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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清楼确实生活的悠哉乐哉,早间就是八珍玉食,引得曲晓幻拍案叫绝。“哇,飞儿快看快看,这里一大早就如此多的人,生意这么好,难怪灵墨如此豪横。”
有道是:八珍玉食邀郎餐,千言万语对生意,清楼从晨起开门之后,顷刻间,做生意的,聊公事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到了午间,楼间便是雕盘易绮食会众客,吴歌赵舞香风吹,曲晓幻吃着美食,品着美酒,看着美人跳舞,真的是白云满地江湖阔,着我逍遥自在行。
食过,飞儿便将晕乎乎的曲晓幻扶回了寝殿休息,殿外浓密的树荫隔断了白日的喧嚣。
到了黄昏十分,曲晓幻的酒气方才散去,耳边传来黄莺儿断续的啼唱。她从床榻上起身,身边却不见了飞儿。
想必是去办他所谓的要紧事吧,希望他不要出事,大家能够相安无事的离开这里。
可是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里了?自己不过是个无家可归,无牵无挂之人,想到这里曲晓幻的内心尽惆怅了起来。
她走到窗前看向了屋外,黄昏,一弯新月悄悄地升起,在它的周围,还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亮,刚才薄荷来请她去楼内用膳,她婉言拒绝了,一是自己早已没了白天的兴致,二是想到此女生曾扑过来咬自己的耳朵,着实不敢再靠近她了。
庭院内梨花树下的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琢成银灰色。夜,很静,静的醉人,然而,突如的笛声清澈婉转,反而给这样的平静带来一丝丝生命。
曲晓幻有些好奇,饶有情致地循着笛声找了去,余音在空气中飘荡,她四处游走着,不多时竟来到了灵墨的院中,果然当她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院中,便看到了一副香艳“美人图”。
此刻的灵墨换上了松散的灰袍,整个人倚在池边石阶坐下,修长的双腿浸泡在水里,乌黑的头发直达臀际,披散在洁白欣长身躯上,犹如仙人之姿。
曲晓幻内心不禁感叹,很奇怪,寻常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灵墨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披散头发,才称的上仙诋之姿。
可能是感到了人气,灵墨将唇边的笛子放下,抬眸看向了她。
“哟,这不是乌公子吗,是何雅兴来到我的塌下。”灵墨总是用那看似温润实则戏谑的话来撩动她。
“这不被灵主的笛声给吸引过来了嘛。”
“是吗,我竟有这么大的魅力,听闻昨日乌公子对在下送的礼物不甚满意,今个却能喜欢我的小曲,看来灵某笛子吹的不错,能入得了乌大师的耳朵。”
“岂敢岂敢!”曲晓幻汗颜,自己可对乐理狗屁不通,这妖孽千万别出什么难题考我。
“如此良辰美景,乌大师可否抚琴一首,也叫我等瞻仰一二。”果然灵墨开始试探自己了。
“灵主,实在不好意思,在下今日酒喝的有点多,现下实在无力抚琴,不知改日可否。”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着实敷衍,可当下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好啊!”不曾想,灵墨并没有继续刁难她。
犹见灵墨起身,脚轻踏在绿草间朝着曲晓幻靠近,墨黑的丝丝发缕在微风中浮动,时而贴着他白皙晶莹的肌肤,时而贴着他薄薄的微微扬起的唇。
“既然你不喜欢佳人,你可欢喜我...”现下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掌之宽,曲晓幻甚至可以清晰地感知灵墨呼吸。
她不由的向后退,却蹒跚了一下,不想背后却被灵墨那修长的手扶住,“再为你吹奏一曲。”灵墨邪魅地一笑。
咳,原来只是吹曲子,待灵墨话语落完,曲晓幻为那句“你可欢喜我...”羞的满脸绯红的自己而懊恼不已。
灵墨轻笑,随即松开了她,拿起了玉笛,乐声响起,一时间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曲晓幻不禁随着笛声吟唱起来,“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分明是一派花好月圆人长久之景,可曲晓幻不知为何作此伤感之词,而她眼角的泪水也在清丽的脸庞上印上了划痕。
灵墨见状伸手想用手轻轻地拂去曲晓幻脸上的泪痕,不知是不是被自己的吟唱的词所感染,他的眼中尽也透着悲伤。
