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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穗宁不敢拒绝,双手奉上,静坐在一旁,安静得像只被扼住喉咙的鹦鹉,呼吸都不敢大喘气。
季辰岩还没上床,站在床边上,接过她递上去的说明书,快速扫了一遍说明书。
姜穗宁看着脆弱的说明书被他捏出几道凌厉的折痕,仿佛那就是自己脆弱的脖子。
“姜穗宁,你什么意思?”
季辰岩冷如冰霜的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姜穗宁吓得腿软,下意识爆发了强烈的求生欲,软软上前摇着他的手臂,“我发誓这绝对和我没关系。”她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她。
脸上全是讨好可怜,又真挚的让人不忍苛责。
季辰岩一瞬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不过宽容只存在三秒。
“真的,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把你不行的事情告诉过第三个人。”姜穗宁怕他不信,举起自己左手,指天发誓。
就给她十个狗胆她也不能把这事儿拿着四处逼逼啊,先不说影响季辰岩名声,也影响她啊,虽然她不是很在意,可这事儿落到别人嘴里全家不都落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而且她的目标就一个,救他的命,花他的钱,摸他的腹肌,别的她真的不在意的。
但是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往着脱轨的方向跑,还有舅妈怎么会知道季辰岩身体不行?
他不行?她这么想自己的?所以这一段时间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包括要给他安排体检。
季辰岩冷肃的眼眸在她身上刮过。
姜穗宁感觉他的目光比x光还厉害,似乎五脏六腑都被他看透了。
忽然季辰岩倾身上前,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自然的滑入她秀丽的长发里,手上稍微用劲儿把她整个人直接扣到了他怀里。
姜穗宁本来是跪坐在床上的,被季辰岩提过去之后直接呈跪着的姿态,半仰着头看着他。
她看着他的眸光在自己脸上游弋。
所到之处像是一道道的火苗灼烧着自己,那股熟悉的香味想是带着钩子的藤蔓快速的缠着着她,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她心脏里像是有人在敲鼓“咚咚”的震耳欲聋。
此时的姜穗宁感觉自己像是初次潜海的人,已经呼吸不到足够的氧气,慌张的想往上游的时候却被他放在后脑勺的手无情的按下去。
“所以试试?”他鼻息的热气擦过她的耳朵。
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却让姜穗宁浑身过电似的,不由自主打了个颤。
“我……”
姜她本能的想挣扎,但后脑勺又被这男人扣住,她退无可退,两只手抵着他的胸口,一副上刑场的样子。
“咚咚咚……”
这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来。
接着是季子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爸,张秘书过来了,说部里出了点事。”
季辰岩眼神变了变了。
姜穗宁趁机一把推开他,自己则跌坐在床上,蓦的仰头朝他看过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了一下。
姜穗宁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喉头不自觉的想要吞咽。
季辰岩收回目光,眉头往眉心收了收,快速的拿上衣服进了洗浴室,不足一分钟就穿戴整齐的走出来。
出来的时候姜穗宁依旧保持刚才的动作没动,跪坐在床边,还没从懵怔中回过神来。
自己气息都还没喘匀,他就出来了,他穿衣服这么快?自己脱衣服都没这么快吧。
季辰岩此时已经是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样,眸光下垂扫了一眼耳根都红透的人,留下一句,“外强中干。”
姜穗宁怎么有种她又被耍了的错觉呢?
季子书刚要抬手再敲门房门就被打开了。
虽然是自己熟悉的父亲,不过还是被他身上冷冽的气息惊得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父亲比往常更凶。
“张秘书过来了,说是部里出了点事情,我下楼喝水听到了敲门声。”他像是汇报工作似的把自己来敲门的行为解释了一遍。
季辰岩反手带上门,径直下了楼,季子书赶紧跟上,准备跟着下楼反锁了门再上楼。
“领导……”站在客厅等季辰岩的张贺,一看到领导下楼赶紧迎了两步,然后开始汇报出了什么事情。
季子书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副场景,默默的跟在一旁,看着父亲上了车才关门反锁,刚一转身就看到身后穿着白衣服披散着一头黑发的姜穗宁站在自己身后。
“你干什么?”
“你爸今晚还会回来吗?”
