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丧心病狂的瓜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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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纪展和陆相南的拜访还是让夏庭晚挺期待的,他一个人养伤的日子,虽然很惬意,但苏言不在时,偶尔也有点无聊。

    苏宅突然的热闹让他感到很雀跃,第二天夏庭晚竟然破天荒地起得和苏言一样早。

    夏庭晚现在已经能用脚尖点着站立,所以苏言把他抱到洗手间之后,两个人就并排站着用电动牙刷刷牙。因为他们作息差很多,所以这场面哪怕是在过去那段婚姻中都很少见。

    夏庭晚一边刷,一边侧眼偷看苏言。

    清晨的阳光从天窗洒下来一抹,仿佛把苏言深邃的侧脸轮廓镀上了一层金光,他竟然感到有种奇异的怦然心动。

    洗完脸之后,夏庭晚忽然拉住苏言的手:“苏言,我帮你刮胡子。”

    这句话一说出口,他自己觉得耳朵好像红了。

    他其实特别喜欢和苏言黏黏糊糊地缠在一块儿,做点外人看起来很腻歪的事。

    但是他的脸皮薄,撒娇起来也带着一点奶猫似的张牙舞爪劲儿,苏言如果拒绝他,他就要挠人。

    苏言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他,脸上还留着些水珠,迟疑了一会儿。

    夏庭晚等得脸都发烫了,干脆不等苏言回答,一把就抢过苏言手里的剃须刀,有点虚张声势地摆出不容反驳的样子:“你过来。”

    苏言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走过去把夏庭晚一把抱了起来。

    他把夏庭晚的身子放在一旁的皮椅上:“你坐着,站久了脚会不舒服。”

    夏庭晚这才知道苏言不是拒绝的意思,他看着苏言在他面前很听话地蹲了下来。

    脸不由有点红,他伸手把苏言的下巴抬了起来。

    高大的男人有点像陆相南家里那只大型的缅因猫兰兰,毛色漂亮,神情也总是很威严,可是在他面前内里其实非常温顺。

    夏庭晚把身子前倾扶着苏言的脸孔,打开剃须刀的开关,细致地沿着苏言清晰的下颌线往前推。

    苏言也很听话地看着他,阳光洒在浅灰色的瞳孔里,温柔又专注。

    剃须刀发出很轻微的嗡嗡声响,掩盖着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他伸长手从台子上把须后水拿下来,摇晃一下打开瓶盖,他把液体倒在掌心,然后轻轻地拍在苏言的脸颊和下巴上。

    薄荷味冷香一下子飘散出来。

    那正是他熟悉的、苏言过去在早晨把他吻醒时的味道。

    夏庭晚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苏言的额头。

    “苏言,你真帅。”他认真地说。

    苏言看着他慢慢地笑了。

    唇角微微翘起,眼神也随即神采奕奕地亮了起来。

    夏庭晚在那一刻忽然想,以前他认为自己是苏言一辈子的小王子,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妄为。

    离婚之后,他又怀疑地推翻了过去的一切。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在苏言面前那样任性骄纵的资格了。

    可是这段时间,他渐渐成长了许多,才知道那样的悲观其实也是不正确的。

    其实他没有变,他仍然是被苏言捧在手心里爱护着的。

    只是他更加明白了自己——

    原来苏言也是他的王子。

    ……

    陆相南下午就来了。

    他还是很有范儿地在脑后扎着小辫子,上身套着一件绒绒的米色毛衣,胸口图案赫然是粉色的小猪佩奇。这和他的外貌气质过于矛盾,以至于有了一种反差萌的感觉。

    其实相较于夏庭晚爱美的孔雀性子,陆相南就好像对衣着打扮随意得多,他息影之前就经常被媒体拍到私下穿着人字拖,T恤上沾着油彩的样子去吃夜宵。

    所以这会儿夏庭晚虽然觉得有点好笑,却也不意外。

    陆相南先俯下身关切地看了看夏庭晚的脚,他看得出夏庭晚气色不错,笑着调侃了一句:“怎么样,婚后同居的日子还算得上滋润?”

