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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暗礁
“不急。”赵瑾瑜慢悠悠地落下一子，“这新年刚过，先让他再过上几天好日子也不迟。”
“一切但凭殿下做主，反正只要把秦铮拉入我们的阵营就好。”燕长乐道，“昨日，我兄长倒是来了一封信。”
“哦？”赵瑾瑜忍不住问，“不知镜台兄在信里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说赵以嘉自从嫁入北漠以后便日日魂不守舍的模样，而且房间里还藏了三皇子的画像，所以想让我帮他打听一下她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若是殿下知情的话，倒不如直接相告，这样也省了我派人查探的精力。”
“从小以嘉便跟三哥要好，我们这些皇子只当他们两个人要亲厚一些，所以并没有在意，不过……”赵瑾瑜顿了顿，接着道，“前段时间以嘉出嫁之前假死出宫那件事倒是让我上了心，事后我让人查了查，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并不只是兄妹之情。”
“若真是这样的话，倒是有些意思了。”燕长乐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只是不知赵以嘉在三皇子心目中的地位如何。”
“三哥挺疼以嘉，就算达不到放弃一切的地步，但至少算得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以嘉出嫁后好长一段时间里，三哥日日酗酒，整个人都没有多少精神。”
“这样倒是已经足够。”燕长乐放下了手中最后一子，“这三皇子曾经天天混迹于妙音坊，表面上看是个浪荡皇子，实则心思深沉。若不是妙音坊里的姑娘经过严格的训练，为人机警，怕只怕也被他的表象骗了。如今赵飞度远在燕城，我们倒不如利用赵奕轩跟赵以嘉这一层关系先除之而后快，免得夜长梦多。”
赵瑾瑜嘴角微扬，“看样子，公主的心中已经有了好主意。”
接连走了好几日的水路，江面上终于不再下雨。雨后初晴，赵飞度和顾宛央站在船头，看着茫茫的宽阔江面，心中也不禁豁然开朗。
“顾宛央，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朝一日我们不再为自己的身份所缚，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的话，你想要怎么过？”
“王爷，你得了吧。”顾宛央不以为然，“你若不是王爷的话，就凭你这样的性格，早就被人打死过无数次了，竟然还想着怎样过？依我看，略过就好。”
“你在指责本王？”
“没没没，我绝对没这个意思。”顾宛央忍笑，“我的意思是这天底下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身份，像你这样颜值棒身材好地位高而且个性还高冷的人，天生就不是做普通人的料。”
赵飞度突然从身后拥住了她，“你的话，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和责任，这是注定的东西。不过若是有朝一日天下太平，我能卸下身上的责任，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过普通人的日子。”
“我倒是想啊，不过我看难。”顾宛央有理有据地道，“你看吧，就算到时候天下一统，你还得治理天下吧，那可是一项终其一生也很难完成的巨大工程。王爷，你确定到时候自己真的能卸下身上的责任？”
“你想得倒是周全。”赵飞度在她耳边低语，“既然那是一项终其一生也很难完成的巨大工程，那我到时候可以交给别人。顾宛央，你给我生个儿子，到时候这江山让他去治理，如何？”
“人家都说孩子坑爹，可怎么咱们这孩子还没影呢，王爷你就想着要坑娃了，这可是过分了。”顾宛央笑出声来，“不过王爷这个提议，我很喜欢。毕竟孩子这种生物，就是拿来坑的。”
赵飞度忍俊不禁，“那日后我们卸下责任一身轻松的时候，就来这江上做一对渔夫渔妇，每日与江上的清风明月为伴，倒也不错。”
“好啊。”
浮华过后，两个人能够好好相守，本来就是一件幸事。
赵飞度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中油然升起了一种别样的不舍之情。他的命格与常人不同，虽然现在嘴上没有时常提及，但他也知晓自己能不能过那个坎儿也不一定。所以他现在对她许下的那些诺言，也不知道到时候究竟能不能实现。
曾经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他从来无惧生死。可现在，他心底有了不舍。
他想要跟眼前的这个女人待在一起，执手偕老。
找到宝藏以后，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去精绝一趟。或许，那里真的能让他活下去。
这一日秦铮刚回到府上，便有人前来拜访，当看到来人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虽然如今他身居御林军统领的要职，但秦家家底并不丰厚，所以当他准备给挽心赎身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以后，他借了不少银两。
当初借他钱的人倒是挺干脆，可哪知道没过多久那人便来求他帮忙办事，他素来清廉自然是一口拒绝。那人也不再提帮忙一事，只是拿着借条让他还银子。最开始只是在私底下要，哪知道今日竟然来到了自己府上。
“王掌柜，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你再宽限几日，我凑够了银两就送到你的府上，你何必再来我府上催促？”
只见那王掌柜皮笑肉不笑地道，“秦统领，草民其实也不想这样做，奈何最近庄上的生意赔了一大笔，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统领见谅。”
“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秦铮低声道，“我现在手边没有银钱，你来我这府上也没有办法，你还不如多宽限我几日。”
“草民知晓统领的难处，所以今日前来主要是帮忙出个主意。”
“嗯？”
“统领家中这出宅院倒是能值得上不少的银钱，要不你先拿了房契去钱庄抵押，先弄出一笔银子再说？”
话音刚落，秦铮的目光锋利如刀，“滚。”
赵飞度和顾宛央正坐在船舱里下棋，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整个船舱晃动不止，东西纷纷摔倒了地上。
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正想出去看个究竟，赵崇却走了进来，“王爷，我们的船撞上了暗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