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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周佩兰没了,真真是叫忠勤伯夫人哭的昏天黑地。
“今天是谁跟着小姐出去的?”
忠勤伯冷声道。
他面若寒霜,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叫周佩兰院子里的仆妇一个个瑟瑟发抖,小姐出了事,老爷和夫人定然是不会绕过她们的性命。
“回……回老爷的话,小姐,小姐她进了北门街郡主府,然后,三皇子进了来,小姐她,小姐她……”
一个嬷嬷哆哆嗦嗦的道。
周佩兰与颜霜在屋里头说话的时候,只带了一个丫头跟着,她们这些仆妇都是在院子里外头等着。后来,眼见着三皇子来,却不想三皇子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老爷——”
忠勤伯夫人整个人呆呆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说清楚!”
忠勤伯色厉内荏,显然也是被这个消息给震到了。
“小姐和郡主在屋里头说话,后来,婢子们见到三皇子过来,进了屋里头便是拿剑指着小姐的脖子,婢子们吓坏了,正要冲到屋里头,却是被三皇子的人给拦下,就那一会儿工夫,小姐,小姐便是倒在了地上……”
受了惊吓的仆妇一个个呆若木鸡,没想到三皇子竟然敢当众杀人,回过神来,才意料出了大事,匆匆忙忙的往忠勤伯府跑,遇到寻找周佩兰的府中下人,这才叫忠勤伯府知晓了这整件事情。
砰!
忠勤伯重重的捶打着桌面,眼睛发红,“欺人太甚,即便他是三皇子,老夫也要在皇上面前讨个公道!”
周佩兰的几个哥哥亦是一脸的愤然,跟着忠勤伯往皇宫赶去。
屋里头,守在周佩兰身前的忠勤伯夫人抬起头来,视线从跪在地上的一屋子仆妇身上扫过,那目光已经是瞧着死人一般。
“来人,这些个黑心的下贱东西,护主不力,都给我乱棍打死!”
忠勤伯夫人语气狠厉。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夫人,她们还得留着作证,眼下死不得啊。”见自己主子气的失去了理智,她的乳母开口道。
忠勤伯夫人咬着牙齿,愤声道:“留他们一条命,等小姐的事情处理完毕,再行处置。你们都给我听着,人都给我看好了,少一个,唯你们是问!”
“是。”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卫战战兢兢地回应,进到屋里来,将跪在地上的仆妇都拧了出去。不一会儿,院子里便是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哭喊之声。
忠勤伯夫人瞧着心爱的娇娇女,柔弱的面庞带着无尽的恨意。
皇宫,御书房。
“皇上,忠勤伯带着四个儿子,联合了公卿以及诸位大人跪在御书房外求见。”钱公公脚步匆忙的进到御书房内。
西门焰抬起头,脸色很是不好看。
“求皇上为臣做主!”
御书房内,忠勤伯和四个儿子跪在地上,哭着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臣女,臣女被三皇子一剑刺死了!”忠勤伯老泪众横。
“请皇上主持公道。”
忠勤伯的四个儿子起身道。
西门焰心中大震,刺杀臣女,老三当真是糊涂!
“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皇上定夺!”大理寺卿上前一步。
“臣附议。”
几个一品大员齐声道。
尚书大人上前一步,沉声道:“臣以为此事还是当面问清才好,免得其中有什么误会?”
“钱公公,将这个逆子给朕带到金銮殿来。”
钱公公心惊,带着御林军往三皇子府而去。
……
金銮殿。
“参见父皇。”
西门离声线清冷。
啪——
有什么东西从上面砸下来,堪堪擦过西门离的脸庞,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瞬间裂成了几片。
“忠勤伯说你刺死他的女儿,可有此事?”
西门离冷冷的瞧了眼一脸恨意的忠勤伯,沉声道:“不错。”
“来人,给朕将这个混账拿下!”
