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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伊始的忙碌证明这一整天都会在忙碌中度过,沈清这日并非穿上陆景行备好的衣服,倒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难得休息一天,不想太过束缚。
她一身家居服下来时,陆先生眸色稍稍闪了闪。
但也没明说,反倒是抱着小家伙挪了个方向往后院去,看这意思,大抵是想将猫猫狗狗送到后院。
果真,沈清去餐室倒了杯水出来,陆先生抱着孩子过来了,身后没有了猫猫狗狗。
小家伙扬着手求抱抱,陆先生没有同意,反倒是唤来南茜将孩子抱走。
而后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目光悠悠望向沈清;“怎么没穿我给你选的衣服?”得、沈清猜到陆景行可能会问,还真是。“休息在家,想舒服些,”她答,话语温温。
陆先生闻言,点了点头,而后抬起另一只手伸向沈清;“来、让我抱抱。”清晨早起,陆先生心情似是颇佳,除去沈清没穿他挑选的衣物之外,一切都好。
她迈步过去站在陆景行跟前,男人伸手将她拥进怀里,沈清端着杯子靠在男人胸膛上,一侧佣人见此自动转过身,充当视而不见的角色。
片刻,一声模棱两可的叹息声在其耳边炸开:“太久了。”
陆景行所言的这个太久了,沈清并不知晓是何意思,相反的,还有些蒙圈。
只听他在道;“太久没有清晨起来抱抱你了。”
闻言,沈清猝然一笑,靠在男人怀里仰头望向他,话语酸酸道;“是呢!阁下是大忙人。”
许是听闻出来了沈清的取笑,陆景行伸手捏了捏某人腰肢;“怪我?”“不怪,”某人一本正经回应,丝毫未经过思考。
“不像,”陆先生蹙眉望向她,带着打量。
“怎就不像了?”她问,继而想到什么,不给陆景行开口的机会再度道;“还是你觉得我不是这么大度的人?”
陆先生闻言,沉静了数分钟,叹息一声,伸手将人脑袋按在胸膛揉了揉;“我倒是希望你同平常人家女子一般小气吧啦点。”沈清觉得,男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
你小气吧啦跟人闹腾的时候,他觉得你纯粹是不给他活路。
一副要被你折磨死的表情瞅得你愧疚感满满。
待你不闹腾他了,他欠了,希望你能小气吧啦一点跟他闹一闹。
用傅冉颜的话来说,就是贱。
闹人的时候想你停歇,你不闹了他就没存在感了。
沈清现在深刻能体会傅冉颜骂程仲然那几句话。
还真是有道理。
“闹得你鸡犬不宁家宅不安?”她问,话语悠悠。
眯着眼睛盯着陆景行带着些许好笑。
陆先生抿了抿唇,指背拂去沈清嘴角的水渍;“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笑着从陆景行怀里退出去,撩了人一眼转身朝后院而去,似是想起什么,端起杯子望向陆景行而后道;“我不喜欢香雪兰,以后别再家里放这个了。”“好,”男人直接了当应允。
也不问她为何不喜。
后院,沈清将陆景行刚刚关进去的猫猫狗狗放出去,而后坐在后院草坪凉椅上,白猫跳上她的膝盖,沈清修长的指尖有以下没一下的抚着白猫什么的毛发。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娴静温软的。陆先生单手插兜站在不远处望着眼前一幕,心头一软。
他见过沈清在商场上心狠手辣将敌人送进监狱的模样,见过她义正言辞雷厉风行处理公务的时候,但商场上的沈清给人的感觉是冷酷无情的,唯有现在的她,给人的感觉是娴静优雅的。一身裸粉色家居服在身,拖鞋摆在地面上,盘腿坐在凉椅上的模样给人的感觉是淡雅的,白猫窝在她怀里,十月底的草坪不再绿油油的,但似乎没什么影响。
她静坐的时候喜欢将白猫带着。
陆景行至今不知晓原因。
末了,他端着杯子走过去,坐在沈清身旁,低眸望了眼白猫,白猫许是感受到,抬眸高傲的瞅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窝在沈清怀里。
