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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七年时间,顾道弦终于回到了九阳城,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的熟悉。
此时正值清晨,街边许多摊铺叫卖着早点,这番情景在炎黄城可就没有了。
“老板,一碗红豆粥,一笼包子。”顾道弦将马牵到一旁,在那街边的木桌坐下。
“得嘞,客官您稍等。”
一路疾行奔波,如今看着热腾腾的红豆粥,顾道弦心静平和,很是安逸。
“最近城内不太平,百姓日子不好过啊。”
“可不是嘛,如今郭家势大,城主府都被压了一头。”
顾道弦听着同桌食客的议论,不由来了兴趣,原本这九阳城有三大家族,顾家,郭家以及城主府,一直以来九阳城依旧是城主府说的算,现在看来,这些年郭家的发展似乎比他想象的要迅速。
“这位仁兄,我离开九阳城多年,今日才回来,听你方才所说,郭家怎么了?”
那对面二人见顾道弦问话,纷纷低头吃粥,不再言语,顾道弦见此也不在意,掏出几片金叶子摆在桌上。
收了钱财,这两人说起话来自然顺畅的多。
“郭家有位族人早些年去了外地闯荡,混出了名堂,成为了水门官衙的师爷,官居六品,如今回到九阳城,两个月来作威作福。”
“哦?怎么个作威作福法?”
“害,还能怎的,封街区,收税负,那些商铺每天都要上交比往日高四倍的商税,真是民不聊生。”
“而且最近更过分,整日里带着他的侍卫队上街游荡,遇到长相秀丽的女子便要纳其为妾,人家不从便去其家中打砸,去最高的酒楼,点最贵得红倌人,还都是记账。”
“这么下作?这和村中的恶霸也没什么区别啊,城主府就这么看着?皇朝法律难不成还压不住他?”顾道弦听着还挺来气,印象中九阳城主还是个好官,怎么任由这郭家乱来。
“怎么管,他的侍卫队足有百人,皆是神符师,其中八名带刀侍卫都是霸主,纳妾都快纳到城主府去了。”
经过一番交谈,顾道弦也是了解到,郭家有位长辈,十多年前去往了其他大城找机缘,凭着一张巧舌如簧在水门城做起了算命的生意,有一次为水门城的一位富商算命,说其大难临头,果不其然,生意一落千丈,那位富商回头找他寻破灾之法,那郭家长辈胡言乱语一通,又是念咒又是施法,骗了一大笔钱,只是说来也巧,这位富商回到家后,家族生意却是逐渐好了起来,一时间,郭大仙的名气在水门城便传了开来,水门城的城主听闻此事便请这郭大仙来做了他的师爷,期间的确为水门城解决了几次难题,于是便被水门城主给予了重用,也封了官品,如今回到九阳城,自然是丝毫不将九阳城主放在眼里。
那郭大仙真名郭道福,其实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但深得人前人后的那一套,在水门城很多案子在他手里都是冤案,但胜在断案效率高,为水门城主免去了许多麻烦,而且那些犯事的贵族公子哥也都承着他的情,自然就混得顺风顺水了。
顾道弦留给早点铺老板一枚金叶子,牵着良驹回到了沧澜府,刘管事一如既往的在武炼场训练着族中小辈,如今顾家的后辈子孙人数比较凋零,自从顾道弦那一年走后,家族再也没有出现过身怀气海之人,而且愿意吃苦修行的后辈也是越来越少。
“道弦少爷?”刘管事一眼便认出了顾道弦,不由大喜,“少爷七年未归,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顾道弦看着已经有着些许苍老的刘管事,不由心中酸楚,其实刘管事的年龄不算大,只有六十岁,可是修为只有炼体九层,这也导致他寿命有限,已经看似老态了,好在顾道弦此番回来,为族人准备了许多东西,那些天材地宝足以让刘管事延寿百年了。
“我父亲呢?”顾道弦问道。
“长风少爷应该在留兰街的布行,他若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很开心。”
“我先去找老祖。”顾道弦看着武炼场那些青涩的脸,昔日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来后山。”顾道弦的耳边传来一阵传音,那是顾沧澜的声音,隔空传音,仙家手段!