西门焰一声令下,守在外头的御林军便是冲了进来。
“慢着,”西门离看向龙椅上的西门焰,“儿臣还有话说。”
“杀人偿命,即便是三皇子你也不例外,还请皇上秉公处理。”怕西门离会说什么叫西门焰动了恻隐之心的话,忠勤伯立刻道。
对于忠勤伯的态度,西门焰眉宇间已是非常不悦。
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混账,你还想说什么?”
“忠勤伯府小姐折辱皇室中人,辱骂皇家,对皇室不敬,死有余辜!”
忠勤伯生吃了西门离的心都有了,“三皇子你含血喷人!”
“父皇,请准许儿臣带证人上金銮殿。”
“准!”
立刻,银耳、喜事、莲子和红儿便是进到了金銮殿上,将周佩兰所言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一遍。
藐视皇家,这罪名一旦定下,周佩兰是白死了,就连整个忠勤伯府都要跟着一起陪葬!
西门焰听到最后一句,“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介废后,不过是残花败柳的身子,也配三皇子这辈子只守着你一个人过,下贱!”已是怒不可遏。
即便在不喜欢颜霜,可颜霜作为未来的三皇子妃,乃是北国的脸面,岂容一介臣女非议。且这婚事也是他亲口应下,金口玉言,周佩兰还不知死活的要劝颜霜给西门离纳小,这完全是在打他的脸,不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西门焰可以不喜欢颜霜,也可以找人暗中干掉她,可却不能容忍其他人对板上钉钉要成为北国皇室中人的颜霜的诋毁。
不是出于爱护,而是因为天家的颜面和威信,容不得他人半分质疑和践踏。
区区一个伯府的小姐,竟然敢藐视皇家,别说是一个伯府的小姐,便是三公九卿亲口说出这样的话,西门焰都绝不会轻饶!
这一刻,西门焰对忠勤伯府动了杀心。
胆敢非议皇室、藐视皇家的人,若不杀一儆百,如何能威慑天下!
“老三,杀得好!”
五个字,却是叫忠勤伯心惊胆战。
忠勤伯的儿子立刻开口道:“他们都是郡主府的人,郡主与三皇子有婚约在身,所说之言不能服众!”
西门离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你的意思是,要是证人是你们忠勤伯府的人,她说的话便能服众了?”
忠勤伯心中咯噔一声,难道西门离这么快就抓了府中的人,等等……好像方才那些仆妇中间,并未见女儿的贴身侍婢。
忠勤伯大叫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周佩兰带着进屋的那个丫头已是跪在了金銮殿上,所说之言,与银耳等人并无出入!
“贱人,你竟然敢信口开河!”
忠勤伯的四个儿子眼冒凶光。
“黄天在上,奴婢说言句句属实,若是半句虚言,便叫奴婢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贱人——”忠勤伯一家想着马上就要被皇上按下一个藐视皇家的罪名,非但妹妹的死无济于事,整个忠勤伯府都要跟着倒霉,怒从心生,也忘了是在何处,一心只想把这个卖主求荣的丫头给掐死。
“金銮殿上,岂容儿等如此放肆!”
天子发威,朝臣胆颤。
忠勤伯府一家立刻如惊弓之鸟,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忠勤伯之女藐视皇家、无视皇恩,死有余辜,忠勤伯是非不分,任子咆哮金銮殿,不将朕放在眼里,即刻起剥去忠勤伯府爵位,周府一干人等贬为庶人,永不录用!”
永不录用?他们岂不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忠勤伯,不,现在应该叫周老爷,眼白一翻,竟然是昏死在金銮殿上。
周老爷的几个儿子亦是如丧家之犬。
“至于三皇子,杀人事出有因,可未经大理寺卿会审,有藐视法纪之嫌,从今日起在三皇子府面壁思过,罚抄律法一百遍。”
“儿臣领罚。”
文武大臣们跪在地上,齐声道:“皇上英明。”
三皇子原本是要被压入大牢,谁想最后却是只被皇上罚了个面壁思过,抄写律法,无关痛痒。反倒是忠勤伯府得不偿失,折损了一个女儿不说,且惹得皇上大怒,削去爵位,世代子孙永为庶人,再无出头之日!
