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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宁眼神蹭地一下变亮,跑进店里,指着那串金色珍珠,激动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问店员金色珍珠的来历。
店员没有因为他的结巴歧视他,非常耐心地等他说完,然后介绍道:“这款金珍珠属于海水养殖珠,产地较多,比如印度尼西亚,新几内亚,澳大利亚,菲律宾等国……”
什么‘呀’?池宁听得一头雾水。
顾旭对池宁的文化程度了然于胸,秉着不能让老板的人在外丢人的原则,他买下那串珍珠,带池宁去了咖啡店。
这个点咖啡店没什么人,环境优雅,是个聊天的好去处。顾旭一一跟池宁解释:“像印度尼西亚,新几内亚,澳大利亚这些都是国家,印度尼西亚在亚洲东南部……”
池宁越听越糊涂。顾旭拉过椅子,紧挨着池宁,随后翻出世界地图,给池宁上了一节扎实的地理课。
课上到后面,池宁已经记不清顾旭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这世界大得超乎他的想象,光靠珍珠的线索,绝对不可能找到他哥。
池宁仔细观察桌上的珍珠,每颗都好像是他哥的,他颓丧地撑着脸,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顾旭考虑到他的口味,给他点的是瑰夏咖啡,这个品种的咖啡偏甜,带着浓郁的花果香,但池宁只尝到了满嘴的苦涩。
顾旭说得口干舌燥,喝完小半杯咖啡,问他听懂了没有。
池宁点头,盯着珍珠发呆,过了会儿,他看了一眼顾旭。顾旭细心和善,如春风化雨般温柔,和他相处起来极舒服。这小半天时间,池宁差不多摸清了他的性格,池宁犹豫片刻后,问顾旭如果想要找到一个人怎么办。
一句话,池宁说了小半分钟,顾旭侧耳认真听着,回答他:“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找一个人很简单。”
池宁坐直身体,两手交握在一起,眼神透着惊喜。
“只要知道名字,电话号码,住址这些基本信息就行。”顾旭笑着说,“最好有一张照片。”
池宁眼里的光在霎那间熄灭,电话,住址这些他哥没跟他说过,照片更是没有,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哥的名字—阿金。
在海里,美人鱼之间一般用尾巴颜色互相称呼,他哥尾巴是纯金色,一直叫这个名字。上岸后有没有改名字池宁不确定,因为他哥从未提及新名字,他习惯了叫他哥,也没多问。
他的名字池宁,还是他哥上次临上岸时说阿蓝太土太难听,一时兴起给他取的。池宁思索良久,这里的人都有名有姓,他估计跟他哥姓,这样的话,他哥的全名可能是池阿金。
池宁望着顾旭,怀着微渺的希望问:“如……如果……只……只有……一个……名……名字呢?”
“只有一个名字很难找。要花很大功夫收集信息,还得一个一个排除重名,如果名字大众,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不可计数。”出于职业素养,顾旭话说得较为简洁官方。他看池宁有些懵,又用更直白的话叙述了一遍。
听到“如果有很多人叫这个名字”时,池宁脑子一下没转过来,忘了海里和岸上的区别,不由自主握紧咖啡杯。
因为阿金确实是个大众名字,光他在的那片海域,就有数百条拥有金色鱼尾的人鱼。
“你是要找谁吗?”顾旭建议道,“可以和梁总说一声,如果他搭手的话,事情会简单很多。”
“不……找谁。”池宁说,他欠梁行野的够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不能一而再再而三麻烦他,更何况找人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不可计数。
池宁没气馁,找他哥的事可以慢慢来,学会说话才是当务之急。
从咖啡厅出来,太阳高悬于空,池宁没再逛的兴致,回了梁行野公司。
梁行野刚好处理完手头上的文件,顾旭走到他旁边,跟他汇报池宁的活动,梁行野听了个开头便让他去忙。
顾旭离开后,池宁坐在小沙发上,想自言自语锻炼语速,但他知道梁行野需要安静的环境,就没出声,无聊地望着梁行野。
梁行野注意到池宁的注视,边喝水边看他一眼。池宁见他喝水,也觉得渴了,因为体质的原因,他每天的饮水量大概是梁行野的五倍。
池宁起身去小休息室拿冰好的水。他没带走那串珍珠,白色礼品袋搁在黑色沙发上,尤为显眼。
买珍珠的事梁行野知道,他看着那个小礼品袋,心想,池宁似乎很痴迷金色珍珠,大概喜欢金灿灿的东西。
他收回目光,把心思放回工作上,打开电脑准备叫经理来他办公室一趟。
消息刚要发出去,接到了他爸的电话。梁行野腿一使劲,压得旋转椅往后移了段距离,他双腿交叠,懒散地靠着椅背,按下接听,梁佑江的声音随之传来。
“我不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忘记有个爹了?”
