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夏日晚会

云莓猎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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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念:一切处于爱与本能。

    一切出于爱与本能。

    钢琴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消逝在空气中,怀旧弹琴的老师应该走了。

    我们也结束了。

    高非俯下身子,把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缓和着呼吸,而后意犹未尽地道:“再来一次吧。”

    他是想我死在这里么。

    我说小孩,你别太得逞。

    仔细想想,他还比我低一个年级呢。

    空气中潮湿的热气实在让人不是很舒服,我伸出胳膊推开柜门,说出来吧,再待下去明天别人会在这里发现两具缠在一起的尸体。

    那画面可不会太美好。

    他捡起刚刚脱落在地的白衬衫,几下便套在身子,动作干净利落。

    “那也挺好的,跟你死一起。”他突然神经兮兮不带笑意地说。

    我拉起他绝美的手,十指交叉,说:“一起死就不要了,一起回家吧。”

    我们两人走在斜阳洒落的走廊上,整个学校一片寂然,只有我们的脚步声。

    仿佛约好了一样,我们没有一个人说话。

    就只是走,我们就只是这样走着。

    储物柜里的快乐的余韵似乎还在,我感到整个人都有飘飘然。

    司机的车就停在校门口,在离那里不远处时我松开了高非的手。

    我松开之后他停在了原地。

    “你能理解的对吧?”我回头问他。

    他的表情分明写着不开心,但还是回我:“嗯。”

    之后他说自己的家很近,走回去就好了。

    但我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在站着不动都会汗如雨下的天气走回家呢。

    我执意要他上车。

    和司机打了个招呼,我报给他高非家的地址。

    车里开着空调,出风口吹着凉凉的风,让人被炎热灼伤的神经瞬间舒缓了不少。

    高非的家真的很近,开车还没有十分钟就到了。

    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看上去有些破旧。

    “明天见。”

    “明天见。”我坐在车里跟他挥手,而后车子缓缓地驶入下一个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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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半个多月时间,六月中旬的夏日晚会很快来临。

    而且晚会前一天下了大雨,冲刷掉不少热气,天气凉爽了一些。

    我特意让服装按照我的要求帮高非准备了一套礼服---我知道他适合什么样的。

    看到我挑的衣服之后,高非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不发一语。

    我拍拍他的肩膀,在手滑下来的时候顺势捏了捏他的食指。

    “你不喜欢么?”说实话,我真担心他不喜欢。

    他快速地亲了我的脸颊---就在人来人往的后台,我当时整个人都吓懵了。

    于是赶忙回头,发现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我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别这样,会被人看到的。”我把礼服塞到高非怀里,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更加猖狂,直接把嘴唇落在我的脖子上--喉结的旁边。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钻进了更衣室。

    “你----!”剩下我独自一人在原地出冷汗。

    真是拿他没办法。

    我记得,高非上台的时候,那些坐在第一排的老师和所谓的领导们都瞠目结舌,台下议论纷纷---这不是那个年纪成绩垫底,抽烟喝酒打群架的普通班高非么?

    高非按照排练时那样朝舞台上鞠躬,而后定在原地。

    他在等掌声。

    台下一片喧哗---是人们议论的声音。

    那些老师领导们逮住学生会的学弟学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让他这种人上台了?

    我跑去解释,说:“老师们,学校没有规定哪种人就不能上舞台了吧?”

    额--我这么说好像比较像威胁。

    “可也没有让你找个品学都不优秀的人上这种这么正式的舞台啊,你可知道--今晚校长都到场了!”

    “你这个学生会会长怎么当的?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怎么和全校交代?这不是儿戏!”

    “快让他下台,下台!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直接下一个节目!把钢琴搬走!”

    老师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指责,有一个秃头教务处主任差点都要直接走人了。

    我安抚好他们,说:“人是我选的,如果真有什么差错,我就在全校师生面前念检讨,这样可以么?”

    秃头主任勉强皱着眉头道:“就答应你这回,不过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担责!”

    “嗯,我担责。”

    我回头看向耀眼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高非,冲他点了点头,然后鼓掌。

    这掌声很单薄,但有总比没有好。

    坐在第二排的方榷看了我一眼,也跟着鼓起了掌。

    高非望着我,表情既紧张又严肃,而后转身缓缓向那架专门为他准备的钢琴走去。

    然后优雅的坐下,从容不迫地把十个修长的手指放在黑白琴键上。

    我当时突然很想哭。

    在他的琴声响起的那一刻。

    那首u

    avel,他弹得流畅自然,没有一个错音,比练习的时候不知道好上多少百倍。

    先缓后急,接着慢慢推向糕潮,每一个琴键和手指配合得刚刚好,到最后他的手速之快我几乎快看不清他快速变换的手指。

    整个大厅响彻着他聂人心魂的琴声,最后他干净利落地收了尾。

    全场静默片刻,爆发出比刚才大一百倍一万倍的掌声,快把我耳膜震破。

    秃头主任脸上没有丝毫笑容,只撇撇嘴对身边的女老师说--这些读书读不会的人,也就只能搞这些没什么用的艺术了。

    我摇摇头,不想去?反驳。

    我真想现在,立刻,马上,就跳上舞台去,疯狂地把我拥入怀中,说你弹得太他妈好了,高非。

    高非退场之后,我跑去后台找他。

    却怎么都找不到人,向每个人打听都说不知道没看到。

    我怅然若失---他不会走了吧。

    我们还没分享喜悦啊。

    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跑去卫生间找他,果然,他躲在里面。

    哭。

    他躲在里面哭。

    我敲了敲门,说--是你么?那个弹琴很厉害的?

    里面没人回答我,但他把门开了让我进去。

    “掌声太多,感动到哭了?”我一边抱着他一边摸摸他的头,希望这样能让他镇定下来。

    “我---我好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怎么样、蛮不错的吧?”

    “你说,”他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我以后,还能继续弹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