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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林风才回过神,默默给崔主簿掬一把同情泪。
家有悍妻,畏之如虎,不外乎如此。
理解理解。
看着手中的银锭,林风同情更甚,其实刚一照面,他就发现,这崔主簿也是个单眼皮!
所以说,其实他和他,压根就没什么关系!
这钱,原本不用给的!
只是崔主簿跑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崔主簿人就跑没了。
看着手中的银锭,林风犹豫要不要再送回去,毕竟他没有诓人的打算,可想了想,林风觉得还是算了。
崔主簿现在肯定不想再见到他,他要真找上门,说不定崔主簿受到的精神损失加□□损失,比这一百两还贵!
毕竟,人家,家有悍妻啊!
所以这一百两,就当做崔主簿赎回玉佩,毁灭年轻时罪过的钱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林风念叨一句,带着小安回客栈了。
回到客栈,因为发了一笔意外之财,林风瞬间觉得手头宽松起来,眼界也高了,有些看不上之前订的普通上房,直接找来小二,换了一间天字“贵宾房”。
天字房有冰盆,有酒席,有专门的仆役,可比林风之前的上房强好几倍,林风带着小安好好享受了一下汴京的奢靡,这才有空想汴京另一位玉佩之主。
雕花玉佩的汴州刺史曹郐。
按理说,林风应该像对之前崔主簿一样,直接拿着玉佩信物和书信上门,看看这位曹刺史是不是他亲爹。
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法子。
可这有个不妥,崔主簿是汴京主簿,曹刺史是汴京剧刺史,两人,是在同一个衙门!
昨天,他已经跑到州衙门前给崔主簿送信了,今天他总不能再跑到州衙门前给曹刺史送信吧!
就算衙门门口的侍卫,也肯定会有所怀疑。
再说,这万一要在衙门门口又碰到崔主簿,他多尴尬啊!
所以林风决定,这次雇个人去。
好在天字“贵宾间”素来提供跑腿服务,林风花了一两银子,请客栈小二跑了一趟腿,去衙门给曹刺史送了一封信。
汴京州衙后院
一个手持砍刀的武将正舞着一柄长刀虎虎生威,一个侍卫从远处跑来。
“刺史大人,门外有人送来您的信。”
武将收刀,“本刺史的信?”
侍卫将信呈上,武将直接随手接过,撕开,里面调出一块玉佩和一张信笺。
看到玉佩和信笺,武将脸上瞬间有些尴尬,忙朝后院小心看看,然后挠头。
“坏了,老子年轻时风流债来了!”
一炷香后,这位武将,曹刺史大人,带着一个心腹小厮,悄悄地出去了。
客栈
“您就是曹刺史大人?”
林风知道门口的来人身份后,愣了一下,忙让开身子,请人进来。
曹郐带着小厮进来,看了一眼屋里,就到中间一个圆桌旁坐下。
“是你派人送信给本刺史?你是何人?”
林风回道:“林情儿,是家母。”
曹郐脸色微变,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林风,“原来你是她的孩子,你今年多大了,是什么时辰生的?”
林风听到曹郐问的,心里哭笑不得,这都见到第三个,终于有个正常的了,知道盘问盘问他年龄,看他是不是亲生的。
林风回道:“我是天成元年九月生的。”
曹郐心里盘算了一下,日子还真对得上,只是……这林情儿当初在教坊,身边恩客不少,也不一定是自己的。
曹郐表示,他并不想接这个锅。
曹郐抬起头,看着林风,“你如今来,是你娘让你来找本官的?”
林风也看出曹郐面上的不情愿,其实这才是正常反应,任何一个已经成家立业的男子,被青楼女子找上门,要求负责,只怕也是现在这个样子。
好在林风本意也不是非要认爹,只是想改个户口外加顺手确认一下这个是不是亲爹,就拱手说:“家母已经过世了,家母生前怕在下年幼无靠,才给在下这些,让在下寻找一下,有个靠山。”
曹郐听了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照拂一二,这个他还是能做到的。
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也不是绝情人。
曹郐脸色变好,甚至有些温和,“那你现在找本官,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在下今年已经快十七了,因随了母籍,多有不便……”林风为难得看了曹郐一眼。
曹郐懂了,笑着说:“这个简单,本官忝为汴京刺史,这点小事还是能管的,你且把户籍取来,我让人帮你改一下。”
林风忙麻溜地去床上拿包袱,心道这位曹大人虽然不愿认儿子,可会抓重点,办事利索,比前面那两个强多了。
林风提着包袱到桌上,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自己身份文书,呈给曹郐。
曹郐看也没看,直接随手递给身后小厮,“去拿给崔主簿,让他把这份身份文书调到汴京来,落户时,顺手改下户籍。”
“小的明白,”小厮接了出去了。
林风看了,松了一口气,不愧是汴京刺史,一句话,就把他的户籍从江南调到汴京,还改了贱良。
不过这崔主簿,不会是昨天他见得那个崔主簿吧!
