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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年轻晚听到此话,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待明帝走上殿后,行跪拜礼。
“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明帝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年轻晚,径直走向了宫殿深处,宫里的宫女早已经把皇上的龙椅搬了过来,替换了凤椅的位置,并将皇后的凤椅放在了旁边稍稍靠下的地方。
明帝坐上龙椅后,才把视线望向了年轻晚。
皇后看明帝的神情中并没有叫年轻晚起身的打算,于是先开口说:“轻晚起身吧!”
年轻晚的膝盖本就疼痛难忍,徐子棠也希望年轻晚能够尽早起身,免得膝盖的伤处进一步恶化。但年轻晚和徐子棠知道此时明帝没有开口,她们就不能擅自起身,于是继续跪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年轻晚愁眉紧锁。膝盖的伤这两日才稍稍好了一些,现在又跪在冰凉的大殿之上,年轻晚感到膝盖上像有无数的针刺进了肉里,难以忍受。年轻晚不愿让明帝看出她的异样,怕明帝从中挑刺,只能保持正规动作纹丝不动。渐渐地,年轻晚的双腿开始麻木。大殿里没有一个人再敢在此时开口。
明帝把玩着手上的扳指,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才道:“平身吧!”
“谢皇上。吾皇万岁!”年轻晚和徐子棠皆松了一口气。
年轻晚稽首后,用左手撑住地面,分担了一些双腿的承重,闷哼一声,站了起来。
年轻晚站起来后依然站在原地,垂头,双手交在身前,不敢有其余的动作。
徐子棠也弯腰俯首在其后侧。
明帝手里多了一杯刚刚端上来的茶水,他慢悠悠的喝着手中的茶,打量了年轻晚一番。
年轻晚只在除夕晚宴远远的见过明帝一面,上次跪在宫中求赐御医,也只是跪在天德宫外,并没有见到明帝。
明帝也是第一次近距离凝视年轻晚,年轻晚此时循规蹈矩的站在殿下,倒使得明帝没有发火的由头。
皇后又开口说:“轻晚坐下吧。”
明帝朝下瞄了皇后一眼,看年轻晚并无动作。有些不满年轻晚如此懂规矩,也觉得发难发的差不多了,便顺着皇后的话说道:“皇后都开口了,你就坐下吧。”
“谢皇上,皇后娘娘。”
年轻晚知道,明帝愚蠢易怒,只要自己不说错话,遵循规矩,明帝就能放她出宫。
明帝的想法也很简单,他想以在宫中学习礼仪的借口把年轻晚关在宫中,可此时年轻晚丝毫没有不守规矩的地方,使得他十分不满却无可奈何,现在也只能用另一个法子了。
“朕听说城中这两日都在传,你想当将军?”
话题被明帝转移到了城中的谣言上。
年轻晚刚刚坐下,听了这话又急忙起身,说道:“民女惶恐,这谣言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民女绝没有说过此话。”
“怎么?你不想和贤国公一样,报效国家?”
“请皇上明鉴,民女并非此意。为国家领兵作战是父亲做了一辈子的事,民女自小受到父亲的教导,一直希望能入朝廷做官。但民女自知资质尚浅,无法堪当重任,城中的谣言实在信不得真。”
明帝假装赞赏的点了点头。
“言午朝中不乏有女人做官,但都是一些文官。既然你有入仕的想法,女子当武将这个先例也不是开不得。中秋夜宴不日将到,到那时,朕赐你个官职,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朕的好意。”
明帝用手指着年轻晚,颇有一副年轻晚不同意就处理她的架势。
“多谢皇上,民女一定不负圣恩。”
年轻晚缓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才算是过了这一关。
皇后听到二人的对话,若有所思。
到了出宫的时候,年轻晚和徐子棠一刻也不多做停留,连忙离开了皇宫。
靳若枫这时正坐在马车上看着敞开的宫门,看到了年轻晚和徐子棠的身影出现在出宫的路上。
年轻晚也看见了靳若枫,四目相对,靳若枫悬着的心才放下,跳下马车,迎接年轻晚。
年轻晚强撑着身子走出了宫门,靳若枫连忙问道:“怎么样?”
年轻晚此时被膝盖的疼痛折磨到了极点,双腿发抖,已经再提不起任何气力回答靳若枫的问题。
靳若枫看年轻晚如此虚弱,连忙把年轻晚背到身上,放在了马车里。
徐子棠一脸愤怒,对靳若枫说:“皇上让小姐在大殿上跪了一炷香的时间。”
靳若枫心疼的看着年轻晚,手上青筋慢慢凸显出来,眼睛四周逐渐泛红,眼中凶光乍现,若不是地位悬殊,靳若枫现在简直想冲进宫中。
年轻晚发觉靳若枫情况不对,伸手拉住了靳若枫。
“回家吧!”
靳若枫闭眼平复了些心情,便回到了赶马的位置上,驾着马车回家。
年轻晚回府后,府中的下人心情明显轻快了不少,大家似乎都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总算是能够告一段落,但其实事情远远没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
“你是说,皇后不对劲?”
年轻晚在膝盖上抹好了药,就找来了年葛忠和靳若枫,一起商讨对策。
“此次进宫,皇上的态度和我们想象的如出一辙,答应我在中秋夜宴上下旨,让我做武将。只是皇后超出我们所料,她今日见到我非常开心,不光让我画一幅我的画像,还说要在中秋夜宴给我一个惊喜。并且,皇后和我交谈此事时,皇上还没到椒孟宫,因此我认为皇上并不知道皇后要做什么。但是皇上说要下旨时,皇后就在一边,我特意留意了皇后的神情,她那时显然在想着什么。皇上和皇后的事情都要在中秋夜宴宣布,我怕有些不测。”
靳若枫和年葛忠也都不明白皇后话里的意思,年葛忠猜测道:“难道皇后知道皇上的动作,想在中秋夜宴帮小姐?”
“皇后兴许知道皇上要做什么,但是皇后怎么会在中秋夜宴上顶撞皇上,她如果这样做了,皇上一定会对皇后产生不满,她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救我。”年轻晚说道。
“这次我同意葛叔的想法。”靳若枫赞同了年葛忠的观点,接着说:“皇后今日对你态度简直太过奇怪,加上你进宫之前就让秦云向你偷偷递话,她可能是真的打算救你。”
“可是这不合常理啊?”年轻晚实在是不相信皇后会为了她做这么多。
“会不会是因为太子,所以皇后想保小姐做太子妃?”年葛忠接着又提出了一种猜测。
“我起初也是这样想的,但后面细想,皇后不一定要选择我做太子妃。皇后族中适龄女子众多,优秀的也不少。芝雪曾跟我说过,皇后有意将自己的侄女苏六晗许配给太子。”年轻晚又否定了年葛忠的想法。
“我们与皇后相交甚少,这样猜测皇后简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芝雪在就好了,我可以问问她。”
“三公主不在宫中?”
“她去了伍棠行宫。中秋夜宴她要参加,所以在这之前她一定会回来,到时候我可以旁敲侧击的问问她。”
众人思索了一番,年轻晚也已经决定要拿许芝雪当切入点,此事就这么搁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