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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程仲然跟着陆景行各地考察近一月回来推开屋门,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乌烟瘴气乱七八槽堆满衣服杂乱无章的地方还是他家?
最终,程长官视线落在墙上那副山水画上。
是他家,没错。
男人进屋,每走一步都跟踩地雷似的,尽量避开那些“躺”在地上的东西,谁知道这些东西是有用还是没用,万一有用踩坏了,傅冉颜指不定得跟自己大闹天宫。男人将行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下去,而后,开始在这间不大的公寓里找人,寻了一圈下来,连个鬼影都没看见,拉开冰箱,上面他走之前准备的水果餐食一个都没动,甚至连冰箱上面的便签纸都没撕。拉开冰箱,里面但凡是有保质期的东西悉数过期,拿着新鲜的水果放到不能吃。
程仲然站在冰箱前沉默了许久,双手叉腰,目光沉沉望着冰箱,好似眼前根本不是冰箱,而是他的仇人。良久,男人叹息一声,似是认命。
弯腰扯出垃圾袋,将里面过期的东西悉数扔进垃圾桶,本想只扔过去过期的东西,脾气上来,全扔了。
且还扔的砰砰响。
屋内,正在午休的人被吵醒,顶着一头鸡窝头出来站在门口没好气开始数落起来。
程仲然今日出奇的没跟她抬杠,反倒是安静的扔完手中东西,在打电话让阿姨过来收拾屋子,全程,跟田螺姑娘似的,默默无闻。
傅冉颜看了数秒,最终发现男人并不准备跟她言语时,转身进了卧室,客厅里,程仲然压着一肚子邪火尽量不去跟傅冉颜争辩、最终,从厨房出来行至客厅的人确实是看不下去,难以忍受,猛的一脚踹翻了茶几。
哐当一声、原本掀开被子准备再度躺下的人停住了动作。
随之而来的是客厅里传来的一声连名带姓的爆喝;“傅冉颜,你给老子出来。”
程仲然这人,虽没有洁癖,但实在是受不了一个女儿如此邋遢不收捡,出差之前,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耳提面命的叮嘱了不下数百回,某人应的好,可转个背忘到了九霄云外,待他回来,好好的房子成了猪窝,哪里还能住得了人?
可偏生这人,还睡的心安理得,大有一副猪窝也阻挡不了她睡觉的架势。
“干什么?”傅冉颜没了好脾气。
出差数月,回来就不让她好过?
程仲然望了她一眼,而后环顾四周这不堪入目的乱七八槽的环境,冷声开口质问;“这是什么?猪窝吗?”“自己不收拾也不知道给阿姨打电话?”他在问。
程仲然的一通话,让傅大小姐笑了,万般不屑;“我家,我想怎样就怎样,还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你住的下去?”
“我怎么住不下去了?你没来,阿姨每天都来收拾,你来了,隔三差五才给阿姨打电话,要不是你的臭毛病,家里能乱的跟猪窝一样?住的惯你住,住不惯你走啊!谁稀罕?”程仲然闻言,面色阴沉了半分;“我说你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
机关枪的速度都没你快。
“是你先跟我吵的,”她悠悠答,没了刚刚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架势。
“你有脸说?哪一次不是你先发动战争的?”程仲然这日并未跟往常一样让着她,反倒是打着一副要跟她抗到底的架势,傅冉颜这人,就是欺软怕硬。不给点厉害,她能在你头顶上拉屎撒尿。“要不是你死活扒着我不放,我能跟你发动战争?程仲然,你也不瞅瞅你自己多大了。”“你嫌我老?”男人面色彻底黑了,说出来的话足以冻住这间屋子。
“你本来就老,”她不甘示弱,戳着人痛处上撒盐。
傅冉颜今年二十五,程仲然三十二,正值男人好年华的时候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嫌老?
怎能不气?
