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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院长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单独给方榷开了一间VIP病房休息,和秋暝一起,这样我两人都能照顾到了。
VIP病房里的东西应有尽有,我把喷雾器调到合适的频率,而后帮在打点滴的方榷盖好被子,让保镖把我刚刚买的鳝鱼粥把虫草汤拿到微波炉里加热,而后盛到瓷碗里,端过去给方榷。
秋暝麻药还没过,上身几乎缠满了绷带,整个人还在昏睡的状态中。
方榷把右手放在额头上,闭着眼睛,呼吸很浅,我知道他没有睡着,于是轻轻叫他起来吃东西。
“方榷,呐,你看这是什么?”
我把他病床上的桌子安置好而后把两碗食物放到桌上。
“这是......”
“我今晚出去买的早餐,刚刚重新加热了”,我一边说一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块鳝鱼肉和一点粥,送到方榷嘴边。
“你一定没喝过的粥,呐,张嘴。”
他好像有点紧张,微微张开口伸了伸舌尖,犹豫不决地把我勺子里的东西吞入口中。
“好吃么?这是我只喜欢的一家粥店。”
我从小便极其讨厌喝粥,各种与粥有关的东西我碰都不想碰。
如果放学后饥肠辘辘地回家发现今天的午餐居然是粥,我真的会哭出来。
因为粥不仅吃不饱,而且吃不饱,而且难吃。
后来出来工作了,偶然在公司附近发现了这家宝藏粥铺。
那次我因为加班过度没有按时吃饭,闹得胃疼,被迫告别我喜欢的炸鸡啤酒,不抱什么希望地踏入了这家粥店。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原来不是粥不好吃,是姑姑的手艺不行,让我多年来对粥有了很深的误解。
这家店的粥花样不多,可以说很少,就那么几样,但配料总是很足,味道新鲜淡雅,吃过一次便欲罢不能,只想赶快去吃第二次,并且每次都能干掉好几碗。
方榷吃的东西,和我这平民粥,应该大不相同吧。
“嗯?太烫了?”
“嗯,有点,不过---”
我睁着星星眼期待着他的点评。
“还挺好吃的。”
我笑着点点头,一边说那你可要多吃点,一边沿着碗沿舀了一勺粥,放在嘴巴吹了吹,说啊再一口。
方榷听话得好像三岁小孩,我简直爱死了他这种模式。
虽然我希望他再也不要这么虚弱了。
好像看惯了方榷平时总是一副万事我能行,万事我都冲在前头的强大样子,现在他反过来有点依赖着我的状态我并没有不习惯,反倒挺享受的。
我很享受被方榷依赖的感觉。
怎么说呢,有点爽。
“还有汤,喝点汤吧。”
我把虫草汤往他面前推了推,这货看了一下,不说话。
我疑惑地看着他的迷惑行为。
而后这货居然冲我瘪了瘪嘴,说能不能不喝,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不喜欢?我一听就兴奋了。
我怎么能轻易放过方榷呢。
我说方总乖乖,这汤很补的,护士小姐姐刚才说什么你忘了么?她让我多给你补补呢。
“可是。”
方榷一脸抗拒,我已经用另一根勺子舀了一口带着冲草花的汤送到了他面前。
“你喝一口我就亲你一口,怎么样?”
我话音刚落,这货突然把这勺汤直接咽入口中,我都怀疑他没有咀嚼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已经接触到了他的柔软。
懵逼,这么迅速的么?这么听话地么?早知道我不跟他玩这个游戏了。
“好了,再一口。”他像只小狗一样,深邃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我,我感觉他下一秒要摇尾巴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说秋暝还在这里,你不要太猖狂。
他直接拢过我的后脑勺,又一下,这一次又急又热切,直接让我整个身子的血液循环直接加快了。
“那这样怎么样?”松开我时,他坏坏地问。
不是大哥,这可不在我们游戏规则里啊。
“过分,呐,罚你这次要喝两口哦。”我继续无奈,只一个劲地往这只不怀好意的小狗嘴里塞东西。
“秋暝,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为了让着家伙好好专心吃饭,我赶紧转移话题。
“医生刚刚说手术很成功,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嗯,我知道。”
“麻醉过了就会醒了,可能几个小时之后。”方榷认真地回答,一边偏过头去看躺在隔壁床上带着呼吸面罩的秋暝。
秋暝脸上的肿胀已经好了很多了,我看到他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嗯。”我轻轻地回答,也跟着方榷聚精会神地盯着我们眼前安静的秋暝。
方榷主动凑过来亲了我一口,用眼神示意空空的勺子,说:“汤喝完了。”
我才回过神来,又舀了一点汤送入他口中,看起来他也没那么讨厌这个汤嘛。
我甚至怀疑他刚刚是骗我的。
方榷总是这样的,?我也大致习惯。
“刚才,你一直在走廊等着?”他突然伸出手来摸我的脸。
方榷的手比我脸上的温度还低,但已经比手术刚结束的时候好了很多了。-我想除了点滴的作用,热气腾腾的食物应该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嗯,怎么突然聊这个?”我真不想提到这个。
这个几乎可以入选我人生最难熬的时光之一了。
在遇到方榷和秋暝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在医院的手术室门口为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担忧半天还哭个不停。
也是经过了这一夜,我突然清醒地明白了我已经把他们揉入了我的生命了,他们现在成了能拨动的情绪的铉。
秋暝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
方榷,我好爱他。
这个我好爱的男人,眼里闪着泪光,鼻尖红红的,对我说:“因为你看起来很疲惫。”
被方榷这么一说,我的身体好像在这一刻才真正反应过来--它累了并且需要得到合适的休息。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臂酸痛得要死,就连两条大腿也是,而且眼睛也因为长时间的泪水浸润变得酸涩不堪,简直快要睁不开了。
“我知道。”我低头往碗里所剩不多的粥里挖了一大勺送到方榷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