三皇子,着实是不简单那……
……
“怎么样,打听到消息了吗?”
见郝果子进来,颜霜十分紧张的道。
银耳、莲子、四喜和红儿被西门离带到了皇宫,自己也要跟着去,他却是让自己在郡主府里等消息。
钱公公带着大批御林军进来的时候,那阵仗着实是将她给吓到了。
西门离可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郡主大喜,三皇子没事,不过是被皇上罚了禁足面壁,抄写律法。”
郝果子一脸喜色。
颜霜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些不太敢相信西门离这么轻易就被放过了,“真的没事?”
郝果子点了点头,“小的打听清楚了,是忠勤伯府之女藐视皇家、折辱皇室,皇上亲口说她死有余辜,而且忠勤伯府也跟着倒了霉,被皇上削去了爵位贬为庶人不说,还永世不得录用。”
颜霜一脸惊喜。
难怪西门离之前一点都不慌张,原来是早早的便想好了对策。
幸好幸好——
也对,他从五岁便在大周为质,行事如何会莽撞?
颜霜不知道,西门离此番还有更大的用意。
……
“那个没脑子的行事真是莽撞?竟然敢牵连到三皇子,真是一个蠢货……”
闺阁之内,一个女子低声咒骂道。
“小姐,外头有消息了。”发髻有些凌乱的丫头匆匆忙忙的进到屋内。
女子立刻便是迎了上来,“如何了?”
“三皇子无事,反倒是忠勤伯府倒了霉,被皇上削去了爵位,贬为庶人,这会儿钱公公已经带着御林军往忠勤伯府抄家去了。”
女子大骇,“怎么会这样?即便是皇上对三皇子网开一面,忠勤伯府也不会如此,你快和我说说,其中还有什么事?”
“奴婢听人议论,是周小姐议论了郡主……”
当即,丫头将在百姓中间传开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自己家小姐。
“小姐,你……”
见自家小姐一脸惊恐的神色,丫头十分的担忧,“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奴婢去禀报夫人吧。”
“不用,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女子摆手,缓缓地转身往榻上走去。
丫头不敢违抗她的命令,乖乖的退出房间,竖起耳朵在门口等候着,一旦小姐有什么异状,第一个去告诉老爷和夫人。
屋内,女子失魂落魄的挨着榻沿坐下。
三皇子毫不留情的刺杀周佩兰,且毫发无伤,整个忠勤伯府却是跟着倒霉,这说明了一件事情。往后再有人往郡主面前凑,拿妇德妇功说要塞人的话,周佩兰便是前车之鉴,而整个忠勤伯府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便是再有人眼馋三皇子侧妃的位置,也不会拿身家性命去拼了。
任何人要非议未来的三皇子妃,那就等着被杀头吧!
西门离,真的是将那位郡主保护的很好很好。
女子眼眸中布满了浓烈的嫉妒……
……
“参见郡主。”
三皇子府前,两个侍卫恭恭敬敬的对颜霜行礼。
颜霜笑了笑,“劳烦两位通传一声,我要见三皇子。”
“郡主请恕罪,皇上下了圣旨,让三皇子面壁思过、抄写律法,不能出府半步。”
“可皇上没说,不准别人来看三皇子,你们还是让我进去吧。”
“这……”两个侍卫一怔,郡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皇上确实是没有明说不许别人来看三皇子。
银耳上前一步,手上放着几两银子,“这是给两位的吃酒钱,两位还是让我家主子进去吧。”
两个侍卫看了对方一眼,道:“只是,皇上怪罪下来……”
“这个自然有我担待着,绝不会给两位添麻烦。”
郡主都这么说了,两个侍卫也只好放人了。
郝果子听了府内消失的话,知道颜霜在门口,立刻便是跑了过来,正好在院子里同颜霜打了个照面。
