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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棘,我难受。”
傅盈在床上侧躺着,她瘪着嘴红着眼,嫩汪汪的手指还伸出被子勾啊勾的,非要伸进他的手掌里让他握着。
大手一把包住她的手,江棘垂眸敛目:“难受就睡觉。”
“可是我不想睡。”
话刚说话傅盈就打了个哈欠,江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还在消化情绪。
在看到她之前,愤怒是真的,想惩罚她的念头也是真的。
他甚至想着找到后要不要干脆打断她的腿,让她彻底失去逃跑的能力,只能依着他赖着他,离了他就不能活。
然而见到她之后,狂喜是真的,心疼也是真的。
她被他养的那么好,才出去了一天就灰头土脸的,又是低烧又是过敏,脸上身上都是一片片的红,彻底成了个病猫。
一腔怒火被灭了个彻底,只剩下点灰烬梗在胸口,弄得他不上不下,似喜非喜似怒非怒。
傅盈动了动,看着他问:“你怎么什么都不问我的?”
回来的一路他都很沉默,但又不像在酝酿暴风雨,就是只是单纯地沉默。沉默地抱着她,沉默地给她洗澡换衣服,现在又沉默地坐在床边陪她。
江棘抬眼:“我怕问了会克制不住自己。”
“克制不住的话会怎么样?”
江棘慢条斯理地往她的小腿部位扫了眼。
傅盈下意识地缩了缩腿,语气弱弱道:“我以后都不会跑了。”
“你还想有以后?”
傅盈皱起脸:“哎呀我都难受死了,还跑什么呀,你看嘛。”
说着她把一条胳膊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曲起手,给江棘看她的胳膊肘——手肘的地方过敏最为严重,又红又痒,她忍不了,偷偷在床单上蹭了两下,结果就又起了肿块。
江棘抓住她的胳膊,凑近看了眼:“抓了?”
傅盈可怜巴巴道:“好痒的。”
出去一趟回来,倒是在他的面前胆更大,人也更娇了。
江棘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自作自受。”
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是拿过了一旁的药膏,借着擦药给她揉了揉肿块,权当是止痒了。
傅盈看着他,没有说话。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淡淡的药香弥漫在鼻尖。
手肘的地方温温热热的,没那么痒了。
傅盈眨着眼,点漆似的眸中全是江棘的身影,去掉一身戾气的他真的很温柔,低着头给她揉手肘的样子也令她难以招架。
“我想过了。”傅盈打破沉默。
“嗯?”
江棘握着她的手,给她把袖子拉上,接着又塞回被窝。
傅盈道:“其实我们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江棘不语。
傅盈撑着床坐了起来,侧身和他面对着面。
她舔了下唇,大着胆道:“你以后别吓唬我,也别关着我,有些事情上多尊重我一点,这样……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会好很多很多。”
江棘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忽地勾唇:“我对你还不够好?”
傅盈抿了下唇,有点紧张起来,但还是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但是你不尊重我。”
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讨论这个问题。
以往这个话题被挑起时要么他在生气,要么她在生气,抑或是两个人都在气头上,所以总是以谈崩结尾,并且还会把事情弄得更加恶劣。
江棘单手撑着下巴,略歪头看她:“那你要我怎么尊重你?”
“我不想做的事你不能强迫我。”
“比如?”
傅盈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确定他没有要发怒的样子后,道:“不要再给我戴有定位的链子。”
“不行。”他想也不想地否决。
傅盈拧眉:“为什么?”
“你说呢?”
也是,她昨天刚跑了一回,现在说这个也没说服力。
傅盈抿了抿唇,虽然不甘但还是跳过这一条。
“我想一个人睡觉。”
“不行。”
好好谈的心思开始消散,傅盈觉得江棘脾气变好什么的都是假象!
她暗暗咬了咬牙:“为什么?”
“你每回睡觉恨不得缠我身上,现在又说想一个人睡了?”
傅盈抿抿唇,又道:“那你不能不顾我的意愿想……想要我就要我!”
“不行。”
“为什么?”她有些来气了。
“喜欢的事情你为什么总要一次次地拒绝?”江棘倾过身,几乎和她面贴着面,“盈盈,你应该好好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反抗的那些你真的厌恶吗?真的就那么不能接受吗?”
他伸手轻捏住她的下巴,嘴唇温柔地覆上她软乎乎的唇,轻吻一下便离开,只余温热的呼吸继续交织:“你从来不排斥我的亲近。”
傅盈怔了怔。
心跳一顿,接着又狂跳起来。
“你也从来不抗拒我的轻吻和抚摸,每回都说不要最后却把我缠得死紧。”他伸过手,一用力便把她从被窝里抱到腿上,温香软玉窝进怀中,他搂紧她,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很享受我对你的爱。”
无论是温柔的,还是暴虐的,抑或是她口中所谓的‘变态的’,只要是他给的,她统统都很享受,即使这些会给她带去痛苦,还有折磨,也会令她不堪忍受地想逃。
但最终,她还是会回到他的怀抱。
因为令她真正觉得痛苦和折磨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是她的逃避,是她的不承认,是她对自己真实内心的否定。
所以,就算不打断她的腿,她这辈子也离不开他了。
江棘咧开嘴角,露出放肆又痴狂地笑容,他看着她的眼睛,手轻轻覆上她的心口。
砰砰砰——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有力的心跳。
江棘盯着她的眼眸,轻声说:“盈盈,你爱我。”
手掌下的心跳忽然加速,飞快搏动的感觉传递到他的掌心。
“你爱我!”
