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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锋看见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大小伙子,正满脸痛苦扭曲的捂着已经无力垂下的胳膊,嘿……真是好手段,这是把人家的胳膊给卸下来造成关节脱臼了。
李铁牛见此虎躯一震,顾不得面前的煞神,连忙跑过去将其搀扶着,避免二次受伤。
凌锋眼神略一扫,只见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男人,此时正挡在那个姑娘身前,抬脚就把另一个武装部的人员给踹倒在地。
这个中年男人正是刚刚赶到的季树民。
话说两头,季树民疯狂的骑着自行车往公社赶,途中自行车链子掉了两次,最后还断了,他心急如焚的情况下也不能把借的自行车丢掉,最后没法只好推着自行车一路狂奔。
等他终于紧赶慢赶到了公社大门口时,就听见从里面的一个方向传来阵阵吆喝声,他不顾门口守门大爷的阻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季树民扒拉开围观的几个人挤进去定睛一瞅,顿时怒火中烧,想也不想的就快步冲了上去,一把拽住正要挥拳打向季冬晨男子的后衣领,反手用力拧住对方的一条手臂,然后……
凌锋与公社围观的众人看到的就是,突然冲出来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三两下就把把两个武装部的年轻人给伤了,打斗的局面瞬间扭转停歇。
这边,季冬晨赶紧拉住还要上去揍人的三哥。
心道:不愧是当过二十年兵的人,下手确实狠辣又不拖泥带水。
只不过嘛,季冬晨想的是,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总要给公社几个领导面子,不能把人给打坏了,自己之前也就浪费点时间比划比划热热身罢了,对方也没动武器啥的,可没想到三哥突然出现。
季冬晨担心三哥伤了人会对他的工作有影响,赶紧对季树民道:“三哥,我这不没事儿嘛,他们打不过我,你老妹儿我厉害吧!”
季树民一脸担心的上下打量了季冬晨好几眼,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脸色不好道:“你瞅瞅你,啊,哥就去趟县城,你这又整的是哪一出儿,就不能有点耐心等着哥来吗?非得虎了吧唧的逞什么能……
“哎呀,三哥,你不知道事情经过,等会儿再跟你细说,你赶紧把人家的胳膊整好。”
季冬晨见三哥要开始唠叨个没完,连忙出声打断转移话题。
季树民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下手重了,板着脸正要朝着武装部那三人走去。
就在这时,麻脸男领着社长和几个干事匆匆赶到。
麻脸男一见场中的情形,不仅有些麻爪,心也凉了半截,坏菜喽!!还是来晚一步啊!
大家见社长来了,场面瞬间安静无声。
王社长很是镇静,连忙驱散人群,留下相关人等,然后不去管革委会副主任制止张美琴上前告状的样子,一脸笑容可掬的走到季树民面前道:“哎呀,季所长和面季冬晨同志,真是对不住啊,今日这事儿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大家一起到我的办公室了解下事情原由和经过如何?”
季树民板着脸道:“当然,事情的处理结果如果另我小妹儿不满意,那就别怪我向县里汇报反应了。”
王社长脸色一正:“季所长放心,公社绝对不会包庇任何犯错误的人,肯定会给受到冤枉的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季冬晨听此,心里不仅啧啧两声,这是想当和事佬谁也不得罪吗?呵呵,想的到挺美。
季树民看着面前满头大汗,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年轻人,嗯,还算硬气,伸出手“咔咔”两下就把对方脱臼的胳膊复位。
那年轻人发现胳膊会动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来。
季树民又给了年轻人五块钱,并交代道:“还是去卫生院看看吧,短时间内不要拿重的东西,或者找个木板和布条把胳膊挂起来。”
被关着无人问津的季树伟喉咙都快喊破,手掌都要拍肿了,正无精打采的靠坐在门上,门就被突然打开了。
等他见安然无恙的自家小妹儿,和旁边站着的脸色严肃的三弟时,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眼睛睁大,激动的走到三弟季树民面前就要告状叙述原委,可季树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对季树伟道:“大哥,事情还没解决,我们先跟王社长去他办公室谈吧!”
季树伟一愣,然后连连点头回道:“好,好”。有三弟在,相信事情很快就能够解决了,这一天天的可把他给折腾坏了。
季冬晨跟着与这件事情相关的几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可她感觉一直有道强烈的视线盯着她看。
所以,季冬晨没走几步猛的顿住脚步转身后一看,结果发现离着自己几米远处,有一个身材高大挺拔,头戴**帽,身着四个口袋的绿军装。
方型脸古铜色皮肤,眼睛虽然不大,却散发着狼一样凶狠的杀气,坚挺的鼻梁,稀薄的略带裂的嘴唇,那男人从面相来看棱角分明,显得非常刚毅,也给人带来些许压迫之感。
这个当兵的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瞅,他不会是杀过人吧,不然自己咋觉得凉嗖嗖的呢!就是面对三哥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被围攻的时候,他第一个出手来帮她,然后自己没向道谢吗?还是……
凌锋勾起嘴唇对季冬晨无声的说了几个字就转身离开了。
季冬晨眉头紧蹙,果然,如果她刚刚没看错的话,他刚刚用唇语对自己说“我会去找你的”。
“艹”,找她干啥?
糟了,他不会也向当初三哥那样,因为也因为军体拳怀疑自己是特务吧!那也太倒霉了,那人一看就不好忽悠,我滴老天爷呀,你咋就这么多事儿呢!
