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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多的时间过去,她又长高了一些,原先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现在瘦成了瓜子脸的完美弧形,知性中带着随意的打扮,为她的年龄稍微润了色,看起来不像是21岁的稚嫩模样,通身的气质自信从容,举手投足高贵优雅,连唇角的笑容都完美地恰到好处。
她真的变了!
“Zandra……”齐思贤呢喃片刻,忽然笑了,“真是有你的!”他反应很快,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方才激动的行为大家都看在眼底,齐思贤现在想要欲盖弥彰都来不及了,索性也就不解释,只拍了拍南音的肩膀,给大家介绍道:“这是Zandra,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说过她的事情了,从今天开始,Zandra会在我们医院就职,她是外科天才,希望大家都能和她多多学习。”
很是官方的介绍,完全满足不了吃瓜群众的好奇心,可是齐思贤的威望在医院里也是不容置喙的。他既然摆明了公事公办,他们也不能把好奇心摆地太明显。
只有一个人不会看他的脸色,那就是罗素素。
“表哥,她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认识吗?”
齐思贤皱眉,抱歉地看了一眼南音,对刚才她的无奈有感同身受的意思。见罗素素追问不休,齐思贤只冷冷看她一眼,冷哼道:“做好你分内的事情,罗医生,还有,以后在医院请叫我齐院长,公私不分的人是不配在这里工作的。”
齐思贤虽然对这个性格乖张的表妹不待见,可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也不曾如此当众苛责她,今天就因为一个Zandra,就让向来温和的齐院长动了气,当众指责她,说齐思贤和Zandra没有猫腻他们都不信。
罗素素委屈地瘪唇,可是看着齐思贤严肃的眼神也不敢再挑战他的权威。她这个表哥大多数时候很好说话,可是她知道,若是他真的生气了,谁都不能惹他。
“知道了,齐院长。”说着,她暗中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南音,然后冲着众人吼了一嗓子,“还愣着干什么?都上班去!”
大小姐发话,众人纷纷散开,给两人留下了一些空间,可是那些好奇的眼神还是时不时地盯着看,让南音有些不自在。
“院长,我们去办公室谈吧,”南音抿唇,“很抱歉,一来就弄出了这些事情麻烦你。”
齐思贤握了握拳,看着那些人若有似无看过来的眼神,这才叹了一口气,公事公办的姿态,“我们上楼说。”
两人一路安静地进了办公室,齐思贤关上门,皱眉,脸上的震惊和疑惑表露无疑,他双手环胸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俏然而立的大姑娘,眉心越来越紧,“既然活着,为什么不……”
说着,齐思贤看着南音清亮透彻的眼神,忽然所有的语言都卡在了嗓子里。心中有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油然而生,他不自觉靠近了南音一步,低头,“是不是当初我们把你逼得太紧了?”
当初得知她和南景寒在一起,他便想尽了办法吓唬她,逼迫她清醒,甚至逼着她和自己一起出国。
南音在大火中挣扎的那一天,是他这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齐思贤深呼吸,压下心中烦乱的思绪,声音沉重,“当初,若不是我要带你出国,也许……你不会在鬼门关走那么一遭,南音,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他深深地弯下腰,佝偻着腰身,明明是年轻的躯壳,却让南音看到了老态龙钟的味道,她不禁心口一酸,连忙伸手将他拉起来,声音急切,“教授,你这是做什么?”
她看着齐思贤泛红的眼眶,心中不禁震动。当初的事情根本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若是说过分的事情,那就是他当初当着那么多的同学的面对自己明嘲暗讽,又在实验室将自己逼得无路可退。可是随着时光流逝,她痛过,哭过,也明白了他的善意。
若是无关人等,按照齐思贤的性格,他完全可以视若无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又何必费尽口舌,又前后周旋?
“我不怪你,那件事,也不怪你。”
即使至今为止,倪东阳都没有明确告诉她谁派了那两个人来绑架她,还要杀了她。
可是南音知道,暗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一直悄悄地关注着她,随时随地准备捏断她的脖颈,让她去死。
齐思贤背过身,闭了闭眼睛,倒回去眼眶中的热意,半晌,他才靠在桌子上,胸口起伏的弧度渐渐平静下来。
南音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给他平息情绪的空间,直到他呼吸渐渐平稳,之后平静地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她才嫣然一笑,伸出手,郑重道:“齐院长,重新介绍一下,我是Zandra。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齐思贤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思又活跃起来,他叹气,扶额,无可奈何地一笑,“倪无双的病情越来越不好控制,威尔逊说是要给我推荐一个人Zandra,我当时还在好奇这么神秘的人物为什么要答应回来就职,原来……”
他忽然收起了笑意,看着南音一字一句道:“你是为了无双回来的?”
他的双眼很犀利,即使尽力掩饰着,可是南音还是能发现其中探视的意味。
知道他在想什么,南音并没有要逃避的意思,她淡淡摊手,“如你所见,我是为了倪无双回来的。她的病例很罕见,也很具有挑战性,值得我回国一趟。”
顿了顿,她叹息,“两年多了,我也该回来看一看了。”
齐思贤的心脏又是一紧,眉心蹙起,“南音……”
南音粲然一笑,摆手,一副‘你怎么记性这么差’的表情,“院长,在医院里公事公办,麻烦您叫我Zandra吧。”
齐思贤即将脱口而出的劝解就这么咽了回去,他看着南音好似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有不知名的情绪汹涌而来。那一双睿智的眼睛紧紧盯着南音不放,似乎要透过她清澈的眼神看到她心底。
南音抬头,眼神不偏不倚,任由他打量,连唇角的弧度都没有分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