江棘唇角弧度更大,笑得也更加张狂,他单手抱着她站了起来,随后掀开被窝,和她一起躺了上去。
羽绒的棉被轻巧又温暖。
宛如一张密密的网,盖住了里面的热烫的呼吸。
情到深处,他似是入迷般地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念着——
“你爱我。”
“盈盈,你爱我。”
傅盈用力挣扎,一只手掀开被子一角,用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的眼睛早就哭红了,看起来又湿又润,娇艳万分。
她的声音里含着哭腔:“我才不要爱一个变态!”
“我不要!”
江棘狞笑着,有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
他的语气恶狠狠的,吻却是柔和万分。
“由不得你!”
—
她终于累极,昏睡了过去。
江棘坐了起来,撩开被子往里看了看,神情难得的有些后悔。
——她身上的红斑又全发了出来。
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很热,但不知道是发烧的热还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起的热。
他下了床,拿了块毛巾把身上随意擦了擦,接着套上衣服去浴室接了盆温水,又拿了块干净的毛巾回到卧室,动作轻缓地给她擦身。
目光触及某个地方时又别开了来。
其他地方都擦得干干净净,就落下那个地方。
不仅如此,他给她套上新的睡衣后还特意往她腰后塞了个枕头。
做完这一切江棘才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走出门对管家道:“叫许医生过来。”
“是。”
说罢江棘又回到了房间,拉上大半的窗帘。
接着他站到没拉窗帘的地方,对着阳光细细地打量着手里的东西。
是一部手机。
手机打开,里面的联系人只有自己一个,除此之外什么信息都没有。倒是网络浏览器里的搜索记录看得他不由发笑——
“安溪市怎么样?那里人好吗?”
“霜城的流云市怎么样?那里的人好吗?坏人多不多?”
“流云市有哪些五星酒店?”
“流云市有哪些四星或者三星的酒店?”
“流云市最安全的酒店是哪个?”
到底是出去逃命的还是旅游的?
江棘瞥了眼床上熟睡的某人,心下不由觉得这个暗中帮助她的人估计也是个蠢的。
其他东西已经全部交给Martin他们分析,就剩了部没什么用的手机。
手机之前被Martin翻过一遍,现在他再翻一遍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江棘关掉手机,随手放在桌上,打算把这两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再理一理。
能把计划安排得如此周详的人,不可能只是单纯地为了帮一个女生逃跑,他一定有其他目的。
这一点是江棘怎么也想不通的。
帮盈盈逃跑,幕后的人又能够得到什么?除了她还在狱中的父亲手里攥着张王牌外,她本身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觊觎傅成江手里的研究技术?
可所有人都明白那是他的翻身牌,不可能交出来,况且他早就跟傅成江许下了巨大的利益承诺,所以他绝对不可能再接受任何人的殷勤或拉拢。
冰冷的手机在手中翻转,江棘垂眸望向窗外的绿地。
对方的目的如果不是傅成江,那么……就只有自己了。
把玩手机的动作停下,江棘想起了傅盈逃跑时,自己正在参加竞标。
那这就对了。
盈盈的离开让他愤然离席,没有参加剩下的竞拍。
而13和16最后是被钟意吃下。
钟意?
怎么会是钟意?
江棘把窗帘拉上,拿着手机退出了房间,门外是仍在等候的管家。
“钟意最后用多少价格拍下了13和16号地?”
“13号是七十亿,16号八十五亿。”
江棘眯起眼,又问:“刘公呢?”
“分别报价到五十亿,七十亿时停止竞拍。”
江棘若有所思。
这两块地加起来一百五十多亿,远远超过了本身的价值,被硬生生炒成了‘地王’,鑫源都吃不下,不过是江城新秀的钟意又凭什么能吃下来?
况且,这个钟意在他印象里跟盈盈从来没接触过,他会出手帮她吗?
江棘沉吟了下,道:“让人查一查这个钟意。”
“是。”
“不止他,把他公司所有管理层都查一遍,还有,刘公和那几个叫价比较高的也都查一查,另外我要知道钟意买下那两块地的资金来源,以及用途。”
“是。”
事情吩咐完,江棘还是觉得奇怪。
在其他人眼中,自己对于傅盈来说就像是一位金主,是她依附他而活。
那么,那个背后的人到底凭什么笃定自己会受到傅盈的影响,并且认为自己会把她放在那两块地、或者说——把她放在任何事的最前面?
他和傅盈在人前的曝光并不多,他们具体关系如何也没人清楚。
最广为人知的是前年的那场车祸。
但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被戴绿帽才愤而与人撞车,没人知道他只是单纯地为了她,虽然发怒,但仍爱她。
很显然,那人清楚地知道他对傅盈的爱,所以才能顺利地利用这一点把他引走。
那么那个人……会是谁?他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不可能只是为了两块地。
和他对上,代价只会比那块地的价值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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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萌造吗
其实江棘才是被盈盈吃的死死的,只是盈盈太sa了,不懂得利用这一点【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