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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在一点一点下沉,眼底浮现起一层朦胧的水雾。
难道是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她听到办公室外外有脚步声,来不及细细思考,将亲子鉴定书装好,重新封起来。
随后,打开房门。
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徐茜。
徐茜见顾北笙从里面出来,有些意外。
为什么她在砂楚医生的办公室内,而砂楚医生却在外面?
她的目光没在顾北笙身上过多停留,随后看向砂楚医生说:“我刚才去看过宋小姐了,她现在的情况还算比较稳定。”
“让她明天中午尝试着下床走路活动。”
徐茜点头:“好。”
顾北笙听到宋明月的名字,眸色冷了下来。
这个女人,差点害死了她的亲哥哥。
等哥哥带着宋明月回到滨城交差后,她绝不会让这个狠毒的女人有好日子过。
她面无波澜,不动声色的走了过来,客气的说:“砂楚医生,我想了解一下关于陆靳琛之后的用药。”
砂楚医生点了点头,回到办公室将给宋明月准备好的药拿出来递给她:“这是宋小姐明天要用的药,你安排一下。”
“好的。”
随后,他客气的说:“今天你也辛苦了,去护士站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
“嗯。”
徐茜走后,砂楚医生带着顾北笙一起进了办公室。
那一份文件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他回头问:“你不打算拿走吗?”
顾北笙摇了摇头,转而严肃的说:“你可以看一下里面的内容,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现在我拿不走,没地方放,所以,先放在你这里,麻烦你帮我好好保管。”
砂楚医生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文件,看了一下鉴定书的内容,怔了怔:“你不拿过去跟他相认吗?”
顾北笙回道:“他刚做了这么大的手术,需要静养,如果我这个时候与他相认,他肯定会很激动,我想等他好一点,至少要等到的伤好一些,就算情绪波动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才能说。”
砂楚医生点点头,赞同她的观点。
她现在已经知道与陆先生是亲兄妹关系,当然要选在一个更合适的时候相认。
陆靳琛最致命的伤在心脏上一点,波动了周边的血管,不能太激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第一时间不是认祖归宗,而是担心陆先生的身体能不能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可见,即便是还没有相认,但是在她心里,陆先生已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了。
砂楚医生当着她的面,将文件锁进了保险柜里。
“谢谢砂楚医生。”
“客气了。”
顾北笙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就听到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离她越来越近。
她抬起头来,只一瞬,就撞进傅西洲那双漆黑如宇宙浩瀚的眼底,心脏处莫名的一紧。
现在,她有了秘密,看他时的眼神也没有以前那么坦然。
她收回视线,走向了他:“你怎么来了?”
他捕捉到她刚才下意识挪开视线的样子,凤眸微眯,声线低沉:“醒来时,没看到你。”
顾北笙看了一下时间,他也不过才睡了三十分钟,想到他也有伤在身,语气温软:“要不要去酒店睡一会儿?”
傅西洲没有回她,朝她走近,垂眸,就看到她捏成拳头的小手,骨节发白,有些用力,像是有些紧张。
他伸出手,用食指触碰了一下她的指尖。
她的手动了动,握成拳头的手松开了一分。
男人的指尖从她的指缝插入,指腹落在她的手掌心,用指甲不轻不重的轻轻刮了一下。
酥酥麻麻的触感有些炙热。
顾北笙呼吸一紧,重新抬眸看他。
下意识想将手缩回去。
傅西洲五指扣紧,十指相扣,眸底染上了一层抹不开的浓雾:“你很紧张。”
顾北笙呼吸急促了几分,解释道:“刚才,砂楚医生说,他的伤口还有感染的风险,我有些担心。”
她说的自然,也巧妙的解释了,为什么会来砂楚医生的办公室。
其实,她也很犹豫,她与陆靳琛是亲兄妹的事,要不要告诉他。
傅西洲没有再说话,拉着她就走。
顾北笙也没挣扎了。
然而,他直接拉着她走过了陆靳琛的病房,她皱眉:“去哪儿?”
傅西洲没有松开她:“刚才不是说了吗?去酒店休息。”
“我睡不着,我就在这里守着他,你去休息吧。”顾北笙拒绝了他的好意,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傅西洲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凤眸冷眯,嗓音从刚才的温和渐渐沾满寒霜。
顾北笙见他不松手,挣扎着想要抽回手。
男人忽然长臂一用力,顾北笙猝不及防撞入了他的怀中,再用力,将她壁咚在墙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脸色一白:“傅西洲,你做什么?”
他捏着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沙哑的嗓音里夹杂着丝丝薄怒:“傅太太,你对他的关心,超限了,知道么,嗯?”
最后一个字拉长了尾音,十分的耐人寻味。
顾北笙一愣,心跳忽然加速,从没想到,他也有如此霸道的一面。
他是吃醋了吗?
那一声傅太太似乎是在提醒着,她的身份。
傅西洲松开了手,理了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神色一如既往的冰冷,但嗓音却温柔极了:“乖,回去休息,你欠他的情,交给我来还。”
乖……
这个字的声音……
顾北笙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五年前那一夜。
傅西洲松开了她,冷声道:“时青。”
一旁刚抱着棉絮过来目睹全场的时青吓得一抖。
他要去贴瓷砖了吗?
好像缅越也有二少的地产。
这该死的危机感。
他快步走了过来:“二少,请吩咐。”
“带夫人去酒店休息。”
时青松了一口气:“是。”
时青来到她的身边,打断了她的思绪:“夫人,走吧。”
顾北笙点点头,没再坚持。
因为在傅西洲的角度里,她已经献出五百多毫升的血,再这么拼命的陪伴,意味就变了。
一直到电梯时,她才出声问:“时青,傅西洲究竟是哪一年来的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