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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冬晨说完这句话还另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韩老太太,韩老太太被看的有点心虚,轻轻的往后退了退,同时也撇开了脸嘀嘀咕咕的小声了些啥也没听清。
顿了顿后又开口说道:“今天大嫂的话也不无道理,不能因为给我娶媳妇儿,让全家人跟着受累,家里人口多,负担重,平时我在家的时候也少,妈,因为给儿子娶媳妇让您受委屈了。”
韩老太太原本还愤怒的表情,因为韩冬晨的一句话软和了下来。
说完这话后,抬起头看着韩老爷子郑重的说道:“爸妈,娶媳妇的500块钱儿子来拿。小晚,明天跟我随军回部队,如今儿子成家了,以后津贴每月就给家15块钱(比原先少5块),爸妈就拜托大哥照顾了,家里的东西我都不要,以后父母老了病了出钱的时候我该出的还出,还有初夏的学费,包括上大学的钱,都我出,小妹结婚,我也会备一份嫁妆。”
韩老太太听到儿子能拿回来500块钱还是很高兴的,但却没多想想儿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只听到后面怎么是要分家的意思,于是急忙高声喊道:“不行,现在就想着分家,俺还没死呢。”
大哥韩秋收也抬头愣愣的看着这个弟弟,抿着嘴说不出一句话,二弟的这个建议对他来说真的很好,生产队现在已经分组了,有消息说,马上可能就按人口分地了,文件都下来了,二弟他应该知道的吧。
韩老爷子还在奋力的抽着他的烟,一口接着一口的,韩老太太一看这样,真的急了,她还不想分家,刚娶的这个媳妇儿很能干,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这还没享清福呢,人就要随军了,那怎么行,所以,嘴上还忙说不行,眼神死死的盯着这韩老头子,心想,千万别答应,千万别答应。
不过韩老太太的愿望最终落空了,韩老爷子抽了会烟,叹息的说道:“你们都大了,也都有了自己的小家,也都有主意了,老二是个能干的,可也是用命拼出来的,就你那些津贴去了自己吃的都寄给家里了,哪里还有什么钱,你这些年给家里也汇了不少了,给你娶媳妇儿那是应该的,你大哥是老大,就该有老大的度量,回去好好管教下你媳妇儿,我看这事就这样吧,家里紧紧,慢慢就把借来的钱还上了”。
韩秋收听了老爷子的话,闷声的点头说道:“爸,我知道了,二弟这些年也不容易,当兵那是个辛苦活,他嫂子那我去说她”
韩冬晨看了老爹和大哥一眼,心里一暖,他父亲和大哥还是在意他的,之后开口道:“我这边出任务还有点奖金,回去在和战友借点就够了,爸,你不用担心”。
韩老爷子看了二儿子一眼,又抽了一大口烟,长长叹息了一声说道:“孩子大了,都有主意了,好吧,就依老二的意思办吧,老大你说呢?”
韩大哥看看了老爹,又看了看二弟,最后闷声说:“行,就依二弟的意思办。”
一切尘埃落定后,韩冬晨回了房间,发现被子已经铺好了,炕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并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感叹了一下,告诉自己,这样也好!
一夜好眠,第二天睁开眼才想起来,还不知道韩冬晨昨天谈的怎么样呢,结果,身边人又不见了。
赶紧起身,把被子折好,把自己收拾完,也没敢穿新衣服,就匆匆的来到厨房,看见小妹夏花在做饭,没看见大嫂的身影,婆婆看见她也没给个好脸色,瞪了她一眼后,说道:“这都几点了才起来,以为能随军了就不用干活了咋地,矗在那干什么,还不去把家里的牲畜给喂了,你没听见都嗷嗷叫呢吗?”
