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乖乖不哭了

云莓猎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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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掏出口袋里的几盒胶卷,戳了戳秋暝身上肥厚的羽绒服。

    他接过胶卷,但没有松开怀抱,只摸摸我的头,说阿礼乖乖,阿礼乖乖。不哭了。

    阿西吧。

    我哭得越厉害了。

    大家都这样,哭的时候如果有别人安慰,会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最最可怜的人,反而哭得更厉害。

    如果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哭,哭累了自然就洗洗脸走出来,什么情绪都不会挂在脸上。

    不过秋暝也没怎么安慰,他只是拍拍我的肩膀,不怎么说话了。

    秋暝的温柔吧,像冰糖葫芦外面那层糖霜,怎么舔都不腻,还会因为越舔而融化得越快。

    方榷的温柔,该用什么比喻呢。

    我不知道,也许有一天我会想到一个恰当的比喻吧。

    就是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

    “走吧。”我松开秋暝的怀抱,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阿礼,你不想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他眼里带着担忧,不得不说,忧郁的表情一点都不适合秋暝。

    我笑笑,打了秋暝一拳,说:“不勉强,认真算起来,应该是我勉强你才对。”

    一个柔和的笑容在秋暝脸上泛开来,连照在他脸上的阳光也跟着跳动,真是好看极了。

    “那...走吧,先去和大部队汇合。”秋暝一边故作神秘地说,一边递给我一个一次性黑色口罩。

    我没多说什么,只管戴上,默默跟在秋暝后面。

    步行了三分钟左右,有一辆停在广场旁边的银色面包车,引擎没熄灭,正突突叫等着我们?

    我看向秋暝,用表情说出这句话“不会吧,大哥,这看着不怎么靠谱啊。”

    他也看向我,用表情淡定地回复“靠谱,靠谱的。”

    上车之前秋暝那张、工作证带在我的脖子上,我看了眼证件上面的照片,说:“这也太不像我了。”

    “所以我要你带上口罩。”

    “我看看你的。”

    好笑的是,秋暝那张证件上的人脸还跟他根本不是一个肤色的。

    “我已经尽量找年龄各方面比较匹配的了。你别笑了。”他好委屈地说。

    “待会上车之后你不要说话,还有,无论如何都不要摘下口罩,知道么。”

    “遵命。”

    “芳芳山庄对临时工人流动性大,因此看管不严,一般不会细看你的工作证。”

    “了解了。”

    “好了,我们上车吧。”

    刚拉开车门,我便被粗暴地蒙住了头,用的是黑色的涤纶布,不透气不透光,我难受得要死。

    同时手脚也被绑住了。

    还要我及时拉住了秋暝的手,他此刻就坐在我旁边。

    我捏了下他冰凉的手指,凑到他耳边低若蚊吟道:“大哥,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我害怕么,当然害怕,害怕得要死,平白无故地被捆绑,未明原因的丧失视力,诡异的面包车。

    这些不得不让我联想到一些很不好的东西。

    但想到还好秋暝在我身边,我紧绷的心有了轻微的勇气。

    “嘘。”

    出了嘘,没有别的了。

    秋暝的话,即使一个小小的嘘,我也会很信任他。

    大慨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好像停下来了。

    因为我听到了急切的刹车声,还有人们交谈的声音,随后有人把我头上的黑布摘掉。

    突然强烈的光线让我的眼睛无法适应,出于本能,我眯着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

    几个膀大腰粗的黑衣男人把整车的人都拽下车,地上扔着刚才蒙头的黑布。

    我大概数了一下,有十二个。

    除去我和秋暝这两个假工人,一共有十个真的喷药临时工人。

    不对,人数不对。

    我跟着队伍走,那几个黑衣男人扛着武器跟在后面,使我不得不控制自己的目光。

    但我清楚地数好了,人数不对,刚才地上明明有十二个头罩,但现在和我走在一起的人却只有。。五个。

    连我自己算进去的话,是六个。

    那其余六个呢。

    我壮着胆子微微偏过头去,惊悚地发现--

    不止是人数不对了,连刚才在车上坐我旁边的秋暝也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

    不可能是半路被带走的,我留意了,刚才一路上没有车门开关的声音,虽然偶尔有短暂地停留,但应该是在等红绿灯。

    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秋暝一定跟着我一起到达这里了。

    我只要想法子和他汇合就好了。

    走了差不多三分钟,我总算看到了芳芳茶庄的巨大牌子。

    木制的,红字黄底,看着很粗糙,和它后面的巨大建筑显得格格不入。

    放眼望去,里面除了那栋灰黑色的高大建筑,其他的是一些排列整齐的塑料大棚,还有几座不大的绿油油的茶山。

    门口一共六个保安,没有一个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们的检查根本不像秋暝所说的,连工作证都不看。

    相反的,他们不仅看,还看得彻彻底底,就差把这个证都掏出来用放大镜研究了。

    更让我想吐的是,前面那个立着的人脸识别机器。

    我本来就是伪冒的,能不能侥幸通过工作证的照片检查本就难说,更别提后面的人脸识别了。

    我瞄了一眼旁边黑衣男人手里的武器,突然很想逃走。

    这他妈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不管了,碰碰运气吧。

    前面还有三个人,快要轮到我了。

    我已经紧张得额头直冒汗,心里祈求着发生点什么,发生点什么。

    结果我前面那个工人在被检查的时候不知怎么,突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捂着胸口痛苦地在地上抽搐,垂在肚子上的工作证也像开了震动模式一样一跳一跳的。

    保安微微吃惊地吼了一声,我灵光一现,冲上前去,说:“我得给他赶紧心肺复苏。”

    我企图用这个事件掩盖保安对我身份的检查。

    倒地工人已经意识模糊,我喊话他不回,拍脸也没反应,把手指抵在颈动脉才发现已经没了心跳。

    我说跪在地上,双手交叉,手掌抵着手心,开始规律地按压心脏。

    一边祈祷生命被挽救,一边希望自己能够蒙混过关。

    突然,我的肋骨遭受了重创,浑身的肌肤顿时如被针刺,剧烈地收缩。

    是那个扛着武器的黑衣男人,--他朝我胸口下面狠狠踢了一脚,把我踢翻在地。

    我捂着痛处,他居高临下地冲我吐口水,说“我有说让你救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