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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的时候正遇见姬篱,萧盛颔首跟他打了招呼,二人相错而过,各自上了马车。
不想马车还没开动,却见一个影子窜了上来。
萧盛看清来人,挑了挑眉,“你怎么上来了?不怕被顾家的人看到?”
姬篱笑嘻嘻道:“我上来之前特地看了周边,没有顾家的爪牙,你就放心罢。何况今日太子被废,剩下的两个皇子各自为各自寻找支持,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萧盛眯了眼,“你又打得什么主意?——今日永安王爷突然出现,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姬篱笑了笑,自顾坐到里面,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随意歪着。萧盛不肯让,姬篱抬起头来看她,嘴巴憋着,满脸的委屈:“我好几日都没睡觉了。”
萧盛嘴角抽抽,换了个位置。
“到底怎么回事?闹得我都糊涂了。”
姬篱没有回话,萧盛看过去,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睡容恬静,萧盛沉吟了一下,到底不再扰他。
易老跟这事儿肯定扯不开关系,就冲他那一脸狐狸笑,萧盛就有种想把他笑容给揉没了的冲动。
其实大致还是能够明白:于贯找上了苏信,肯定有什么把柄落在苏信手里。姬篱索性就顺藤摸瓜,给了顾家一个措手不及。这里面肯定也有易老的助力,恐怕还有文皇帝在后面推波助澜。
不过顾家不知道,大概以为只是苏家在动手,被抓住了把柄,无计可施,只好弃车保帅。再加上他们现在对于太子也不是原来的态度,所以两方一拍即合,太子就做了这个垫背的。
文皇帝当然不是真的一点情面也不留,至少给了姬允一条后路。而他也知道苏青的存在,所以就大方的给了苏晏正武王的身份。算是给了一个甜枣儿。好让她在后面可以为他继续卖命。
至于顾女萝,当时也是已经走到了那一步,退无可退,所以干脆抛出这么一个线索出来。想拉拢萧盛站在他们的一边。这一招偷天换日其实用得非常好,如果萧盛不知道易老,跟姬篱没有沟通,恐怕就直接被她瞒过去了。
刚才顾女萝在她旁边说了一个消息:新任的郎中令已经确定是韩嗣音,顾女萝希望她能够把他挤下来,换上顾家的人。
这个要怎么做呢?
还有,虽然能猜个大概,但是萧盛还是不明白姬篱他们是怎么抓到于贯的把柄的。她对这个比较好奇,偏偏姬篱已经睡下了。
萧府很快就到了,姬篱却还是没醒。萧盛想着他之前委屈的说好几日不眠不休了。也就只好罢了,让十七进来把姬篱拎到屋子里去,随便在东厢找个房间让他睡下。
十七当然乐意听命,拎着姬篱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姬篱已经醒了,本来还以为萧盛会去叫醒他或者怎地。没想到竟然直接就让十七把他拎进去了。
姬篱气得吐血,十七却乐呵得直扑腾。进了房间也直接将姬篱一扔,人却已经躲得远远得了。
只留下姬篱一个人在房间里闹脾气,一个劲儿地砸东西。
萧盛走进屋,却见正中稳稳当当的站了一个人,身形挺拔,却是背对着她。听见脚步也没有转过头来。
萧盛在门口顿了一下,随即朗声道:“卅九,给穆老上杯薄酒。”
却是愿意长谈的意思了。
穆涧跟着萧盛入了内,卅九很快就将薄酒上了上来。萧盛抿了一口,目光转向穆涧,却是没有说话。
穆涧看了看她。道:“这事儿还得从很早以前说起。——你记得那本册子么?里面的穆百七,其实就是我们家族。”
萧盛的手一僵,难怪。
那就很容易解释清楚了,之前顾女萝说太子借助的是顾家的势力,这个势力。其实就是穆家本身。
再不必多说,萧盛已经全明白了。
“顾家以蛊虫控人,您去苗疆,是为了解蛊?那梧州呢?”
穆涧显然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反应到这件事情上来,顿了一下,道:“梧州并非是我亲生。”
萧盛点了点头,这也合理。
她眼睛转了转,“梧州的身体……原本是您动的手?”
穆涧这回更是没有想到了,又见她神情笃定,只好微微一笑,“你是从云老的言语中看出来的?”
萧盛抿了一口酒,亦是笑道:“否则您又怎么会安心假死呢?”
穆涧哈哈一笑,“那倒是不必多说了,原本还以为今日少不得要言语解释许久呢。”
萧盛沉吟了一下,“穆叔叔原来说‘木叶’只是经由陛下的提点建立起来的,其实不然吧?”
