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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散的片段在陈辰眼中白驹过隙。
“！”
他令身后鬼卒不得上前，抱起即将倒下的身躯，第一时间拐进黑土房后侧。
“怎么会。”
从程澄身上，分明感觉到浓烈的妖魔气息，正在吞食她的血肉和灵魂。
陈辰别无他法，只得以愿力修为强行裹住她的魂魄，至少不会魂飞魄散。
身后传来急促脚步，陈辰收掌站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沈晴柔。
沿路的血迹让她很快找了过来，神色愤然，提剑就砍。
陈辰早已不是当初那只鬼怪模样，未做任何辩解，只从裤腰掏出一块玉牌。
沈晴柔顿时滞在原地。
陈辰从她身边走过，留下冷冷三句话：
“将她的肉身好好安葬。”
“我一定会送她去轮回转世。”
“我一定会将那只妖怪碎尸万段。”
身后，提剑看他的沈晴柔眼神分外复杂，久久不能平息。
从拐角出来，陈辰让原地待命的鬼卒跟在身后，继续向前巡逻。
彼岸妖，七品。
那只妖怪在程澄身上留下的分身，暂时只能得知这么多。
但只要那个气息出现在附近，他绝对能够清晰感知到。
绝对。
以三年地藏本愿经修为保住魂魄，并非长久之计，中阴身在人间只能维持七七四十九天，有愿力加持也不保险，为此他必须尽快成为鬼差。
鬼差才有抓捕孤魂野鬼的职能，将魂魄送往地界轮回道接受审判。
陈辰不求程澄能得享仙缘，只求她能投胎转世，不在这人间地狱受苦就好。
她的死，让陈辰明白谛听妙法并非全知全能。
听声的本领关键在于内心，彼岸妖何时种下化身，程澄并不知情，通过心声传达到陈辰这里，自然也无从所知。
“不要啊！”
前方传来呼声，几个鬼卒拽着几个女人，就要往黑树林里拖。
陈辰径直走了上去，一把捏住其中一个鬼卒的脑袋，爆开血花。
随后又将一名鬼卒摔在地上，活活打到碎肉横飞。
期间，他并未解释一句，也不问原因。
在妖族底层，争斗常常不需要理由，弱肉强食就是规则。
杀掉两名鬼卒，当场再无人敢动，连陈辰背后归属他的鬼卒都吓傻了。
那些获救的女子想要上来道谢，却被他鲜血淋漓的双拳震慑住，只能缩在一旁。
陈辰却没有及时离开。
他在等。
不到一会儿，率领那只队伍的监工出现了。
得知事情经过的它立马赶了过来，鬼卒和监工并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但自己手下当众被杀，必须要到现场。
通常情况下，鬼卒间争斗导致一方死去，行凶者不会留在现场，赶到的监工对着空气一顿口嗨后，也不会继续追究下去。
但是陈辰就在那里。
这代表着宣战，或者无可化解的仇恨。
这名监工脸上露出难以掩盖的疑惑，它到岗没几天，什么时候结下了这种仇怨？
疑惑归疑惑，气势还是要做足，绝不能在手下面前失信。
“你为甚么傻我手下！”
“没甚么，特别的理由。”陈辰轻描淡写回应。
监工看了左右一眼，悄悄咽下口水，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没有退缩可能。
一旦退缩，即便逃过一劫，也极有可能被手下鬼卒群起攻之。
它犹豫两下，突然抬起鬼叉，趁其不备突了上来。
“给我丝吧！”
鬼叉连续挥舞，每一击都奔着夺陈辰性命，陈辰则一路退后，左闪右避，胸前和手臂被擦出血痕。
几个回合后，监工的脸上开始出现笑意。
“秃有其表嘛！”
这时，陈辰的眼光一闪。
监工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就被一杆鬼叉牢牢钉在地上。
陈辰狰狞的鬼脸出现在它视野，遮蔽了本就黯淡的天空。
“不，不……枣知道，我就多吃几个人类了。”
“这就侍你的心声吗。”
他俯下身去，一拳狠狠打在对方脸上。
【妖气+91】
开始是陈辰故意卖了几个破绽。
只要战斗方式表现得像一名鬼卒，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从场边那些鬼卒内心的复盘里，它们都认为是陈辰抓准了时机，所以才能绝地反击。
杀这些鬼怪，陈辰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过一只所谓“善良”的鬼。
没有一只是无辜的。
后面几日，陈辰一直采用这个办法，主动挑衅其他鬼卒，时不时变换一下身份和面貌，很快达到了十八年修为，封印的那三年也算无足轻重了。
果然还是边摸边杀更有效率。
妖气突破5000，奖励吠陀真火，意为启示、种识之火，能直接在对方意识引动，以真火焚身，烧尽魂魄与肉身。
只可惜，这与修为本身的金光同样太过引人瞩目，为了不打草惊蛇，陈辰没有贸然使用。
这些天诛杀鬼卒，还获得了大量灵魄丹，无一例外尽数服下，辅助愿力在内心缓缓汇集气海，韧内而刚外，现在除非陈辰刻意控制，那些鬼卒的兵器才有可能伤到他。
然而，也有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
原本人族流民营新建，大家刚来这里还挺客气，虽各安鬼胎尚且有所顾虑。
但近些天来每天都要发生数起争斗，营地里的风气渐渐的就给带偏了。
现在就算陈辰不动手，其他地方也会有监工鬼卒们一言不合打得死去活来，戾气颇重。
这对陈辰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处是暴露的概率更加渺小了。
坏处是有可能引动鬼差前来处理，而且鬼卒们戾气变重，遭殃的还是人类。
陈辰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既然要做就不能畏畏缩缩，否则现状永远不会改变。
这天，他刚处理完一轮，换好新身份，还没来得及调教手下的鬼卒，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呼喊。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逼我……”
这回他手底下这群恶鬼反应比他还快，一个个争先恐后往那边去了，拦都拦不住。
陈辰赶上去，一人赏了一巴掌，这才查看究竟发生什么。
那是一个身穿素服的人族少女，被一整队的鬼卒围住，连监工也在。
她体态纤细，肌肤晶莹如玉，眉目间淡雅无比，稚气未脱的脸庞凝着几分决意。
陈辰一时间怔住了。
不是因为她无双的美貌容颜，而是从对方的心里，他听到了她的身份。
人族鉴朝，归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