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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对于我来说,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春节。
除了二表姑家,我又接待了几家人,同样都是给我投过钱的亲戚们,这些钱他们都积攒了大半辈子。
我没有逃避,都应承了下来,虽说投资有风险,但对于这些亲戚,“投资有风险”这样的话是没办法说的,他们都是最信任我的人,就算是我想推脱,我爸妈也决不会答应的!大家都是联系最紧密的亲戚,乡里乡亲的,他们还要在这片土地上有尊严的活着!也就是说,我和他们,都还要点脸!所以,我只能以一人之力扛了下来。
“就当是我借的吧,希望你们能够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会负责到底的。”这是我的原话,语气中没有了之前的阴沉,而这些亲戚,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听到这句话,也就都放心了。
至于找工作,大年初六居然就有一家公司给我来电话了,初八的时候工作就几乎定了下来。关于职位,公司老板给我两个选择:一是在南宁集团总部,担任总监职位;二是去贺州,担任分公司副总职位,薪酬和待遇相对会好一些,不仅工资高出两档,还包吃住。相对于世界五百强企业来说,这个公司确实是小了些,但放在广西,这已经算是一家效益较好的行业龙头企业了。
倒霉了两年多,感觉好运气一下子又回来了。
“要不,你再考虑两天?”公司老板试探性地问我。
“不用考虑,我去贺州。”我非常坚决地回答。
“那好!明天,我亲自主持任命会。”老板也非常爽快。
“好!”
2
大年初十,我已经站在贺州的地界上了。
贺州,一个历史非常悠久的广西地级市,位于广西、湖南、广州的三省交界地带,据说城市历史沿革可以追溯到商周时代,秦始皇时已设贺县。但时至今日,她仍是一座小城。
和桂林一样,贺州属于喀斯特地貌,旅游景点众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灵峰广场,居然高高矗立着一座灵峰山,灰褐相间的岩石山体,生长着极具顽强生命力的灌木丛,峭壁险陡,挺拔峻秀,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那些流金岁月的沧海桑田。
贺州人天生乐观豁达、大度包容,广西有14座地级市,贺州市GDP常年陪坐末席,贺州人却自我调侃道:“十四阿哥!”语气中满是风趣和幽默,完全没有一丝丝自卑和嘲讽之意。
这里到处显示着多彩斑斓的多民族文化融合氛围,最明显的就是语言,普通话、桂柳话、土白话、客家话、瑶族话……大街上各种语言掺杂使用,随随便便就会碰到一个会说三、四种语言的人。
如果说桂林是大家闺秀,那么贺州就是小家碧玉。两种美,各有不同,各具千秋,相辅相成。贺州人也非常热爱他们这个可爱、美丽的家园,他们喜欢称之为“天贺之州”。
我在贺州的工作很顺利,贺州分公司的同事豁达热情而乐于助人,同事关系融洽促进了工作的开展,就这样一转眼,已是半年多。
偶尔,我会跟爸妈通电话,妈妈念叨最多的,仍然是我的终身大事,不断念叨着“哪里哪里又有一个女孩想找人相亲”什么的。
也不是说没有人对我有意思,至少我知道的,有三个女孩对我有点意思。一个是事业编的“万人迷”女孩,一个娇俏玲珑的“小护士”,还有一个干练爽脆的“职业女性”,感觉都对我有点意思,特别是“职业女性”,还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日常言语之中,对我常带着暧昧之意。倒是我,不是很着急,主要是因为欠债太多,如今仍需要按月还账,表面上看着风光,实着“月光族”,我怕万一漏了自己的“底”,人就都跑光了。
3
这天加完班,出公司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信步走进一个熟悉的粥铺。这小小的粥铺,仅能摆放四张桌,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寰宇粥城”。
粥铺虽不大,味道却不错,价格也实惠,而且位置刚好在公司宿舍小区的沿街商业区,我几乎每周都会来消费几次,偶尔赖得走动,打个电话他们也送货上门,一来二往大家都熟识了。
“老板娘,小锅牛肉粥,粉饺、青菜各一份的。”我环视四周,过了饭点,没有其他客人,除了老板娘,连厨工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人老板来了啊,马上马上。”老板娘满脸堆笑。
坐下后,我随手拿出本子和笔,最近工作比较多,有空就规划一下,不知不觉便入了神。
“你…你这里招人吗?”一个弱弱的女性声音从耳边响起。
我抬了抬眼皮,一个齐刘海发型的女孩,脸圆圆的,一双单眼皮眼睛,正眼巴巴地看着我,那眼神,深深、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弦,怯生生、怯生生的!
——春节期间,我的家人不就是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吗?我的债主亲戚们,不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吗?又或许,自己在生意失败的时候,我不也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别人吗?
正是那个怯生生的眼神,让我抬起了头。
她大概15、6岁的样子,大约1米6的个头,脸型微胖身材却匀称,穿着白色T恤衫、蓝色牛仔裤。可不知为何,那白净的T恤衫上,前胸竟然弄脏了一片,带着灰蒙蒙的泥土颜色;而那牛仔裤,左裤腿上有几道明显的划痕,似乎就要几乎划破了似的。
“你这里招人吗?”女孩再次鼓起勇气问道,接着又说了一句令我震动的话来:“我…不需要工资,包吃包住就行!”
我暗咐道:哦?原来,她把我当成这里的老板了!也难怪,我正拿着个本子写写算算,又穿了一身西装,不正是一副小老板的样子吗?
我往收银台和厨房方向瞄了瞄,收银台没人,老板娘也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刚想张嘴说“我不是老板”,却明显看见,女孩脸色发青,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额头似有汗水冒出,已稍稍浸湿她前额的齐刘海发丝,一缕一缕蔫巴巴的。
我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心里暗道:热的?不!不对!是虚汗!是饿的!出了这个门,她随时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