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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渊做这件事没有给自己留丝毫余地,很多人都认为他是怕季思源以后取代自己的位置,有些沉不住气了,也有人觉得不像,如果那样,他应该做得滴水不漏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落下口实,轻易叫人怀疑到他头上。
萧爱说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有些低落。
宋羡鱼沉默片刻。
季临渊这几天做的事很多,前两个,她知道是为了自己,听季司晨口气,婚礼当天的事与程如晚脱不了干系。
那这件事呢?
她忽地想起来自己被带离休息室时,在门口撞见陶蓁。
难道那不是巧合?
又想起婚礼前陶蓁来贡院向她讨房胶时,慌张地偷看她的婚礼流程策划。
那份策划不是什么机密,但那上面注明了婚礼每一步的具体时间,婚礼当天也是严格按照那份策划在进行。
后来程玉词来看她,跟她道歉,说自己弄丢了请柬,被有心人利用。
婚礼当天对来宾的检查有多严格,她是知道的,挟持她的那两个人拿着程玉词与商玉舟的请柬混进了酒店,又扮成厨房工作人员的模样。
后来酒店里发现两名被打晕绑在厕所格子间里两名工作人员,而做这些事,都需要时间,也需要对婚礼流程的详细了解,才能如此精准地把握好时间。
越想,陶蓁出现在她被带离休息室的档口,就越不像巧合,更像是在转移保镖的注意力,可能也是防止意外情况发生,比如忽然要闯进去的罗剪秋。
宋羡鱼隐隐又生出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心疼了?”宋羡鱼没有安慰萧爱,不说陶蓁对她做的那些事,就是季思源已经结了婚的事实,她也不希望好友继续为他伤心难过。
“该心疼的是人家老婆,哪儿轮得到你?”
宋羡鱼的话有些不客气。
萧爱倒没介意,“我不是心疼,就是……以前他是我男神,现在落得如此地步,我心里……”她形容不上那种感觉。
好比曾经很喜欢的一个男明星,出演电视剧一定是男主角,唱歌一定是热歌排行第一,忽然有一天,他没落了,演电视只能是路人甲,唱的歌再也没人听,那种落差,会叫人惋惜的吧。
对,就是惋惜。
只是惋惜而已。
“陶蓁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吵呢。”萧爱说:“人真是奇怪,如果我跟思源哥哥在一起,肯定不会逼他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也不跟他吵架,可他偏偏钟情会逼他做这做那、又会跟他吵架的陶蓁。”
“你不也是?”宋羡鱼冷漠地泼凉水:“别人都另娶了,你还惦记着。”
萧爱:“……我才没有,我又不是程如晚……”说起程如晚,萧爱又想起另一件事:
“你这两天上网了吗?微博里忽然冒出一个小网红,现在可火了,她自称是那段不雅视频里的女主,还说自己姓程,但不叫程如晚,更不是程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录了段视频,一头酒红色长发,画了个妆,乍一看跟十几年前的程如晚还真有点像,哭着请求大家不要再骂她了,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绿茶婊,跟真的似的。”
“要不是视频里那男的是二十几岁的季司晨,我恐怕就信了。”
“这两天那小网红在微博里可活跃了,一开始很多人还不信,哪有人自己跳出来说自己是那种视频里女主的,现在倒是有很多人信了。”
萧爱最后问道:“你说,她会不会跟小白脸被诬告猥亵那次一样,这小网红想蹭热度火一把?”
“虽然是负面新闻吧,我看她的粉丝量蹭蹭往上涨。”
宋羡鱼不好下定论。
“不过也有人说,她是程家买了顶锅的。”
萧爱又道。
宋羡鱼:“或许吧。”
九点钟左右,别墅里的客人离开,宋羡鱼穿着睡衣,就没有下去送,等前院传来汽车引擎渐远的声音,她才合上书下楼。
季临渊还是回来的那套衬衫西裤,身上有股淡淡的烟味。
“刚才抽烟了?”宋羡鱼在他身上嗅了嗅。
男人回来时还没有,反倒有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宋羡鱼猜他是在公司里抽烟,回家前洗澡了。
“抽了一根。”季临渊往后退了一步,怕熏着她,“我先洗个澡。”
说完,他没有立刻上楼,站在那儿,低着头,头顶的灯光照下来,他的脸隐在阴影里,深沉却温柔:“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不饿,但我想吃东西。”宋羡鱼仰着头:“可以吃小知去看我时给我买的零食吗?”