姜穗宁现在才缓过神来,虽然感觉季辰岩根本不可能突然就要和自己那什么,真要做什么不会等这么久,他应该是有点生气了,故意吓自己。
可这种事姜穗宁不敢赌啊,刚才要不是季子书敲门,她猜不到会怎么样。
说实话她是挺馋季辰岩的脸和腹肌的,那也是在知道他不行的情况下,怎么说呢就是她偏向于口嗨,占点小便宜。
要真那什么,她还没想好。
毕竟自己万一哪一天能回去了呢?
总之履行义务这事她要谨慎,可气氛都到这儿了,季辰岩真的不会有所动吗?
季子书看着她慌忙追出来的样子,忽然觉得挺同情她的,嫁了一个不能随时透露行踪的丈夫。
连深夜离开她都不知道他多久能回来,这种感觉他从小体会到大。
明明已经是常态了,但看着父亲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他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
她现在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心情?
自己是不是要对她好一些?万一她受不了父亲的经常不在家,会不会也想离开这个家?
“我爸可能这几天不会回来。”季子书刚才听张秘书的话出事的又是北三部的驻地,能半夜来找自己父亲,事情肯定不会很简单。
驻地在外省,父亲过去没个几天回不来,以前常有这样的情况,几天都算短的,有时候一两个月才会回家。
几天都不会回来?姜穗宁终于松口气,瞬间活了过来,但又害怕季子书看出来,抿了抿嘴点点头没说话,现在的情形真就是能躲几天就几天,说不定过了几天季辰岩就忘记今天的事情了。
而她也决定以后夹着尾巴做人,千万不要在这事儿上再挑起季辰岩的怒火。
季子苏看到她失望泄气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顿时更觉得有点心酸。
“你……”他想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擅长安慰人。
他对她的喜好也不知道,唯一知道她应该挺喜欢钱的。
对,她喜欢钱,自己正好有钱,如果给她钱,她会不会好受一点,至少现在不会想着离开这个家吧?
“我手里有点钱,你帮我收着吧。”季子书没敢直接提给她钱,她这人又挺胆小的,万一觉得自己有什么阴谋就不好了。
姜穗宁还沉浸在自己该找什么借口来拒绝季辰岩的要求,就听到了季子书的话。
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孩子莫不是被他爸半夜离开刺激疯了?主动上交钱给自己帮他存?
“存着的意思?”是她理解那个吗?长大后再也不给……
“没什么意思,你要是用得上也可以用,你不是说嘛我是小孩子身上带太多钱不好。”为了安慰她,他已经甘愿做小孩子了。
姜穗宁此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这个垃圾作者写的什么玩意儿,别人男主明明是温暖的小太阳,咋就说别人冷酷无情?
看看小小年纪这觉悟多高,这是冷酷无情吗?简直是善良的化身。
“你很多钱吗?”姜穗宁试着斟酌的问了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
这孩子身后是不是有一座金山啊?咋还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啊。
现在这个时段也不好搞钱吧?他爹的钱现在都在自己手里,肯定不是从季辰岩那里得来的,难道去黑市做生意了?
小说里女主发家路都从黑市开始,莫非男主也是?可男主身份不一样啊,他应该不至于吧。
“不是很多,就是一些零花钱。”
当姜穗宁看着他又给了自己拿了共计三百来块的大团结之后,她有点坐不住了,让她来捋一捋现在的物价。
一个月工资五十,算是高级技术工了,折换成后世那就程序员吧,保守估计两万。
三百就是六个月工资,十八万???
十八万的零花钱,他还说这是一点点,这不是一点点是亿点点吧?
“你说这是一点点?季子书你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吧。”就你爹现在这个身份,你要干点啥,这指不定全家完蛋啊。
别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陪着吃苦她不一定能熬啊。
“放心吧,这个钱没有问题。”
“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我爷爷奶奶给的。”
说到爷爷奶奶姜穗宁才想起自己还是有公婆的,不过书里从未正式出现过,只提了几笔,他们确实对季子书很好,唯一的孙子,后来儿子又没了,这不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嘛。
季子书当然每一年一定会特意拨空回去爷爷奶奶。
就像每个霸总都要回老宅一样,他也不列外,每年都会抽一个固定时间回去。
虽然爷爷奶奶宠爱,但这个钱他干什么要给自己呢?姜穗宁回到房间都没想明白,季子书突然给自己钱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有人威胁他拿钱了?他害怕才给自己放着?
