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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赵院长所言,我这位朋友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所以就亲自引荐给赵院长。”说着话,袁扶清已经脱下凌云布靴,穿着月白色布袜,踩在竹席上,随意寻了个地方跪坐在一旁。
田谷紧跟其后,众人脱去鞋子后,纷纷跪坐在赵院子对面,等着他开口发言。
而赵院长的目光一直打量着楚文修,直到他在对面坐罢,赵院长才郎朗开口道:“步履沉稳、举止温和、谦卑礼让,不错,家教不错。”
原本赵院长那张写着“不苟言笑”的脸上,这才扬起和蔼的笑意,问道:“学子,你叫什么名字。”
楚文修规规矩矩的跪坐在赵院长面前,话音沉稳的说道:“回禀院长,我叫楚文修。”
“文修...好名字,是你爹娘给你起的吗?”按照赵院长的经验,能起得这么好的名字,大多是书香或官宦世家,当然也有有钱人家会花钱请人给孩子取名。
“是我外祖父。”楚文修应该。
“哦?你外祖父?你外公叫什么名字?”听起来像是聊家常,但实际上赵院长在盘楚文修的家底。
这个年代便是如此,教人读书不仅是因材施教,是否好好教、用心教,时常开开小灶,那也是得看学子出身的,比如爹娘是不是乡下普通老百姓,或者是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家的。
更何况能让袁家少公子亲自带上门引荐,赵院长更好奇这一家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县城里的读书人,赵院长不敢说全认识,但认识七成还是有的。
楚文修自从坐在这,就宛若一个家教甚严的孩子,没有任何的小动作,面对赵院长抛出的问题,他一字一句阴阳顿挫的答道:“我外祖父叫田三贵,生前是秀才,在县城里做过主薄。”
“田三贵?你是田三贵的外孙子?”赵院长的脸色略微浮现诧异,楚文修的外祖父田三贵,当年可是县城有名的清官。
沉吟了片刻,赵院长为了因材施教,便询问楚文修从前背过什么书。
由于从前每日忙碌家务,再加上要背着李氏,田谷教给楚文修的并不多,无外乎千字文和百家姓,这段日子又教会楚文修三字经和几句诗词。
往日,好学的楚文修又常常跟着同村年长的学子学习背诵几句论语。
不过在赵院长面前能流利的把自己学会的东西背诵出来,已经够用了。
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后,赵院长又点燃一根清香,掐算了一下日子,道:
“文修啊,八月十九县里有童生联考,你八月二十就来县城吧。
记得买笔买墨还有宣纸,除了三百文的书钱,另外再带二十斤小麦和二斤肉的束脩,这个是规矩。”
见私塾院子的事情办妥后,楚南湘一家人带着外婆,乘坐着袁扶清派的马车,回到了雁海村。
马车出现在这个小村子里,就相当于前世有人把大奔驰开进村子里,很惹人注目。
村里人还在讨论这是谁家的儿子衣锦还乡时,马车在楚南湘家的小院门停稳。
最先跳下马车的便是楚南湘和楚南清姐妹。
这一路上可把她俩给挤坏了,这还不算完,不知是谁,在马车里连放了好几个响屁,臭倒是不臭,却只觉得马车里的空气都浑浊了。
此时姐妹俩只觉得外面的空气真清新!
乡下人都省钱省惯了,平日里有人想要去县城卖些什么的时候,大多都是走着去三十里外的县城,就连坐牛爷爷驴车的也都在少数。
如今楚南湘和楚南清从马车里跳出来,难免没有人评头论足。
什么说楚南湘越来越娇贵的,出门都舍得花钱坐马车了。
还有什么楚南湘在县城里跟袁家公子扯上了关系,什么有辱家风。
直到一名老太太从马车里被楚文修搀扶了出来,那些村里的八婆才闭上了嘴巴。
“哎?那老太太是谁啊?跟田谷什么关系?”
“嘶...没见过吧?会不会是田谷的娘家人?”
“没准!如今田谷都跟楚家和离了,没有婆家人管着,自然该孝敬孝敬娘家。”
正当村人议论纷纷时,一名拄着拐棍遛弯的村长,瞧见楚南湘家门口的景象时,好奇之余,一眼便瞧出了楚南湘的外祖母。
“田谷!”村子似乎有些着急了,他的拐棍在两脚边紧“倒腾”。
待村子走进,跟楚南湘的外祖母对视了两眼,二人彼此的眸子都陷入了呆滞。
“你...你是素华?”村子震惊的看向面前这个老太太,自从跟儿子们搬进县城,几年不见,这人也老得太快了。
“英豪大哥(村子的名字)...”田谷的娘王氏,同样满脸惊讶的看向村子。
人的岁数大了,难免喜欢怀旧,此时多年不见的故交再相遇时,二人的心都十分复杂。
“英豪大哥,你这腿是怎么了?”王氏看村子拄着拐棍,关切的问道。
“嗨!人老了,不中用了,连腿脚都不好使了,素华妹子,快进院子吧,这么多年不曾回村子,该好好回老宅子看看了,改日我再来。”
村长瞧出这是人家难得的团聚,便不多耽搁人家的时间,简单寒暄了继续,便拄着拐棍往西边遛弯去了。
刚进家门,头一个惊到外祖母的景象,便是院子里这两百多只鸡鸭。
日头快要西下,院子里的鸡鸭已经饿了一天了,这回见到家里回来人,成群的扑闪着翅膀往鸡舍门口拥挤而来,“唧唧咋咋”和“嘎嘎嘎”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宛若一曲美妙的交响乐,演绎着如今幸福的生活。
外祖母环顾了一圈老院子,跟十多年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栅栏看起来很新,可房子到底是搁置了十多年,比十多年前更要破旧不少,泥巴夹着草根七成的墙面已经有很多斑斑裂痕。
一时间老太太老泪纵横,怀旧、思念、幸福、悲凉的心情,宛若倒进心里一碗苦涩的药。
母女连着心,娘环顾着院子潸然落泪,田谷的眼圈也红红的,小的时候,她的三个哥哥常常喜欢带着她,在东边墙角用木棍在地上练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