“你家老祖绝非凡人。”极北雪狼王传音道,他刚进这顾家大院,便被一道深邃的目光给盯住了,如巨龙俯视大地,让他压抑不已。
顾道弦来到后山,这是昔日顾沧澜传授他七杀的地方。
“登堂中阶,很好。”顾沧澜露出一抹笑容,他当初同样担心顾道弦要很久才能找到气海,正如当年他所说,那无数个房间之中,想要找到那把钥匙并不容易,有的时候与天赋无关,还需要一些运气。
“承蒙老祖指路,才有今日成就。”
“不必自谦,我的传承血脉被人斩去,后辈子孙已一代不如一代,道丰是个奇迹,而你能成为神符师是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顾沧澜看着顾道弦头上的小猫,沉吟道,“看来你在天山有所奇遇,极北雪狼王竟被你带了出来。”
闻言,顾道弦大吃一惊,老祖竟能认出已经变化成这般模样的极北雪狼王,极北雪山的生物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天山,关于极北生物,哪怕古籍都少有记载。
“你怎会知道我?”极北雪狼王口吐人言,若顾沧澜和姜岚一样,感受到他的强大这并不让他意外,只是能认出他就让他很是不解。
“当初道弦从天山归来,姜岚曾书信于我,其中有提到他所带回来的这只猫形灵宠,我翻找了许多关于天山的古籍,才找到了你额间的闪电符印,正是极北雪狼王的本命符印。”
“老祖你到底是何等修为,明明强大如仙,顾家如此落魄,连传承血脉都没有。”顾道弦此次回来的确有很多疑问需要顾沧澜解答,仙便有着血脉传承之力,这也是炎黄城的那些望族为何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后辈子孙很容易便能找到气海,成为神符师,而顾沧澜如此强大,后辈却大多为修行废柴,像他的父亲顾长风,修为连蜕凡都没有。
“仙有四境,红尘人仙境,明清真仙境,上清天仙境,太清仙王境,而我便在第三境,上清天仙境。”
顾道弦曾听闻炎黄学院的院长便是一位真仙,那个时候,他以为真仙就是仙人,是陆地神仙之上的那一境界,现在方才得知,所谓真仙便是明清真仙境。
“顾家本为仙宗百家中的一家,但被族灭,这才来到了九阳城苟活于世,我的血脉传承被废,无法福及后辈。”
“是仙宗百家的哪一家?”顾道弦听闻顾沧澜的话语,不由怒火中烧,原来顾家昔日竟如此强大。
“你不必知晓。”顾沧澜叹息一声,那是顾道弦母亲的家族,这让他如何说的出口,况且昔日之事已难分一个公义,冤冤相报已没有意义,即使要报也是他一人来报。
“老祖!”
“去找你父亲吧,最近九阳城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你去处理了,解决了后就回学院吧,仙宗百家出了那样的变故,武月皇朝也快变天了。”
顾沧澜消失不见,只留下顾道弦一人在这后山,良久,顾道弦才回过神来。
“确实,太清天仙的老祖都被都逼成了这样,即便我现在知道是仇家是谁又有何意义。”顾道弦深吸一口气,前往了留兰街。
整条留兰街都隶属于顾家,而顾长风颇具管理之才,留兰街也成了九阳城最繁华的街市。
而今日,留兰街便异常的萧条,只因为街口的那十多名带刀侍卫。
“站住!”带刀侍卫拦住顾道弦,一脸冷厉之色,“留兰封街,闲杂人等不准进入。”
顾道弦面露阴沉,被仙宗百家欺辱尚且无能为力,你们又凭什么敢封我顾家的街区!
“谁给你们的狗胆。”顾道弦一脚踢出,直接将一名带刀侍卫踢飞八百米,那名带刀侍卫虽为入门级的神符师,但也没有想到顾道弦敢对他出手,大意之下根本无法防备,况且顾道弦的出击速度即便有心防之,凭这些带刀侍卫的修为也必然抵挡不住,那名带刀侍卫吞吐大量鲜血,身上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另一名带刀侍卫拔出佩刀,却见到一双诡异的双瞳,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知道干些什么。
“源水之瞳——明镜止水。”
那名带刀侍卫眼瞳涣散,逐渐木然,最后竟是自己持刀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你是何人,你可知我们乃水门师爷的侍卫队,你想挑战官威嘛?”
若非顾家存在,郭道福的这些侍卫队在九阳城的确可以说是为所欲为,而先前,顾沧澜对于郭道福的行为也是选择了漠视,然而顾道弦却做不到,老祖或许心静如水,这等小事不足以让他动怒,可顾道弦却远远做不到,他要这些人全部付出代价。
“水门师爷?什么狗屁玩意,敢封我顾家街区,你们有几条命。”顾道弦用脚挑起地下那把刀,一路横行,皆一刀封喉,只是眨眼功夫,十多名带刀侍卫尸首异处,血腥味弥漫着半个留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