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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伊脑子轰的一响,舌头开始打颤,“你……我跟你讲,前天晚上的事我还气着呢我没原谅你……”
话未说完,额头被轻轻敲了一下。
她瞪他。
“小脑瓜子想什么呢,脚被高跟鞋卡破了,我看看。”
说完,他在她跟前蹲下身。
男人手掌宽大,女人脚踝纤细,被他炙热的掌心贴着,这画面极具美感。
楚伊看他低头认真检查的模样只觉得心尖发颤,撑在身后的手慢慢收紧。
“流血了。”男人拧着眉抬头,俊逸的眉眼就这么暴露在灯光下。
被卧室里暖色灯光映衬的眸子如琥珀般晶莹剔透,楚伊立刻挪开视线,神色淡然道,“没事,明天就好了。”
“别动。”他起身,随后朝外走去。
宗砚俢一离开,楚伊觉得空气都变的顺畅多了。
很快宗砚俢折返归来,手中提着药箱。
“鞋子不舒服就说出来,何必勉强自己。”,他修长手指捏着碘伏棒,轻轻擦拭流血的部位,顺带吹了口气。
楚伊看着他细致入微的照顾,想到他肯定不止一次两次这般照顾林洛莲,心底筑起的温暖消失。
“鞋子不合脚,就要换掉,我现在才知道这个理儿。”,她低低呢喃。
宗砚俢动作顿住,楚伊话里的含义他听出来了。
一时间二人无话,空气仿佛凝住。
他处理好楚伊的伤口,贴了创可贴,随后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我去洗澡。”
楚伊不应声,在他进入浴室后,赤着脚走到衣帽间将礼服换下来。
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其实她早就知道,只是过去一直忍着。
合不合脚有什么关系,漂亮好看她喜欢就够了。
可是现在,满脚血淋淋伤痕,再不丢掉就无法走路了……
楚伊穿着宽松睡衣出来时,便听到床头的手机嗡嗡嗡响个不停。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是宗砚俢的手机,是林洛莲的来电。
楚伊盯着手机屏幕许久,心头的小恶魔翻涌地窜出来让她接电话,快点刺激一下林洛莲……
可是小天使却在告诉她,马上要离婚了,在乎这些做什么。
直到手机第三次响起,楚伊迅速按下接听键,无线电夹杂混乱的音乐涌进来。
楚伊静静听着,那头有女人凄凄惨惨的哭声,“砚修……对不起……”
楚伊冷笑。
“是我的错,今天是我惹阿姨生气了,对不起,可是我太害怕了,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我真的好怕失去你……砚……”
“他-在-洗-澡!”
楚伊冷冷地甩下四个字,盯着屏幕时一股快意在心底窜过。
原来林洛莲每次将宗砚俢从自己身边叫走时,都是这么爽快的吗?
电话那头哭泣声停止,只有音乐震耳欲聋。
楚伊还等着林洛莲能继续说点什么再刺激刺激她,结果电话被挂断了。
啧。
没爽够。
楚伊蹲在手机旁,脸上挂着畅快的笑意。
然而一抬头,便看到宗砚俢站在浴室门口安安静静擦着头发,一双深眸紧紧锁在她身上。
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楚伊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你手机不停地响,很烦我就接了。”
宗砚俢一步步朝楚伊而来。
他只下身围着浴巾,暖光灯下柔和了他挺括英俊的五官。
因为常年健身,他始终保持那种瘦而不柴的超模身材,腹肌清晰可见,人鱼线顺着浴巾蔓延而下,惹人遐想。
楚伊收回视线,这男人身材好不好,她很清楚……
空气有些燥,她清了清嗓子,“林洛莲的电话,你回一个吧。”
她刚要起身,男人俯下身来抓起手机。
还在滴水的发梢,熟悉的沐浴液气息,压迫性的笼罩感,冲得楚伊原本要站起的身子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黑眸如午夜暗海般汹涌。
楚伊被看得心虚,以为他很介意隐私被探查,过去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她举着三根手指头竖在耳边真诚地仰望他,“我发誓,她真的打了太多次,你自己看通话记录。”
宗砚俢俯身,将人从地上拽起,声音似乎染上了一分笑意,“没关系,你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是内人。
这个讯息迅速窜进楚伊的脑海,她眨眨眼,随后抱着衣服钻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关闭之前,她听到男人的声音灌进来,“小心伤口别沾水。”
楚伊将水温调低,繁乱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再出来时,卧室内没有人。
楚伊心一凉,肯定是又被林洛莲叫走了。
毕竟那女人一卖惨,宗砚俢便没招。
楚伊揉了揉脸,小声嘟囔一句,“算了,又不是第一次这样,马上离婚想那么多做什么。”
“想什么?”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楚伊一抖,随后看到男人端着牛奶走进房间。
一身同她一样色系的睡衣,却被他穿得像是在走T台。
“你没走?”楚伊惊奇地盯着他,然后看到那杯牛奶递到她眼前。
“去哪?”宗砚俢一双深眸紧盯着楚伊,似乎要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什么。
楚伊接过牛奶,心中叹息,怎么发现自打他同意离婚,像是变了一个人?
楚伊没回答,端着牛奶抱着手机朝外走。
手臂被男人拽住,他蹙着眉,“去哪?”
“客卧。”楚伊平静地和男人对视。
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要冷静,他的好要客观看待,毕竟他对林洛莲的好是对她的千百倍。
不要一点点甜头就忘了过去的巴掌,是之前打得不够痛吗?
“我说了,离婚前我们像过去一样。”男人眉头微蹙,语气冷了下来。
“宗砚俢你是失忆了吗,我们过去也是分房睡的,不过是你睡客卧,我睡主卧的区别。”楚伊讲述事实。
过去他忙于工作,很少正常下班时间回家,她早早入睡,他便习惯于睡在客卧。
“我那是……”他脱口而出的解释戛然而止。
他是怕吵到她休息。
但是他没说。
楚伊盯着他,半晌没听到后话。
只见到他像是染着怒意踩着拖鞋朝外走,“那还是老样子,你睡主卧,我睡客卧。”
楚伊满意地点点头,小口小口喝着牛奶慢慢往床边走去。
深夜时分。
主卧里的楚伊睡的很深,隔壁的客卧的宗砚俢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闭眼,便是她的那句‘你放我自由吧。’
自由?
在他身边真的那么难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