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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素萍回来之后,发现阿冕那里非常安静,估计又早早的睡美容觉了。
她打开挎包,先好奇地拆开了今天收到的两个红包,一个是杨阿姨给的,一个是黄老师给的,好家伙,有一个居然是888元,有一个是100元,今天这趟出行还能赚上一笔,将近1000元,乡下老师一个月的工资都没这么多,倒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黄老师给100元也太多了,她真是不想收的,但是黄老师一定要给,还说没有多少,她没有办法只好收了,没想到有100元。
她轻手轻脚安排妥当一切,到洗了澡关好门躺到床上时,已经快十一点了。给张秋挂了个电话,她也已经安全到家了,提到黄老师的红包,张秋说这是他们家乡风俗,上次她来的时候就该给的,但是她当她是平辈小妹妹就没有给,长辈是一定要给的。
邱素萍心里踏实了些,把灯关了,却发现没有任何睡意。完蛋,这是过了她生物钟上最易入眠的时间,又得跟失眠作斗争了。
果然,满脑子的念头又在打架了。
今天的决定有点突然,连她自己都吃惊,她没想到自己会爆发出那么大的勇气,主动跟张秋说要去帮忙辅导。
其实张不凡不知道,她跟张秋只见过三次面,但是神奇的是,三次面,她和张秋就建立了很深的信任。
那年邱素萍要到了张秋的电话地址后,在暑假收假前,她来了省城,玩了两天后是星期天,她想见一见张秋的念头不知怎么的特别强烈,不过她不好跟外婆说,就跟舅舅说想去找一个朋友的姐姐。
因为富贵苑是高档小区,那个区域刚刚开发好,公交车暂时不太方便,舅舅本来在看书,只得放下书开摩托车亲自送她过来。来之前,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不告诉舅舅找的到底是谁,也没有预先给张秋打电话,可能是因为她心里也没底吧。
时隔两年,第一次见张秋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她就是记得。
当时确认门牌无误后,她忐忑地按响了门铃,很快的,门边的对讲机就传来了一个女声,柔和而又不失礼貌地问她是谁,找谁。
她说,我叫邱素萍,我来找张秋。
然后对讲机说,你是非非是不是?
邱素萍说是的,心里非常开心。
大院门马上自动打开了,她和舅舅进了门,然后小楼的大门也开了,一个容貌漂亮,气质清丽的姑娘穿一身白得一尘不染的休闲装走出来,脸上带着非常亲切迷人的微笑,步态也很是优雅,可能是因为这姑娘长得像黄老师的原因,那时候邱素萍居然有种见了亲人般的感觉,想流泪,那姑娘走过来说,你好非非,我就是张秋,这位是。
邱素萍说,我舅舅,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邱瑞宣。
舅舅说,你好你好。
张秋很大方地伸出手来跟舅舅握了手说,您好邱主任,您车放这边,非非,你还买水果了?给我拿吧,其实没必要破费的,你还在读书呢,还不到需要讲究这个的时候。
邱素萍说,是我想吃苹果但削不好,所以买过来让你帮削。
张秋开怀地笑起来,轻轻地拍着邱素萍的肩膀说,行啊,那你找对人了,你怎么这么可爱,邱阿姨和文伯伯怎么这么好福气,有你这样一个孩子?
她这么一笑加上轻轻一拍,亲切又不失礼仪,像一个大姐姐一样,邱素萍所有的拘谨和不安都一扫而光,感觉不是初次见面,更像是久别重逢。
进了客厅,张秋说,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在家,才刚刚打开空调,温度还没下来,你们先坐。
让他们坐下后,找了两块新汗巾说,都是没用过的,给你们擦汗。然后又给每个人各打了一杯开水。
喝了水,舅舅还看他的书,邱素萍则和张秋聊起天来。
张秋说,非非,你怎么找到我的?
邱素萍说,是你弟给的地址。
张秋说,他没给电话你吗,也是我们有缘份,我前两个星期都出差了,刚好这个星期在家,你不先打电话很容易扑空的。
邱素萍说,其实我也作好了扑空的准备 ,扑空了就当是来参观一下高端别墅区,还真是开了眼界啦,这里是不是很贵?
