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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和宇智波是南贺川两侧的两个特别小的忍者家族。
小到整个忍界几乎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他们世居于森林之中,家族不过一百多口人,不得不抱团取暖,以求分得一口大家族遗留下来的残羹冷饭。
泉奈是宇智波宗家最小的儿子。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对面的千手家有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妹妹,叫雪间。
再大大,他们一起在南贺川边玩耍,一起去采蘑菇,一起去挖野菜。日子虽然清苦,可泉奈每次看到她的笑容,都觉得很快乐。
直到有一天,千手一夜之间被大族袭击,成了一片火海。
宇智波一族幸存了下来。当泉奈跑到千手的族地时,看到的是蹲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千手族长和几个哀嚎的千手族人。
等到千手的房子再建起来时,从原来的几十栋变成了现在的十几栋。
千手一族就这么覆灭了。
他听父亲说,那一夜千手几乎所有的青壮年都死在了大族的刀下,就连千手宗家仅剩的两个儿子,也葬身于火海之中。
泉奈很担心,他问父亲:“雪间呢,雪间还好吗?”
回答他的是父亲的一声叹息。
只有七岁的泉奈彼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叹气,但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千手失去了有生战力,失去了继承人,整个家族都变得死气沉沉。千手族长终日酗酒,再也不管族内事务。渐渐的,有些千手族人过不下去了,默默地离开了千手。
泉奈在南贺川对岸看着越来越少的房子,心跳得越来越快。
终于有一天,他看到几个粗壮的男人进入了千手宗家,接着里面响起了女孩的哭声。
雪间被男人从里面拖了出来。她满脸泪痕,哭喊着朝房间里面喊道:“父亲,父亲别把我卖了,父亲!”
千手佛间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酒瓶子,双目通红,眼神迷离,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颓废。
雪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挣脱男人的手,扑到了佛间脚下。她拽着佛间的裤脚,昂起头,泪水和着泥土从脸上流下来:“父亲,我会很乖很乖的,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求求您,求求您把我留下吧父亲!”
佛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终究挥了挥手,抬脚甩开了雪间:“家里已经养不起你了,你走吧。”
一个大汉上前来,用粗壮的大手钳住雪间瘦弱的胳膊,毫不留情地把她往后拖。雪间挣扎着,哭号着,不住地哀求着佛间,得到的却是父亲冷漠的背影。
为首的男人不耐烦地走上前来,一鞭子抽在雪间的后背上,骂道:“哭什么哭!你爹已经把你卖给我们了,再哭打死你!”
雪间惨叫一声,背上登时洇出了血,染红了衣服。她哭得那么绝望,哭得撕心裂肺,不住地喊着“父亲别卖了我”“哥哥救救我”。
泉奈再也忍不住,跑过去指着他:“你们做什么,快放开她!”
“呦呵,哪来的小毛崽子。”男人啐了一口,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是这丫头的小相好吧。心疼她?她爹五两银子把她卖给了我,你要是怜香惜玉,拿五两银子来,我立马放人!”
五两银子……
泉奈握紧了拳头。
像他们这样接不到什么任务的小家族,五两银子的积蓄无异于天文数字。
“拿不出来?拿不出来装什么英雄。”男人又是几鞭子下去,打得雪间不敢再往前伸手。他指挥着旁边的汉子扛起雪间,瞥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泉奈看着雪间那渴望和期盼的目光,抬了抬脚,还是停了下来。
他什么都做不了。
自那以后,泉奈拼命地出任务,拼命地攒钱,终于在两年后攒够了五两银子。
他欢喜地握住钱袋,跑到事先打听好的地方,见到了那个人。
男人抠了抠耳朵,只说了一句话:“那丫头早就卖了,让吉原繁花台的老板娘带走了。”
泉奈的笑容凝在了脸上。
他跑到吉原,找到了繁花台。当他向老鸨说明来意时,只听浓妆艳抹的女人嗤笑一声:“五两银子就想赎身?进了这儿的人就没有出得去的。”
她伸出两个指头:“那丫头的脸蛋至少值二十两,等她再大大,就不止这个数咯。”
泉奈如坠冰窟。
他咬咬牙,把攥在手里的钱袋往老鸨手里一塞:“烦请妈妈照顾点她,告诉她我一定会来赎她的。”
老鸨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脸色好看了几分:“最晚等到她十二。三年后你若拿不出来银子,她就得去接客了。”说完,她便扇着扇子进去了。
接客,她怎么能……
泉奈决然地转身,离开了吉原。
他永远也不知道,拿了钱的老鸨来到后院的角落,推开了柴房的门。她看着吊在房梁上浑身伤痕的女孩,朝一旁的汉子挥了挥手:“行了,留着她这条小命吧,还有用呢。”
那汉子退到一旁,手中鞭子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像你这样想跑出去的,我见得多了。”老鸨吹吹指甲上的灰,“我本来想把你扔去乱葬岗完事的,不过你命好,有人救了你。”
“可别死了,他等着赎你呢。”
被打得几乎昏厥过去的雪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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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雪间再也没跑过,乖乖地在后院干活。
这期间,泉奈时有东西送来,只是没一样东西到了她的手中。
收了东西的姐姐们关上后门,顺手拧了她一把:“你这样的小贱人居然有人惦记,什么东西。”
雪间一声不吭,默默地捂了捂生满冻疮的手。
她看着漫天的飞雪,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相信泉奈一定会来找她的,一定会。
她就这么等啊等,等到了她十二岁那年。
泉奈还是没有来。
雪间等来的,是妈妈通知她接客的消息。
她惊恐地捂着胸口后退,却被人堵在门里。老鸨气定神闲地坐在桌前,无视她摇头的模样,冷笑一声:“进了这儿的姑娘哪个是清白的,你还指望着那小子来赎你,也不想想他是不是嫌你脏。”
“泉奈他不会的!”雪间争辩道。
“不会?”老鸨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她,“我告诉你,今晚上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我这儿不养吃干饭的!”
说罢她朝汉子使了个眼色。汉子熟练地把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嘴上塞了布,拖到一个房间关了起来。
晚上雪间跪在老鸨面前不住地哀求,却被捏着下巴抬起脸来,掰开嘴灌了一碗茶水进去。她登时感觉手脚都软了,睁着眼倒了下去,眼见着自己被按在浴桶里洗干净身体,拿被子一包,放到了某个房间的床上。
她很想跑,但却连手都抬不起来。青楼里对付这样的姑娘有的是办法,这一包软骨散下去,一晚上都动弹不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突然门被砰的一下打开,一个穿着华服醉醺醺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紧接着门在背后被关上了。
雪间害怕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看着他那贪婪的目光扫过。
男人的眼一下就红了。
雪间怕得浑身发抖,忍受着屈辱,无声的泪水自眼角滑落。
“泉奈……”
她闭上眼睛,轻唤出了那个名字。
当她哥哥被敌人所杀,当她父亲无情地抛弃了她,当她被打得几乎昏死过去时,是泉奈一直不曾放弃他,也是泉奈让她有勇气撑了下去。
可如果这就是她的命的话,那她认了。
就在她咬着牙放弃抵抗之时,一声碎裂打破了寂静的夜。
她猛地睁开眼,只见男人被一把扔了出去。她看见泉奈来到她床前,看了她一眼,拿被子一裹,抱起她便跃出窗外。
冬日的寒风吹醒了她。雪间看着近在咫尺的泉奈,觉得恍若梦中:“泉奈,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