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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了雨,土地湿润,生产队的庄稼开始背垄,犁不够,就要人力使用钩子等农具去手动背垄,这样土地不容易流失水份庄稼会长的更好。
这种活就是累腰和胳膊,季冬晨所在的知青队伍分到了土豆地,土豆秧还不到膝盖,所以不会像苞米地那样已经到腰部,人一经过就刮滴荒。
“许知青,前天晚上我那样说不是故意的更不是针对你们,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李春燕一脸真诚带着歉意对身旁干活的女知青关美华说道。
许美华手上的动作不停,头也不抬的说:“没事儿,以前也有人像你那样说过,只不过是几个生产队的社员妇女婆子们,看不得别人比她们过的舒坦,竟说些挑拨离间有损我们知青团结的闲言碎语罢了。”
李春燕哪会听不出来许美华话中的含义,心下一沉,面上却露出失落的神情来,略一思索下,咬了咬牙道:“许知青下乡已经两年了吧,难道就没有想过回城?”
许美华想也不想的说:“回城谁不想啊,但城里的工作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回不去的。”
李春燕紧接着说道:“不是每年都有去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吗?你都来的两年了,不是也有资格竞争这大学名额嘛,何不争取争取。”
许美华这回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看着李春燕有气无力道:“争取也是没希望的,咱们知青里面有下乡四、五年的都好几个,大部分都是男知青,干活和其他方面都表现出色又没犯错误,只能在他们几个人中选。”
李春燕听完心都凉了,自己一直觊觎看重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是因为邻居家有一位女同学,初中毕业后就下乡了,而自己却继续上了高中读书,两年高中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妈妈也不想提前退休把工作让给她,李春燕知道妈妈是想把工作留给自己的小弟。
然后,李春燕在下乡前就听说邻居家下乡两年的女同学去了工农兵大学回了城,所以李春燕这才打着也在两年内去工农兵大学,可没想到……”
李春燕心中千思百转又问许美华:“那会不会有人靠关系,或者给些好处不经过投票竞争,就能得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呢?”
许美华刚弯下腰还没刨几下,就听到这么一句问话,站起身意味不明的上下打量了几眼李春燕。
李春燕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和异常心虚。
许美华初中毕业下乡两年,此时还比李春燕小一岁,可在这乡下两年也不是白混的,似笑非笑的对李春燕道:“你前天晚上对季知青说那番话的用意,是因为季知青与大队长家的亲戚关系吧!你怕大队长会直接把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给季知青。”
许美华见李春燕躲闪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果然没猜错,才来一年就惦记上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了,呵呵,想的挺美。
许美华一脸平静的又道:“我看你还是问问组长王月,仔细认真的了解一下竞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都需要哪些条件,不过嘛……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你下乡来这儿的一年时间里,可是在知青点儿闹过好几次,你每天上工拿的那点公分有时还不如个半大的孩子,还经常迟到请假让其他人帮你干活,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只怕在过三年、五年你也别想得到大学名额,人家季知青与大队长家是亲戚,关照关照那是人家的事儿,与我们无关,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许美华说完,不再看李春满红转白,白转青,青转黑犹如调色盘的脸,弯腰加快干活的速度。
李春燕被许美华略带嘲讽的话语给刺激到了,本来干活就慢,现在更是心不在焉、力不从心,干活速度龟爬,很快就被许美华落下好远。
而李春燕没看到低头干活的许美华嘴角上扬,一脸窃喜的表情,眼角的微笑不自觉的流露出来,让人感觉到她的阴险。
许美华说的最后那句话,根本就是在混淆视听,实际用意就是继续要让李春燕把季知青设为眼中钉下绊子。
到时两人争锋相对时间长了必会经常犯错误给两人带来影响,这样一来,许美华不费摧毁就解决了两个竞争名额的对手,许美华到得到名额的机会就会变大,然后再熬个一、两年使些手段,名额一定会落到许美华手里。
而许美华也同样认为在生产队有大队长那样的亲戚在,季冬晨绝对是所有知青们竞争大学名额的劲敌,李春燕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不做考虑的直接出手想要牵制季冬晨,结果被搅合了不说还惹了一身骚,啧啧啧,真是有够愚蠢的。
经过几天苦干,7月10号这天,季冬晨请了一天假,一大早上踹着介绍信,骑着从大队长堂哥家借的自行车,背着大编织背篓歪歪扭扭的朝着公社的方向骑行。
季冬晨自从开始下地干活后,每天被太阳晒的那是汗流浃背,吃又吃不饱,至少瘦了十几斤。
她此时心里想着这次去公社要买的东西,再加上自己现如今一百四、五十斤的体重,估摸着要推着自行车回来,不过咱力气大,推回来那也是松松不费劲儿滴。
季家屯生产队有一辆拖拉机,五辆马车,三辆牛车,两辆驴车,这些代步工具都是属于集体财产,个人不能私自借用,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得到大队长批准才行
十多里地的路程,如果步行脚快的话用不了两个小时。
前不久的那场小雨过后,土路已经被过路的车辆和行人踏平的许多,季冬晨脚尖蹬着二八大杠的脚蹬,一路上伸腿扭屁股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坪沟公社。
季冬晨心里直吐槽:哎呀我滴妈,这玩意儿没个一米七以上的身高,骑车的那个姿势实在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哪!