张秋说,是啊,很贵,反正我男朋友有钱,他也愿意花钱买,话说回来,他不愿买,我还要他干嘛,我图的不就是他有钱吗?
邱素萍说,他那么有钱,你还上班?
张秋说,当然上班啦,上班才可以拿更多的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钱多了又不咬手,对吧,就算咬手,真有那么多钱给我,让它咬一咬也值。
邱素萍说,那你男朋友不在吗。
张秋说,他那闲得住啊,跟我一样,满脑子都是钱,恨不得睡在钱堆上,今天好像又嗅到哪个地方有铜臭味了,早早打电话让我今天不用给做中饭,难得放松,所以我就懒得起床了,躺着看书,我刷了牙还不到半个小时,你们就来了。非非,邱主任,我现在给你们削苹果吃怎么样?
邱素萍点点头,舅舅放开手中的书也说谢谢。
张秋就拿了水果刀,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削苹果。
兄妹俩果然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张不凡是打死也不愿意削苹果的,张秋的刀法却非常麻利,一个苹果只用一刀。第一个削好的就是给邱素萍,邱素萍拿了苹果,边吃边走出阳台,发现这个阳台真的很大,阳台后面是一个花园,种了很多好看的花,后面是草坪,还有个凉亭,再过去是一个小泳池,这简直是资本家级别的享受。
对于十六岁的邱素萍来说,这奢华超过了她的想象。
正在边看边感慨着,张秋也拿了一个苹果出现在身后说,非非,外面这么热,有什么好看的,这天气我在外边待不住,你要是喜欢这里,今晚留在这里陪我呗,我很喜欢你。
邱素萍说,家里不允许在外面留宿,你男朋友不陪你吗。
张秋说,不要他陪,他爸妈跟他还在扯皮,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反正我不着急,他扯不好我不结婚,也不会让他住进来。他那边还有个大宅子,条件不比这里差,他住那边也挺好的。我们别在这聊了,热,里面有冷气,你看我现在可娇气了,都不像是从乡下来的了。
回到客厅,看到舅舅一手啃着苹果一手还拿着书在看,张秋开玩笑说,邱主任你可真行,国家没白培养你,这是打算活到老学到老吧,我就不想看书,一看到书头就疼,在书的旁边放一张钞票可能感觉会好一些。
舅舅不好意思地放下书微笑。
邱素萍说,我知道,有人说你就想当个阔太太,什么也不干,一天天抱着条哈巴狗到处溜达。
张秋笑说,然也然也,这就是我的终极梦想。
舅舅说,然也然也四个字有点暴露了你,没文化可不会这么说。
张秋调皮地说,还不止,我不仅会说然也然也,也会说非也非也,是不是暴露得更多了?邱主任,这样我是不是可以考虑调去宣传部,直接接受您的领导了?
大家笑,邱素萍心里对张秋非常佩服,有舅舅这种社交能力一般的人在,通常气氛都会受影响,她倒好,轻易就能调节得这么放松,让人一点压力都没有。
邱素萍和舅舅待了一个小时后就告辞了,回去的路上,舅舅好奇地问,非非,你跟她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吗,我看她对你这么好,叫非非叫得比我还亲切,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面,她是什么人?
邱素萍说,真是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叫得这么顺口,而且我听着一点都不别扭。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黄老师的大女儿。
舅舅说,哪个黄老师?
邱素萍说,你别跟我妈说哦,就是我爸大学时的女朋友……
舅舅惊奇地说,就是那个小绮?
邱素萍说,是呀,原来你也知道。
舅舅说,家里谁不知道呀,连你外婆都知道,难怪有点面熟,原来是因为我看过的那张旧照片,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邱素萍说,说谁了不起?
舅舅说,黄老师了不起,一直在乡下,还能生出培育出这样一个女儿,太了不起了。
邱素萍说,你这是夸黄老师,还是夸张秋啊。
舅舅说,她们两个都了不起。
邱素萍说,你一直在那看书,正眼都没瞧过,你就知道她了不起了,如果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你们宣传部,也不缺少漂亮的女孩吧。
舅舅说,不是因为漂亮,听其言,观其行,这个姑娘心里头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负了这么多重量,还能这么潇洒,很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