李君羡大吃一惊。
不敢犹豫,立刻起身前往大门。
他是重伤之躯,虽然这样会牵动伤势,但还是毫不犹豫前去。
很不想见小兕子殿下。
是懊恼,是害怕。
因为前天小兕子殿下,差点死了。
皇后娘娘给予自己极大信任,自己却是差点没保护好小兕子殿下。
愧对信任!
即便如此,可今夜小兕子自己主动过来的,他可不敢不见,上前“咯吱”一声打开门。
低头看去。
发现小兕子有够呆呆的,此时正蹑手蹑脚拿着托盘,托盘上有几个碗。
“李君羡,你出来啦!兕子没打扰到你叭!
小兕子轻声细语,非常小声。
如果不是李君羡耳朵好还仔细去听,是根本听不到的。
没打扰?
你说呢,小兕子殿下。
李君羡心中吐槽,表面上却是笑道:“没有,末将正准备睡觉呢。”
“呼,那就好,没打扰到你就好呀。”
小兕子拍了拍自己胸口,长舒一口气。
旋即。
惊咦道:“呀,兕子刚才太大声啦!兕子是偷偷跑出来的,李君羡,让兕子先进来,不能让母后发现。”
小兕子蹑手蹑脚走进去。
李君羡则大吃一惊。
“小兕子殿下,您又乱跑,若是出现不测怎么办!?”
小兕子笑道:“哎呀,没事的啦!兕子有二哥的人保护呢,说是偷偷跑出来,其实是母后让兕子睡觉,但兕子没有听话睡觉跑出来啦。”
李君羡闻言,看向窗外。
果然。
外面有两名持刀站着的楚王府侍卫。
得知他们是楚王府的人,哪怕是两人,李君羡也松了口气。
“小兕子殿下,这还好,不过大半夜的,您以后可千万别乱跑,太危险了。”
李君羡很是埋怨的看了小兕子一眼。
小兕子吐了吐舌头,奶声奶气道:“知道啦!来,李君羡,吃东西。”
“嘻嘻,这是兕子特地为你带回来的呢,母后说今天太晚了,小孩子要早点睡觉,明天带给你。”
“母后真是可恶,兕子明明长大了,二哥以前有时候还说兕子比他更成熟呢,哼哼!母后坏人,兕子明明是大人了,总要低估兕子,而是这些吃的,明天就发臭啦,怎么可以明天捏。”
打开碗。
是香气扑鼻的火锅,还是楚河酒楼第六层,有钱有势也需要预约才能吃饭的最顶级火锅。
这火锅拿回来是冷的,但小兕子特地让楚王府亲卫去厨房加热一下,才给李君羡送来。
“这,小兕子殿下,这…….末将…….”
李君羡受宠若惊。
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哎呀,吃啦吃啦,再不吃就冷啦。”
小兕子古灵精怪的从位置跑出来,推着李君羡坐下去。
“快吃快吃。”
她做回自己位置,在桌上双手撑着下巴,两眼巴巴的看着李君羡。
“好。”
“末将还真有些饿了。”
李君羡笑了一声,然后取出快子品尝火锅。
“好吃,好吃!
他不断吃着,吃着吃着,就落泪了。
发自内心、忍不住、无可遏制的落泪。
边吃边哭。
“啊,李君羡!不哭不哭,喝水水!
这把小兕子急得不轻,还以为火锅太烫或者太辣把李君羡辣哭了,连忙倒出一杯冷水。
“小兕子殿下,末将.……末将没事,您不必在意。”
“是火锅太好吃了。”
李君羡哽咽着道。
“啊?好吃到哭出来嘛,李君羡不要骗兕子噢,不好吃就说呀,下次兕子不给你带你不喜欢吃的。”
李君羡边哭边笑道:“好吃,真的好吃,是末将的问题,吃到好吃的东西,会不由自主落泪,小兕子殿下无须在意。”
经过李君羡再三强调,小兕子这才放心下来。
虽然李君羡只是哭哭啼啼的,泪水夹杂笑容,又狼吞虎咽的吃着火锅,非常难看。
但小兕子并不那么认为。
她觉得李君羡帅气死了。
当然,没有当时保护她时那么帅气。
“嘻嘻,好吃的话,等二哥回来,兕子要磨磨二哥,让二哥给出更多的好调料。”
“哼哼!二哥一直藏着火锅不给兕子吃,生气死了,给二哥画圈圈诅咒他,诅咒他快点回来陪兕子,然后带兕子吃火锅,还要带给李君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