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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批大学生已经陆续地赶往各地高校,有些远路就读的大学生,多数已经想方设法凑齐了学费、路费,到达所在高校了。
有一些家庭特别困难的大学生,还没有上路,正等着这笔助学款救急,还有一些本省本市的大学新生还没有报到,他们总算等到了这笔助学款。
到了各地高校开学的前几天,调查组所到之处经常扑空,而且受到了一些学生家长的指责,助学款发放处于停滞状态。
这时,总计三百多万元助学款,只发出去一百五十多万,比去年增加了二十余万。
“大学生助学金发多少了?”一天下班时间,施主席路过孙婧办公室,探头问道。
“一半吧。”孙婧若有所思地说。
“这说明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贫困家庭减少了,时代进步了。”施主席笑了。
“还有三天,情况不乐观。”孙婧说。
“到了九月一日,助学款一律停发,过期不再受理。”施主席漫不经心地说着:“又来客人了,我还得到景区呆几天。”
离九月一日还有两天,如果助学金发不出去,将有一半的贫困学生领不到钱。
这天,孙婧召集两个主管科室开会,专门研究助学金发放问题,一直到后半夜才回家。
孙婧想出了一个应急的办法,放宽助学金发放条件:只要出示贫困大学生家庭工资收入证明、低保证或者家庭成员大病病历,附上学生录取通知书、身份证的复印件或传真件,可以由家庭成员替大学生代领助学金。
第二天上午,工会大门被堵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大多数是大学生家长。仅用一天多的时间,剩下的助学款就全部发放完毕,蓝河市总工会大学生助学活动正式结束。
九月一日上午,施予让兴冲冲地从景区赶回来,破天荒地来到孙婧的办公室。
“主席,节日救济金和大学生助学金全都发完了。”孙婧颇为得意。
“好,辛苦了,正好上来放松一下,休息两天。”施主说。
孙婧想让施主知道,自己是对他做了妥协的,节日救助款基本上按照他的要求发了。
“困难职工的节日救助款,已经按照您的意见发完了,还留了二十家,准备给您和市领导节日走访时再发。”孙婧解释着。
“好,你想得很周到。”施主说。
“大学生助学金也发完了,您电话吩咐的十二个贫困大学生,也都进行了照顾。”孙婧说,“班子成员打招呼的,照顾了十多个人。”
“嗯,一共发了多少钱?”施主问。
“五百万,全部发放到位,一分没压。”孙婧自豪地说,这回估计施主席肯定要表扬她了。
“一分没剩?”施主不咸不淡地说,“孙主席,你的工作很有创造性嘛,刚上任就会打二还一了。”
“那是。”孙婧说。可她忽然觉得施主的话有点不对劲儿,什么叫打二还一呢,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晚上睡着前,孙婧问起了姚云龙:“大龙,什么叫打二还一啊?”
“我靠,打二还一你都不知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姚云龙在孙婧的脸上捏了一下,“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咱们俩下围棋,我提了你的两个子,你又立刻提回了一个子,这就叫打二还一。”
“啊?多少年不下围棋了,真忘了。”孙婧张开了娇艳性感的唇。
孙婧赶在大学正式开学前,把助学金及时足额发放给每个贫困家庭,使施予让的拖延战术化为泡影,截留一笔助学款的小算盘也彻底落空了。
施予让虽然没有批评孙婧,却很快就给她穿上了一双挤脚的小鞋。
在工会班子会上,施予让对班子成员的分工进行了重新调整,把孙婧负责的扶贫解困工作交给了别的副工席,把信访和安全工作交给了孙婧。
施予让事先没有与孙婧通气,宣布决定的时候,表情温和,口气却异常坚定。
孙婧当然知道施予让这次调整分工的原因,一次看来再正常不过的助学款发放,使她彻底得罪了这个施主,他明目张胆地分解她的职权,颇有要把她闲置起来的味道,两个人的矛盾若明若暗地摆到了桌面上。
施予让对孙婧的态度并没有变,见了面还是笑呵呵的,间或还蹦出漂亮,美女之类的词汇。但在安排具体工作时,却把把闲置起来,在班子征求意见时,也有意无意地避开她。
孙婧新官上任,就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厌倦感。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努力适应新的环境,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啊,大不了我离开这里。
孙婧听说省财政厅金厅长要来市里考察,便偷偷打了几个电话,确认了这个消息。她听姚云龙说过,这位厅长是她的公公姚尔寿的老同事,当年还曾给姚尔寿当过副手,两个人走得很近,关系很不一般。如果能得到这个厅长大人的帮助,她还惧他施予让嘛。
公公姚尔寿公出了,她要想见到这位金厅长并不容易。话说回来,即使公公在家又能怎么样呢?想找公公的朋友办事,必须先经过姚云龙这一关,就算姚云龙不反对,公公是什么态度,还是个求知数。
孙婧毕竟搞过几年政府接待,对上级领导来蓝河的路数摸得很熟。她决定创造条件,争取见到金厅长本人,先让这位厅长大人知道她与姚尔寿的关系,看看他的态度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据孙婧掌握,省级以上的重要客人,一般都安排在五星级宾馆望月楼,接待晚宴也会安排在宾馆餐厅。
孙婧直接打电话给宾馆餐饮部,要在二楼豪华餐厅订一个房间,可服务员说豪华餐厅已经没有房间了,全都订出去了。
其实这是接待宾馆例行的规矩,接待上级领导时,宾馆豪华餐厅一般不对外营业,内部人员订餐也要视情况而定。
孙婧打电话给接待办主任于发和:“老领导最近可好啊?”