程仲然本就压着的火这会儿蹭蹭蹭的往上冒,烧的屋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
男人黑着一张脸,没了半分情绪,黝黑的眸子锁住傅冉颜,话语冷厉;“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收回刚刚那句话。”傅冉颜见此,心底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她天生就是吃软不吃硬的,“还不让人说了?”男人闻言,笑了,显然是被气笑的。
双手叉腰站在屋里频频点头,素来修养良好的人指着傅冉颜咬牙切齿开口;“你要是老子带的兵,老子现在能打的你妈都认不出你。”他在屋子里渡了一圈,继而又道;“但你不是。”
男人伸手,开始漫不经心的解衬衫纽扣,一边解一边在屋子里来回,冷笑声溢出半截;“我从来不打女人,但是、老子今天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甩手,衬衫被扔进了那堆垃圾里,箭步朝傅冉颜冲过去,后者反应过来猛然回神想冲进卧室关上门,但女人的力气,哪有男人大?
程仲然毫不费力的便将门推开了伸手擒住傅冉颜扔回床上。
居高临下看着被摔蒙圈的人伸手开始解皮带,话语阴狠;“老子今天让你看看我是老了还是年轻,不操的你哭爹喊娘跟你姓。”“你发什么疯?”傅冉颜思绪回笼,撑着身子看着一脸阴黑的程仲然。
“你说呢?”他问,颇为咬牙切齿。
这一刻,傅冉颜才知道,男人也介意别人说自己老。
见他如此架势,她哪里还有胆儿跟他对着杠,手脚并用的想从床上起来,却被人压着身子下来了,毫无前奏,简单粗暴。
这日、程仲然给傅冉颜上了生动的一课,后者咬牙切齿的大声问候了程仲然祖宗十八代。
她越是犟脾气,程仲然就越用力。
“你今儿要是不服输,老子让你死在穿上。”
“你起来,给我滚,你个畜生,”傅冉颜梨花带雨的咆哮着,伸手推搡着身上男人,甚至还用修长的指尖去抓挠男人,从后背到胸前,无一幸免。
程仲然疼吗?
疼啊!
但他有的是法子还回来。
傅冉颜典型的硬骨头,任由程仲然将她翻前附后的折腾也闭口绝不求饶。
“你想跟我玩儿宁死不屈是吧?”
程仲然频频点头,笑的无比阴沉,伸手,将人翻身。
将原本心如死灰的人给惊骇住了。
“程仲然,”她高呼。
“恩?”男人浅应。
“我服输、我道歉,你不老,是我嘴贱。”
一番连续的话语下来让程仲然停了动作,片刻,继续、动作异常温柔。
夜里,她浑身跟散架似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任由程仲然给她洗澡擦身子。
迷迷糊糊间,只觉男人接了个电话,面色不大好,随后,她感到有人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走动的声响,在来,是她被穿上衣服,抱了出去。
清醒过来,人在直升机上。
“去哪儿?”她惊骇。
“去趟涠城,”他说,话语平平。
手里拿的是涠城地图。
正在低头静心看着。
“去干什么?”她在问,明显是对这人说走就走不打招呼的态度感到不满意。
“有点事情,你可以去涠城酒店睡觉,睡死过去我也不管你,”程长官开口,话里跟带着刀子似的。“我在家一样能睡,”她反驳。
程仲然似是不想分散注意力,连眼神都未曾赏给她,只是冷声道了句;“猪窝。”
傅冉颜气的一口气没提过来险些闷死过去。
视线转向一旁,没了什么好脸色。
涠城酒店程仲然跨大步下直升机,走了两步发现身后人没跟上,这才转身将人抱下去。
“回头让医生来给你瞧瞧。”
“不用你假好心,”她面色泛红,话语严厉。
“疼死你别跟我喊,”程仲然脾气也上来了。
将人放在房间,就出去了,唯独留下傅冉颜一人在酒店挺尸,她睡完一觉起来,未见程仲然人。
吃过早餐,依旧未见程仲然人。
直至晚餐时间将至,她百无聊赖打开房门,赫然见门口杵着两尊大佛,吓了她一跳。
“这是干嘛?”她问,话语冷厉。
“恩、程长官说让我们看着您,”训练有素的保镖开口,话语都是恭敬的。“看着我干什么?怕我跑了?我特么现在一没手机二没钱,能跑到哪里去?”傅大小姐没好脾气了,上来对着保镖一通臭骂。
骂完之后才想到,骂他们没用,不过是给自己找心塞罢了。
“借点钱给我。”
保镖不语,这不再她们的范围之内。
“跟你们说话呢!”依旧无声。
一拳头打在了棉花糖上,气的她险些绷不住破口大骂。
“带我去找程仲然,”妥协,开始曲线解救自己。
保镖对视一眼,似是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而后得出一结论,带程长官的女朋友去找他似乎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保镖带路,找程仲然。这日、涠城海边别墅区,程仲然站在小区马路上同人轻声交代什么,身旁人静静听着,不时点头,不时言语。
傅冉颜到时,坐在车旁望着正在办事的男人,并未上前打扰,只是稍觉有些奇怪,为何程仲然会出现在这居民别墅区,身为军人,出现的地方不应该是军队亦或是其他更为重要的地方?