老房子里需要布置的东西这些天都布置差不多了,比如书桌、炕桌、椅子、碗柜、面板、切菜板、擀面杖、陶土做的和面盆、水缸、几个小陶罐、葫芦瓢、木勺、筷子等等!木匠家都有现成的。
水缸、面盆啥的用钱从社员家淘来的,这些加起来总共也花了不到二十块钱。
坪沟公社的供销社还挺大,售卖的东西比较齐全,季冬晨买些碗、碟子、盐等厨房用的东西,而工业券只够买大铁锅和菜刀,带嘴的烧水壶就买不了啦!
工业券还是朝孙娟和秦天明借的,本来秦天明说不用还,说是当做自己交他军体拳的学费了,季冬晨这哪能同意,一码归一码,最后孙娟和秦天行还是不要钱,最后说定等到秋收分粮后给他们对应的粮食就行了。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人情算是欠下了,以后有机会还是要还的。
又买了两把挂锁共四毛钱,一个锁院门,一个锁房门。
季冬晨看着抽抽巴巴的水果,那也是馋的不行,可是没有水果票,如果个现代,扔到自己面前她都不吃。
要不是现在顿顿吃大葱和小白菜蘸酱,就每天光吃那几样粗粮都得便秘。
季冬晨把买的东西先放在供销社,背着背篓骑车就奔粮油站去了,她现在的口粮只剩下几斤高粱米马上就要断顿了。
到了粮油站,得知一斤粮票只能兑换一斤粮食和外加每斤粮食的价钱,不管是粗粮还是细粮。
大米每斤两毛三,白面每斤一毛八,高粱米和苞米面属性粗粮每斤一毛钱。
季冬晨看着大米和白面馋的都要流口水了。
自己原来有370多块钱加上220块钱安家费。总共有590块钱,除去借给大哥的一百块钱和修房子、家具、大锅等花掉的钱,自己手里现在有三百六十多块钱。
既然不缺钱,那就都换成细粮吧!等回到生产队偷偷用钱到社员家里买点粗粮兑么兑么,等到秋收分粮就好过了。
季冬晨把手里十二斤半的粮票,换成了八斤白面,四斤半大米,总共花了两块六毛五分钱,啧啧啧,这年代的钱可真耐花。
季冬晨又拐到农村信用合作社存了三百块钱,手里留下六十三块六毛五分钱备用,五分钱还是71年发行的五个一分钱硬币,是在粮站人家找的,当时季冬晨看着这一分钱硬币还好奇的看了好几眼,小、轻、薄,这很容易弄丢啊!
季冬晨骑这二八大杠的技术是真不咋滴,即使她还有着颇为灵活的身手,背篓里有十来斤的粮食背着轻的很,可就这样飞腿上自行车,背篓就会晃悠,一晃悠就上不去车。
季冬晨怕把大堂哥家的自行车给摔坏喽,在几次失败后,只好垂头丧气的推着车往供销社走。
凌锋在坪沟公社西南方向的一个小巷子里走出来,沉静的黑眸随意往大街上一扫,就见一个身材有些微胖背着个背篓的姑娘从粮油站出来。
凌锋觉得那姑娘看着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就在他抬脚转身准备朝另一个方向走时,就看见那姑娘虽然在女性中个子还算高,可那上车的姿势……真笨
凌枫用力咬了咬后槽牙转身走了。
季冬晨可不知道她没上去自行车,却被个男人给鄙视了,而且还是两次出糗都被同一个男人看到,这说明什么?缘……粪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