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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止,徐海的事情曝光出来后,他老婆跟他离婚,带着孩子走了,他现在找不到工作,过得很惨,四处寻找蓝依依,除了拿回传家戒指,还为了出一口气。”席楚杰的声音冷静到近乎冷酷,但声音里却隐藏着巨大的恶意,秦子霞稍微一想,也就想明白了。
徐海落到如今的地步,虽说主要原因是他自己,但他肯定不会这么想,只会以为是蓝依依害得他如此。
人都会有这样的心理,不愿承认自己的过错,只想找个发泄的口。
蓝依依落到他手上,想必不会有好结果。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秦子霞发觉,自己的心,好似变硬了。
但转念一想,对象是蓝依依那种人,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对她产生怜悯的心理。
“我让人去查了,徐海有暴力倾向。”席楚杰又轻描淡写的补了一句。
秦子霞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这人,怎么能把这种事情,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不过,她好喜欢是怎么回事。
唔,果然是跟这个男人待久了,连性情都跟他靠近了。
怪不得有人说夫妻相。
长时间跟对方待在一起,潜移默化,从性格到长相,都会向对方靠拢。
两人正说着,席楚杰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接起来,听那边说了一会,才回道,“资料和地址发到我手机上。”
挂了电话,席楚杰看着秦子霞,道,“收养孩子的人找到了。”
秦子霞瞬间睁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席楚杰的手机响了一下,是萧逸发过来的信息,他看了看,语气变得轻快,“城南茭河小区,收养人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孩子两岁零一个月,是个男孩,很健康。”
“那我们快去找人吧。”秦子霞立刻道。
这时,房里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秦子霞一惊,推门进去,却发现温思文根本没醒,只是满头大汗的在呓语,药水已经打完,她连忙抓着温思文的手安抚,席楚杰则叫护士过来拔针。
因为好奇,在走过去的时候,她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看什么?”腰间的手一紧,席楚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秦子霞也无法解释自己反常的举动,只好困惑的理解为,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势实在太特别了,这么多年,除了席楚杰,她还没见过第二个气势那么强的男人。
“没,就是觉得,那个人,跟你好像有点像。”秦子霞说完,又忙解释道,“不是说长相,是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她觉得自己越说越乱,干脆也不说了,只给席楚杰一个,你自己体会吧的眼神。
席楚杰搂紧了她,轻描淡写地道,“与我们无关。”
“嗯。”秦子霞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就没再说什么。
茭河小区在C城的南边,是一个很老旧的小区,楼道里黑漆漆的,弥漫着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霉味。
很有一种拍鬼片的效果。
敲开一户人家,是一个中年女人开的门,神色恹恹,一脸病容,在对方惊诧的目光里,秦子霞问道,“请问是陈东家吗?”
对方迟疑着,显然很惊异,这两个衣着光鲜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看起来与这老旧的筒子楼格格不入。
“你们……”
“我们不是坏人,有一点事想询问一下。”席楚杰出声回答。
女人犹豫了一下,让开门,低声道,“进来吧。”
这个家,的确如秦子霞所想,很不富裕,稍稍打量了一下,在看到角落的玩具时,秦子霞心里有了数。
看来这家里的确是有孩子的。
“你们有什么事吗?”女人拘谨地问着。
秦子霞也不准备迂回,直接开门见山,“大嫂,是这样的,两年多前,你们是不是收养了一个孩子?”
女人一愣,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嘴唇哆嗦着,慌乱地摆手道,“没有,如果你们是问这个的,请出去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她就要进里屋。
席楚杰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离去的方向,沉声道,“有什么事情,说开比较好。”
秦子霞也道,“大嫂,你别急,当年的事情有些误会,我们这次来,也是想搞清楚事情经过。”
女人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的赶他们。
无奈之下,秦子霞只好道,“徐英你认识吧,她什么都说了,我们是来跟你商量的,如果你不想听,那就只好让警察来跟你聊了。”
孰料,听到这句,女人突然就崩溃了,红着眼睛喊道,“孩子不见了,你们找警察来又有什么用?”
