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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失之我命
开玉，其实就是开石，这种说法只是为了让那些赌石的人听着舒坦。
毕竟，谁不想自己买的石头开出翡翠宝石来？
老陈立即让开，不过那满面春风的样子很难掩饰住。
那个最终败给老陈的人此时心中懊恨，若是知道这块玉石的把握这么大，那他刚才说什么也得把这块石头买下来。
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他也只能在一旁细细看着，当买些教训。
周师傅用毛刷把石头上的灰渍给扫了去，然后慢慢地研究，不时地用砂条在一旁磨着，使得这块本来就看上去卖相较好的石头变得更加光滑。
老陈差点乐开了花，心中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这块石头必定能够出玉。甚至一旁已经有人开始恭喜老陈，给他道贺了。
唯有刘曼曼坐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喝茶，从她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刘总，这人的把握有多大？”赵初笑嘻嘻的问刘曼曼。
“神仙难断寸玉，这种事情难说。”刘曼曼笑着打哈哈。
在这一行，待的时间越久，刘曼曼就越觉得所谓的相玉，全都是扯淡。
开石这种东西，完全就是凭运气，跟那些所谓经验没有半毛钱关系。
等到表皮打磨的差不多了，周师傅拿来了尺子丈量，最终选择了一个点作为切入点。
他拿起了电钻，调整了一个比较容易控制的速度，随后开钻。
所有人都踮起了脚尖，围在一旁观看，因为赌石，最激动人心的，就是这一刻嘛！
是李逵还是李鬼，只要开了，就一目了然了。
“出玉粉了，这肯定是块上等玉石。”
有人眼尖，看到那钻带出了一丝玉石的粉末，登时大叫了起来。
老陈高兴的手舞足蹈，因为这还没钻进去几公分呢就出玉粉了，证明这块玉肯定非常值钱。
“周师傅，您慢点，慢点儿。”老陈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周师傅却是眉头微微一皱，停下了电钻，拔了出来看那电钻的尖头。
良久，他才摇头叹息道。
“老板，这恐怕是块废玉！”
“什么？”老陈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有人觉得奇怪，对方这开了这么点就出玉粉了，怎么会是废玉呢？
刘曼曼似是看出了那人的困惑，小声地解释道。
“其实，开玉的时候，如果第一次下去就带出玉粉并不是什么好事。”
“哦？这有什么说法？”那人来了兴致。
“周师傅是非常专业的，选择的切入口应该是对玉本身的伤害最少的。这么早出玉粉，那证明玉的生长不规则，多半是畸形的。所以，周师傅根据刚才钻头上的粉末就可以判断，这是一块废玉。也就是说，只有零星几点玉的成分在里面。”刘曼曼解释道。
“想不到赌石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讲究。”那人点了点头。
“古人以君子为玉，是因为它外带谦恭，但是内里坚韧。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光华内敛而不彰不显。却没有想到，一块玉石却藏着这么多的尔虞我诈。”那家伙旁边站着的，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感叹道。
刘曼曼哈哈大笑道：“一块玉石从产生到发掘，的确要经历太多太多的变故。我倒是觉得那些仍然深埋的璞玉倒是逍遥自在。”
“也不全然是这样，大自然鬼斧神工钟灵毓秀，一些美的事物如果没人欣赏，那岂不是可惜？这就好比美人，也宛如这玉石。如果没有别人的欣赏，那岂不是孤芳自赏？”那人对着那女人说。
那女人大概没有想到，那男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拍她的马屁，甚至把她跟玉石相比，臊的她脸色通红，内心却是泛起一丝甜蜜。
刘曼曼微微愕然，对那人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张总，你对嫂子的这份爱意，让我嫉妒万分啊！”
活了三十多年，刘曼曼还没遇到过，说情话撒狗粮这么齁人的，张总这嘴巴，居然这么甜！
他们正说着话的时候，那个老陈却不乐意了，缠着周师傅要切石，以验真伪。
周师傅也不跟他啰嗦什么，直接用水切机当场切割。
等到那块石头被切割成两半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诚如周师傅所说，这是一块废石，只是里面有零星一点玉粉，但基本上都是很小的颗粒，根本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做不出来。
看到这个事实之后，老陈一下子就跌坐在凳子上，一脸的郁闷。
他倒不是心疼这些钱，而是之前明明觉得很有把握的事情，却突然告诉自己黄了。
这就好比，到嘴的鸭子忽然长了翅膀飞了！
太让人郁闷了。
刚才与老陈竞争的男子倒是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宽慰道。
“老陈，你也别伤心，这玩意本来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对啊，玩赌石不就是玩一个刺激心跳么。这么点钱，对我的影响不大。”老陈强颜欢笑道。
“那咱们继续挑选？”男子道。
“当然了！再怎么也得开出一块好货啊，否则这趟岂不是白来了？”老陈声调拔高，似乎又重新活了过来。
赵初微微咋舌，为这些人的快速转变态度而感到莫名其妙。
“其实不用觉得奇怪，很多人来这里未必真的想要发财，不过只是想体会一掷千金的快感而已。”刘曼曼笑着解释。
“一百多万啊！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呢！拿来这么玩，不如给自己。”
赵初撇了撇嘴，心里觉得这些人，很傻。
要知道，赵初兜里的银行卡里面，可是有好多个亿的。
刘曼曼笑了笑，不置可否。
如果这些人不贪不赌不炫富，那她的赌石场早就因为没生意而饿死了。
挑石和开玉的事情不断在上演着，热闹的场景将这个大厅搞得像菜市场一样。
半个小时里面，悲欢离合全都在这里上演。
赵初看到有人开出了玉石而欣喜若狂，看到了更多人没有开出玉石而捶胸顿足。
看到有人当场不敢开，交了钱直接连夜走人，更看到有人输得倾家荡产，想要闹事，被保安给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