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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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民生事,不好管。

    改木炭为煤炭,部分百姓们不愿意。现在改煤炭为木炭,还是有部分百姓不满意。

    言官们也各自发表不同意见,有说木炭好,百姓用习惯了,变则生事。

    有说改用煤炭好,太行山木已竭,易州沙谷一样。

    现真定府平山,灵寿又路途遥远,每年需要专门征派徭役,只运输一事就要专派三四千人,对京师的供应极为不便。

    兵部也凑热闹,上疏说道。

    “紫荆,居庸,雁门一带等关口,延绵数千里,旧有的树木,根株蔓延,长城林麓,远近为之阻隔,人马不能度。

    近年以来,公私砍伐,斧斤日寻,树木殆尽,开山成路,天险化为平地。”

    山厂也上了自辩的奏疏。

    蜂窝煤需要百姓买,没钱的百姓用不起煤,私砍树木,其余的百姓跟着学,山厂管不了。

    朱翊钧放下这些奏疏,发往内阁处理,他也管不了了。

    只有一条,让内阁着工部植树造林。

    “及时于禁山一带相地种树,以固藩篱,凡有违禁往来盗伐并容隐者,悉贞之法。”

    军事要地的树木是绝不让砍的,谁砍了抓住就惩罚谁。

    有些事可以放下,有些事却放不下。

    太监是家奴,犯了错家法处置即可。

    军中的将领却不好办。

    只办将领,不办自己的外祖父,谁能服气。

    要办外祖父,又过不了自己母亲那一关,真是令人头疼。

    “皇爷,今日钓鱼否?”

    逢三六九是上朝的日子,朱翊钧每个月也会抽出几日的时间去钓鱼,娱乐下心情。

    “不去。”

    朱翊钧话音刚落,却来了思路,自己可以先调个顺序啊。

    谁说必须要先罚外祖父的。

    而且事情一定要闹大。

    于是立刻下了旨意,着锦衣卫核查,只要有牵扯的将领,一应革职清出军营。

    最后受到到处罚的将领,大小竟达到二十余人,五军都督府无一避免。

    马芳最先来求情。

    朱翊钧不见。

    然后就是顾寰求见。

    朱翊钧想了想,让太监放了他进来。

    跪下磕头后,顾寰开口,果然是为了自己卫所犯事将领的事求情。

    “此等将领罔上行私,横黩无厌,留之何用?”

    顾寰也感到无奈。

    慈圣太后的生父,武清伯李伟出面威逼,下面的将领如何敢拒绝,换做自己一样为难。

    偏这个理由他又无法说出口。

    “朕没有把这些人下狱,只是清除军中,已是留情,日后京营将领谁还敢如此,必严惩。”

    “你在顾虑什么?。”

    见顾寰不说话,朱翊钧问了一声。

    “武清伯。”

    朱翊钧叹了一口气。

    “朕本想跟外祖父留份体面。”

    顾寰抬起头,不敢置信,皇帝难道要对武清伯下手?

    “镇远侯不依不饶,如此逼朕,朕也无奈,下旨贬斥武清伯降一等爵位,罚俸半年,以儆尤效。”

    听完朱翊钧的话,顾寰眼神茫然。

    自己何时弹劾武清伯了?

    “皇上。”

    不等顾寰话说完,朱翊钧大手一挥。

    “武清伯毕竟是圣母生父,朕的外祖父,镇远侯勿要逼朕太甚。”

    朱翊钧冷哼一声,直接起身离去。

    留下傻眼的顾寰。

    这才去了慈宁宫,找到李太后,朱翊钧一脸委屈。

    “母亲,我今日被迫下了旨意,罚了外祖父。”

    听儿子解释了国公侯爷们的逼迫,李太后心里不豫,但是也无话可说。

    终归还是气不平。

    没两日,圣母的懿旨就下了。

    会极门,顾寰跪在地上,太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训斥顾寰,生生让顾寰跪了两个时辰。

    顾寰一肚子委屈无法说,回府后生闷气。

    朱翊钧知道顾寰几日没上朝,也没有罚他的俸禄,这事的确自己不地道,先让他顺顺气。

    因为这件事,朱翊钧也更高看顾寰一言。

    能愿意为自己的属下扛事,管中规豹,可见顾寰还是把心思用在了京营上的。

    像马芳就是最先来的。

    但是他扛不住,朱翊钧所以没有见他。

    最好的人选是英国公,爵位最高,资历最深,但是他没来。

    内阁。

    随着考成法的施行,竟然带了意外之喜。

    今年户部财政收入增加了,各地税赋比往年都有上涨。

    吕调阳面漏难色,张四维一言不发。

    因为考成法以及私学之事,六科给事中以及都察院,四十七名言官逾期不改。

    “全部废黜吧。”

    “张公?”

    张四维震惊了,不可置信。

    两年了,不愿改的都是冥顽不灵者,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致考成法一直没有执行下去。

    张居正让人送司礼监,被吕调阳拦住。

    他不是为这些官员求情,而是担忧张居正。

    “和卿,吾意已定。”

    吕调阳见张居正不改变主意,敬佩的感叹一声。

    “吾不及张公矣。”

    他为官一生,虽然持正不偏,从不胁肩谄媚,自问做事清廉,秉持公正。

    但是却也不敢违逆时务,今年跟随张居正改革,身心俱疲,多次产生急流勇退的念头。

    “公质行多长厚,余独心服其在政府,断断乎有古大臣之风,何必妄自菲薄。”

    张居正也感叹一声,拉住吕调阳的手。

    他知道吕调阳有致仕的想法,但是他真的缺少帮手,如今还离不开吕调阳。

    吕调阳点点头,明白张居正的心意。

    司礼监呈上内阁的奏疏,朱翊钧看了。

    好大的手笔。

    后面还有一长串提拔官员的名单,全是张居正的门生故吏,或者投靠新政的官员。

    “提南京工部尚书张瀚,迁礼部尚书。”

    “提户部主事谢鹏举,迁都察院都御史。”

    ……

    合计罢黜四十七人,升迁三十五人。

    两年来,张居正陆续提拔官员三十七人,加上这次大手笔提拔三十五人,那真是满堂门生故吏了。

    张居正为了避嫌,辞去了吏部尚书一职。

    朱翊钧感叹一声。

    辞去了吏部尚书又有什么用了,以后朝堂就是张居正的一言堂了。

    想做官的人,都要投靠张居正。

    考成法啊。

    朱翊钧摇了摇头,这些个言官,太傲慢了。

    批复了可。

    命人招来梁大忠,看到这份名单,梁大忠点点头,把这份名单收拢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