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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洲没有想到她还会问这种问题,林洲督了她一眼,如实回答道:“我不会怎么样,你这个实在是谈不上是为我而死,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我最多就是惋惜一下而已。”
贺溪怔住了,她没想到林洲可以说得这么风轻云淡。
“所以,你记着,命是你的自己的,实际上,最大的损失,只是你自己而已,于我,也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林洲看着前方说道。
“那你为什么记了赵菡这么多年?”贺溪犹有些不甘心,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只是因为输给了一个死人,只是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而她还活着,直到林洲和梁浅言走到了一起,她才知道,全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了。
“我当时是爱赵菡的。”他直接了当地回答。
言外之意就是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贺溪觉得这个回答有些受不了,她眼眶干涩涩的,但是她不停地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在林洲面前哭,她紧紧地咬着唇。
林洲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可到底是不想给她任何希望,所以林洲干脆连安慰都省去了。
林洲的车刚进北苏的地界,车就好像出了点问题,林洲下来检查了一下,好在路边就有一所民居,林洲只好走了过去暂时歇息一下,想好车怎么办。
那家人的孩子似乎已经感染了疟疾,小脸惨白,蜷缩在妇人的怀中,林洲递了一些钞票过去,孩子的母亲才有了一点反应。
她赶紧将钱紧紧地拽在了手中,警惕性地看着林洲。
“你别误会,我就是想要一点水和食物。”林洲用英文说了一遍,唯恐她们听不懂,又拿词典用阿拉伯语翻译了一遍。
他不敢去看那个孩子,在苏丹,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常见了,他不知道那些钱能不能给这个孩子提供一个好的医疗环境,但这个国度就是这样的,他一个人拯救不了整个国家。
孩子的母亲不知道用方言和其他人说了什么,但依旧没有放下怀中的那个孩子。
林洲心下一动,拿出相机,拍下了这个画面。
他终于知道自己和医疗团存在了意义了,尽管能做的微乎其微,但说起来,总是能给一些人带来生的希望的,他也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到苏丹,能够焦聚到苏丹。
这个地方需要关注,也需要人性的关怀。
贺溪替林洲接过了水和食物,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黑人的手,她宛如触电一般,快速地挪开,唯恐会有什么,反复拿出纸巾擦了擦。
她看了林洲一眼,问道:“林洲,你还不走吗?”
“你身上还有多少现金?”林洲问道。
贺溪不知道林洲是想干什么,她拿出了自己包中的一些现金,问道:“你要干什么?够吗?不够我还有。”
林洲接过了现金,再一次放在了妇人的手中,他认真地看着妇人,用英语说道:“上帝会祝福你们的。”
“走吧!”林洲这才看着贺溪说道。
“林洲,你救不了这些人的。”贺溪有些难以理解林洲的这种做法。
林洲不以为意,没有接她的话,诚然林洲也清楚,一个家庭不可能只管一个孩子,但是林洲从那个母亲的眼中看到了希望。
那就够了。
如果说人没有了希冀,那恐怕就是行尸走肉了。
林洲把食物和水分了一些给贺溪,继而道:“我也不知道车什么时候能修好,我找一下原因,你先去车上休息吧!”
“这边肯定有蚊虫,林洲,我担心你。”贺溪有些不放心。
“没有那么凑巧的。”林洲不以为意道,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眼下咱们也肯定是找不到修理店和酒店的,要是车修不好,今天我和你都得留在这边了,这个风险总该比我修车大的。”
“可是林洲……”贺溪还想再说什么。
“就是车胎的问题,我换个备用胎就好了,行了,你上车吧!”林洲的语气隐隐有了一些不耐烦。
苏丹这边的天气比较热,车一直又是长时间行驶,所以爆胎也是常有的事情,林洲也没有太当一回事。
贺溪知道自己拗不过林洲,她眼中这才出现了一丝愧疚,还是回到了车上,关注了门窗,只是偶尔透个气。
等林洲修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赶紧就发车了,如果不是跟上了医疗团,林洲都会觉得不安心。
他在路上隐隐觉得有些困意,但还是忍住了,连夜回到了医疗图的驻扎地,林洲下车就晕了下去。
“林洲,林洲。”贺溪有些焦虑,她试了试林洲的额头,手就抖了起来。
“医生,医生。”她嚷嚷着。
白文认识贺溪,所以赶紧带着几个护士跑过来了,她看到晕在地上的林洲,觉得有些惊讶,诧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贺溪有些手足无措,她紧张地看着白文,“他就是去接我了,路上我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
“先把人抬进去,找张医生来检查。”白文当机立断说道。
贺溪焦虑地跟了上去,白文现在大概猜到了怎么一回事了,又想到现在的事情到底是因为贺溪而起的,对贺溪就没有了先前的好印象,她看着贺溪叹了一口气:“林洲这个情况,很有可能是疟疾,在这个地方,一点点发热现象都是被重视的,本来他不用受这一遭的。”
贺溪听明白了白文话里的意思,她刚想解释,可白文的神情已经是不想听了。
白文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林洲说得没错,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你在这里,林洲也得担心着你有个好歹,不管你把!也说不过去,管你吧!你自己看看,贺溪姐,有些感情,真的得放。”
贺溪固执地摇了摇头,她紧紧盯着临时搭起的检验房里的林洲:“不管林洲是生还是死,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白文见劝不下去,也就懒得再劝了,心中还是有点钦佩林洲的,林洲这个病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染上了,但是还能一路把贺溪带回来,一直到医疗团的驻扎地,足以可见这个人的忍耐力。
白文也想不出,怎么就贺溪一个人就可以惹出这个多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