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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许一将我和妈妈送到了医院,然而医生的话却让我犹如坠入死亡的深渊一样。看着妈妈从抢救室里推出,白布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这样的结果让我不能承受,整个人向地面跪去。若不是许一眼疾手快的接住我,现在的我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许一的面前,医生摘下口罩抱歉的说道。
而这意味着什么,我们自然心知肚明。
墓碑前的我一直在自责,每一巴掌都狠狠的扇在脸上。
“都怪我,这都怪我。要不是我一直想这你回来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自责不已的我一直在扇着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我还是无法停手。
“你够了,你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抓着我的手,许一凑近怒吼。
他的声音几近咆哮,震的我耳膜都在颤。
微微一愣,我直接甩开许一的手。
“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要不是我,我妈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如果不是为了我,她现在还在老家好好的。我就不应该说想她的话,我就不应该让她回来。只要不回来,一切就不会发生,她更不会出车祸。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都是……”哭,使劲的哭,放声的哭。
至于许一,则此没有再阻止我,只是站在我身边静静的陪着我。倒是最后,他直接将我搂在怀里,让我哭湿了他的衣衫。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是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看着头顶刺眼的灯光,看着这熟悉不过的房间,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滑落。
“妈妈。”蜷缩在被窝里的我轻声呢喃着,终究还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好好的一个家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
起床
敞亮的客厅空无一人,空气中满饭菜飘香。
听着厨房里的动静,我激动的跑了过去。然而看见的,却不是我最想看见的那个人。
那两面一样的围腰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穿着小孩衣服的巨婴,短的连屁股都遮不住。可饶是这样,穿在他的身上也别有一番韵味。
许是听到了动静,许一拿着锅铲转身,“饿了吗?再等等就好。”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我心动。
饿了吗?
这样的询问,也就只有爸爸妈妈和好姐妹这样说过。就是那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都不曾开口这样说过,现在却从一个不算太了解的男人口中说出。
看着他专心炒菜的样子,倚在门边的我并没有离开,反倒是这么看着,好似在欣赏一样。
一顿饭,我吃的没胃口。
从妈妈离开到头七,我都没有去上班,也是有许一在这陪着我,才让我没机会做傻事。
然而这几天下来,我都一直处在低谷中。每天除了抱着妈妈的遗像坐在沙发上,不吃不喝不说话,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得许一一直骂我。
他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里,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我的心里想的念的还是妈妈,还是在深深的自责中。
也正是因为这,我才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此期间,许一也没有说这件事。直到头七结束,他才开口问道:“还记得那辆车吗?车牌号或者车型?”
深知许一的意思,可我只能摇摇头。
找肇事者的念头不是没有想过,可妈妈的离开对我而言打击真的是太大了,以至于悲伤使我忘记了这件事。现在这样一说,也还是一样毫无头绪。
我能记到的,就是那辆白色的SUV,其他的什么都没记住。
在那一瞬间,倒在血泊中的妈妈才是我注意的焦点。至于那辆车,车速太快,车型车牌也没看清。
只是那一晃而过的侧脸,让我觉得面熟,却也不敢确定。
我们去看事发当天车站前的监控,却意外得知那天线路故障,监控根本没用。
在安慰我的同时,许一也在帮我找着头绪,但凡有那么一点点,这件事就还有希望。可结果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回想不起,除了妈妈。
“如果真的什么都想不起,那么我想阿姨只能……”
“不会的,我一定会将那个肇事者找出来,我不能让妈妈就这么死了。那种人,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看着许一,我坚定的说道。但也只有我知道,这心里是多么的没底。
没有任何头绪的我就像是只无头苍蝇一样,城市之大,谁能保证那车是本市的。但晃眼间,我似乎有看到牌照上的字眼,开头就是本市的车。至于牌照,我依稀记得尾数是64。但这两个数字对我们来说,完全就是大海捞针一样难。
许一总是有办法,只是在车管所里,无数号码看下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真确定尾数是这个?”
两天下来的毫无头绪,让许一也开始怀疑了起来。两个数字,能找的可控范围太大,我们这样无形于浪费时间。
其实这些我都想过,但就是不想放弃。这一刻,我是多么的庆幸,庆幸这个男人的无所事事,庆幸这个时候有他在我的身边。
面对许一的问题,“我……”纠结了起来。
真的确定吗?那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我是看见了。然而现在在面对这么多车牌号的时候,我却懵逼了,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肯定那看见的数字。
一时间,所有的头绪都断了线。许一的抬头,眼神中的询问让我心虚,却只能摇摇头。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了。心,好烦好乱。事情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一想到妈妈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我就不想放弃。
大海捞针又如何,既然现在已经开始了,那就绝不可能结束。至少,要知道肇事者。
三天的时间,我们没日没夜的查找着。许一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让我俩留在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进展。
“啊”午夜的安静,让我的尖叫显得格外刺耳。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盯着电脑上的数字,我开始抓狂的用手砸着桌面。
这样的确很痛,但却远远不及心痛。
只是这样的疯狂还只是个开始,就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想着去撞墙,那一下下狠狠撞在上面的感觉,那咚咚的声音,让我觉得难受,却不想停下来。
这一刻的我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什么都找不到,断线的头绪让我们不能继续下去。而这样的结果,只能是对不起妈妈。那么就算是死,我都觉得自己没脸去见她。
也是许一的阻止,让我没能继续下去。他紧紧的抱着我,任凭我怎么挣扎,他都不曾松开。哪怕是趴在他肩上的我下狠口……血腥味充斥着口腔,他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么任由我发疯。
可能是觉得自己太过分,理智过来的我松开了口。
依旧被紧紧的抱着,“冷静下来了?”耳边是许一温柔的询问声。
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样的失态,而且还深深的伤害了这个处处维护我,处处帮我的男人。
“对不起。”眼泪流下,我哽咽的说道。现在这个时候,也唯有这三个字才能说出口。
被带回家的我就像是脱线的玩偶一样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屋里忙碌的男人。
不得不说,有他真好。可惜,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我的人生注定悲惨,爸爸妈妈相继离开,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从我离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