“郡主。”郝果子行礼道。
“郝管家。”
“郡主请随小的来,”郝果子伸手指了路,让颜霜先行,一路上指点着他到了西门离抄写律法、面壁思过的宅子。
宅子的一排大门都是敞开着,颜霜瞧见西门离坐在书桌后,手执一杆毛笔,桌上左右两侧各方着一叠纸,左边的要厚一些,右边的要浅一些。
他穿了一件云纹的黑色蟒袍,玉冠束发,周身都是皇子威仪的气派。
似是感觉到了被人注视,西门离抬起头,正好对上颜霜的视线。
西门离心中大喜。
起身,从书桌后走到颜霜面前。
他微微勾起薄薄的唇,寒霜一般的眉眼立刻便是染上了笑意,泛着温玉的柔光。
“我说过,一切都会没事的。”
颜霜“嗯”了一声,将自己带的东西给他。
“在你面壁思过的处罚没有结束前,我以后不能来了。”西门焰要处罚西门离,自己常来,被西门焰的眼线知晓,定然会加重对西门离的处罚,自己今儿个见了他一面,确定他真的是安然无忧,也能够放心了。
“你上次走的时候不是说喜欢吃我做的菜吗?来的时候我去厨房做了几道,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西门离安静的瞧着低头从食盒里拿东西的颜霜。
她头上梳了个斜斜的堕马髻,插着他走时送她的发簪,耳珰环佩,细致的眉眼好似画上去的一般。
一直都知道她的容貌是绝色,看着她为自己张罗布置着饭菜,西门离觉得这张脸更是叫他挪不开眼睛。
“好了,可以吃了,”颜霜拿着一副筷子,抬起头,对上西门离深深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颜霜有些羞赧的移开视线,蜜粉色爬上她白皙的脸颊,像是染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水润的唇泛着一层动人的神采。
西门离忽然的很想尝尝,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唇上被贴上柔软之物,颜霜盯着西门离放大的俊脸,怔怔的有些不知所措。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应他,西门离却是已经离开了。
嗯,很软,很香,也很甜。
颜霜忽然觉得有些失落。
西门离璀璨的双眸,瞧见她此刻的神情,变得有些黯淡起来。
自己如此,是不是叫她觉得有些孟浪了?
“我……”
“啊?这是我趁热做的,一路过来都有些凉了,我这就拿去厨房热一热。”颜霜几乎是用逃跑的速度将盘碗给收拾了离开。
西门离低垂着眼帘。
果真是叫她生气了。
等颜霜平复好了心情,觉得心跳不再那么快的时候,拿着食盒回到这里,却是发现西门离低着头,下巴的线条紧紧的绷着。
“西门离……”
颜霜开口叫他。
西门离猛然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
颜霜走到他身边,帮他重新布置着饭菜。
“我方才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沉默了片刻,西门离开口,清冷的声线带着三分试探。
颜霜摆着盘子的手顿了顿,很快的,手离开桌面。
“我没有生气。”
颜霜安抚他道,难怪这会儿来的时候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多了几分愧疚。抬头,对上西门离的视线,却发现其中燃起了一簇火焰。
西门离目光灼灼。
颜霜迅速的低下头,咳嗽了一声,赶紧把筷子递给他,“赶紧趁热了吃吧。”
西门离原本是想在亲她一次的,方才只贴着唇就离开,也是怕真的惹恼了她,听她说不生气,忘不了香甜滋味的他便想再试一次。
可瞧着她一脸的囧迫……
罢,左右未来的日子还长着。
接过筷子,西门离安安静静的吃着菜。
颜霜心中松了口气。
……
皇宫,沧海阁。
砰!啪!