梁行野手里抓着只笔,转出了重影:“哪能啊,正想着找你,这不是被你抢了先。”
这种话梁佑江就没信过,他冷哼一声:“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公司这段时间事多,抽不出空。”
梁佑江:“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会被许晋那个败家子摆一道?”
梁佑江抓着这点批评梁行野,梁行野老实听着,确实是他的失误,一时大意才惹出事故。
梁佑江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并不在此,他简单说了几句,便拐到另一个话题:“我听说你和个男孩同居了,怎么回事?”
前几天他在一个晚宴上碰到周纭,他们结婚那几年犹如针尖对麦芒,谁也看不惯谁,离婚后关系倒缓和许多,见面时也能心平气和地聊聊天。
但这次因为许晋,没法心平气和,晚宴后他让司机送周纭回家,路上疾言厉色地指责周纭的教育问题,周纭一反常态没发脾气,也没护着许晋,只是神色不佳。他询问过后,才知道梁行野和一个男孩搅和在了一起。
关于池宁的存在,梁行野解释累了:“爸,这是我的私事。”
“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去年梁佑江做决策出现重大失误,气急攻心进了医院,梁行野临时接手,不仅力挽狂澜,还顺利做大跨国业务。梁佑江出院后把公司彻底放手给他,提前过上了退休的生活,鬼门关里走过一遭,脾气好了不少,语气不算严厉。
梁行野就笑:“我有个朋友前阵子在国外参加拍卖会,我让他拍了几瓶葡萄酒,1947年的罗曼尼康帝,今天应该能到你那。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行,”梁佑江说,“不好不坏。”
“我听说那孩子姓池,是池今叙他家的?”池这个姓太少见,梁佑江下意识把他和池今叙联系在一起。
“不是池今叙他家的,我和他也不是那种关系,信不信随你。”在指间旋转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梁行野弯腰捡起,语气不急不缓,“我妈跟你透过气了?她急什么,我要真喜欢谁,你们也拦不住。”
梁行野那臭脾气,犟劲上来还真拦不住,梁佑江一时没应声。
其实关于池宁,他没太放在心上,性别不是大问题,有钱人能玩的也就那么多,更乱的玩法梁佑江都见过。私生活对一个男人来说,能做到表面干净,不影响事业就无伤大雅。
再说梁行野不过图个新鲜,过几年自然会断个干净。池宁不是池今叙家的就行,家里有背景的话,到时候容易掰扯不清。
梁佑江略过池宁,问梁行野前几天台风放假怎么不回家。梁行野脸上的笑变淡许多,随口说:“懒得回。”
梁佑江和周纭离婚后,感情不断,但过了近十年才再娶,导致梁行野有对十岁的双胞胎弟弟。那女人自觉母凭子贵,大事不敢挑,小动作不断,梁佑江老来得子,心里高兴,愿意纵着她。
每次梁行野回去都有一堆糟心事,到最后总会演变成他和梁佑江的矛盾,他名下房产多,哪都可以住,没必要回去给彼此添堵。
梁行野不想再聊,说有事要处理,便挂了电话。他翻开提醒事项,冷不丁看见一条生日提醒的信息,就在半个月后。
