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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月听这个声音,背后微僵,不过很快她就笑容满面回头,对着来人亲亲热热迎了上去。
眼前少女穿着一件鹅黄色长裙,长相秀美,头上点点都是珠钗,十分华贵。
她双眼丹凤眼,斜斜挑起,破坏了脸上的娟秀感,有种狐媚的感觉。
她亲热抱住沈静月,口中嚷嚷:“静姐姐,想死我了。”
沈静月也抱着她,口中道:“呀,程妹妹,我也想你了。”
眼前这女孩子便是沈静月的表妹,程家的二小姐,程真真。说起程真真,沈静月当真是一言难尽。总之今日撞见了,她怎么可能会好好放过她。
程真真亲亲热热地和沈静月手挽手进了庄子。两人一位风华绝代,一位小家碧玉略带妩媚,一下子高下立判。不过远远看着姐妹两人十分养眼。
程真真到了沈静月的闺阁中扫了一眼陈设,眼底露出不屑。不过她很好掩饰了面上的表情,坐下来和沈静月谈天说地。
她好奇问道:“听说陆先生被请来了,是怎么请的?静姐姐和我说说呗。”
沈静月不紧不慢笑道:“这事是我娘亲自去请的。不然还能怎么请?”
程真真听了眼神闪了闪,又问:“对了,听说江大公子前些日子来沈家庄子歇了两日,你可曾见过?”
沈静月立刻道:“程妹妹你胡说什么呢?我一大家闺秀怎么会见外男?江大公子来拜见我母亲的,因得我母亲和江大公子的母亲有旧,是以多留了两日。”
这下程真真有点坐不住了。她面上的笑容挂不住:“静姐姐,你没有见过江大公子怎么可能?”
沈静月笑得很自然:“我自然是没有见过的。程妹妹不信可以问问下人。”
程真真终究是年纪小。她站起又坐下,忍不住讽刺:“静姐姐,你何必骗我呢?骗着好玩吗?谁不知道江大公子来了沈庄。”
沈静月笑了笑:“哎,这就生气了啊?”
程真真愣了下,满腔的怒气有种打在了棉花上的错觉。她呆呆看着沈静月不知该什么说。
沈静月摇着团扇,抿嘴笑道:“不过我也不会骗你,当真是没私下见过。”
她咬重了“私下”二字。程真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才悻悻道:“静姐姐怕什么,我又不会乱嚼舌根。”
沈静月笑着摇了摇团扇,只是不语。程真真恢复如常又说起了笑话。
沈静月看着程真真妩媚的脸,眼底的笑意渐渐冰冷。
嚼舌根。是的,若是十八层地狱有一层是专门拔长舌妇的,她真心觉得程真真最适合。
前世就是她在沈静月被陈崇文玷污清白后大肆在京城中八卦,原本沈家也不想就此草草将沈静月嫁给陈崇文。盘算着定最不济也要让陈家娶了她为正妻。
毕竟她是长房嫡女,断断是不可为妾的。若是为妾,沈家颜面也是全无。
可是没有想到这事散播得那么快,最后沈家颜面扫地,陈家听说陈崇文被人说采花贼,亦是大怒。
陈家上门讨个说话,沈家最后不得不匆匆将她屈嫁入陈家做了小妾。
可以说,前世她沈静月这么凄惨,程真真也是背后推手之一。
沈静月眼底的冰冷化为细碎的冷光。前世的恨实则和现在也没什么关系。
现在程真真只是好奇爱打听的少女罢了,她没有背后大肆传播八卦,也没有对她造成什么损害。按道理她不该恨眼前的程真真。
可是沈静月知道,狼不露出獠牙都以为是狗,温顺无害。可是等哪天露出獠牙伤人的时候,可就是来不及了。
此时丫鬟端上冰镇梅子汤。程真真羡慕道:“这个时候就有冰镇梅子可以喝了。静姐姐,你在这庄子可是过得神仙般的日子啊。”
她满心满脸的羡慕溢于言表。
沈静月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这就是程真真要害她的理由啊。
因为嫉妒,才会在她落难时猛踩几脚,也不管这事做了对她别人有多大的伤害。
沈静月“啪嗒”一声放下银汤勺。突兀的声音令程真真愣了下。
她正要问。沈静月对欣兰道:“晴妹妹躲哪儿了?让她别谈完了来吃碗梅子汤。”
程真真见沈静月如此说,兴致又起来了。她问道:“晴妹妹?是哪家的?”
沈静月道:“是慕家的妹子。我娘喜欢她打算收她为干女儿。打算养她到了出阁呢。”
程真真眼底的羡慕再也遮掩不住。她半真半假道:“怎么的大表姑都不收我做干女儿呢。”
被郡主收为干女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说不定以后还能请个县主当当。
沈静月不冷不热道:“程妹妹吃什么醋呢。你都是亲戚了,怎么当我娘的干女儿?这不是隔得更生分些了吗?”
程真真顿时哑口无言。旁边的几个丫鬟都暗自发笑。
程真真被笑得恼了。她在沈静月面前屡次被调笑,想要打听的八卦一样都没着落,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要知道她来沈家庄子做客都是被沈静月奉为贵客。
她问什么老实的沈静月就一五一十说出来。她将她可是当做闺中密友。
而现在呢?
程真真看着一脸笑意的沈静月忽然觉得背后发寒。眼前的沈静月当真是她认识的人吗?
说话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什么把柄都抓不到。
程真真正想着,沈静月抿了一口酸梅汤,对欣兰道:“这梅子太酸了,再让厨房好好做一碗。这梅子要全红熟透三日的才是最新鲜。多一日少一日都不那么恰到好处。”
丫鬟笑道:“大小姐还能吃出这梅子是红了几日?真是神了。”
另外一位丫鬟笑道:“别说了,赶紧去换吧。大小姐现在可厉害了,尝一尝味道就知好歹。不过就是吃不得口味太重的。吃了就容易反胃。”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程真真心念电转,对沈静月笑道:“我去小厨房看看,再顺便拿点好吃的过来。”
沈静月懒得应付她,自然是她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程真真离开屋子,慢慢跟着丫鬟朝着小厨房而去。她一边走一边打听。丫鬟也没什么心机,将沈静月吃饭口味变淡的事说了。
程真真眉心微微一皱,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