“不问问儿子的周岁宴办的如何了?”陆先生找话题同自家爱人言语。
沈清一句话却将天聊死了。
“母亲办事情,我自然放心。”陆先生好一阵无言。
良久之后才失笑摇头,实在是没办法。
自陆景行当上总统之后,二人从未有如此悠闲的时光。
今日坐在后院闲聊之际,诚然,陆先生是想同人好好聊聊的,可陆太太所言每一句话都能让人哑口无言,真真是个头疼的事情。
这年,聊天杀手这几个字尚未开始流行,但陆先生已经先行想到这四个字了。
男人手中的水续了一杯又一杯。
思考症结所在,想来想去也没摸透这中间有何问题。
二人小坐了会儿、南茜上来喊人用早餐,此时,沈清才知晓,她今日似乎起得太早。
餐桌上,陆琛与苏幕不知去向,唯独只有沈清与陆景行二人。
陆先生是个偏心的,并不大想让儿子打搅二人难得的独处时光,索性是让奶妈抱着去别处了。
沈清询问,被其一言带过。
只怕是陆思温小朋友怎也没想到,周岁这日,父亲竟嫌他多余。
何其忧桑。陆景行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视线落在南茜身上,后者会意,带着佣人离开餐室。
餐桌里,陆先生望着沈清数秒,而后稳着嗓音开口道;“辰辰周岁宴,爷爷和奶奶会回来。”鉴于沈清与老爷子的关系,陆景行说这话时心都是颤的。
望着沈清的目光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原以为等着自己的是冷言冷语,不料,并没有。
沈清很淡然的将嘴里食物嚼完,而后及其平静开口;“我知道。”
知道,是因为苏幕提前许久同她商量过这个事情,彼时,她只觉难堪。
陆老爷子是陆家长辈,重孙周岁宴是无论如何也要出席的,这等事情即便苏幕不同她商量她也没任何意见,但既说出来了,还怎么好意思若无其事?
苏幕说:于情于理老爷子都是陆家长辈,且在全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陆景行执意要大办,此时来的,不仅是商场精英更甚是有他国领导界好友,老爷子若是不出席,只怕是不妥当,为了不落人把柄,面上功夫尚且还是要做一做的。苏幕一席委婉的话语出来,她还有何言语?
除了点头,再无他法。
今日、陆景行提起这事儿,她淡定的很,全然没有陆先生想的那番。
见沈清如此,多少是有些错愕的。
“阿幽,”陆先生开口,欲言又止。
沈清抬眸完了眼他,话语淡淡;“母亲许久之前就同我说过了,无碍的。”
陆景行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这日上午,陆景行本是要陪着小家伙上早教课的,无奈期间余桓抱着文件过来,阻了男人的动作,此事,落在了沈清身上。
一堂为期一小时的早教课结束,沈清抱着孩子下来,客厅内,坐的不仅仅是余桓了,还有一众内阁成员。说是休息,实则、不过是将办公地点挪到了家里而已。
陆先生见人下来,稍显错愕,似是没想到早教课结束的如此快。
当着一众内阁成员的面迈步过来伸手将儿子抱过去;“下课了?”
“恩、”她浅应。
男人空出手伸手摸了摸沈清脑袋,话语温软,稍显歉意;“我让仲然将傅冉颜和章宜接上来陪陪你。”
这话侧面意思是,他没空。
沈清点了点头。
上午十点,程仲然带着一脸郁结的傅冉颜和一脸浅笑的章宜来了,二人站在客厅同陆景行点头招呼,便被南茜领去了后院。
索性,今日天气大好。
远远的,沈清坐在凉椅上,见傅冉颜一脸阴沉朝这方而来,待走近笑问道;“怎么了?这脸拉的。”
“一言难尽,”傅冉颜扯过一旁凉椅上的靠枕一屁股坐下去。
气呼呼的模样跟别人大清早起来欠她几百万似的。
沈清笑眯眯的将视线落在章宜身上,后者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一看就是程仲然招惹你了,实在气不过,甩了啊!”沈清开始旁敲侧击给她出谋划策。
傅冉颜一听这个就来气,想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花了几十年练出来的本事到了程仲然这里却被收的服服帖帖的。
实在是可气。
“能甩的掉老娘早就甩了,像这种大猪蹄子,不甩了,留着过年啊?”
