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更重要的人要陪

云莓猎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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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晕眩突然袭来,我没站稳,跌倒在湿漉漉的地地砖上。

    一阵湿冷蔓延整个裤子,渗透到大腿的伤疤上,那里正在隐隐作痛。

    秋暝伸出手来扶我,我仰头看到他嘴唇开合,却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脑袋里嗡嗡作响,简直要炸开了。

    我说不可能,光头不是早就死了么,被老虎咬死了。

    秋暝眼里带着不忍,让我靠在他怀里。

    他轻轻拍着我的胳膊,低声说:“不,我亲眼所见,那个人绝对是他,就是方齐。”

    我多希望他说他看错了。

    以前的记忆如碎片一般在我脑海里一块块拼接起来,许多不堪的画面如洪水猛兽快把我整个人吞没。

    我是害怕的啊。

    原来如此,我终于知道了。

    我害怕光头,对他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感到无尽的恐惧,这种恐惧永远无法抹除。

    只要他在这世上一天,我的心就永远都藏着不安。

    “你在发抖。”秋暝对我说。

    是,我在发抖,无法克制地发抖。

    “阿礼,别害怕,我在这里。”居然是秋暝在安慰我,可他自己也是在害怕着的啊。

    我从地上站起来,安定了一下自己,而后清晰地吐出这几个字。

    “害怕,但一定要去做--我们要把他抓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转过头抓着秋暝的肩膀道:“我们一定要这样做,他可能知道事情的全部。”

    方榷的母亲到底是怎么去世的,光头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就算是要付出代价,我也一定要从他身上挖出点什么。

    方榷他不应该,也不能背负着这些过一辈子。

    我不会让这种事再这样下去。

    “好了,现在,我们先回去吧。”

    “好。出来太久了会被怀疑的,你先走。”

    秋暝先走,我还留在卫生间里。

    这里味道不算好,但勉强能忍。

    我开始数数,到一百的时候我便出来,这样就不会被人怀疑了。

    在数到六十一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脚步声很重,是哼着歌曲进来的,还开始自言自语。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我认得这个声音。

    这个曾经折磨过我和方榷的人的声音。

    他妈的,不用跑出去看我也几乎可以肯定,外面这个人绝对是光头。

    还有他身上浓厚的香水味,我从这里面都可以闻到。--就是他了。

    好巧不巧,偏偏这个时候来上厕所。

    我轻轻把卫生间的门锁上,轻手轻脚地蹲在了马桶上面,警惕地望着面前没有任何图案的门。

    他一定认得我的脸,要是被他发现在这里面的人是我,后果可想而知。

    我可能永远都别想离开这个地方了,就是这样。

    我说过的,他总是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折磨人。

    “啊,疼,眼睛。”光头在外面鬼叫。

    我猜他大概在给眼睛换药或是清洗之类的。

    “该死的他奶奶的,疼死我了。”

    我依稀记得之前他和方榷起冲突的时候,被暴揍过,那只瞎掉的眼睛好像在那个时候又被伤到了。

    “呵,野兽啊,给我等着,你把我眼睛弄成这样,我一定要你加倍奉还。”

    他也就只敢在卫生间里威胁不在他面前的方榷了吧。

    真的好蠢啊,对着卫生间的镜子自言自语不会很蠢么。

    我差点要笑出声,赶紧捂住了嘴巴。

    “砰砰----”突然有人在踢我面前的门。

    那个踢门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光头。

    他边听边骂道:“喂!小兔崽子!上个厕所怎么跟女人一样!这么久还不出来!”

    我真是无语了,这人有病吧。

    我上个厕所爱上多久上多久,跟你有什么关系。

    光头没什么力气,只是这个门的质量不行,上面的螺丝摇摇欲坠,我怕被发现,只能用脚掌抵住他的攻击。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能出声,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快他妈给我出来!帮我系眼罩!你个狗东西是臭哑巴么!叫这么久都不回答?”他嚎叫着,就像一条发疯的野狗。

    突然有人急促地跑进来,用恭敬的语气道:“抱歉,大哥我来晚了,这就来帮你。”

    “笨蛋!不知道老子看不到么!去你妈的!还不快动手?愣着干嘛!”听声音,光头好像还踹了那人一脚。

    而后那人应该是乖乖爬起来给他戴眼罩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差点就暴露了。

    危险危险。

    等到光头走后,我赶紧从后门跑出去,一边跑一边把防护服摘掉。

    我和秋暝在结算工资的队伍再次相遇,我们都心照不宣地冲对方眨了眨眼睛。

    我在心里叹气--今天终于结束了。

    太难受了,我现在全身酸痛,腰都直不起来,而且口干舌燥,肚子空荡荡。

    我没想到还能拿到工资--我不知道工资是现结的。

    钱装在一个小小的黄色信封的,薄薄的,我还没来得及拆开看有多少,也没来得及和梅姨告别,便被强行推上了来时的那辆银色面包车,再次被套上了黑色头罩,出发了。

    我手里捏着那个装着工资的信封,心里五味杂陈,头脑里的信息一团乱麻。

    我需要点时间来整理一下所有的线索。

    首先需要把芳芳茶庄大棚里秘密种植的植物送去检验中心,看是不是如梅姨所说的毒物。

    确定中毒者的症状是不是和方母的对应得上。

    至于光头那里,可以再拖延一下--也许是出于本能,我想这么做。

    如今他虽然起着关键作用。

    但。

    但我还没准备好。

    至于绑架他来获得情报的计划,还有待商榷。

    我们需要一个很详细很详细的计划。

    这么想着,时间过得很快,我们被扔在了一开始出发的地方。

    这次下车的时候,总算能看到秋暝了。

    我帮他把头上的绿叶捏走,晃了晃手里装着一日工资的黄色信封,道“想吃什么?”

    这货真的好煞风景,他嘴角微扬,说:“不好意思,我有约了哦。”

    我说好哇你,今天忙了一点,你还约了别人?

    他垂下眼皮看我,意味深长地说:“比起我,今天你有更重要的人要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