“娘娘……”珍珠不安的瞧着将东西摔了个粉碎的温淑妃。
“看来,本宫要去物色一个比她更加貌美的女子了。”
原本的打算是杀了颜霜,然而,以西门离的本事,必定会将她保护的妥妥的,自己冒冒然派人行刺,叫儿子发觉了,这摇摇欲坠的母子关系就真的要斩断了。
颜霜作为一介废后,能叫他儿子如此的痴迷,不就是靠了那张美貌的脸吗?自己寻一个更加美貌的女子,到时候儿子见了,必定会动心。
有了西门焰的金口玉言,除了颜霜死,西门离这一生只能有她一个妻子。如今出了忠勤伯府一事,颜霜的名声再不敢被非议,西门离的名声也算是挽回了,她这个做婆婆也保住了面子,不用听别人的暗地嘲讽。
可,她一介被弃皇后,到底还是下贱的。
她能勉强允许颜霜作了西门离的三皇子妃,可却绝对不允许她的孙儿出生于下贱的母亲。
……
“颜霜——”
才从三皇子府回来,一个小小的人儿便是朝着颜霜扑过来。
鱼鱼像个八爪鱼似得紧紧的抱着颜霜的脖子,“事情我都听说了,还好是有惊无险。”
自己从南宫府听到下人说这是,真真是被吓了一跳,西门离的胆子可真大!
颜霜抱着鱼鱼进了房间,将门给关上,捏了捏她肉鼓鼓的脸颊,问:“你在南宫府怎么样?”
鱼鱼吐了吐舌头,从颜霜怀里跳下来,自己爬上了房间的凳子上坐下。
“别提了,我见着逐月的时间屈指可数,倒是一整天都和南宫府的三个小屁孩混在一起。”原本是想着,进了南宫府能够同逐月有更多的时间想出,可谁知,南宫府的规矩多,内室和外室有严格的人把守着,即便是她一个小女孩,也只能够在内室待着。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想着那个一脸冷肃的南宫家家主夫人说过的话,鱼鱼也只能够屈服了。
不过她也想开了,好歹逐月在前面忙完了事情,会到内室这边来坐会儿。
不然,这南宫家当真是待不下去。
“鱼鱼,你也不必沮丧,过不了几日,燕侯夫人举办的宴会,你就能和逐月有多一点的时间相处了。”
燕侯夫人的帖子,在搬到郡主府的那一天,她这里也是收到了一份。
鱼鱼眨了眨眼睛,“逐月能带着我去吗?”
一般来说,参加宴会,通常是男女分开的,逐月一个男的带着自己根本就不方便,哪里会让她去。且她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在南宫家的身份也不高,这样的宴会也没有人会想着要带她去。
颜霜摸了摸鱼鱼沮丧的小脸,“他当然会带你去,燕侯夫人的宴会上那么多姑娘,总有人会趁着这个机会搏一搏吧。逐月是南宫家的二公子,又生的俊美,即便他有个孩子,也有人会制造点什么事情好嫁给他,带着你,别人就没法算计他了。”
世家大户豪门的嫡女,自然是不会愿意当继母的,可庶出的庶女们就不一样了。女人为了自己的幸福来,也是很能拼的。
鱼鱼眼睛闪闪发亮。
果然,如同颜霜说的,等她回了南宫府自己的院子没几日,逐月便是来同她说了一起去参加燕侯夫人宴会的事情。
宴会当日。
鱼鱼被伺候她的丫头梳了两个可爱的包子头,头上绑着红色的发带,穿上粉红色的衣裳,脸上又挂着欢喜的笑,活脱脱就是一个善财童子。
“爹爹——”
见到逐月进门,鱼鱼立刻便是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扎进他的怀里。
逐月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将鱼鱼给抱了起来,“今儿个爹爹带你吃好吃的、玩好玩儿的去,整天都待在院子里,闷死了吧。”
鱼鱼捧着逐月的脸,吧唧一声,在他白皙的俊脸上印下一个大大的口水印子,挥舞着来那个小爪子,奶声奶气的道:“爹爹最疼我了。”
鱼鱼脸上的笑容怔住,想着方才的软软的触感,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笑容越来越大,“鱼鱼,等会儿在宴会上,你一定要紧紧的缠着爹爹,听爹爹的话,爹爹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哼,自己本来就不想去什么燕侯夫人的宴会,南宫司却非得要他去。
不就是看自己这么大了,非得给他塞个女人进来吗?
好,看我怎么成全你的“好意”!
