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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那我娘今天不让我吃早饭,我也不吃了?”岑林一听,就是记得。
“不……”岑老太又想开口。
“这自然是得听你娘的。”然而岑老汉再次打断了她,说道。
“啊?不要啊!”岑林一听,二话不说,就是眼睛一挤,拼命挤出来两滴泪珠子,仰着脸张嘴大哭了起来。
“哎唷我的好孙孙!不哭不哭!来奶奶这里来,快吃饭吃饭!别听你娘的!她要真敢饿着你,我来收拾她!”岑老太一见宝贝孙子哭了,忙就是起身拉着他到自己坐的位置上,塞了一个窝窝头到他手里。
岑林一拿到热乎乎的窝窝头,立即就是凑到嘴边,大大地咬了一口,同时悄悄地冲着高氏扮了个鬼脸。
岑老太则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只要她敢站起来强夺岑林的吃食,就要跟她拼命似的!
那股护犊子的劲儿!
她只得求助的目光,看向岑老汉。
然而岑老汉低下头开始喝粥,根本就不再说什么。
高氏见此,知道今日是不成了,顿时气个半死,只得沉着脸坐下吃饭。
吃过饭,她就在岑老汉的催促下,让岑大江驾着牛车,到县城去找道士去了。
她忍不住又去了余半仙的住处,没想到,就刚好碰到了他。
余半仙见着她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笑着打招呼。
两人寒暄几句,随后高氏就道明来意。
“你居然要找这样的道士?”余半仙很是意外,想不到高氏如今……想法都变了。
“我也是为了家里,就是突然明白,以前做得很是不对。”高氏干笑了一声,说道。
余半仙闻言想了想,就道一会儿带她去寻一个相熟的道士,保准符合要求,关键还便宜。
随后,他就好似无意地询问了一句二房如今怎么样了。
高氏一听他提起二房,就好像心里憋了很久的东西一下子找到了发泄的点,倒豆子似的,就把后面发生的事情,全都给说了出来。
得知岑大海如今入了军营,且还受到岑老汉的极力阻拦,他脸上顿时现出一抹怪异来。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只安慰了几句,就领着她去找了那个相熟的道士。
这道士一听她来求得算是想让家宅安宁的好事,便也很是乐意,跟着她走了。
岑大江并未同行,留在原地看牛车。
见她这么快就领着道士过来,忙就是驾着车回了家里。
这道士来到老岑家,被岑老汉拉着说了好些话,算是明白岑老汉是想诅咒自己的一个二儿子不得好死……
不过他早得了高氏的话,暗中把诅咒人死的法事,做成了祈求平安的。
随后,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指了指一处有些歪塌老旧的院墙,说道:“你们这院墙,我看是在说,若是家里再行偏心之事,这个家,恐怕就完了。”
道士说话也是说一半留一半的,这句话根本不说破,由着岑老汉听了之后,一脸深思地沉默了下来。
高氏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不过往后,他倒是没再管过高氏管教岑林,对待三房,好似也殷勤不少。
老岑家的日子就在一番岑林不服管教的鸡飞狗跳之中度过。
……
……
岑雁家里这边,一切如常。
她每日上一炷香,给岑大海祈福。
又请了个手脚勤快又有经验的,留在家里伺候李氏,毕竟少了个寸步不离的岑大海,李氏身边她一个人也照顾不来。
这阵子她已经开始帮着里正改善这几座矿山的土质,每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纪云湛则每日勤勤恳恳地读书,为来年的童生试做准备,每个月抽空去县城几趟,谈生意的事情。
而就在有一日,他拿着一份邸报回到家里,先就给岑雁看了一眼。
岑雁看过之后,便是久久地沉默。
随后,她就又上了一炷香。
边关的战事正式打响了。
如无意外,岑大海就要上战场了……
谁也不知道这一场战事之后,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纪云湛见她无声难过着,忍不住抬手按住她的双肩,柔声安慰道:“小雁,往好处想,大海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嗯,你说的对,我爹他,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岑雁闻言心里一暖,朝他一笑,便又是祈福。
一转眼,过了年,春天来到。
纪云湛为科考准备良久,前去县城参加童生试,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接连通过县试、府试,成为童生,又以第一的名次通过院试,正式成为一名秀才。
先前,他一直都默默无闻,寂然无声,无人知道还有他这一号人。
然而这次院试之后,却一下子就名声大噪,成了今年乡试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一时之间,打听他是谁的人,络绎不绝。
这样的才学,若是能结交一下,往后仕途上多一位朋友互相照应着,总是好的,哪怕自己考不上,但多一位官场的好友,有什么事能相求一下,也是好的。
纪云湛在县城一家客栈住下,接连被烦扰了几日。
不过如今摆在眼前的,还不知是太多人想要结交,需要他不停的应酬,而是接下来应该报考哪一家书院。
香尧县之所以一个县城如此热闹,便是因为几大书院在此。
这几个书院各有千秋,究竟该选哪个,实在是叫他头疼。
不过很快,更叫他头疼的事情发生了。
在几个书院了解到他居然并无就读书院之后……都纷纷带着钱财礼品,上门抢人了!
往常这香尧县出了名的有才学的人,哪一个不是从这几大书院里头读出来的?
可如今来了一个从未上过书院,每日在家靠着自觉读书,无名师大儒指点,竟然也能考到院试第一的……这得是什么样的人才啊?!
几大书院惊诧之余,便是纷纷上门抢人了。
而这样的阵仗,纪云湛又何尝遇到过?
不过幸好他素来遇到什么事都能淡然处之,在轮着被几大书院的院长、大儒亲自上门拜访之后,他也成功博得了各大书院的好感,并且谁都不得罪的道出了一句:“容我回家一趟,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