傅大小姐的声响可真是一点都不小。
就这么一句话让屋子里正在仪事的一众内阁成员竖起了耳朵。
“老娘上辈子就是挖他祖坟了,不然他怎么死活扒着老娘不放?”
“我这辈子,没别的要求就像找几个小鲜肉给姐提供人生快乐,可偏生,一失足成千古恨,被这么个老男人黏上了,你说黏上就黏上,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来了你找人家去啊!他不要,要不是看起来挺正常,老娘还真以为这厮脑子不好,口味重呢!”
想来、今日傅冉颜心情不好,得从长说起。
傅大小姐从小走南闯北,性子活泼是个串天猴儿,打小身旁不缺好友,且还一撮接一撮儿的来,那日,被压榨许久的傅大小姐受了朋友的局,穿的火辣直奔夜场去了,去的时候,一群妖艳贱货搔首弄姿的掐着嗓子戏谑她,就跟古代扬州大运河上红袖招的姑娘们似的,甩着手帕扬着兰花指掐着嗓子给你抛媚眼。
傅大小姐的天性是喜欢浪,可跟程长官在一起后,这天性被压的差不多了,她时常躺在男人身下怀疑自己这辈子可能就要以咸鱼的姿态过了。
前期,她还燥縢,可每造一次就被人压着收拾一次。
久而久之,长了记性。
程长官在,她不闹了。
程仲然这人吧!怎么说呢!悲催了点,是个当兵的,注定不能成天看着傅冉颜,一得空,她就溜出去汇狐朋狗友了。
那日,不巧,傅大小姐流出来被程仲然抓了个现行,于是乎,二人站在走廊上干瞪眼。
一个满脸怒气,一个怒气满脸。
二人谁也不让谁,程仲然是想直接掐死眼前这个不长记性的人的。
无奈,身后包厢门大门,走出来一瘦瘦巧巧画着浓妆的女孩子,见了程长官一脸惊愕,一副犯花痴的表情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临了还问傅冉颜这是谁。
傅大小姐阔气啊!老早就想将人甩了。
一勾人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瞅着人家,阴测测问道;“喜欢吗?”
人点了点头。
异常喜欢。
“姐帮你追。”
程仲然一直觉得傅冉颜闹归闹,但好歹是个有谱儿的,可没想到,有谱儿的人也会有没谱儿的一天。
时隔三日之后,程长官从部队回家,打开门,一股子胭脂俗粉的味道扑鼻而来,他以为是傅冉颜又在燥縢什么东西了,便没留意。
想着洗个澡换身衣服,不料拿着衣服推开浴室门,入目的是一副瘦瘦巧巧的身子。
他屋里,有女人,且还是正在洗澡的女人。
哐当一声,男人满脸怒气带上门,浴室门被摔的震天响。
紧随而来的是程仲然压着怒火的嗓子警告浴室里的女人。
吓得人家澡都不敢洗了,裹了浴巾就出来,可怜巴巴的站在程长官面前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娇滴滴的美人出浴换做是别人肯定是扛不住的,可对面这人是个有着古板思想的钢筋直男啊!
程仲然满身怒火质问她怎会在这儿。
女人娇滴滴的掐着嗓子说;“傅冉颜说你住这里,她告诉我密码让我进来的。”进来干什么,不言而喻。
程长官不傻,若是连这个都猜不到只能说他脑残了。
“傅冉颜,”一声爆喝在屋子里响起,男人端着的是要杀人的目光。心里只怕是已经将人大卸八块搓扁捏圆了,可回应他的是冷冰冰的空气,还有身旁女人的啜泣声。
“闭嘴,在哭老子从十九楼扔下去摔死你。”
抽泣声戛然而止。
这日,程仲然找到傅冉颜时摆的是要立马不分场合弄死她的面色。
她从机场被抓回家的时候,等着的是来自男人的酷刑。
傅大小姐想找个妹子给程长官换换口味,不料口味没换成,自己从客厅到厨房在到浴室卧室一路哭着轮番来。
哭着求饶?
不顶用。
程长官能接受她闹腾,但不能接受她如此赤裸裸的给他送女人,不收拾的她心服口服,难以泄愤。
搓扁捏圆,还不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平日里看来是我太随着你了,往后你去哪儿我都让人看着你,非得逼着老子折了你的翅膀你才安生不是?闹归闹,吵归吵,送女人来了还?给你三分颜色就开启染坊,还想上天不成?”