苏小晚听后心里一喜,搞定了呀,韩冬晨挺给力的嘛,也不在意婆婆的话,说了声好就去干活了。
今天早餐吃的很平静,韩大嫂也出席了,苏小晚不知道昨天是怎么商谈的,她只要知道能随军就够了。
吃过早晨后,回房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拿着婆婆给准备的吃食,就跟着韩冬晨坐着牛车出发了,赶车的是大哥韩秋收,一路出村都有热情的村民们的问候,还有对韩冬晨的夸赞声。
没办法,谁让人家颜值高呢,更重要的是穿着军装在这个时代太受追捧了,那是荣誉。这个时代嫁个军人是很光荣的。
难怪韩大嫂反应那么激烈,就冲着韩冬晨是个军人,都不用看颜值,就会有一大堆人上赶着结亲,根本花不了多少钱,这韩冬晨一结婚,不知道伤了多少村里姑娘的心呢。
也不知道韩老太太是被谁忽悠的,居然花那么多钱求娶了苏小晚,这丫头也是挺幸运的,可惜原主钻牛角尖想不开。
不过这些苏小晚是一概不知,她对这些问候和夸赞来者不惧,就好像夸的是她似的,都照单全收,并回给每一个人一个大大的笑脸。看的韩冬晨直抽嘴,大哥韩秋收也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牛车虽然有点颠簸,不过比坐自行车强,就是慢。
苏小晚高兴的打量着四周,看着绿绿的麦田,蓝蓝的天空飘过几缕白云,阳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呼吸着清晰的空气,坐着牛车,美男相伴在侧,这是多么享受的一件事,心里对要去的地方和新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到了镇上,太阳都升的老高了,我们辞别了大哥韩秋收,在路口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就看见开往县城的客车慢悠悠的驶来了,车上的人并不多,车票一人1.5元钱,上车后找了一个右手边靠窗的两个座位,车窗能打开但是尘土很大,都关着呢。
从镇里到县城要走挺远的路,有一段还有山路,车虽然慢,但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主要是路况不好,有的地面坑坑洼洼的,所以,人坐的也不太稳,这对别人来讲是件很痛苦的事,不过对苏小晚嘛!嘿嘿,吃豆腐的最好时机呀。
这个时候的汽车,汽油味很重,在加上来回的晃动,不长坐车的人都会晕车,苏小晚假装晕车,在车经过一个稍大点的小坑,剧烈晃动的时候,借助惯性,一把钻进韩冬晨的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小脑袋枕在他的胸口上,他衣服还沾着少许洗衣皂上的味道,很好闻。
耳朵就听见他的心跳从一开始的平稳,到后来开始加快,慢慢的苏小晚听见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后,心跳开始平复,虽然他很小心的掩饰,但是还是让苏小晚发现了,不禁在心里窃笑。
第十二章一个包子的感动
汽车还在继续行驶,韩冬晨此刻却有点心乱了,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猛的扑到了他的怀里,挨得这么近,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软软的身体,还有头发上的淡淡清香和吐息时的温热,从来也没经历过软香入怀的寒冬晨瞬间变的脸红心跳加速(脸太黑看不出红来)。
不过,这么多年的兵不是白当的,马上收敛心神,调整呼吸,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后(怕被发现丢人),心跳慢慢的恢复正常。
等到汽车平稳后,韩冬晨用左手轻轻拍了下苏小晚的脑袋,看着她,那意思是可以起来了。
苏小晚好不容易有机会吃到这么大块豆腐,躺在这么温暖,安全的怀抱里,时不时的还能揩个油,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就见苏小晚慢慢的仰起头,眼神朦胧,水汪汪的眨着眼睛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后,继续装虚弱,马上又倒在他的怀里了。
这一路韩冬晨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度过,每当车有大晃动的时候,不仅自己要坐稳,还要保护怀里的小人儿不受波及,同时在荷尔蒙的作用下,身体燥热,脸红到一直下车,胳膊腿也都麻了。
心里也在感叹:这出任务的时候,在一个地方潜伏,一动不动30多个小时,也没像今天这样啊。就因为这件事,我们的韩副营长觉得自己退步了,因此做了个重大决定,导致接下来的几个月,手底下的兵都被他操练的哭爹喊娘的,这都是后话了。
汽车到站后,苏小晚才恋恋不舍的爬起来,小手还不经意的摸了几把他的腹部,看着韩冬晨四平八稳的坐着,不过面部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怎么看怎么像是害羞了。
