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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里要做年夜饭,所以在这一日家家户户都来赶早集。
望着前面乌泱泱的行人,楚南湘一时间头都大了,原本能容得下两辆马车并排而行的水泥路,此时每挪动一步都得靠拼命的往前挤。
时而有浑身酸臭,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澡的汉子路过时,楚南湘准会皱起秀美捏鼻子。
最后,外祖母害怕孩子们走丢,便想了个法子,让楚文修走在最前头,替跟在后面的三人开路,四个人手拉着手,像极了一辆小火车。
一晌午的功夫,祖孙四人的手里已经拎满了过年要用的东西,比如县城里才能买到的羊肉、白面粉、春联、红灯笼,还有剪窗花要用的红纸。
田谷独自在家喂过了家里的鸡鸭后,开始给孩子们做小零嘴。
她把猪肥肉切成薄片扔在锅里靠油,等靠出一大罐子猪油后,又酥又脆的油滋了就做好了。
油滋了是雁州这边的土话,一般是指靠猪油的时候,肥肉里面的油被靠干,变得酥酥脆脆又不失肉味的吃食,若是跟白米饭一起吃特别香。
当然除了油滋了还有薯条,就是把土豆切成条,然后在油里反反复复炸两遍,这是楚南湘点名想吃的,说蘸蔓梅果酱特别好吃。
当然,若不是北岳朝没有番茄,楚南湘早就熬一罐番茄酱了,那才是吃薯条的标配,只可惜喝不着冰镇可乐。
等外祖母带着楚南湘兄妹仨回到村里时,田谷早就把做好的饭菜搁在蒸帘上保温,正忙着揉面,留着过了晌午包饺子。
“娘!”楚南湘和楚南清,手里各自拿着一根糖人跑进院子里。
“诶呦,你们回来了?”田谷闻声,想着帮孩子们拎点东西。
可出了房门后田谷把两个孩子捞进怀里时才蓦然反应过来,“湘儿,你们不是去县城买东西了吗?东西呢?”
“在后面。”楚南湘幸灾乐祸的朝门外瞥了瞥头,片刻,楚文修左手拎着一条羊肉,右手拎着两个红灯笼,身后背着的竹筐里还放着一袋三十斤装的面粉,累得佝偻着腰,满脸生无可恋的走进院子。
好一个小可怜虫啊,愣是被两个妹妹欺负了一路。
田谷点了点楚南湘和楚南清姐妹俩的头,笑骂道:“你们两个小人精,就知道欺负你们大哥。”
楚文修进院子后把染成红色的油纸灯笼搁在扫干了雪的空地上笑道:“娘,二妹三妹穿得这么干净,拎着东西怕是弄脏衣裳。”
可不是么,两个大灯笼若是楚南湘姐妹俩拿,恐怕得抱着,那里能像比她俩高上两头的楚文修那样,一只手拎两个,脸不红气不喘的。
“所以你俩就可以悠哉悠哉的两手空空了?”不对,姐妹俩一人手里还拿着一根糖人呢!
“谷儿,别忙着训孩子了,你们去剪窗花吧,文修啊,你个子高,贴对联,咱家还剩点山楂,奶奶给你们做糖葫芦。”
糖葫芦!楚南湘听奶奶这么一说,脑海里霎时间想起那个大街小巷里买的有红又大,吃起来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而且很开胃。
还记得前世有条件的小贩们会在推车里按个音响放那首:都说冰糖葫芦酸,酸里面它裹着甜....
“先不着急。”瞧孩子们雀跃,田谷忙浇一盆冷水,“娘,咱们先吃饭,等吃完了饭再给他们吃零嘴也不迟。”
兄妹三人立马成了瘪茄子,光想想圆滚滚红彤彤的山楂糖葫芦,连桌子上的菜都不香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去年一家人还在楚家时,过年的饭桌上,虽然腥臭的豆羹换成了地瓜米饭,以往的白菜汤里加了几块猪肉,还有李氏忍痛杀鸡做的红烧鸡肉。
嗯!还有李氏特意为楚河跟赵氏“单独”准备的几块酱脊骨。
为啥是说“单独”的?因为去年楚南清在饭桌上,就连眼巴巴看着楚河啃掉一块酱脊骨,都要被李氏一筷子打在头上。
所以,从楚家搬出来后,第一个除夕,田谷就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忙碌了一早上,准备一大桌子菜。
尤其是猪脊骨,田谷红烧了一份,又用小白菜和土豆一起炖了一份,光是这两个大菜,田谷就整整忙碌一个时辰。
毕竟脊骨这个东西小火慢炖出来的味道菜更香,尤其是脊骨白菜汤,乳白色的骨汤光让人看着,肚子里的馋虫便会翻涌。
当然还有渔村特有的红烧黄花鱼、酱鸡爪、大酱鸡蛋和用袁扶清送节礼那日送来的大虾,被田谷做成了油焖大虾。
至于像油滋了、薯条和麻团这些小零嘴,田谷是留给孩子们饭后吃的。
在她的观念里,吃饭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吃饭,甜嘴之类的只有吃完饭以后才可以吃。
正当众人的饭吃到一半,便听见院门外“吁”的一道拉长了音线的声音响起。
正对着大门的外祖母抬起头,敲门院门口停了一辆驴车。
“谁来了?”外祖母向院门外眺望间,众家人或是侧过头或者回过头,顺着外祖母的目光望去。
见一名身穿厚实羊毛大衣,头上戴着羊皮帽子,活活像个草原放羊郎的男子推开远门,身后还跟着一丫头一小子,丫头年龄看起来跟楚南湘差不多,目光有些怯懦,头顶跟楚南湘姐妹一样用红绳扎两个双丫髻,小子年龄也跟楚文修一般大,穿着一身青灰色长袄。
“荣儿...柏儿...玥儿!你、你们怎么来了?”外祖母已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老太太最盼望着过年时能够一家人团圆,三儿子带着妻小来看她,怎能不打心眼里高兴?
“娘。”
“奶奶!”
三个人各叫各的,直到老太太眼里含着眼泪“哎”的应了一声后,田荣放下手里拎着的年礼,催着自己两个孩子,道:“柏儿,玥儿,快叫人啊!”
田荣这么一说,两家的孩子才开始唤着长辈。
楚南湘发现,想必这个怯懦的小表妹田玥,她的表哥田柏的嗓音倒是敞亮大胆,想来是女儿像羊氏,儿子像田荣。
“哎,荣儿,你的婆娘呢?”外祖母这么一问,大伙才蓦然反应过来,怎么只有他们爷仨?羊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