她不由得想到以前看过的那些校园霸凌,好像有威胁恐吓别人拿钱的。
季子书也遇到了这个问题吗?他爸是季辰岩啊,整个东城估计没人敢霸凌他吧。
不过他突然给自己钱还是让人觉得他可能有点啥事儿,等明天观察观察吧。
姜穗宁躺在床上,难得失眠了,季辰岩这事儿她得怎么混过去啊。
想了想她回过身又捏了捏放在枕头下的金钱,算了这辈子谁不是金钱的走狗呢。
有钱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不定他就是吓吓自己。
对呀,他那么厉害的人,要真做啥不早就做了吗?何苦等到现在?
绝对是故意耍自己,为什么呢?因为自己说错话了,她说了什么?
说他不行。
这话绝对是逆鳞,她现在已经不想管他行不行了,其实说来说去他因为恩情娶原主,而原主估计对他也不见得有感情。
两人这么凑合的婚姻要是放到有些人可能就凑合凑合过了,显然季辰岩不是这种人啊。
他心里有高尚的追求,他生命的意义在于奔赴自己伟大的理想。
说不定连孩子都是因为义务生的,所以他的人生中感情、欲望都不是重要的。
难怪她总觉得他像个和尚,由内而外散发着禁欲的气息,原来他是真禁啊。
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会让自己读写思想政治类的书本了。
那简直是无欲无求的代表,要化小情小爱为大爱。
幸亏这个年代因为破除封建迷信,不能出现什么经书,不然她的结局可能就是被安排夜夜抄清心咒了。
姜穗宁感觉自己又get到了真相,就算不做金钱走狗也不失眠了。
果然一转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不到刘阿姨就回来了,下午的时候姜穗宁陪着刘阿姨去买菜,正好遇上季子书的放学时间。
陈秘书还没回来,张秘书又被季辰岩带走了。
也就没人安排车接送季子书,他只能坐公共汽车回来的。
姜穗宁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正好远远看到一辆公共汽车开过来,她给刘阿姨说:“刘阿姨,我们等等子书。”
“小姜同志,你等子书吧,我先回去做饭。”
“好吧。”姜穗宁没强迫刘阿姨,自己站在站牌旁边等着季子书。
等公共汽车过来的时候,车上还真的有季子书的身影。
姜穗宁想再观察观察季子书有没有什么异样,要是没有那钱她可就全部收了。
季子书还在车上就看到姜穗宁了,车停稳就赶紧下了车。
“你怎么来接我了?”
姜穗宁都还没说话,就看着三个与季子书大小的男孩子追了上来。
“子书,你等等啊,不是说好一起打球吗?”
跑上来看到姜穗宁皆是一愣。
姜穗宁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回,只能对着几人颔首笑笑。
“子书,这是谁啊?你姐姐吗?”几人都住在一个大院没听他有姐姐啊。
姜穗宁看着季子书脸色变了变,不能说尴尬,反正透着股不知道怎么说的无力。
也是要给自己同学介绍说,这是我后妈,就只比我大两岁,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你们是子书同学吧,我是子书爸爸的妻子。”
姜穗宁觉得这是最完美的解释了,都住在大院,懂得都懂。
几个大男孩还是愣了一下,心里的想法皆是季子书这后妈太年轻漂亮了吧。
难怪季叔叔这么多年不娶,突然就娶妻了。
不过刚才叫住季子书那个男孩子最先反应过来,说:“阿姨,你好,我叫何遇,这个是张之林,还有这个是滕维,我们和子书都是同学。”
“对了我也住在大院里。”何遇抬手指着距离季家不远的那栋红色小楼说:“我家就住那里。”
姜穗宁听到何遇的名字多看了他两眼这就是未来的男二啊,也会成为季子书的秘书,也就是现在陈秘书那个岗位。
不过按照书里描述他这个秘书很厉害的,心机深沉,是季子书的左膀右臂,倒是没想到现在如此热情率真。
“你们好。”姜穗宁收回目光含笑朝几人点头。
“阿……阿姨好。”张之林和滕维要腼腆些,看着眼前就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叫阿姨有点叫不出口,不过有何遇在前头打样,他们也就只能跟着喊阿姨了。
季子书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其实他并不排斥别人知道自己有后妈,刚才一时说不出话只是单纯不知道怎么介绍,后妈两个字他对着姜穗宁那张脸实在说不出口。
大概就是太年轻的苦恼吧。
“你们要去打球吗?”姜穗宁想到刚才何遇说他们原本约好要打球的。
“不”季子书。
“要”其余三人。
姜穗宁:……你们到底约没约好?