“你今日想必见到易老了。”
穆涧笑了一下,“木叶原本就只为陛下一个人而存在,只要当今陛下安好,顾家倒台,就算成功。至于之后,却是你的事情了。”
萧盛勾了勾唇,“看来十七告诉你了。”
穆涧摇了摇头,“我们并不反对,何况狡兔三窟,从龙功臣从来最容易招嫉恨,所谓的水满则溢,也出自一样的道理。再说了,三皇子和贤妃貌合神离,之后的事情是个什么走向,还难说得很。若不保有自己的底牌,难道还任由他们欺负?”
穆涧笑道:“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这天下,还是应该你们年轻人来角逐才是。”
萧盛微微一笑,显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了,那个弓背老头是怎么回事?”
穆涧沉吟一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这人原本也是顾家人,却是被顾家用来打入北靖王庭的一个人,凭借着一手绝佳刻字技艺被卓力格图赏识。但是卓力格图显然不想被人知道他印章里面的秘密,所以等印章完成之后就想杀他。”
“这个人很机灵,也想借此摆脱顾家的掌控,何况他曾经在北靖王庭的狩猎仪式上对楼烦王有过救命之恩,所以他就金蝉脱壳,到了楼烦王身边。”
“楼烦王喜欢上了卫国的一个女子,但这并不为北靖贵族所容,楼烦王就拜托这人帮他将那孩子带往别处,希望保这孩子平安。这人就把孩子带到了卫国。”
穆涧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了萧盛。
萧盛心里猛地一跳,“——梧州?”
穆涧点了头。
“正是梧州。”
“那……竹辞找到的那个女孩?”
“他们并不知道究竟是谁,消息是我透露出去的,他们只是在扮猪吃老虎而已。”
萧盛心里腹诽:看他们那会儿那样信誓旦旦的模样,还当是他们真的知道呢,原来和她一样。
“楼烦王不知道他的孩子是男是女?”
穆涧点了点头,“如果连他都不知道了,别人也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个的。”
萧盛抿了抿唇,“放心,我绝不透露出去。”
“这是全部么?”
穆涧顿了一下,“太子此次的事情跟他也有点关系。”
“请讲。”
“那个假的于贯曾经在苏信被顾家抓住的时候跟苏信见过,给了他一个令牌。”
“东南那次?”
“是。顾家本来是想走一招釜底抽薪,但是没想到苏信这孩子心眼太实诚,虽然纠结犹豫了好久,但是最后还是把这一茬告诉给了姬篱。”
“那个令牌是做什么的?”
“证明是顾家人身份的。”
萧盛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穆涧便接着道:“在这之前不久,假于贯和苏信见面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萧盛点了点头。
“假于贯那个时候本来说想把苏信收到顾家这边来,如果做不到就准备杀人灭口,却不想那个弓背老头突然窜了出来。假于贯和他当然认识,一惊之下下手却松了。苏信横刀过去给他放了血,年爱上前给他解了蛊毒。”
穆涧顿了顿,“弓背老人告诉他他的蛊毒已解,假于贯大喜,当夜就要离开,并发誓再不入京城。”
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萧盛却已经猜到。
顾家想必知道了,所以把他追了回来,仍以蛊虫控制。假于贯摄于从前顾女萝手中蛊王淫威,自然不敢反抗。但假于贯明显也不能活了,正好他们和太子关系已经不好了,所以就干脆在毁了假于贯的同时,给太子引上一点火苗。
不过这样看来,顾女萝恐怕还没有用到她手中那根白玉簪子,也不知道换了内瓤的白玉簪子,还能不能发挥以前那样的效用。
萧盛抿了抿唇,“谁去跟顾家说的?”
“苏信。”
萧盛勾了唇角,“要是他们让苏信传递消息怎么办?不可能每一次都作假,他们肯定会心有怀疑。——顾女萝用了蛊王?”
穆涧点了点头,“但是苏信本来知道这茬,所以只要顾女萝吹笛子的时候他翻来倒去的喊疼就是了。——要做的事情也等不了那么久,我们只是怀疑顾家的身份而已。”
萧盛忽然想到了当初苏宥说的,顾池的先祖是武朝皇族的事情。
“难道他武朝幽州皇族的身份也有误?”
“武朝和苗疆联系甚密,却是正统皇族才能以蛊控人。幽州皇族,血统早就不纯,又何来的能耐至今还能以蛊控人?”
萧盛霍然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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