“好啊,孙主席,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于发和问。
“唉,别提了,我想在咱们宾馆黄山厅订个房间,请几位进京的女劳模吃饭,但服务员说今天不对外订餐了,可她已经把通知发出去了。”
“宴请全国劳模啊,好事啊,应该让他们享受一下望月楼的餐饮服务。”于发和根本没把孙婧的事当回事,“在那边怎么样,还适应嘛。”
“老领导,你还不知道我嘛,不适应也得适应啊,我就这个性格。你要心疼我,就把我调回去吧。”孙婧绝口不提省厅来人的事,如果她明知道晚上有接待,还打电话给于主任,可就有点勉强了。
“哈哈……孙主席真会说话,我哪有那权力啊。”于发和说,“这样,你等我电话,我问问黄山厅有没有订餐,有订餐的话,我让餐厅串出来,专给我们孙主席用。”
孙婧跟于发和说了几句,竟然泪眼汪汪的,在接待办的时候感觉不到于主任的好,现在出了接待办了,竟然有点怀念那个地方,怀念于主任那老练到家的一本正经。
于发和很给孙婧面子,一会儿就打回电话,告诉孙婧宾馆黄山厅今晚归她使用。
晚上,孙婧有意把就餐时间安排在五点整,比正常晚餐时间提前了半小时。两位女劳模,还有几位才貌出众的大单位工会女主席,都准时达到餐厅。
孙婧主持晚餐不紧不慢,游刃有余。她心里清楚,这几个女干部可不是省油的灯,今晚聚会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在望月楼宾馆就餐的市领导肯定会过来敬酒。
孙婧的推测非常准确,晚间七点钟,陪同省财政厅领导的市长宫树仁过来敬酒了,女干部们唿啦把领导围在中间,场面十分热烈。领导们刚敬完酒,孙婧就端着酒杯,带着女干部们离开黄山厅,顺理成章地回敬去了。
孙婧第一个进了豪华雅间,除了服务员,里面是清一色的男人,头刷地朝她转了过来。
孙婧有些犹豫,坐在主宾座位的客人,肯定就是财政厅长,她却只能装作不知道、不认识。
她煞有介事地举着酒杯,要和女干部一起给桌上的领导敬酒。
市长宫树仁的手一摆:“先给厅长敬酒。”
“这位是孙婧。”有位领导插话说,“开发区主任姚尔寿的儿媳。”
厅长一怔,眼睛亮了起来,忙端起杯来:“听说老姚出门了,很不巧啊,我们是老同事了。”
省厅厅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孙婧不能再装不认识了。
“听父亲说过你,论辈份,我还得管你叫叔叔呢。”孙婧说。
“姚主任什么时候回来?”厅长问。
“领导要是能在蓝河多住几天,姚主任肯定就回来了。”孙婧说,“我代父亲敬叔叔一杯。”
女干部们哪容孙婧多说,纷纷举着酒杯,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有的站到了厅长的身后,有的站到了市长的身边,有餐厅里的气氛,被这些女干部点燃起来,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刚才是替父亲敬酒,我个人也要敬您一杯。”孙婧敬完了宫市长,又转回到厅长的身后。
“还喝吗?”财政厅长见孙婧杀了个回马枪,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