“为什么不见了?”秦子霞紧跟着问。
女人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原来陈东和老婆是在菜市场卖菜的,多年来一直无所出,两年前,表姨徐英突然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婴儿,还是个男孩,两人高兴坏了,将这孩子如珠如宝的养着,也害怕孩子的父母找过来,但表姨再三说不会有问题,就这么一直养到两岁。
前天,孩子跟着女人在菜市场卖菜,一个不留神就不见了,已经过去了两天,一直没有下落。陈东夫妻都快急疯了,男人天天往外跑,女人则焦急之下,病倒了,这才留在了家里。
秦子霞追问道,“孩子丢了后,你们报警了吗?”
“报了,怎么不报,警察就说让我们等消息。”女人已经是泪流满面,怯弱地问,“你们是孩子的亲生父母吗?”
秦子霞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从陈东家出来,她有些茫然,接下来该怎么办,去哪里找人,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先去警察局问问情况。”
秦子霞没了主意,席楚杰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结果,问出来的结果也不如人意。
“这个很难说啊,每年都有无数的孩子走丢,被人拐走,最后能找回来的屈指可数,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们只能说是尽力去找人。”接待的警察为难地道。
秦子霞沉默地坐在车里,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半个小时了,宛如一尊雕塑一样,半天都不动一下。
“小栀,你说句话。”席楚杰频频侧头看她,语带担忧。
秦子霞回过头,扯了扯嘴角,低落地道,“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有那么不公平的事情,小姨受的苦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老天爷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她。”
公平不公平这个问题,席楚杰回答不了她,只是道,“这不是你能控制的。”
秦子霞长叹口气,“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更觉得无能为力。”
她转过头,看向席楚杰,“你说,这件事我要怎么跟小姨说,编个谎言吧,我怕她承受不来。”
“不好。”席楚杰否决了她,“走丢是大事,不是一天两天能找到人的,你现在骗了她,给了她希望,她迟早也会知道。”
秦子霞也知道这一点,更颓丧了……
“实话跟她说,有些事情是逃避不来的。”
秦子霞太阳穴一跳一跳,总觉得难以启齿。
席楚杰看了她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开不了口,我来说。”
温思文猛地后退了一步,条件反射的想跑,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男人应该只是偶然出现在这里而已,又强自镇定了下来。
“文文,好久不见。”男人的声音粗噶却又醇厚。
温思文喃喃道,“宫,宫司,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很高兴。”宫司在说笑,但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他一步步朝温思文走过来,包裹在西装裤里的大长腿,,每走一步,都绷出让人心惊的力量。
温思文一动不敢动,呆呆地看着他走近,看着他抬起手,亲昵的在她脑袋上缠着的绷带上触了一下,声音冷冷淡淡,“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一个意外而已。”温思文躲闪着他的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庆幸的是宫司没再追问,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如同野兽在进食之前,欣赏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温思文浑身都不舒服,头又晕,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昏过去了。
薄薄的眼皮下,眼珠飞快的动着,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是温思文极为不安恐惧时的反应。
宫司欣赏了一会,有趣的勾了勾嘴角。
让他那些下属看到,定然会大惊失色,宮老大居然笑了,天啦,是谁又要倒霉了。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宫司凑近了看她,两人靠的极尽,他那完美高挺的鼻梁,几乎碰到温思文的。
温思文不敢躲,也不敢不问,声如蚊蚋地道,“为什么?”
“因为,”宫司很想逗她一逗,恶趣味地停了停,才缓缓道,“因为,不来怎么抓你回去。”
温思文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宫司将人抱到怀里,掂了掂分量,眼里划过不悦,“这么瘦,你这三年都不吃饭的吗……”
昏睡的人紧紧闭着眼,显然无法回到他的问题。
温思文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她跟宫司长达七年的纠葛,她一次次想摆脱那个可怕的男人,终于,她成功了……
他说自己也玩腻了,答应放她走,她离开了,以为,从此与那人再无关系,然而,他竟又出现了。
三年过去,他的脸一点都没变,明明已经三十好几,却有种让人分辨不出年龄的魅力。他越发邪肆的脸靠近过来,缓缓地说,“我是来抓你回去的……”
这一句话,宛如魔音一般,在温思文耳朵里,无限循环。
身上的汗,出了一重又一重,浸湿了衣服,她大叫着,睁开眼睛。
一个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姨,做恶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