林风嘴角微抽,幸亏那家伙火急火燎的,甚至都没问他姓名,要不可就尴尬了。
曹郐看着林风,问:“还有别的事么,来汴京,盘缠可够?”
林风忙回:“大人放心,家母留了一些钱财给晚生,晚生尚有结余,其他,也一切都好。”
曹郐挺满意林风知道分寸,不贪心,点点头,就准备起身离开。
只是起身时,曹郐的袖子无意间被林风的包袱压在下面,结果曹郐一起身,哗啦,林风的包袱被曹郐带掉了。
包袱中的衣物匣子顿时滚落了这个。
曹郐看着满地的东西,一时有些尴尬。
林风忙说:“没事没事,是我刚才放包袱时没注意,不小心压了大人的袖子,小安,还不快收拾一下。”
小安忙过来和林风一起捡地上的东西。
曹郐也随手捡起落在自己靴子上一把折扇,准备放桌上,结果却在看到折扇上的扇坠时,愣住了。
林风和小安低着头把地上的东西都捡完,抬起头,就看到曹刺史正看着他的扇坠出神,不由疑惑的眨眨眼。
难道曹刺史看上了他的扇坠?
曹郐把扇子还给他,“你这扇坠哪里弄得,挺雅致的。”
林风心道果然,他当初看到这个玉坠就觉得挺雅致,挺好看,而且这块玉坠的玉明显比别的好。
“我娘留给我的。”林风没好意思直接说这也是七个爹的玉佩之一。
林风是没直说,可曹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猜不出这玉坠是林情儿恩客的。
曹郐在袖子里的手当时就一紧。
“哈哈,原来是你娘留给你的,那你好着收着吧,别挂扇子上了,小心摔坏了,岂不是可惜了。”
林风听了点点头,觉得也有道理,这扇子都不小心掉了两次了,挂玉坠确实有点废,这玉孬好看着挺值钱的,等会还是解下来吧!
……
曹郐一出客栈,骑上马,就直奔自己的刺史府。
回到府,曹郐直接去了后院。
“郎君,你怎么回来了?”曹夫人从屋里迎出来,看了一眼天色,有些奇怪,这个时辰,他家郎君不该在衙门坐堂吗?
曹郐一把抱住曹夫人,“夫人,走,进屋。”
曹夫人一脸懵然地看着曹郐,“郎君,这大白天的……”
“哎呀,不是,不是,是我有事要给你说。”曹郐拉着夫人进了屋,把丫鬟仆役都赶出去,然后关上门。
曹夫人顿时被曹郐一阵操作弄得很是紧张,“郎君,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曹郐拉着曹夫人在榻上坐下,紧张兮兮的说:“确实发生大事了,夫人,我今天发现了一件天大的事!”
“什么大事?”曹夫人忙问。
“是……”曹郐刚要说,突然卡壳了,他突然想到,这事还事涉他成亲前上教坊。
曹夫人看着曹郐,“你说啊!”
“我……那个……”
曹夫人一巴掌拍曹郐身上,“说话你打什么结巴,你又没结巴。”
曹郐一机灵,立马拉起曹夫人的手,“夫人,你等会听我说的别先生气,我保证,自从和你成亲后,我一直对你一心一意,从来没招花惹草……”
曹夫人看着曹郐危险地眯眼,“你是不是背着我搞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夫人你听我解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曹夫人脸一冷。
曹郐心一横,“是这样的,今天早晨,有一个……”
“什么,你是告诉我你有一个外室子!”曹夫人差点暴起。
曹郐立马说,“不是,不是,那孩子长得和我一点都不像,再说当初那林情儿裙下公子那么多,哪那么巧是我的,而且……”
“什么哪那么巧,要不是有几分可能,人家会找上门。”曹夫人瞪眼。
曹郐忙按住曹夫人,“你先别急,本来我也怀疑是不是我的,毕竟也可能么,可我走时,无意间看到他手里还有一块玉佩,你知道么,一块玉佩……”
曹夫人冷笑,“你们男人逛花楼,不都爱留个荷包留个玉佩么,怎么,觉得这孩子是那位大兄弟的,呵呵,曹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给我扯东道西的!”
“不是,不是,重点是,我知道那块玉佩是谁的,我以前见过那块玉佩。”
曹夫人愣了一下,“难道你还打算找那人对峙一下?”
曹郐欲哭无泪,“我哪敢啊,你知道那块玉佩是谁的?”
“还不是当年你们那一群花花公子的!”曹夫人懒得听了,直接摸到枕头旁边的鸡毛掸子,打算关门教夫。
曹郐崩溃,“要是我们那群人的我惊讶干嘛,那块玉佩……那块玉佩……是政事堂那位的!”
曹夫人手中鸡毛掸子,啪叽一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