季子书想到昨晚姜穗宁看着父亲离开时的落寞,今天又特意来接自己,可能她在家也会觉得孤单,所以不打算去打球了,在家陪着她。
“干什么不打啊,好不容易没有作业好好打一场呗。”何遇最近觉得自己母亲脾气特别不好,他不想在家呆着,宁愿在外面玩球,不过张之林和滕维技术又不太好,打着没劲儿。
结果季子书还不去,那他没得玩啊。
“不想去。”季子书没说理由,反正就是不去。
何遇看着拒绝的干脆的季子书,又看了看姜穗宁,心里似乎有个想法,该不会是季子书怕他这个后妈吧?
应该是了,明明都说好了,他看到后妈就临时毁约了,看来后妈不允许他玩。
突然他有点同情季子书了,自己妈虽然脾气暴躁,但好歹还不阻止自己出去玩,有了对比他觉得自己还挺幸福的。
最后同情的看了一眼季子书,提着书包回家了。
回到家里季子书上楼放了书包换了身衣服就下楼开始帮着刘阿姨摘菜。
姜穗宁发现季子书似乎很勤快,家里的事情真是能帮忙就帮忙。
这一衬托,她不是又闲鱼了吗?
不过姜穗宁没打算改变,说实在的那点活自己干不干影响不大,还是躺着吧。
有时候一个人躺着的贡献比动起来还大。
季子书摘完菜刘阿姨就让他去客厅了,他看姜穗宁靠在沙发上似乎满面愁容,难道她还在难过吗?要不要陪她说说话?
他洗了手走到客厅,在姜穗宁旁边坐下。
姜穗宁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怎么一脸严肃,该不会这会儿脑子清醒了要问自己要回那些钱了吧?
“你……”
季子书才刚开口,姜穗宁想都没想直接断了他所有念想,“季子书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明白噢,给出去的东西是不能要回去的,钱我都存了,这会儿可拿不出。”
季子书忽然笑了一声,看来担心挺多余的。
可是话又挑起来了总得说点啥,不然觉得尴尬。
正当他要找话题,大门被敲响了。
季子书起身去开门,当看清楚来人立刻就皱了眉,问:“你怎么来了?”
姜穗宁听到声音立刻好奇的起来,谁啊?
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门口。
她似乎也看到姜穗宁,不过当眼神接触的时候,她立刻的翻了个白眼。
姜穗宁:……该不会是什么羊癫疯患者吧?
“子书,姨妈马上要跟着你姨父回北城了,以后你就孤单一个人在这里,你爸又刚娶了妻子,我怕你受欺负,特意过来看看你。”
一句话挑起一堆事,姜穗宁算是知道她是谁了,季子书的讨厌姨妈,冯瑜。
她知道原主为什么被气病了,初次还没见面就开始当着别人面话里话外的指责后妈虐待继子的事了,放谁身上谁不生气。
昨天还说估计遇不到了,今天别人就找上门来了,书里好像她没上过门啊?
不过姜穗宁可不是好欺负的,气氛都到这儿了,再安静就不礼貌了。
她冲着门口的季子书问道:“子书门口是什么啊?别站在门口了,直接放进来吧。”
放进来?冯瑜听了姜穗宁的话,脸色青了一些,当自己是什么,狗吗?
不过她没直接接话,那样不显得自己就承认了她的话吗,而是没搭理姜穗宁,继续和季子书说话,“子书怎么瘦了?是不是没吃好饭?”
姜穗宁想你直接说我虐待他好了。
“我胖了两斤。”
季子书这孩子还是很给力的,直接没给冯瑜面子。
这也让姜穗宁看出来季子书对这个姨妈并不亲善,就这种关系冯瑜还上赶着来,为什么呢?不会来找自己的茬的吧?
刘阿姨在厨房听到声音也赶紧走了出来,当看到是冯瑜朝着姜穗宁露出担忧的神色。
冯瑜面对侄儿的不给面子,丝毫没在意,进屋径直朝姜穗宁走过来,看来真是来者不善了。
果然冯瑜进屋后就带着一脸的不屑的扫了一眼姜穗宁,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是谁?怎么在季家?”