凌锋与李铁牛打了声招呼,提着行李就出了公社大院儿,既然年后征兵的事儿已经交代好,那就先去看看二妹儿。
至于那身手不错的姑娘,当他注意到其嘴唇上的那颗痣时,就想起来在哪里儿见过啦!变化到是挺大的,只不过……
一个计划在凌锋的心中渐渐形成。
张美琴看不出他男人为了面子,以让她去卫生室看伤为由进行回避,非要跟着来。
当在社长办公室的门刚刚关上后,张美琴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毫无形象的,对着季冬晨指责告状一通。
季冬晨看都不想看张美琴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脸,拿出裤兜里已经皱巴巴的两张信封,稍微抚平整了一些放到了王社长面前的桌子上。
然后一脸平静的问道:“王社长,我竟然不知现在的工作都这么好安排的吗?一个刚刚上任的生产队大队长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儿和面子买通关系。”
王社长拿起其中的一张信封一瞅,脸色微变,这可是袁副书记亲自下发,自己也亲自交给了季家屯生产队大队书记的。之后又拿起另外一张信封打开看了几眼后,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季冬晨嘴唇一勾,也不管在场的人都是何想法,镇定自若的继续说道:“这就是他们拿出的所谓的证据,呵呵,就凭某人的猜疑和一张举报信就把我和我们生产队的大队长关了一上午不说,没有调查还威胁恐吓我让我认罪,呵呵,王社长,不如找下袁副书记……”
王社长赶紧抬手做了停的手势,不再让季冬晨往下说,黑沉着脸扫向麻脸男,后者心虚的低着头拘谨的不敢正视王社长。
这时,革委会副住任一把捂住还想要说话的张美琴,张美琴挣扎着,当抬头看到丈夫阴冷的眼神盯着自己时,心中猛然一突,理智瞬间回笼,难道这次真的碰到了铁板?
张美琴又想到丈夫评为先进就在节骨眼上,如果被自己牵连,那么后果,她此时哪还有报复季冬晨的心思,想着如果能够补救……
王社长认真严肃的对季冬晨开口道:“季同志,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工作人员急功近利失职了,误会误会呀!我,包括他们革委会的几人郑重的向你们道歉,实在是对不起。”
季冬晨自然是对事儿不对人,人家王社长既然这样低下身份道歉了,她也不能抓着人家的错处不放。
“王社长,随意诬陷、举报她人也是应该受到该有的处罚,不然以后谁要是看谁不顺眼,就胡编乱造举报一通,那我们的国……
“季同志放心,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王社长连忙开口保证道,他真怕此事儿被捅到袁副书记那里,还好年根儿底袁副书记在阳市开会,不然……
季树民和王社长交涉了几句后,几人就准备离开了。
季冬晨拿着从自己家里翻出来的那张信封,又开口道:“我的家被翻了。”
本来王社长见几人要回去了,心下一松,可这季冬晨冷不丁的又冒出这么一句,顿时脸色铁青,眼神如刀般瞅了眼正装鹌鹑的扬二麻子和张美琴。
季冬晨没等王社长说如何处理,便又微笑着说道:“看在王社长的面子上,对于我家被翻的事儿就不予追究了,有可能损坏的、或者丢的东西也不让他们赔了,只不过,今天我与三哥不小心把你们公社的几个人给伤了,我们愿意承担医药费。”
王社长哪还看不出眼前的姑娘是话里有话呀,只得顺坡下驴的回道:“多亏你们手下留情啊,他们几个都是些皮外伤,几天就好了,哪用得着赔钱,季同志回到家以后发现损失了什么,可一定要报到我这里,我会让他们赔偿的。”
张美琴一听就急了,这贱人不是摆明的要敲诈嘛,就她家那破土砖房里能有啥值钱的东西,当时她可是只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连屋都没进。
可对于自家男人此时难看的脸色,也不敢在出声徒增事端,只能蹬着通红的眼睛,看着那小贱人得意洋洋的出了社长办公室。
在季冬晨三人走后,王社长大发雷霆了半个多小时,麻脸男和张美琴这才知道他们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犯了个极其严重的低级错误。
最后王社长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平时都不看报纸的吗?人家季冬晨同志就是前阵子上过报纸的救人英雄,还被市领导点名表扬过,那工作更是凭着人家自个的本事儿得到的,你们可到好,自愿往仓口上撞,哎,啥也不说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季冬晨和两个哥哥商量着先去国营饭店吃顿饭,肚子实在饿的慌,可刚刚走出公社门口,就见季家屯大队书记季根生领着一大帮季家屯的社员们,气势汹汹的往这边小跑着过来了。
季根生等人停到三人面前,气喘吁吁又是焦急又是自责道:“咋回事儿?事情解决了吗?怪我昨天出去办事儿拖拉了,今天又回来晚了,不然哪能让他们……”
季冬晨三人见大堂哥愧疚的眼睛都红了,季树伟连忙开口道:“那什么,也怪我没经验,人家一说就慌了神,没保护好小妹儿,还好三弟正好赶回来了,事情已经说清楚没事儿了,谢谢大家伙跟着跑这一趟。”
季根生这才脸色好了些,连忙招呼道:“那咱们赶紧回去吧,家里人都担心坏了,树伟你回去准备点吃食,不能让大家白跑一趟。”
季树伟立马应下。
季冬晨觉得,自己在季家屯帮助过的人真是没白帮,这跟着大堂哥来的人多少都与她有些来往,看来,还是要多做些好事儿,有个好人缘儿也不是坏事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