梁行野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桌子,过了会儿,打开和周纭的聊天对话框,迅速浏览她这几天发过来的消息,随便回了个“知道”,然后叫女秘书去挑一条钻石项链。
今天工作结束得早,又顾及到池宁腿会变成鱼尾,下午六点不到,梁行野就带着池宁回了家。
七点左右,原本该变成鱼尾的腿依旧是腿的形状,池宁兴奋不已。银尾美人鱼之前说他习惯用腿走路后,能一直维持不变。
池宁兴冲冲跑去书房跟梁行野分享喜悦。
晚上梁行野只吃了牛排,就点了份粥当小食,正边喝粥边浏览秘书发过来的策划方案。池宁站在他面前磕磕绊绊说话,梁行野一心三用,不小心被没处理干净的鱼刺划了下,他抽了张纸擦嘴,听池宁说到一半,连蒙带猜:“知道了,你以后不碰水就能一直有腿。”
池宁喜笑颜开:“是。”
池宁笑得眉眼弯弯,感染力极强,梁行野轻笑了声:“去看你的电视。”
今天的任务量还没有完成,池宁跑回沙发,认真挑选节目。
他挑挑选选,最后按喜好选了部片头曲悦耳的电影,来回拉进度条听片头曲,听到能完整哼出来,才没再返回。
电影情节很无聊,这几天池宁看过不少类似的,他打了个哈欠,又拉回到片头曲部分,听完结尾,切到另一个频道,看家庭喜剧片。
中央空调昨天坏了,还没修好,池宁热出了一身汗,但还是坚持看了下去,认认真真跟着读台词。
等他洗完澡回卧室,已经将近凌晨。梁行野留了盏壁灯,暖黄的光顺着木质地板蔓延到池宁脚下,他放轻脚步,踩着光走到梁行野面前。
梁行野似乎睡熟了,半张脸染了光,半张脸埋在阴影里,呼吸很浅。池宁盯着他看了会儿,他这几天一直想给梁行野喂血都没机会,总担心梁行野撑不住死了。
卧室安静,池宁的影子覆在梁行野身上,在即将重叠时又退开。
在美人鱼族群里,喂血比舔舐伤口更为有效,梁行野明天肯定会有所察觉。
梁行野上次说不需要他的好意,还警告他不要把动物习性对标到他身上,如果自己再舔他,或者再对他做出其他什么奇怪的行为,他会很生气。
池宁想,喂血应该就是梁行野说的动物习性和奇怪行为。
梁行野连被舔一下都要生气,而喂血是比舔舐伤口更为本能的动物习性,池宁思索半晌,觉得梁行野如果发现了,一定会发火,便爬上床准备睡觉。
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依旧没有睡意,池宁又想,如果不给那么多的话,应该很难被发现。他探起身子,挪到梁行野边上,轻轻捏开他嘴唇,咬破手指放进去。
喂完血,池宁意识恍惚地滑进被子,躺着难受,便坐起来靠着床背缓神,良久之后,终于感觉好多了。
他看了眼梁行野,发现他唇上沾了血迹,凑过去想帮他抹掉。移动时手肘不小心压到梁行野上臂,池宁身子一歪,砸在梁行野身上。
梁行野从睡梦中惊醒,声音有些低:“你干什么?”
美人鱼的血有色无味,梁行野尝不到味道,但血迹藏无可藏,池宁强装镇定:“没……没……什么。”
梁行野推开池宁:“你越界了,睡到那边去。”说完起身穿鞋,打算去上厕所。
见梁行野要出去,池宁慌慌张张叫住他,梁行野回头:“怎么了?”
“你……你去……去哪?”
梁行野声音含了丝刚醒的沙哑:“卫生间。”
他站在床边,血迹随着他说话一起一伏,像即将发怒的预兆。危机感让池宁脑子一热,猛地抱住梁行野脖子,用力舔掉他唇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