要说她不知道自己身份姜穗宁肯定不信的,她这是故意在为难自己,要是自己表明了身份,她一定会不屑的说,原来你就是谁谁谁,然后再一番评头论足,贬得你一文不值。
刘阿姨刚要帮忙介绍,姜穗宁直接用眼神制止了,这个时候是她的战场了。
姜穗宁甚至都没起身,斜斜的靠在沙发扶手上,懒懒的问:“你是混进来的间谍?”
冯瑜没想到姜穗宁不答反问,乱了一下阵脚,变得有几分茫然,不过茫然之后顿时清醒,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质问自己是间谍是何居心?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子书的姨妈。”
姜穗宁“噢”了一声,慢条斯理的继续开口,“你一进来就对三部首长的妻子盘问过来盘问过去,我还是以为这里还能混进间谍,原来是子书的姨妈啊?子书你怎么不让你姨妈坐下呢?虽然你姨妈站着坐着差别也不明显,但咱们也不能没礼貌,待客就要有待客的样子。”
冯瑜没想到姜穗宁年纪不大嘴巴倒是利索,气闷的坐在一旁,不过随即又挂起了得体的淡笑,“哎呀你就是小姜同志吧,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一时没猜出来你的身份,实在抱歉了。”
姜穗宁没想到她脸皮还挺厚,这样还笑得出来,也没客气。
“我不止看起来年轻,本来也很年轻。”
冯瑜:……
她还是第一次见顺杆就能往上爬的人,她都给台阶了一般人不都是会客套虚礼一番吗,这个姜穗宁怎么回事?
“小姜同志……”
“子书她姨,你今天是来看子书的吧,是不是我在旁边你有什么话不好说?”
“没有没有,小姜同志你怎么会这样想?”
冯瑜一脸无辜的看着姜穗宁,好像终于抓出了她无理取闹的证据。
“我倒是没这么想,主要你从进门注意力就我身上,一句话没跟子书说过,知道的你是来看子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看我的。”
冯瑜尴尬的一笑,“小姜同志你误会了,我是来看子书的。”
姜穗宁听了她的话了然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子书她姨,不是我误会噢,主要你作为姨妈来看侄儿空着双手来,你这看还真就只是看啊?”
若说刚才冯瑜还能勉强维持最后的颜面,姜穗宁这话一出,她的脸色瞬间挂不住了,又尴尬又气愤,偏偏还发作不得。
“哎呀小姜同志,子书大了,普通那些哄小孩子的玩意儿他应该不喜欢了,我这确实不知道该买什么了。”
呵,姜穗宁毫不掩饰的哼笑了一声,随即把头转到旁边季子书身上,“子书这就是你不对了,姨妈这么关心你你怎么就不和她说说自己喜欢什么缺什么呢?你看看姨妈这么关心,每次因为不知道你的喜好都只能空手上门,这不是让别人怀疑你姨妈的真心吗?”
突然被点名的季子书听完姜穗宁的话立刻反应过来了,看了姜穗宁一眼说:“我也没什么喜欢的,就比较喜欢钱。”
说完他和姜穗宁的目光就落到了冯瑜身上。
看吧,你大侄儿已经说喜欢钱了,你这个姨妈还能无动于衷,那我们可就得怀疑你来这的真实目的了。
冯瑜咬牙,说:“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姨妈还能亏待了你。”说着就打开了包,从包里拿出几张大团结递给季子书,“来拿去自己喜欢什么就买。”
“子书最近喜欢自行车,这点可能也买不上,不过这也是姨妈的心意,子书快接着谢谢姨妈。”
季子书倒是听话,伸手接了钱还补了一句:“是买不到。”
冯瑜:……
“子书想买自行车,你们都不给他买吗?”
冯瑜愣了一秒,立刻找回主场,你可是他后妈,孩子想买个自行车都买不到,这不说明你这个后妈把着钱根本不给他吗?
姜穗宁不慌不忙,“买啊,但是子书他姨,你知道的家里买的和你给钱买的是有差别的,我们给是理所应当的,你给那就证明你对子书的疼爱,或者说你对子书的疼爱都是假的,连个自行车都舍不得给他买?”
冯瑜今天来本来是想着季辰岩没在家,借着看侄儿的由头找找姜穗宁的晦气,她是不敢惹季辰岩,但一个外地来的新媳妇她还怕吗?