看眼前如此其乐融融的情形,不像是有军事行动。
傅冉颜静静望了几眼,只觉恹恹,没了兴趣。
百无聊赖的坐在车里数着路边树杈有站着多少只鸟儿。
涠城是个好地方,沈清就很喜欢。
半小时过去,程仲然跟路人言语完,抬脚朝屋内而去,此举、不禁让傅冉颜坐直了身子,第一反应便是这丫在外面有女人。
如此想来,傅大小姐来兴趣了。
似是巴不得程仲然在外面养女人。
那一脸兴奋的表情跟见了小鲜肉似的。
“你们长官进的是谁的屋子?”傅冉颜贼精的视线依旧盯着门口,可话语问的却是保镖。
保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半晌,程仲然出来,随之,送他到院落的还有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一头短发,姿态温润优雅,只是身形单薄,海风吹过,稍显缥缈。
她面上擒着淡笑,同程仲然言语,男人浅笑点头回应。
傅冉颜“滕”的一声坐直了身子,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倏然变的精明起来。
不久前,沈清入住陆氏集团,首都商场闹得沸沸扬扬,众人对陆槿言的离开各持己见,她虽不知,但偶尔听闻程仲然在一旁打电话也是知晓那么一星半点儿的,陆槿言出了车祸,躺在医院数次陷入病危状态,但此后,她未曾在见到这个商场传奇女子的出现,甚至是连她的新闻都极少见到。
某日、她闲来无事在网上搜索陆槿言,关于她的报道悉数石沉大海,取而代之的是新任陆氏集团董事长沈清的消息。
她以为,陆槿言不行了,沈清才坐上陆槿言的高位,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陆槿言很好,最起码此时远远望去,她的状态很好。
那为何,沈清会被推上高位?
站在那个看似万人瞻仰实则寸步难行的位置?
这个原本该陆槿言做的位置现在却是沈清在坐,看似光鲜亮丽,谁知晓她背后要付出多少心血去维持这一切?
傅冉颜与沈清相熟多年,对于她冷淡的性情素来不怎喜,只因、会吃亏。
许多事情,她不言不语,但身为好友,实在是见不得沈清如此劳累。她正欲要推门下车,程仲然朝这方而来,尚且还未走两步。
便被人擒住手臂拖回了车里。
“你们疯了?”她怒声质问,压着嗓子开口。
“不关你的事你别管,”程仲然开口提醒,略微严肃。
“沈清不想入驻陆氏集团,陆景行口口声声说爱她,但最终还是把她不喜的事情强加在她身上,陆槿言还好好的,凭什么让沈清去管?”说着,她修长的指尖指着远处别墅。
前座,司机驱车车子离开。
后座女子剑拔弩张望着程仲然,看得出,若非是隐忍,只怕是都要手撕了他了。
而程仲然显然是不想跟她做无为的争吵,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都不是好东西,”她怒声开口。
陆景行不是好东西,程仲然也不是好东西,她们那群人都是一丘之貉。
一样的黑心黑肺。
傅冉颜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伸手,拿出手机欲要给沈清拨电话,却被程仲然一把抢了过去,“你干什么?”