鱼鱼吧唧对着逐月的脸又是一口,笑容灿烂的道:“知道了,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扭过脸看路,两人脸上皆是笑,不过一个是让你们看好戏的笑,一个却是吃了豆腐贼贼的笑。
另一边,颜霜也是收拾好了,从郡主府里出来。
“颜霜——”
刚撩开马车的车帘,便是听到了西门宜芳的声音。
“同我一起吧。”探出了半个身子的西门宜芳又笑着道。
颜霜吩咐跟着自己的银耳和四喜先上马车,自己则往西门宜芳那里走。
……
燕侯府今日格外的热闹,门外停着一排排的马车,穿戴不俗的管家在门口瞧着帖子,只有带了燕侯府帖子的人才能进去。
之前燕侯夫人得窦皇后的指示承办宴会,主要是为西门宜芳与未来的驸马南宫月有了见面的机会,不过,赐婚不成,主要的目的没了,这宴会发出去了帖子,却还是要办的。
为保险起见,燕侯夫人入宫拜见了窦皇后,听她的意思亦是如此,燕侯夫人这才更加的放了心。
“夫人,八公主到了。”
小厮走到夫人们说话的花厅门外道。
燕侯夫人立刻便是起了身,客气的与其他的夫人说了话,这便飞快的往门口迎去。
才站了一会儿,八公主的仪仗便是到了,后头还跟着郡主府的车马。
“臣妇参见八公主。”
众人恭恭敬敬的行礼。
西门宜芳乃是现在深得皇上宠爱的公主,能够来燕侯府夫人的宴会,实在是非常有体面地一件事。
“诸位不必多礼。”
若黄莺出谷的女声传来,燕侯夫人抬头,却是见马车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八公主西门宜芳,一个是郡主颜霜。
“见过郡主。”
对着颜霜,只是客气的点了点头。
西门宜芳和颜霜从马车上走下来,颜霜放慢了脚步,让西门宜芳领先自己半步。
“宴会开始了吗?”
“还有一刻钟便开始了,八公主请,郡主请。”
燕侯夫人退到一边,让西门宜芳先行,将两人送到了姑娘们相聚的地方,这才转身回去招待各府的夫人。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姑娘,自然是瞧见了两人的到来,一时都停住了说话,视线集中过来。
只见八公主穿着金银丝撒花烟罗云锦裙,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腰间系着有巧夺天工美称金绣娘制的莲花束腰,头戴八宝瓒朱钗,朝天髻上斜插三支羊脂色茉莉小簪,这一身的打扮璀璨夺目,叫人只看得舍不得挪开眼睛,尽显皇家公主的尊贵、大气和雍容。
她身后跟随的郡主,虽及不上八公主的尊贵和大气,可穿戴也是稀罕不俗的东西。上穿缎织掐花对襟外裳,下穿团蝶百花烟雾裙,头上一只垂珠却月钗并一根银色的簪子。
可最叫人吸引的却是她那张脸,明媚中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妖娆,可细看那双眼睛却又是清丽无比的纯清。便是女子见了她都忍不住失神,更何况是男子呢。
在场的姑娘心中都有了定论,难怪三皇子会如此的钟情于她。
一生相伴唯她一人!
“见过八公主。”
在场的也有几个郡主,是以只是对西门宜芳行礼,并不对同为郡主的颜霜行礼。
“大家不必如此多礼,今日宴会大家只管不受拘束,热热闹闹的来。”
参加燕侯夫人举办宴会的,都是些被困在高墙大院的闺阁之女,世家豪门之女更是严格,只盼着能有多几次的宴会,才能好好地出来玩一次。
西门宜芳这么一说,叫她们的心头极是欢喜。
不过,却是没人散开。
起了与八公主结交之心的人,大有人在!而且还不在少数。
“公主,我去那边坐坐了。”
颜霜笑了笑,往花园边的小石台边上走去。
西门宜芳被世家豪门还有几个郡主包围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颜霜走到另一边,心道:真不是个够义气的,见到这么多人为着我,也不过来帮帮我。
抱怨归抱怨,西门宜芳却是明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即打起了精神来。
“不知可否与郡主同坐?”