她住院的时候,季楚荆带着小知去探望过她,小孩子喜欢吃零嘴,就以为所有人都喜欢,于是买了好大一包。
“不行。”季临渊直接拒绝,没一丝犹豫和心软,“我去给你切些水果。”
“那些都太淡了,我想吃重口味的。”宋羡鱼圈住季临渊胳膊,软磨硬泡。
“重口味?”季临渊瞅着她,似笑非笑,“等我洗完澡给你吃。”
宋羡鱼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神情,坏坏的感觉中带着一丝儒雅的风流,她有点被撩到,少女心简直泛滥成灾。
……
然而事实,男人也就说说而已,躺床上两人抱着亲了一会,季临渊就关了灯准备入睡。
宋羡鱼知道他其实是有需求的,拥抱的过程中碰到男人热情似火的那处地方。
她手指摸索到季临渊睡裤的边缘,然后低头就要钻进薄被里。
被季临渊及时制止。
“我知道你想。”宋羡鱼媚眼如丝地看他,手还在他的睡裤里挠着。
季临渊把她的手拽出来,“以后有机会,不急这一时。”
宋羡鱼知道他顾忌她的肚子:“我用嘴,肚子不会有事。”
话是这么说,季临渊却不会让妻子在胎儿不稳的时候为他做那种事,人都是这样,一旦开始在意一个人,方方面面都会以对方为先。
季临渊把人抱在怀里,宋羡鱼侧躺着,他又将她自由的那只胳膊夹在腋下,喉结碰到了宋羡鱼额头,声音压抑又温柔:“睡吧。”
“要不我用手?”
“……”
宋羡鱼没得到男人的回应,还不死心,“要不你用手,我在旁边给你辅助一下?”
“再说,今晚我就别睡了。”
季临渊磁性的嗓音透着无奈,拍了下宋羡鱼的背,“乖,快睡吧。”
宋羡鱼窝在他怀里,没再说什么。
心里因为男人的体贴而温暖。
又想到萧爱告诉她的事,她抱着男人的腰,想说点什么,又不想那些不好的事破坏了这温馨的氛围。
……
另一边,陶蓁没有如萧爱说的那样与季思源大吵大闹。
当她收到季思源负责的所有项目都出了纰漏,被迫停工的消息,她已经猜到是季临渊在背后操纵。
再听到季思源要被罢免职务的事,她肯定是季临渊做的。
季司晨与程如晚陆续出事,她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但也心存侥幸,然而结果,她还是没逃过。
季临渊当真是狠,一出手,就拿走了她最在意的东西。
季思源晚上回到家,陶蓁一反常态什么都没说,事实上,季思源发现她几天前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不再在他耳边催他上进,催他争取多些的股份。
他知道陶蓁与他秘书关系近,公司有什么事,她都第一时间知道,今天出了这样大的事,她没理由不知道。
但什么都不说,倒叫季思源有些怪异。
以往,在他回家之前估计就吵翻天了,季思源不是没有厌烦过,但想想以前她在他心里的那些美好,又觉得不是那样没法忍受。
女人都爱英雄,他也常常反思,是不是自己不够强大,才让她这般不安。
睡前,季思源还是把公司里的事一五一十告诉陶蓁。
陶蓁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自从小产,她的脸色就没好过,但这几天,似乎更差了,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
陶蓁心里是恐惧的。
季司晨和程如晚付出了那样惨痛的代价,她害怕季临渊有什么极端的手段等着对付她,这几天简直夜不能寐、茶饭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