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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意抿着唇,脸色越来越白,清秀的眉心微微皱起,她怯生生的抬眸,犹疑的扫出一眼,唇瓣分明翕合了下,却是要开口说话时,忽然咬唇。
欲言又止的模样,傅逸白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她的心,猛的咯噔一下,浑身的细胞全然紧张起来。
意意僵硬的扯了下唇角,用可疑的目光看着他,一开口,声音都是绷着的,“你这么乱教我真的可以么,这些都是不道德的。”
她到目前都分不清自己对南景深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唯一认清的,就是他们各自都有婚姻,这是一层束缚,也正因为这层束缚,相互都应该规矩些,她实在有些想不透,为什么南景深的朋友会跑到她面前来说这通话。
这和教唆她出轨有什么两样。
什么叫,不道德?
傅逸白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开始有反应,他先是嘴角抽了两下,继而那阵抽搐迅速的扩散,扯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扶着额头,笑得不能自抑,浑身都在抖,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看她天真的如同小白兔一般的脸孔,从胸腔里震出哈哈两声大笑,“你可真是个大宝贝啊,老四遇到你,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意意拢着眉头,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傅逸白笑着笑着,表情忽然僵住,下一秒,眉眼鼻子都皱在了一块,他手摸着后颈,龇牙咧嘴的扭回头,“老四,你特么下手能不能轻点,把我当木头劈呢!”
“你乱教她什么了?”南景深身形站得笔挺,居高临下的眸光冷睇着他。
傅逸白倒嘶一口凉气,他敢打赌,被这家伙砍过手刀的地方,必定起了一长条的红肿,“我能教她什么,说说话而已,还能把她给教坏了?”
南景深目光深重的看他一眼,薄唇轻掀,“你心术不正,离她远点。”
“我怎么就——”
南景深推开他,径直走到意意面前,垂眸看她贴着纱布的额头,脸色始终端着,又冷又沉的。
意意不适应被他这样看着,她本来坐在椅子上,突然就有一种错觉,在他面前坐着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迟缓的站起身,还没直起腰来,他把一袋药扔进她怀里。
南景深开始解身上的西装扣子,脱下外套后罩在她肩膀上,两侧的领边往内侧拢了拢,他始终温淡的脸色,趋近于面无表情的俊脸不见一丝起伏的波澜。
“穿上,跟我出来。”
意意很听他的话。
大抵是因为他天生就有让人听话的本事。
可走到他车旁时,又缓了缓,想要矫情的就在这里告别,一接触到他冷峻的眸光,想想还是算了。
她上了车,小小的身子窝在座椅里,生怕他会再次发疯,一言不合就把轿车当赛车开,她提前把安全带给扣好了。
南景深抿着唇,沉默的驱车。
他一言不发,冷空气从车窗灌进来,气温有些冷,意意心底越发的忐忑,有种错觉,南景深生气的原因是她。
下意识的拢紧了外套,鼻息间有股淡淡的烟草气息,闻着有些微醺。
她便也不发声,学着他的模样一声不吭,可到底是气场不够,眼神好几次偷瞄他,第三次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脸来,深邃的眸子明显的比之前要冷了许多。
“你和南昀是怎么回事?”
他问得很是突兀,意意还没有从上一秒静谧的气氛当中回过神来。
等她有意识的时候,车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黄线外。
南景深侧身坐着,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撑着她的座椅,上身极有侵略性的压下来,他身后的车窗,降下三分之一的缝隙,外面透进来的光线被挡了一半,一条阴影,巧合的勾勒在他一双黢黑的深眸下。
那双眼睛,紧锁着她脸上每一帧表情,自然没有错过她身体本能的抗拒,而向车门躲的小动作。
他眼神攸的一暗,“不方便开口?”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还藕断丝连?”他像是根本不理会她的问题,只自顾自的道:“一个是姐夫,一个是小姨子,当着新娘子父母的面,就敢亲亲热热,暧昧不清,你当你自己是有多大的魅力,还是你这张清纯的脸下,藏了一肚子的心机?”
意意心中大恸,安放在大腿上的手指蜷缩起,她抬起一双眼,眼眶里已然起了一层雾花花,她隔着层层叠叠的雾气,看着他一半笼罩在阴影里的俊脸。
“我如果有心机,怎么还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南景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笑得轻浮,“那是你活该,萧意意,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下贱的东西是什么吗?”
他捧着她的脸,掌心的温度居然是凉的。
她想躲,他偏不让,罩着她的后脑勺固定之后,手指摸到她额头上的纱布,指尖对准中间的位置,用了三分力气按下去。
突然袭来的疼痛,意意几乎想也没想的,一把打掉他的手,她疼得连太阳穴都在发胀,一片嗡鸣声中,她听见南景深凉薄的语声:“是前女友。”
意意脸色僵白,忽然便连哭都不会了,愣直的眼神很不解的看着他,“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还和南昀不清不楚的?”
南景深淡淡的睨她一眼,“这个只有你自己清楚。”
他别有深意的话,仿佛一记耳光,狠狠的甩在她脸上。
意意只觉得自己脸蛋发烫,发肿,火辣辣的疼。
她在南景深暗含嘲讽的目光下,别过头去,把眼泪擦进衣袖里,她没转头,两片薄薄的唇在一块儿碰了碰,发出来的声音,打着淡淡的哭腔,“我没有,南昀是我的前男友没错,他是我的初恋,也是贯穿我整个高中到大学的关键人物,我很依赖他,到现在也依然是,可是我再不要脸,也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因为我丢不起这个脸。”
意意很少会在他人面前,把自己心里最隐晦的伤口剖析给人看,她心口憋着疼,深呼吸一口,接着说道:“我承认我忘不掉他,也放不下,可那又怎么样呢,从他和萧静婷滚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对他存什么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