随后,程长官真的是说到做到,他亲自挑选了几个人明着暗着跟着傅冉颜,且摔都甩不掉,无论傅大小姐威逼利诱,众人都不为所动。
只因来时,程长官已经给他们打好预防针了。
今日、是被人看着的第三天。
傅大小姐心情不好的第三天了,所以这会儿当真闺中密友的面儿一通数落,近乎将程仲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程仲然好歹也是跟着总统阁下的人,在总统府众人也都熟识。
这会儿,屋子里一群内阁成员听闻傅大小姐如此毫不客气的数落程长官,自然是及其感兴趣的。
陆景行呢?
不阻拦。
俨然是随便大家听好戏的姿态。“老娘有钱有车有存款,就想找个小白脸养着供我调戏,结果,惹了个混泥土混合钢筋直男,简直就是造孽。”“让你眼瞎,睡谁不好,去睡程仲然,”章宜在一旁煽风点火火上浇油,俨然看热闹不嫌事大。“你都说我瞎了,我能怎么办?”“有苦难言,苦不堪言啊!”傅大小姐的哀嚎声可谓是充斥着整个总统府。
沈清性子不咸不淡,除去工作时,平日里跟人交流都是淡淡的,但唯独跟傅冉颜她们坐在一起,就不一样了。
笑眯眯的望着傅大小姐开口;“所以、程仲然到底怎么你了?”
重点来了。
众人凝神屏息,竖着耳朵听着后院玻璃门晒太阳的女人是如何道出真实的。
“我给他找女人了。”
沈清:“……”
章宜:“……。”
屋内众人:“……”
傅大小姐何其威武啊!给程仲然找女人。
“送上床了?”章宜咽了咽口水问。
“送家里了,”傅大小姐抽着鼻子开口;“光溜溜的。”
“……”章宜不说话了,她有点同情程仲然,怎么说呢?
就是、你女朋友嫌弃你,又甩不掉,于是,就给你找了个女人。
傅冉颜傻得没谱儿了。
“我还是头一次见人往自己头顶上带绿帽子的,”章宜竖起大拇指。
佩服的不得了。
依着程仲然这种钢筋混泥土的性子没弄死她已经算好的了。
傅冉颜气结,一抱枕扔过去,被章宜稳妥接过抱在手里。
傅冉颜一脸苦哈哈的表情可怜兮兮的紧;“我就想睡遍天下小狼狗,啊~人生啊!怎么这么凄惨。”
后院三个女人,一个觉得人生无望,哀嚎不断,一个一脸怪异要笑不笑的望着哀嚎的女人。
还有一个一脸若有所思,端着杯子在琢磨什么。
良久,傅冉颜的哀嚎声渐熄下去,只听某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开口;“想法挺好的。”
屋内屏息凝神的陆先生听闻此言吓得一激灵,众人将视线齐刷刷的落在总统阁下身上。
正想看好戏的,无奈一声不高不低的呼唤声响起;“阿幽。”
后院某人回眸望向他,只听陆先生在度开口道;“倒杯水。”
屋内,南茜候在不远处,欲要迈步前来,却被自家先生一个冷眼扫过来,吓得顿在原地。
跨出去的步伐生生顿住了。
实则,沈清是不能理解的,屋内,林安在,南茜在。
为何还要她倒水,但一众内阁成员在,总不好抹了人家面子不是?
趿拉着拖鞋起身往餐室方向而去。
正倒水时,某人双手撑在案台边儿上将她圈住。
俯身亲吻她侧脸。
嗓音悠悠沉沉;“傅冉颜的话你听听就好了,不许往心上去。”
陆先生心想,好在沈清心志坚定,若是起初结婚那会儿,被她如此洗脑,他这老婆只怕是已经没影儿了。
一想到自己那会儿一周一回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恩?”某人显然没摸透这话的意思。
“不许跟她学习,”陆先生在度开口。
沈清端着水杯转身,冷冷淡淡的瞅着他,伸手扯过他撑在案台上的手将一杯水递给他,转身又朝后院去了。
陆先生微微头疼。
直至午餐前夕,这人依旧是一边工作一边听着后院的动向,生怕一不小心,自家老婆就被带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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