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周岁宴

李不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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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长官出名了,这功劳,自然是来自傅冉颜。

    周岁宴定在傍晚六点六分准时开始,下午时分的光景,沈清被化妆师盘来盘去弄了足足两个小时,弄的人好脾气都没了。

    期间,陆先生处理完公事上来,站在卧室门口浅望着她,见人面色微冷,迈步过来,挥退了一众化妆师,倒了杯水给人家。

    “累了?”他问。

    沈清喝了口水,没回答人家问题,显然是累了。

    陆先生笑了笑,欲要抬手捏人家的脸,才发现上了妆。

    这日、沈清着了一身白纱,章宜同傅冉颜将人接来后上来看她,乍一入眼。

    章宜脱口而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去结婚呢!”

    傅冉颜是个行家,她本身就是做高端礼服行业的,见了沈清的衣服上来瞧了眼;“还是国际高端私人定制款。”

    “谁选的?”

    沈清望了望门口,陆景行才出去。

    章宜与傅冉颜二人对视一眼,懂了。

    无形虐狗。

    晚五点,南茜上来搀扶沈清下去,陆先生这日一身常规的黑色总统府黑白配西装在身,唯一不同的是他胸前别了一朵淡蓝色兰花。

    点睛之笔。

    五点半,宾客几乎到齐,程仲然与俞思齐等人也着了正装来了,沈风临与沈唅一同前来,唯独不见沈南风。

    见此,章宜站在不远处朝沈风临这方望过来,眸光稍稍暗淡,端起酒杯,掩去嘴角苦涩。

    而后视线转走,不看这方。

    总统府宴会,来人都是行业精英,佼佼者。

    数的上来的,都是财富榜榜上有名的人物。

    宴会厅内,沈清端着清水站在陆景行身旁,总统府举行的宴会众人难得一见的机会,自然是忍不住上来同陆景行攀谈,反倒是沈清,虽人在他身旁,可心是不再的。

    目光远远见沈风临与沈唅二人前来,思绪回笼,同陆景行耳语了句,而后抬腿朝他们那方而去。

    陆景行潜意识里还是有所堤防,未见到沈南风的身影,才轻颔首,应允了沈清。

    而远处的沈唅,好巧不巧的撞见了陆景行那一抹探究的视线。

    待沈清走进,一声轻嘲不期然想起:“感情或许不分对错,但我为我哥感到不值。”

    她这话,说的何其赤裸裸,沈风临站在一旁,眉头不自觉的拧紧了。

    适时岔开话题,与沈清浅聊着,大意是问孩子在哪儿,沈清带着人去了休息间。

    屋内,苏幕抱着小家伙玩闹着,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对于沈唅的冷言冷语,沈清不作回应,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话便能说清楚的。

    宴会厅内,程仲然有意拖着傅冉颜一起,而后者显然是不愿意的。

    来往都是国内大咖人物,回头若是风言风语传到老太太哪里,她还有好命活?

    “我去找章宜,不乱跑就是了,”她适时服软,只要不让她跟程仲然一起,能屈能伸的说了句好话算的了什么?

    “跟我一起,”程长官明显不愿。

    “我都说我不乱跑了,”傅大小姐嗓门儿不自觉的往上拔了拔。

    程长官显然是没那个好心情的,却切的说,是在傅大小姐干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之后没了好心情。二人僵持不下,一旁章宜老早就关注到二人动态了,漫不经心恰逢其时的走过来解了围。

    且还拖着傅冉颜离开了程仲然的魔爪。

    正准备得意时,被章宜拎着耳朵说了几句;“一屋子人,别干出些没谱儿的事儿。”

    傅大小姐撇了撇嘴。

    虽不乐意,但也没说何。

    毕竟这是沈清的场子。

    这日,高亦安也在邀请之列,来时不见沈清,他倒是没有从众,找了个阴暗的角落坐了下来,且还是傅冉颜眼尖瞅见他,拉着章宜一起过来。

    一行三人坐在一起难免少不了攀谈几句。

    “感觉高董现在就跟住在天儿上的人似的,难得下凡一回,”章宜扬着手中杯子笑着揶揄道。

    高亦安幽幽一笑,喝了口手中饮料;“有人不想让我清闲。”