    夏庭晚听他说“婚后同居”这个词,脸不由稍稍红了一下。苏言倒是神情一切如常。

    陆相南随即站起身和苏言打招呼:“苏言,你呢,怎么样?许哲人在外地,但是特别担心小师弟的伤,所以我就来看看你们,反正咱们也好久没聚了,对吧。”

    陆相南和许哲和苏言也认识很多年了,而且他个性直接,和苏言倒也不会有什么太客套的。

    “是,我和你也有快一年没见了,吃顿饭挺好。”苏言笑了笑:“庭晚在我这儿——你们放心。”

    陆相南倒是一点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很快就把夏庭晚单独带到房里,让他试着演一段《寻》中徐荣给顾非画画的短戏。

    夏庭晚之前也知道陆相南来肯定是要来考察考察自己的,他也的确做好了准备,只是太久没认真演戏,他也是有点紧张。

    陆相南当然也没要他真的脱光了演裸戏,只是叫他躺在床上像顾非做人体模特一样摆好姿势,然后自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着台本和夏庭晚对台词,当然说是对台词,可是其实真正出声的台词都是徐荣的。

    顾非这边的戏份难度也正在于此,他是被画的人,因此最大规模的动作也就是撑起身体,所有的感情表演全部都在眼神、表情和微动作里。

    这段五六分钟的戏对过了之后,陆相南的神情却很显然并不太满意。

    陆相南把剧本合上了说:“及格线也还过得去,但是说实话,不太惊艳。”

    夏庭晚知道自己这位师兄在戏的方面一直都是很严厉的,可是他的确也自己努力琢磨了挺久,乍一听这个评语,一时之间不由感到无比的失落。

    “我知道这只是你初步琢磨出来的戏,也没调过,距离成品还远得很,有瑕疵是正常的,但是对顾非这个人物、这场戏,我还得和你聊聊。”

    陆相南把身子向前倾,认真地说道:“你演得太规矩、太正经了,没有这场戏最精髓的感觉……欲念。”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手用力握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措辞,随即道:“你一定要明白,顾非这个人物是非常勇敢的,他对徐荣的欲望是早于徐荣对他产生欲望的,他是自知的、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在他们关系的第一个阶段,他甚至是诱导徐荣一步步对他产生欲望的天生猎手,有意识的,也或许是无意识的。你想想,之前那些次他偷看徐荣画画,在徐荣身边转悠,甚至在天台上偷偷把脸埋在徐荣换洗的衣服里被发现……被发现之后,他是惊慌的、可随即看徐荣的反应不是绝对的抗拒,他却又更坚定和窃喜了,这是一个很强大的、有内驱动力的人物,你一定要把这一点嚼透了。”

    夏庭晚一边听一边点头,他有些难受,其实这些他也都想到了,他知道顾非是比徐荣更强大和主动的人物,可他却没想到自己还是没有把这一层表现出来。

    “再说到这一场戏,这一场戏,虽说表面上只是徐荣画顾非,可是这实际上就是一场精神上的床戏,这才是你要演出来的本质——你觉得你演出来了吗?”

    陆相南见夏庭晚不说话,又翻开剧本,很干脆地念道:“徐荣说,他人体画画得不多,尤其更没怎么画过男人的,因为总觉得……徐荣说到这儿,悄悄咽了口唾沫。顾非一直看着徐荣的眼睛,徐荣垂下眼画画他在看,徐荣再抬起头,他还在看,见徐荣的眼神开始发飘,他的肩膀向徐荣稍稍前倾了一些,伸出手把碍眼的碎发撩到了耳后,又把手掌搭回了赤裸着的大腿上。”

    “庭晚,这一段戏,徐荣在顾左右而言他。但顾非的每个细微的动作,都有很清晰的情欲在流动。他在暗示着徐荣他的渴望——想要靠近、想要两个人的肉体纠缠在一起,他把肩膀向徐荣前倾,这是一个很亲近的姿势,把刘海撩到耳后,再把手放到大腿上,这是很丰富的肢体语言,是进攻的信号。但是必须要你的神情和眼神跟得上,才能演出令人回味无穷的精神张力和高级的情色感。你刚刚的眼睛看向我时,眼神里有没有这种若有似无的性感?”

    夏庭晚低下头,他无法辩驳,只能承认:“没有。”

    陆相南又把台本放下了,他问道:“你是完全意识不到应该这样演呢?还是演不太出来?”

    夏庭晚迟疑了一会儿,小声说:“是我没演好,我知道应该往那个方向演,但是……演不出来。”

    陆相南也沉默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忽然问了一个十分突兀的问题:“庭晚,最近有和苏言做 爱吗?”

    夏庭晚不知所措地开合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老实地回答:“没、没有。”

    他说完之后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脚崴伤了,一受力就很疼,本来也不方便的。”

    “你把我当纯情小孩呢。”陆相南有些不屑地挑了挑眉:“都在一块五年了,只要想满足情欲,能玩的花样多了去了,还只有插入这一个办法吗?”

    他说到这儿眯起眼睛,又问了一句:“那你有多久没做过了?”

    夏庭晚感到有种羞耻在内心蔓延着,他的四肢都微微发麻,有点自暴自弃地小声说:“上一次做 爱,是离婚前一个多月了。”

    “难怪。”

    陆相南好看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他叹了口气,低声说:“木了、钝了,所以你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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