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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秦烈回到家中,一直睡到月上中天,这才醒转过来。
“少爷,你现在大病初愈,怎可喝这许多酒?”
因为担心秦烈的身体,一直在房间守候的秦管家,见到秦烈醒来。
心疼他身子骨的他,口头上难免念叨了几句,紧接着他又吩咐伺候的丫鬟小菊给秦烈端洗涮水来。
“有劳秦翁挂怀,今天也是难得高兴,故在干娘家多喝了几杯,下不为例。”
秦烈起身之余,一边用小菊端来的洗涮水洗了一把脸,一边说道:“小菊,去给我准备清淡的食物来。”
小菊离开之余,秦烈放下手中毛巾,涮了涮口齿,转头对秦管家道:“秦翁,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吧?我已经跟知县大人告假,明天一早咱们启程回京。”
“少爷放心,老奴都准备好了。”看着一改往日轻浮浪荡的秦烈,秦管家自是心中欣慰,默默为秦烈的改变而高兴。
“对了,秦翁我干娘年纪大了,麻烦你多套一辆马车给她乘坐,这次干娘也随我们入京。”
秦烈在餐桌前坐下之后,开口叮嘱着秦管家道。
“马车之事好说,只是少爷怎么突然就认了一位干娘?”秦管家有些迟疑的问道。
秦烈也没有隐瞒,随即把他与雷母一见如故之事说了一遍,并大概说了一下朱仝、雷横的情况。
“原来是雷都头的母亲,老奴明白了。”秦管家老虽然老,但他却不糊涂。
听了秦烈的解释,他多少有些明白,秦烈虽然任雷母为干娘是发自真心,但同样此举明显也有拉近朱仝、雷横关系的意义。
朱仝、雷横虽然不是朝廷品阶官吏,但在郓城这一亩三分地内,还是很有威望的。
秦烈作为县尉,得到二人的效力支持,那郓城县尉的工作,自然也就好干得多,反之则只能向之前一样,被架空只能无所事事。
翌日一早,秦烈出发之际,不但朱仝前来相送,知县时文彬、县丞胡瑁、押司张文远等县衙官吏,以及何涛等人都一大早就赶来了相送。
面对众人的热情恭维,秦烈也只能拱手作揖,口中连连表达着谢意。
秦烈来郓城当县尉已经十个月,何曾有过这份礼遇,可昨天他不过不小心漏了一嘴,说要回京与太子妃的族妹成婚。
结果郓城上下官吏就闻风而动,恨不得把秦烈给供起来。
县丞胡瑁昨天事后打听到这份消息时,当即安排随从给秦烈家中送了一份价值五十两银子的贺礼。
作为官场之人,无论是知县时文彬,还是县丞胡瑁心中都清楚,朝中无人莫做官的道理。
向秦烈这样的公子哥,为何二十出头,靠着太学生举人的功名身份,就充任实职从九品县尉?
但之前秦烈放任自流,又没有表露身份,县衙之人不知深浅,本着不得罪、不巴结的方式,倒也与秦烈得以和睦相处。
但现在秦烈公开背景,而且还是通天的背景之下,他们这些同僚还不得上杆子的巴结一下。
“诸位大人留步,就此告别,来年我回来再请诸位大人喝酒。”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秦烈随即拱手一笑,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秦大人,一路平安。”时文彬等人纷纷拱手还礼道。
秦烈这次入京,除了雷横母子外,随行的还有秦管家,车夫李大郎兄弟,以及吴伦、吴绍一共八人,两辆马车,四匹骡马代步。
郓城到汴京差不多也就十来天的时间,沿途都是官道通行,秦烈一行倒是走的颇为通畅。
三天后的傍晚,秦烈一行人已经抵达甄城。
就在秦烈一行人准备进入甄城大门时,只见城门的衙役,推搡着一名蓬头垢面的大汉,一脸呵斥道:“臭要饭的,赶紧给我滚开,谁允许你进城的?”
这会正下车接受衙役检查的秦烈,一旁的雷横在看到那名被推倒在地的大汉面容时,却不由惊疑的对秦烈低声道:“大人,那人好像是护送生辰纲的头目杨志。”
秦烈并不认识杨志,但他却记得杨志脸上有一道青色胎记,但这会城门口人员众多,他自是不好上前辨认。
“雷大哥,你去带他入城,我们去客栈再说。”秦烈身为朝廷命官,在掏出令牌后,他们一行人得以进入甄城。
相反普通百姓和商旅却没有这个待遇,入城必须交钱,本地人一人一文钱,外地人少则几文钱,多则数十文。
这一项入城费,明显是当地官府贪腐盘剥百姓行径,对此秦烈虽然愤恨,但他也没有傻到公然去对抗。
就在秦烈入住甄城的当天早上,何涛、以及郓城押司张文远按照秦烈诱敌计划,奉命率领县衙的三十名衙役,押送宋江也踏上前往济州的路途。
当然这三天内,郓城的衙役,早已经把宋江勾结匪徒晁盖的罪名,在郓城内外各乡村都张贴了告示。
宋江的老父亲以及弟弟宋清,也一并被逮捕入狱,知县时文彬命令当牢节级叶勉,对宋家父亲亲自审讯。
硬是生生把宋家父子一并打成共犯,这事秦烈可没有指示,但这也侧面印证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墙倒众人推。
宋江往昔作为郓城押司,在郓城那都是迎来送往的人物,谁叫了不得恭敬的喊一声宋押司当面。
可如今被定罪为劫匪同伙,不但名声尽毁,还连累家中父老兄弟,偌大的宋家,直接被县丞胡瑁下令,家产全部充公处理。
在监牢中这几日,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宋江,在见到父亲与弟弟宋清被牵连,自是悲愤不已。
可奈何身陷监牢,他也只能苦苦隐忍,心中更是暗暗发誓,它日若出得这监牢,必将血洗郓城县衙,斩杀秦烈、胡瑁、何涛等人。
石碣村阮氏三雄家中。
当宋江被抓之事刚传出来,晁盖就急迫道:“宋三郎自家兄弟,不可不救。”
人称智多星的吴用,手执蒲扇,淡淡道:“郓城县衙大肆宣传要押解宋押司去济州,这其中分明必然有阴谋,我们不可不防啊。”
“先生此话怎讲?”晁盖皱眉问道。
坐上的阮小二阮小五、刘唐等人也是情绪激动的看向吴用,生辰纲他们都劫了,还怕去劫一次牢?
“我的意思这事有诈,为了不折损弟兄性命,咱们需要从长计议。”
吴用沉吟之下,道:“我料不错的话,何涛以及郓城的官吏,准备用宋押司为诱饵,引诱我们上当。”
“但是宋押司咱们又不能不救。所以我料他们必然从济州调了兵马前来,我们要是贸然上去,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所以我认为,咱们可以将计就计,明日黄昏之际让阮氏三雄,率领一队好手前去劫掠,然后假装被俘。”
“摸清官兵虚实,待下半夜官兵没有防备之际,阮氏三雄兄弟再偷偷起来放火,在官兵营内制造混乱,把官兵的伏兵尽数引出来。”
“然后晁首领,以及刘唐、公孙胜诸位兄弟,带着弟兄们趁乱左右杀出去,定可杀官兵一个措手不及,而阮氏兄弟又可以趁机救出宋押司。”
吴用这一番计划,无疑十分周详。
晁盖、公孙胜等人闻言,无不是连连点头道:“吴先生此计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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