    盛世集团近来小问题不断,虽说不至于影响命脉,但也好歹是能让他头疼了。

    至于是谁的功劳,他心知肚明。

    章宜听着,他这话里有话,但也听不出到底有何不妥当之处。

    或许是她道行浅,听不出这话外之音。

    片刻,沈清从后方拎着裙摆出来,伸手跟着总统府佣人,远远的,傅冉颜朝她挥手,而后者显然是没看见。

    迈步朝场子中央而去,同一位浑身上下都透着冷冽气质的男人攀谈起来。

    二人闲站一处攀谈,那熟稔的姿态不输与高亦安在一起的架势。

    “那人是谁?”傅冉颜颇为好奇。

    鲜少见到沈清有主动同人攀谈的时候。

    “z国徐家,”章宜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高亦安倒是开口了。

    章宜诧异,显然是没想到高亦安会知晓此人来向。

    “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商业霸主,在z国,跟陆槿言一般的存在。”

    一番娓娓道来的话语让傅冉颜与章宜二人都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对方是个如此厉害的角色。

    z国深夜匆匆一瞥,只觉这男人周身气度不凡,但却未曾想到这男人段位如此高。

    在z国跟陆槿言一般的存在,陆槿言是一国公主,莫非这男人是一国太子爷?

    如此想来,当真是不可置信。

    而那方,沈清站在这人跟前,面含浅笑揶揄开口;“一个人?”

    男人冷冽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只听她在道;“我写请帖的明明是徐先生及其夫人,怎就孤身一人来了?”

    她笑问,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确是戳着人痛处了。

    “幸灾乐祸?”男人眯着眼睛冉野豹子似的开口阴测测问了如此一句话。

    沈清笑,但却没有半分敌意。

    反倒是有些怡然自得。

    “分了,”男人端起酒杯轻酌了口果酒,叹息一声道出真相。

    沈清一阵错愕,明显觉得不可置信;“你不是死活不离?”

    不是爱她爱得要死,等了好些年?找了好些年?

    怎离了?

    “走了也好,省的每日提心吊胆担心人家会走,真走了,就不担心了,”男人仰头将手中果酒一饮而尽,带着些许凄凉与悲沧。

    那种感觉,如同他是被抛弃的一方。

    实则想想,他当真是被抛弃方。

    男人忽而似是想起什么,端起杯子朝沈清举了举;“恭喜。”

    沈清碰杯,到了谢。

    抬脚才走两步,谢呈从一伙人中脱身出来,恰巧见沈清,二人浅聊了几句。

    沈清略好奇,开口询问;“你老板离了?”

    谢呈想了想,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言简意赅道;“老板娘怀着孕,二人吵架吵的有些小产,总归不是大好。”

    一路走来,坎坷不断,倘若是看的开的人必然是好好珍惜这段婚姻了。

    可偏生,不是。

    谢呈说,二人感情之路翻山越岭可谓是十万里长征,一些家族恩怨,间接性上升到婚姻层面上去,闹得不可开交,要死要活的。分开,或许是对二人最好的选择。

    这方,沈清与谢呈站在一起浅谈,那方被众人缠身的陆先生面色渐渐挂不住,唤来徐涵耳语了两句,后者一身冷汗,看了看陆景行,在看了看沈清,终归是厚着脸皮上去了。沈清正欲要开口言语,身后响起声响,回眸望去,徐涵碘着脸上来说陆景行喊她过去。

    望了眼谢呈,那人倒是淡然,表示理解。

    沈清过去,陆景行顺势从交谈中脱身,外人眼里,他永远是那个温文尔雅且令人信服的一国总统。

    可在沈清身旁,他这些良好的气质都烟消云散。

    男人伸手换上她腰肢,力道不轻不重,话语凉凉:“聊什么?”