欣赏着燕侯府花园的景象,颜霜听到女子温婉的声音,回头,心中一喜。
来人是她在皇宫中见过的杜蕊,很温婉标准的女子。
“当然可以。”颜霜笑了笑,视线放在杜蕊身上。
杜蕊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奇怪的低头瞧了一下,却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
“可是我身上有什么奇怪之处?”她问道。
颜霜摇了摇头,笑道:“十几日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杜蕊脸上一红,“哪里比得上郡主你,”待瞥见颜霜眼底促狭的光,她立刻反应过来,“你在取笑我。”说着便是与颜霜玩闹起来。
等西门宜芳过来的时候,两人已是气喘吁吁地各自撑着石台上。
“这是怎么了?”
“我们两个闹着玩了会儿。”
三人说了会儿话,西门宜芳嗔说颜霜方才的不地道行为,杜蕊在一旁捂着嘴巴偷笑,她们这边笑声不断,很快的便是吸引了其他的女孩子。
渐渐地,三人被包围了起来。
颜霜瞧着这么多人在,与西门宜芳建议道:“宜芳,我们让大家一起玩个游戏吧。”
西门宜芳眨了眨眼睛。
颜霜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一会儿,众人瞧着八公主一脸的兴奋,都在猜测是怎样好玩的东西。
……
“旁边是什么声音?”
隔了一个围墙,这边便是男子们相聚的地方,大家喝酒对诗,没多久却是听到了越来越大的笑闹声。
“啊,到谁了到谁了……”
“哈哈,是简郡主。”
“哎呀,怎么是我?吴素心,你该不是故意要看我出丑的吧,我可不比你,琴棋书画都是不会的。”
听着倒是女子起了争执,可旁边却是笑声不断。
没一会儿,这边的男子便是又听到了声音。
“简郡主可是太过谦虚了,谁人不知道你写得一手好字,既然都传到你这里了,你也别拖拖拉拉的,赶紧露一手给姐妹们瞧瞧……”
对面的男子们听着声音,却又不敢冒冒然的过去,然而却是对此好奇的很,犹如一只猫爪子挠着心,浑身难受的厉害。
这时候,有人想起了抱着孩子的南宫月。
“南宫公子,你说对面这是在做什么?”
这一问话,其他的公子都是看了过来,双眼兴奋地瞧着南宫月玩的不亦乐乎的女儿。
逐月皱了皱眉,“做什么干我们什么事?只管喝酒便是。”
那人急了,“你听这声音多热闹啊?”
“热闹又如何?”
有一个人忍不住了,当即便是道:“南宫公子,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热闹?”
逐月正色道:“女子们聚会的地方,可是我们能去的?”
那人笑了。
“南宫公子,这不是有南宫小姐在吗?咱们不能去,南宫小姐却是能的。”
逐月斜斜的扫了他一眼,“方才是谁说,真是没规矩没见识,不知道哪个土包子还带个女儿来参加宴会的?”
逐月这句话,立刻叫那人微笑的脸变成了哭丧的脸。
隔了那么远,他说了那么小声,怎得这南宫月还听见了?!
心中在哀嚎,那人却是立刻抬头,眼睛如雷达一般的扫视着四周,“究竟是谁说的,啊,是谁,要是个男人就赶紧给公子我站起来,快点!”
众人很是无语的看着他。
心中只有一个词:脸皮真厚!
“南宫公子,都没人站出来呢,应当是公子听错了吧。”
噗嗤——
有人笑出声来。
逐月瞧了瞧望着对面的鱼鱼,想了想,道:“鱼鱼,你想去看看吗?”
鱼鱼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不,鱼鱼要跟着爹爹一起。”
那人立刻道:“鱼鱼姑娘,你只管去那边儿瞧上一眼,你爹爹我们会看着他,不让他走的。”
鱼鱼白了他一眼,“我干嘛要听你的话。”
那人想:南宫月可恶,南宫月的女儿也一点都不可爱!
“那边有很多的姐姐呢,你去看看她们在做什么,我,我把这个给你怎么样?”那人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玉佩。
鱼鱼甩过脸,“这东西我家里头都拿来垫脚凳子的,才不稀罕你的呢!”