“我要告诉沈清,陆槿言好好的。”“告诉她能怎样?你懂什么?不该你管的事你别管。”程仲然伸手将手机交给前方副驾驶上的保镖,望着傅冉颜的目光带着些许警告。“你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说着,她伸手欲要撕了眼前人,程仲然一个闪躲,避开了。“不该你管的事你为什么要管?陆景行家的家事你为什么要管?”她反问,话语刻薄。“我不想在车里跟你吵,你最好识相闭嘴,”这是他给出的最后警告,有些事情不能在外人面前说。
傅冉颜忍着满腔怒火回了酒店房间,哐当一声带上门,而后开始噼里啪啦一阵质问声迎面而来。
“为什么她会在涠城?”
“为什么陆槿言好好的却让沈清管理公司?”
“陆景行是什么意思?”
沈清每天累的跟狗一样是因为谁?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任何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傅冉颜,你不要瞎参合,对沈清没好处。”“什么是有好处的?把她推上高位是有好处,成天累的跟狗一样是有好处?”孩子还没满周岁,每天却要忙于公事,这就是陆景行给沈清的生活?“不站上那个位置,怎能服民心?你以为只有沈清一个人难办?你以为只有沈清一个人委屈劳累?”比她委屈劳累的人多了去了,陆家的场子里,被护的最好的是沈清。
相比之下陆槿言这一生为了权利的付出,沈清有陆景行护着。陆槿言二十岁进了陆氏集团,如今三十好几,十几年如一日的坐在高位带动全国经济,十几年如一日的在被政治感情折磨着。“谁委屈谁难办?陆槿言?还是陆景行?”她大声质问。
“她们难办是因为她们生在这个段位上,沈清不是,她们从小就在权利的纷争中长大,应付这些如鱼得水,沈清呢?你说我只看表面,你觉得陆景行一个男人坐着高位又要兼顾家庭不容易,但你从不会说从一开始他就是流氓,这一切都是他强取豪夺来的,累?难办?身不由己?这些都是他自找的,我看你们就是疯了,成全陆槿言毁了沈清。”“打着服名心的幌子让沈清坐上陆氏集团高位,让她在陆槿言建立好的体系下行走,陆景行政场难行最起码还有你们在,沈清呢?她孤身一人,你们简直就是疯了,处处为难一个女人。”
傅冉颜说着,火气上来,伸手抄起一侧摆设的水壶直接抄程仲然砸过去,若非他躲闪的快,只怕已经遭殃。
“手机给我,我要告诉沈清,”傅冉颜伸手,懒得同他言语。
直接伸手要东西。
程仲然自然是不会给。
“不关你的事你别管,”他依旧是这句话。
“你们身处高位的男人是不是都有妄想症?觉得你们稍微好一点我们就该感恩戴德了?觉得陆景行护着沈清,沈清就应该知足了,陆景行看起来是在为沈清遮挡狂风暴雨,可实则这狂风暴雨都是陆景行带来的,程仲然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手机给我,我俩散伙。”
“我最见不得你们这副嘴脸了,你们跟一边嫖娼一边劝人从良有何区别?”“你们男人的本质都是一个样儿,贱。”“得不到的时候苦苦哀求抱着人痛哭流涕,得到了却也不过如此。”这日、沈清同陆景行从火锅店出来已是十点之后的光景。
路上,街灯昏暗,落在车内忽明忽暗,沈清靠着车门,闭目养神,纤瘦的手心被陆景行握在掌心,她未动,身旁响起温软声;“累了?”
她恩了声,算是回答。
“靠过来休息会儿,”话语结束,沈清靠了过去,男人肩膀宽厚很有安全感。
她确实很累,是那种用脑过度的累。但却知道,这种累,无法用言语表明。
陆景行伸手,从后方取出靠垫放在大腿上,吻了吻自家爱人发顶柔声问道;“趴会儿?”她微微摇头,表示不用。
路上,临近总统府。
沈清包里手机响起,拿出来一看,显示的是傅冉颜的号码,伸手接起,那侧响起急切声;“我见到陆槿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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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终于写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