    “随意聊聊,”她开口,确实如此。

    但这话,显然是不足以让陆景行信服。

    眯着眼望了眼她,带着打量。

    宴会场,大多是见过沈清之人,对其容貌除了偶尔赞叹一两句之外,并未有过多的渲染,六点过六分,宴会准时开始,陆景行上台客气了两句,无非是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小儿周岁宴的客套话语。

    说来是小孩子的周岁宴,但陆景行骨子里还是有着几分堤防,未将孩子抱出来露面,办这个宴会,无非是想告知众人,他喜得爱子的消息。

    越是高层,越是谨慎。

    足足是应了这句话了。

    香槟倩影,来往之间尽是寒暄,陆景行且知晓沈清不喜如此场合,但碍于当家主母的身份,不得脱离宴会。

    此时,沈清是佩服苏幕的。

    佩服她应对这些宴会场所如鱼得水的心境。

    她只怕是在修炼个十几二十年都不足以到她这等境界。

    后来、某日,婆媳二人坐在一处聊天,沈清谈论起此事,苏幕浅笑开口,大意是她生长在高管之家,自小的教育虽不如总统府严苛,但从小流连这些宴会场所之间,早年间就摸出了一些门道来,应付起来,自然是轻松些。沈清闻言,只道是心服口服。

    按理说,陆景行的段位是不需应付他人的,但今日是尽是宾客,即便不喜,寒暄是有的。

    陆先生举办这场宴会,目的有二。

    其一:让众人知晓妻儿存在。

    其二:联络商政感情。

    陆景行上任后,一直忙于政绩,鲜少有举办宴会的时候,政界高管,各国首领,全球富商,宴会厅里的人随便拎出去一个都是能让旁人抖三抖的人物。

    沈清一身白纱跟在陆景行身后,纤瘦的身子白纱拖地,大有几分月光仙子的味道。

    宴会厅里来来回回,期间,陆景行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撞见站在门口的沈唅。

    往日里,她能客客气气喊这个身为一国总统的男人一声姐夫,但今日,似乎少了那股子装腔作势的礼貌。

    千年老狐狸对上初出茅庐的小白兔,这组合,用碾压二字似乎有些不合适。

    “耽误你几分钟。”沈唅开口,谈不上礼貌。

    陆景行点了点头,算是客气,大抵是因为她姓沈;“你说。”

    “你很自私,虽说你娶了沈清,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你是强取豪夺的那一个,你以为你将我哥从首都赶走,就能安心了?我哥陪伴她走过人生最艰难困苦时刻,六岁相遇,如今二十又一年整,你能将他人赶走,但你能抹去那些年他们相拥取暖的事实?陆景行,你身为一国总统,也不过如此,半路插队的人有什么资格赶走陪着她走过人生低谷的人,论时间论爱情,你是第三者,被迫嫁给你之前,她爱的人依旧是我哥,不是你。”

    沈唅心头窝着一口气,这口气,从沈南风满身风雨从首都回到江城开始就窝着了。

    这次,沈清儿子周岁宴,按照道理来说,他是舅舅,应当出席。

    但陆家给的请帖上却未曾落下他的名字,陆景行是个小气的人,小气到不给沈南风半分见到沈清的机会。

    “我哥自诩没有越距半分,规规矩矩默默无闻的守在沈清身旁,不过是想看到她好而已,而你,却残忍无情的因为那些什么狗屁的过往剥脱了他这些所剩无几的余情,你娶了沈清,让她独守空房的时候我哥有的是机会,你们二人争吵不断的时候我哥有的是机会,但他端的是正人君子的姿态,不去破坏沈清的婚姻,不想让人闲言碎语她,你的爱是占有,我哥的爱是成全,论谁高尚,你怎能比得上我哥二十年来默默无闻的付出与陪伴?”“你至高无上,权势滔天,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在沈唅看来,谁都不如沈南风爱沈清,他的爱才是切切实实的爱,而陆景行不过是想拥有罢了。

    “你永远也抹不去我哥陪伴她二十年的事实,”这是沈唅最后的一句话。

    她本还想说,但陆景行的一句话彻底将她撵杀在原地。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听你说完这番言论吗?”他问,面不改色。

    而后在自问自答;“因为你是沈清名义上的妹妹,我给她面子。”

    他最不喜的是旁人在他面前提起什么沈南风高亦安这些人物,这些人,

    提起来是让他心塞的。

    可偏生,沈唅在他眼前义正言辞的谈论这些。

    讨他心烦。

    陆景行阴沉的目光落在沈唅身上,仅是淡淡一撇,后者惊出一身冷汗。

    陆景行这人,地狱阎王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成年人的感情,得不到就是没本事,你如今义正言辞的站我跟前同我说这些是想证明什么?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你再挑拨离间我与你姐姐之间的感情,怎?见不得我们好?还是心怀鬼胎?’”