“在下恐扰了灵主的雅兴,夜深了,乌某该回去。”她下意识躲开了灵墨的手。那修长白皙的手在空气中略有些尴尬地停顿了下来,顺势却落到了曲晓幻的肩头,轻拍下了落花。
“乌公子好走。”灵墨脸上恢复了以往般温润如水的笑容。
曲晓幻在返回梨园的路上,思考这几日来发生的事,除了那夜灵墨安排手下对自己下春药,好像也并没有做其他伤害自己的事情,或许,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坏,能吹奏出那样清丽婉转的曲子,想来灵墨这个人内心总有一处是纯粹干净的。
灵墨望着曲晓幻离去的背影,良久,转身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青黛楼内室,里间早已有小生准备好了药浴,待灵墨走进屏风后,小生为其宽去灰袍。只见他那欣长白皙的后背,尽横七竖八的爬满了陈旧的伤痕,而今脖颈后又添了新伤,上面还凝着新鲜的血痂。
“公子快些泡泡媚儿姐早就备好的药浴,于您的伤有益。”小生似乎早就对这些可怖的伤习以为常,只是小心藏住自己眼里的心疼。
“良生,你下去吧。”褪去所有衣袍,灵墨将自己浸泡在药水中,伤口像是有无数蚂蚁撕咬,但是他仅仅只是轻笑了一下,这幅身躯,早已不是自己的,无论怎么糟蹋,他不甚关心。
脑子里回想着白日里义父刘瑾的话,“乌语乐找到了没有?”案堂之上,坐着一位容貌修伟秀削,面白色隐赤的老者,看上去虽有些憨态,眼中却尽是精光。
“墨儿无能,暂时还没有到。”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一个粗壮的荆条落下,灵墨身上冰蓝丝绸瞬间开裂。
“嘻嘻,哥哥,莫要怪我,义父的事情,你没有办好,你说这个罚你该不该领。”在灵墨身后此刻站着一位身姿摇曳的面具少年。
少年眉眼带笑地看着灵墨,他腰身自然而然微弯着,交叠于身前的手指正翘着微微的兰花指,细声细气地对着灵墨口吐芬芳。
“你尽快打探清楚现下这个假的乌乐语是什么来历,如不能为我们所用,杀了也罢。好好的一个暗棋,就这样丢了,是得好好罚你。”
少年一听好似兴奋不已,“嘻嘻,义父发话了,那我只能遵命。”说着,将手上扬,鞭一挥,啪啪啪的清脆声音络绎不绝。
灵墨眼紧紧地闭上,屋外的门静悄悄地被推开了,媚儿站在屏风前,低声道:“灵主,乌公子身边叫飞儿的小孩,从今日午间之后就不见了踪影,门口的护卫也未曾见他出去,之后我便在梨园伺机等候,直到刚才见他神色匆匆地回来。属下认为此子有异,恐生变数。”
“那就杀了吧,还有,去将所有有关南唐后主李家的卷宗全部给我找来。”他轻佻斜睨,眉间风流尽展。
“属下斗胆,那乌公子了,该如何处理。”
“媚儿,你跟了我多久了?”他眼底突起的戾气,让人不敢冒犯。
媚儿赶忙单膝跪地,“属下知罪,定不叫主人失望。”说完便退下。
梨园中,飞儿从回来后,就望着满院的梨花,心烦意乱,他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焦躁,眼神比平时阴沉了许多,眉头微皱,眼睛深处不时跳出一股颓废之感。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年有名的“军事太监”建立了秘密机构天疏,网罗了全天下所有组织、机构、皇权的档案,只有人想不到,没有它不知道的。
飞儿得到可靠消息,原来大名鼎鼎的天疏就在这清楼里,可是几番搜查下来,尽半点影子都没有,怎叫他不心烦。
突地,一闪而过的剑影,朝着飞儿刺来,来者一头飘逸的长发随着剑术翻转,飞儿连忙用手臂上的护腕一挡,刺客继续紧逼,一再使劲,飞儿连退几步,突然从袖中发出几枚飞刀,刺客惊呼,连忙躬下腰,飞儿见势,正想转身离去,不想刺客更快一步,剑峰划破了飞儿肩上的衣物,裸露的皮肤下可见一个触目惊心的“贱”字。
刺客仿佛见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立刻收回即将见血的剑峰,转而消失在夜色中。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带那丫头离开,飞儿谨慎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进屋查看曲晓幻是否无恙。
夜间,媚儿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完美的勾勒出她的身姿,一头墨发简单束起,行刺飞儿未果后,她悄然隐去自己的踪迹,干脆利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以往冰冷的眼神中似乎参杂着丝丝苦楚。
难道是他吗?媚儿褪下内衣,侧身将自己光洁的背部照印在铜镜前,她肩头后同样的位置,刻着一个“淫”字。墨迹疮孔,一段想永远尘封的往事萦绕在媚儿心尖。
“真的是你吗?我总算找到你了。”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