“哈哈……”
逐月愉快的笑了起来,摸了摸鱼鱼的头,眼眸中一片赞许。
见说不动鱼鱼,那人灰溜溜的走了。
不光是聚会的男子们听到了声音,便是前面的燕侯夫人们也是听到了声音。
“听这后院还挺热闹的,咱们也去凑个热闹,瞧瞧是怎么回事?”
燕侯夫人开了口,其他的夫人便都是笑着应和,一个个往后院的花园走来。
只见姑娘们都围成了一个圆形,另外有一个姑娘在圆形之外抚琴。
琴声响动见,姑娘们在传递着一个香囊,有的动作快,有的动作慢。
直到——
“我要结束了,传到哪儿了呢……”
拖长的尾音带着笑,而姑娘们传香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不知动作快,嘴里也喊着快,神情紧张,面红耳赤。
“啊!到我这儿了!”
琴声止,伴随的是一个姑娘惊讶的脸。那姑娘姓许,是徐阁老家的千金。
“呵呵,还真有意思。”
“不知道接下来是做什么?”
几位夫人都很是期待。
姑娘们都拍起了巴掌,视线紧盯着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圆圈中间的许姑娘。
“姐妹们刚才将琴棋书画都表演过了,我就给大家念一首自己做的诗……”
“这诗真是不错。”燕侯夫人赞叹。
“不亏是第一才女,这份才情当真是难得。”尚书府人跟着称赞。
其他的夫人亦是面露满意之色,为这位许姑娘的相貌,也为她的才情,更是为了她的贤淑和大方。说起来,这许姑娘今年也有十三了,等皇子们的选妃过后,自己就去徐阁老家问问,看这许姑娘定亲了没……
“……献丑了。”
完毕,许姑娘走回座位上,新一轮的游戏开始。
对面,被挠的受不住的那人瞧见来这边添酒夹菜的丫头,双眸一亮。
等那个丫头走到自己这边,当即便是道:“姑娘,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他模样清秀,脸上带着笑,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丫头的心脏立刻便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噗通噗通的跳动的厉害。
“公子请说。”
“你帮我去看看对面是在玩什么,这又笑又叫的,实在是叫人好奇。”
丫头想了想,倒不是什么紧要的大事,便是答应了。
“怎么样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见到这个丫头过来,那公子便是急切的道。
“是在玩个传东西的游戏,琴声响开始,琴声止结束,若是被传递的东西落在了哪位的手里,哪位就得去表演一个节目。”
竖起了耳朵的好几个公子都是听得有趣。
这可比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然后“哎呀哎呀”推辞一番,作个诗舞个剑要有趣的多了。
对丫头表示了感激,当即那公子便是道:“咱们光喝酒作诗也太过无趣了,不妨换个玩法如何?”
见好些人都饶有兴致,那公子便是将规则给说了一遍,取了自己腰间的玉佩当做传递之物,然后让最善抚琴的公子来抚琴。
“琴声响,咱们就开始一个挨一个的传玉佩,琴声止,玉佩到了谁的手里,谁便要表演一个节目,或是做文章,或是念诗,或是打一套拳……总之,随大家来。只不过,后面的却是不许与前面的重样,或是表演不出来,那就要罚酒三杯。”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咱们快开始吧。”有人道。
逐月对此也有兴趣,当即便也是参加了。
不一会儿,男子们这边也是玩起了奏琴传佩的游戏。
优雅的琴声。
叮咚叮咚——
令人沸腾的话语。
“快快快,快传快传……”
男女两边,都玩的很是畅快。
客人们尽兴,燕侯夫人也得了个善办宴会的美名。
等这场由燕侯夫人举办的宴会结束了,奏琴传东西的游戏便是在大大小小的宴会中流行了起来。
时间还是回到现在。
深知此游戏的鱼鱼,亦是一脸的兴奋,因为,玉佩快要传到逐月这里了。而在此之前,做文章的、做诗的、舞剑的、打拳的都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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