    沈唅对上陆景行,终归还是嫩了。

    一句话,陆景行将罪名便扣她身上了,一国总统,说话总归是比平常人更有威慑力。

    此时,沈唅站在原地,千言万语不得出。

    小脸撇的通红。

    陆景行似笑非笑的看了人一眼,而后转身离开了洗手间门口。

    徒留沈唅一人站在原地一脸憋屈。

    宴会厅,沈清同汉城白慎行浅聊。

    “怎不见白太太?”

    男人面上挂着一丝浅笑,继而道;“有孕在身,不好让她来回颠簸。”

    沈清闻言,面上笑容浓浓;道了声恭喜,而后聊了些许商场上的事情。

    商场之人,所有言谈举止之间都是带着利益色彩的,沈清尚未坐上这个位置时,不知晓陆槿言的谨言慎行是为何,现如今,彻底知晓,且深有体会。

    作为一国经济命脉的掌控人,你随意说的某一句话可能会被这群万恶的喝人血的资本家来回拆解分析而后从中得出利益色彩。

    沈清现如今同商场之人交谈,每一句话都再三斟酌。练就了一身谨言慎行的好本事。

    全国的顶尖圈子说白了也就那么大,沈清与白慎行的交谈止在俞思齐的到来中。

    她悠悠转身,眼见一群人朝她围过来,心中不喜,但面上表情却还是挂的端正。端的是国母姿态。身处段位越高,越是有应不完的酬。

    她与陆景行二人都被团团围住,脱不开身。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八面玲珑的总统夫人,也学不来那些笼络八方的本事,但唯独好在,她知晓其中利益关系,懂隐忍。

    苏幕在位时,虽与陆琛感情不和,但总统府时常已各种名义举办大大小小宴会,以此在联络政商感情,所幸,陆琛的政治之道走的也较为轻松,最起码,身后有苏幕这个顶梁柱存在。

    厅堂会场里,多的是笑眯眯看着你却在谋算的人。

    这日、陆琛与老爷子都在,上上下下三位总统齐聚一堂,多么罕见的存在啊!

    众人见陆琛与老爷子出来时,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心想,这陆家的子孙,可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搞不好,这会是一个四代总统同堂的景象。

    沈唅从卫生间出来时面色及其难看,因着沈风临在应酬,她随意找了处地方坐下,暗暗平复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远处,高亦安修整许久,端着杯子朝远处的陆景行而去,在只有二人的情况下,双方都稍显漫不经心。

    高亦安扬了扬手中杯子,最佳挂着官方不友好的笑意望向陆景行;“阁下能否高抬贵手?”

    这话,虽说是询问,可谁能保证没有一丝傲娇成分在呢?

    高亦安接连数月奔波与各地处理公司接连不断的小麻烦,若说不知这些事陆景行的功劳当真是白混了。

    他今日点明主旨,不过是想让陆景行知道,他干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

    陆景行这人呢,黑心黑肺,沈清时常这么暗自嘀咕他。

    可事实证明,他确实是如此人。

    “高董是何意思?”这一番话出来,可谓是装疯卖傻到极致了。

    你让我高抬贵手?我并不知道你这句话是何意思。

    如何高抬贵手?

    高亦安闻言,似是早就预料到陆景行会装疯卖傻。

    笑了笑:“没想到一国总统也这么不光明磊落。”

    陆景行的装疯卖傻实则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不想让高亦安好过。

    亦或是不想让高亦安停歇下来,有过多的时间留在首都。

    他全然不介意高亦安的这一句不光明磊落,光明磊落如何,不光明磊落又如何?

    不过都是在维护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

    “你说沈清要是知道阁下如此机关算计,会如何?”“那高董可能会在忙一点,”陆景行义正言辞开口,话语平淡的让高亦安只想骂人。

    这话,无疑是在给他赤裸裸的警告了。

    陆景行这人啊!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清时常念叨他黑心黑面,这会儿,高亦安可谓是有切身体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陆景行执政短短数月,全国人民对他拥护极高,就此证明,眼前这男人的手段与谋略,当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