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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孽呀。”顾以柠小声吐槽,“你先在这里卖东西,我去看看。”
留了陆明承一个人在那里看着摊子,顾以柠跟着那来传信的人去了吴氏家里。
“阿娘……呜呜呜……”
“呕……顾以柠……你个小贱人……好恶毒的心啊……呕……”
“哭什么哭,再哭揍你!”
还没进院子,老远就见陆二家围满了人,里面吵杂着孩子的哭声,女人的骂声,男子的吼声,人们小声议论声,叽叽喳喳的,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顾以柠推了院门进去,这众人见正主来了,都自觉的让出了条道,让顾以柠进去,一边还小声议论,
“哎,这不陆三娘子么?看这小娘子面善,似也不像会下毒的人呀!”
“光看面相哪能识得人心呀!我今天还见她拿着扫帚赶吴氏,似乎……是因为那五香知了?不是她下毒还有谁?能对自己嫂嫂下毒,真是个毒妇!”
“对,这样的毒妇,该浸猪笼!”
对于这样的言论,顾以柠不予置喙,反正,人们总是愿意相信传言,她越要解释,就是越描越黑,不如不说。
进了屋子,只见一老者坐在桌前一脸凝重,看周围人对他恭恭敬敬的,顾以柠猜测他便是村长了。
吴氏面色发青的躺在床上不住作呕,屋里弥漫着股子呕吐过后的酸臭味,她的两个孩子似是被娘亲的样子吓住了,坐在地上哭个不停,床边的青年男子很是不耐的呵斥着两个孩子,屋里吵吵的让人头疼。
见顾以柠进来了,陆诚一把拽过她的胳膊,拉到那老者面前,
“村长,就是她,我家娘子从她家回来后,就成这样了,村长你一定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啊!她一定是想害我家娘子!”
老者抬眸看了看顾以柠,眼里满是经事的阅历,一看便是饱经世事之人,顾以柠敬重的福了福身,恭敬的说道,
“村长,今日之事,并非我所为。”
不等村长回答,陆诚抢着说道,“不是你还有谁?难不成是我们自己下的毒?”
“二哥,那你可有证据?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了吧,”顾以柠转身问道,“嫂子可看过郎中了?”
“还没有……”陆诚一愣,“这一看不就是中毒了?!顾以柠你别想着赖账!”
“呵,”顾以柠被他奇葩的脑回路逗笑了,“自家娘子出事了,丈夫想的竟然不是抓紧救人,而是先去找嫌疑人?你真是她丈夫?”
“我……”陆诚气的面色通红,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村长打断了他的话,
“陆三娘子,我已叫人去请了,只是郎中离这里有些远,得要一会时间。”
顾以柠一把甩开陆诚的手,走向床边看吴氏的情况。
吴氏面色铁青,直捂着脖子,说话断断续续的,似乎嗓子很不舒服的样子,还时不时去挠自己胳膊,仔细观察来,她的胳膊上还有些星星点点的小红点,看起来像是……过敏?
吴氏从她家里离开前吃的东西她和陆明承也都吃过,这肯定不是吃了她家的东西造成的。
转身问陆诚,“她回来可还吃过什么?”
“当然没有!”陆诚走过来,“我媳妇儿被你赶回来后,没过一会儿,就觉得喘不上气来,然后就一直吐。谁都知道你将我家娘子赶了出去,我叫娘子好心去给你帮忙,却被你觉得是要去偷学五香知了的做法,这一定是你为了报复下的毒!你这个毒妇!”
陆诚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吓得两个孩子哇哇大哭,顾以柠皱了皱眉,再怎么说,孩子还小,他们算是无辜的,她俯身柔声安慰两个孩子,
“乖,先别哭了,你父亲现在有事要处理,你们先去院里玩好吗?”
这两个孩子见漂亮姐姐柔声安慰,也都听话的止了哭声,抽噎这应了。
“好……”
“真乖。”顾以柠摸了摸两个两岁多孩子的头,让他们先出去。
可刚走到门口,那小一点的妹妹却又停了下来,问自己的哥哥,
“哥哥,阿娘……不是说有好吃的吗?我想吃好吃的……”
顾以柠一顿,连忙问道,“你母亲说,要做什么好吃的?”
可再问,这小女孩似乎是太小了,不太懂顾以柠的意思,一个劲的眨着眼不语。
倒是大一点的哥哥说道,“母亲刚刚说要做好吃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她就一直在厨间……”
不待他说完,顾以柠便转身跑去了厨房。留剩下人在屋中面面相觑。
陆诚很是不耐,嚷嚷着,“干什么?你还想耍什么花招?村长,你可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进了厨房,环顾四周,厨房里放的都是米面姜醋什么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正要退出去,顾以柠脑子里一直想着可能致敏的因素,没注意脚下一块凸起,一个趔趄,被绊的摔倒在门口的垃圾堆前,正要起身,她突然瞥见垃圾堆下露出了一块小小的,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有些眼熟?
扒开垃圾堆,拿出那东西仔细看来,这是……一块芋头?这芋头似乎被水煮过,却好像有些没煮熟,有几处有些硬硬的。
顾以柠神色一凛,连忙起身,从橱柜里拿出个碗,加些盐,冲了一大碗热水,又带了些姜块,一并端去了房里。
“干什么?”见顾以柠端着东西进来,陆诚有些不耐的问道。
“她吃了这个,”顾以柠拿出那小半块芋头放在桌上,向众人道,“这是夹生的芋头!若是煮熟,这东西绵软细嫩,很是好吃,但若是生的吃了,就会中毒!”
想来这吴氏可能是听顾以柠说这东西可以卖钱,想要拿几个来尝尝,若是直接问她要,她肯定会告诉她这生的是有毒的呀!顾以柠无语的说道,“而淡盐水可以解毒。”
“谁知道你会不会又下什么毒?”陆诚满脸警惕。
“那好,你爱信不信,一会儿郎中来了你自己问问,看这毒如何解!”顾以柠真的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干脆将东西往桌上一撂,坐在了旁边,大有随你便了的架势。
前世她的一个邻居奶奶也是误食了生芋头,还是她将那奶奶送去的医院,在场怕是没谁比她了解怎么解毒了吧……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不知谁嚷嚷着喊了两句,众人都自觉的让出了条路,好让大夫快点给吴氏瞧病。
这大夫瞧了瞧吴氏的嗓子,又看了看她胳膊上的红点。转过身对陆诚说道,
“不必担心,你夫人应是吃了什么东西,有些过敏,取些淡盐水来饮下,再拿生姜涂抹起红点的地方就好了。”
果然,是顾以柠用的法子。陆诚看了看坐在一边若无其事顺头发的顾以柠,面上一阵青红,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还说不是你下的毒,若不是你,你怎么会这么了解这解毒之法?这东西之前可从未听说可以吃!”
众人听这么一说,也觉得陆诚说的有理,越发觉得顾以柠有嫌疑了,低声议论道,
“对呀,这黑黑的东西之前从未见过,这陆三娘子怎么这么了解?”
“定是她提前谋划好了的……”
“好毒的心思……”
“呵,自己见识短浅,还怨上别人知道的多了?”
一低沉温润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众人纷纷转身,想看看是谁这时候为顾以柠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