正好她接到了二姐的信,说是再过两个月就要回来了。
她本来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子书,在顺便恶心恶心姜穗宁,她年轻气盛说不定听了二姐和季辰岩的事情会找季辰岩闹。
那样就算伤不到季辰岩,也要让他家宅不宁。
只是没想到信心满满的过来,灰溜溜的离开,还损失了两百块钱和工业票。
直到她出了大院的门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什么也没说,再想回去的时候门口的警卫员已经不让她进去了,真是晦气。
而季子书和姜穗宁对坐着,看着桌上放的钱和票。
“要不咱俩五五分?”
“都给你吧。”季子书不想要冯家人给的钱。
“那我就不客气了。”
姜穗宁不嫌弃的。
不过她有点好奇,问季子书:“你好像和她关系不是很好?”
“不常来往,自然关系不好。”
姜穗宁没多问,问多了像自己要探听他隐私似的。
她虽然没有问,但等季子书上楼之后还是听刘阿姨说了一嘴,原来这个冯瑜对季子书并不好,每次来找季子书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季子书并不喜欢见到她。
姜穗宁想了一下今天冯瑜没占着便宜估计以后不会来了,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冯瑜的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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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辉从南城出来听说领导去了驻地,想到出去之前领导交代的事情,估计这事比较着急,所以直接换了路线,也去了驻地。
季辰岩刚处理了问题回到办公室门口就见陈辉来了。
“进去说。”
陈辉跟着领导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之后递上了一叠档案袋,“领导,姜同志所有档案全部在这里了。”
季辰岩接过文件,抽出来看了一眼,除了学校填的基本信息的资料,剩下的则是一些读书时候获得的表彰记录,最下面还压着一份字迹工整的申请书。
比那份读后感字迹工整太多了,因为字数多篇幅大,很轻易就能看出是完全不同的笔迹。
他把申请书递给陈辉说:“这个销毁,剩下的封存留档。”
“好的领导。”
陈辉没有看申请书,单独装进了销毁文件袋里,转身出去了。
季辰岩翻了一下桌面上的日历,出来已经五天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
他想了想起身把大衣穿上,准备回家。
姜穗宁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已经完全忘记了季辰岩这事儿,整天吃吃喝喝日子越发舒坦了。
甚至她又找出了新的娱乐点,斗地主。
这个时代还不流行这种玩法,听季子书说现在玩什么敲三家,好像需要六个人。
他们没有那么多人,姜穗宁直接把斗地主方法给他普及了一遍,连刘阿姨都学会,从此她们的晚间娱乐就变成了斗地主。
正好明天季子书不上课,季辰岩又不在家。
他们决定玩到困了再睡。
不过三个人没有玩钱的,虽然姜穗宁是比较喜欢玩钱,可想着刘阿姨年纪大了,本来就半生不熟的技术,这不就是欺负别人了吗?
所以玩的是在脸上贴纸条,谁输了贴谁。
姜穗宁还以为自己普及了这个玩法,自己怎么着也会占点优势,没想到自从刘阿姨真正学会之后,她竟然渐渐落下风。
特别是今晚,季子书简直自带男主buff,大杀四方,刘阿姨也学坏了,知道自己弱,每一次就自动跟季子书。
姜穗宁赌性又大,每次看到手里的牌就觉得自己又行了,结果回回被反杀。
玩到半夜她是她整张脸全贴满了纸条,连眼睛都被挡了一半。
反观刘阿姨和季子书,半张脸都还没贴满。
半夜十二点季辰岩回到家,第一次没有人给他开门,但一门之隔里面却是欢声笑语,就属姜穗宁声音最大。
说一些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在敲第三次门之后依旧无人应答,陈秘书翻出了自己留下的备用钥匙帮领导开了门。
“王炸……我赢了哈哈哈!!!”姜穗宁终于赢了一把,最后就剩两张大小王,直接扔出去,立刻站到了沙发上。
大有一种王者姿态俯视着两个手下败将。
陈辉一推门就看到姜穗宁站在沙发上,脸上贴满白森森的纸条,整个头上除了白纸条就是黑头发,另外两个坐着的人也没好多少。
他没被眼前景象吓到,倒是客厅里的三个人被吓得不清。
发出一阵慌乱的碰撞声。
季子书反应最快,一把扯下脸上的的纸条,站起来喊了一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