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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季老爷子听完儿子的叙述后,抽了几口烟,开口对季树伟和季冬晨兄妹俩说道:“你们老姨年轻的时候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造成你们的姥爷、姥姥、舅舅三人全部没了,就剩下她们姐妹俩,你妈恨你老姨,所以,她们各自嫁人后,你妈就对你老姨说一辈子都不要见面和来往了。”
季冬晨和大哥、大嫂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惊讶,显眼是老妈并没与他们提过此时。
老妈和老姨还没嫁人姥爷他们就一下没了,肯定还是在打仗的时候,季冬晨略一琢磨和分析也大概能猜到一二。
大爷看了坐在炕上的大妈一眼,大妈心领神会连忙开口说道:“你妈和你老姨的命啊,一个比一个苦,你妈还比你们老姨好点,你们爹没的时候,除了小晨还没出生,其余的姐弟四个都已经长大能自力更生了。
而你们老姨,八年结过两次婚,两任丈夫都因意外没了,十几八村的人都说你老姨命硬,名声不好了后,也没有再改嫁,带着三个孩子被婆家分了出来,哎,打那以后日子过的呀别提多艰难了。
你姥爷一家以前是逃荒过来季家屯的,根本就没有亲戚,婆家也不管你老姨和几个孩子,最后实在没法,就求到你大爷这,想让你妈接济一下她。
此后啊,你妈就把粮食放到大爷家,不与你老姨见面,每次你老姨来借粮食,都是到你大爷家来,大爷帮你妈写借条。要不是今天这事儿,我都把那借条给忘了,你妈不识字,说是怕整丢了,所以就一直放在大妈这保管。”
大妈起身打开一个樟木箱子,一边翻找一边又说:“还有啊,特别是十几年前闹饥荒那三年,你老姨和三个孩子差点没饿死,一直到饥荒结束,才没再来借粮食。
我滴妈,这前前后后的,你老姨借的粮食和钱累计起来数目不小,可也没见主动说还,你妈也没提还粮钱的事儿。
大妈拿出了一块旧手帕放在炕沿边上:“这就是那些借条,你们拿走自己保管吧!”
季冬晨没有动,季树伟皱皱眉也有去拿,大嫂张小翠见此,心里急的不行,捅咕了季树伟好几下。
最后,季树伟不耐烦了,狠狠瞪了自己家老娘们一眼,张小翠这才撇撇嘴一脸不高兴的把头撇到一边。
季冬晨之所以没去拿那些借条,也是有原因的。
话说,老姨欠老妈粮食,还是老妈那天晚上临终前,老姨来看她最后一眼,老妈王小花泣不成声、泪流满面的对老姨怒吼,让她滚。
之后,老妈一脸愤恨的交代原身季冬晨,如果几个哥哥靠不住,无法生活下去了,就到大爷家拿着借条去管她老姨要粮食和钱。
季冬晨从大妈的话语中,知道了老姨的过往,在仔细回忆起,老妈去世前看着老姨的眼神和对原身的交代,老妈表面上恨了几十年,其实,在默默接济付出时就已经原谅了老姨。
本来以为是个极品,原来是个……哎,想吃饱饭咋这么难呢!
所以呀,这钱粮不能去要了,那是老妈对老姨割舍不掉、血浓于水的姐妹亲情,大哥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也不打算去管老姨要粮食。
其实并不然,季树伟心里是觉得,既然老妈临终前只把这事儿告诉了小妹季冬晨,那么老姨欠的粮食和钱肯定是妈留给小妹的,自己连孙子孙女都有的人了,更何况还欠小妹一百块钱呢,他怎么可能厚着脸皮再去白拿小妹的东西,以后还要不要在李家屯混了。
借条还是先由大妈保管,就在季冬晨与哥嫂准备起身回家的时候,一直当听众的大堂哥季树根,突然开口对季树伟道:“树伟,等一下,今天我从公社拿回来一封季树民寄给你的信,正好你直接带回去吧!”
季冬晨三人出了院子没多久,大嫂张小翠就等不及了,要立马知道信中的内容,她认为三弟这个时候寄信回来肯定有啥事儿。
大哥和大嫂认识的字不多,只好让季冬晨看看信里写了啥。
信中的内容只有几句简洁的话,但却另在场的哥嫂二人震惊的瞪大眼睛,而季冬晨只是皱了皱眉头。
信中的大概意思就是:季树民年底就要转业回来了,由于在过半个多月就是老妈的百天,所以会带着媳妇、孩子赶在老奶百天之前,提前几个月转业回来,请大哥大嫂帮忙把他们家的房子打扫一下。
季树民转业回家,对季家甚至是整个季家屯来说算是个重大的消息,可对季冬晨来说,却觉得没啥,只要平平安安的人没事儿就是最好的。
当兵到了一定年限,在某个级别上呆了好几年,又没有立功表现什么的,上升无望就只能退役或者转业回家。
三哥季树民当了那么多年兵,至少是个营长,如今转业回家,上面肯定会给他安排工作,那么他以后可以发展的空间还是挺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