韩冬晨只觉得怀里一空,看到苏小晚起来,心里到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不过在看到苏小晚那似笑不笑的眼神后,落荒而逃。
苏小晚也不在意,慢悠悠的下了车,很自然的跟着韩冬晨一起走了大概10分钟左右到了火车站。
韩冬晨给苏小晚找了个坐位后,就出去了。从早晨出发到现在也快一小天了,早就饿了,肚子咕咕的叫个不停。
这几天也没好好吃饭,主要是家里的饭不是大碴粥就是玉米面饼子,有时做点家常菜,天天都差不多一个样,全是粗粮,大米、白面、看都没看到(这时候白面都等过年吃,太少,大米那是奢侈品)。
苏小晚这几天就喝大碴粥了,不顶饿呀,出门时婆婆给带了点咸菜和玉米面饼子,苏小晚看着都胃疼。
韩冬晨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苏小晚一脸纠结的看着玉米面饼的样子,有点好笑。他也注意到,这几天她吃饭只喝粥,吃青菜,除了第一天早晨吃了一小半玉米面饼子以外,就在没吃过了。
还没等韩冬晨走到跟前呢,苏小晚就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那是因为她闻到了肉包子的味道,虽然才过来几天,但感觉好像很久很久都没吃过肉了,馋死了,之后满脸期盼的看着韩冬晨。
韩冬晨严肃的脸上柔和了下来,小家伙鼻子到挺灵的,在苏小晚期待的眼神中拿出来了两个肉包子放在她面前。
苏小晚幸福的都快落泪了,手捧着大大的,白白的,热乎乎的肉包子,咬了一大口,真香啊!太好吃了,饿死姐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差点把舌头都吞了。
内心感慨道:马斯洛诚不欺我啊,生理需要绝对是人类第一需求。苏小晚呀苏小晚,这你可真是堕落了,你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现在一个包子就把你打败了。
心里想这些,嘴上可没停着,一口一口的吃着手里的肉包子,一脸满足相。
韩冬晨看她这么开心,眼睛弯的像月牙,一脸愉悦的吃着手里的肉包子,虽然吃的很快,但吃相很斯文,心里也被她感染了,看着她开心,自己也挺满足的。然后他也坐了下来,拿起了带的玉米面饼子和咸菜吃了起来。
苏小晚吃的很开心,正在跟第二个肉包子做奋斗的时候,转眼却看见韩冬晨在那吃玉米饼子就咸菜,一下子就楞在了那里,紧接着,心里闪过一抹感动,眼睛忽然间就湿润了。
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待她了,记忆中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父母在世的时候有过,被重视、被珍惜的感觉。宁愿自己吃苦也要把最好的留给她。
心里涌现一股暖流,把心间填的满满的,韩冬晨吃饭的时候并不斯文,看上去反而有些粗鲁,可此刻看见韩冬晨吃玉米面饼子的样子,阳光打在他身上,怎么那么帅气,那么耀眼,晃的我眼泪都掉下来了。(这一刻很多年后回想起来时,依然会感到温暖和感动)。
韩冬晨看苏小晚停下了吃肉包子的动作,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包子吃的好好的就哭了,还哭的那么伤心。
韩冬晨慌忙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是包子不好吃吗?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馅的,你告诉我,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你别哭了。”
苏小晚看着韩冬晨的样子,哭的更凶了,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掉落,好像要把多年的委屈全部都哭出来一样,她知道可能她哭的样子会很丑,可她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忽然间找到了依靠,这么多年的委屈,痛苦都有了被接纳,被包容的港湾。
她可以安全的无所顾忌的宣泄,被伤害,被抛弃,被背叛的哀伤和面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刚来到这里时的惊吓和恐慌,因为韩冬晨的温暖,让她紧紧绷着的弦断了,情绪就顺着决堤了的出口,喷涌而出。
韩冬晨看着她这样伤心的样子,心也就像被揪着一样难受,也不知道怎么办,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手轻轻的拍着苏小晚的肩,想以此来安慰她一下。
苏小晚一直看着韩冬晨哭,就像看着离去的父母,当韩冬晨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她就像找到了温暖,一把扑进韩冬晨的怀了,抱着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