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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梦琪没告诉任何人,她离开了律所,拿着申请带考试的,好大一番折腾,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到兰库帕警局的入职通知。
拿着入职通知去找曾世桓的时候,连老检察长都对他这个学生的执着和办事效率感到愕然,考虑到郑梦琪的身份,他原本不同意她来淌这趟混水,但现在既然已经生米成熟饭的,曾世桓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摇摇头,只说让她先去正负责电信诈骗案的组熟悉下情况,郑梦琪却十分执拗的不肯去。
她也知道兰库帕现在的局势,曾世桓经手的案子肯定跟目前闹得最凶的社团有关,直截了当地申请,“我想跟你现在的案子。”
曾世桓皱眉,“这恐怕不太方便。”
“老师,”郑梦琪语气缓了缓,态度很诚恳,“我可以不参与案件核心部分,但是这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两个社团,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样,我可以进一步的挖掘更深层的信息。”
曾世桓凝视她片刻,从手中的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递给郑梦琪,“社团生死战,你了解多少?”
郑梦琪不解的把材料接过来,茫然地摇了摇头。
曾世桓拍了拍郑梦琪的肩膀,“所以,你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了解社团。”
郑梦琪低头看向纸张,只见那上面赫然是七星社和鼎盛合决定生死战的情报,出战人员处画着两个巨大的问号。
她抿了抿嘴,倏然坚定地抬头,“但是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去现场监控,不是么?”
曾世桓看着一脸固执的郑梦琪,迟疑地慢慢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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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盛合总部院内,李汉才跟成俊森站在廊下,看训练场内像猛兽一样对陪练发动猛攻的男人,转眼将两个手持护具的陪练踢飞,满意地点点头,笑得张扬又兴奋,“哈哈哈哈,这小子比送走的时候更带劲了。”
成俊森在于永义手里留下的那些伤如今已经是大好了,眼角的血痂已经掉了,在眼尾留下了一点肉粉色的痕迹,“有昌浩在,我们胜券在握。”
李汉才得意地哼笑一声,“我倒是想看看,郑泰诚看到自己手下被拧断脖子时的表情哈哈哈!”
成俊森手里把玩着一把墨蓝色的精致的苏绣折扇,思虑片刻,还是规劝道:“社长,我觉得比赛那天,你最好不要在场。”
李汉才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为什么?”
“郑泰诚那老狐狸奸猾似鬼,而且道上的那些人都和他坑瀣一气,万一他们联合起来玩什么猫腻……所以我觉得还是我自己去,如果真是个陷阱,也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李汉才沉吟不语。
成俊森顿了顿,忽而暧昧地凑到李汉才耳边,低声道:“另外,您之前看好的那个模特儿,我给签到公司里了,随时等着为您庆功。”
李汉才这人,十天里至少能有六天是躺在不同女人身上的,风流成性的老色鬼禁不住这份儿诱惑,片刻后摸摸下巴,心满意足地笑起来,“你安排的倒是妥当。好,就听你的。”
鼎盛合总部的院子里清净得很,一正一副两个社长彼此心照不宣的低沉笑声传不出院子,外围小弟们花天酒地的喧哗也传不进来。
鼎盛合后院外面整一条街的小饭馆摊位都是他们的地盘儿,一群鼎盛合的成员在距离总部一墙之隔的一家大排档喝酒,桌上各种烤串啤酒下酒菜摆得满满当当的,围着桌子的一群人吃得酣畅淋漓喝得醉态百出,坐在阿德身边的年轻男人半条胳膊纹着狰狞猛虎,脚踩在凳子上,胳膊支在腿上,大口撸着串笑嘻嘻地问阿德,“德哥,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老子今天手风顺,赢了这么多,当然想办法散一散。”阿德豪爽的打开一瓶啤酒,“来来来,干一个。今儿酒管够!”
众人哄笑着举杯,阿德看了看身边那人,见他已经露出醉态,连忙给他点了根烟,“唉,还是年轻好啊。我阿德这么大年纪,混了半辈子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
那人豪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德哥,你跟着老大这么多年,要是胆子大一点儿,早就上去了,没准成哥的位子都是你的。”
阿德连连摆手,又举了举杯,“可不敢这么说,我跟成哥怎么比得了。李老大愿意养我个闲人,我就够知足的了。你跟成哥这么久,以后一定飞黄腾达,记得多照顾照顾哥哥。”
纹着猛虎的男人大口干掉杯中酒,“放心吧德哥!”
阿德讨好地笑了笑,仿佛漫不经心地随口找个谈资,“对了,有件事儿我一直没想明白,我记得以前成哥手下有批好手,后来怎么都见不到了?”
闻言那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地低声说:“德哥,这你可问对人了。”
说着,那人悄悄附耳在阿德旁边,低语几句,阿德张大嘴巴,露出了一个夸张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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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盛合的出战人信息知道比赛的前三天才打探出来,得知消息的白振赫从七星社回来,拦住依然在疯狂击打沙袋的珞珈,闷不吭声地开始拆所有为了珞珈应战而临时安置的训练设备。
珞珈不解的看着白振赫,“怎么?我出师了?”
白振赫摇摇头,似是不想多说,“恰恰相反。”
“你脸色可不太好。”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这场拳赛,搞不好你会死。”
刚下班过来的林熙刚走到门口要进来,在外面听到白振赫这句话,愣了一下,连忙躲到一边,只听里面珞珈啼笑皆非地问白振赫,“我可是你训练出来的,这点自信你还没有?”
白振赫把场内的轮胎滚到一边靠墙归拢起来,回身看了珞珈一眼,沉声说:“你的对手已经查到了,叫宋昌浩。”
能让老白这么如临大敌的,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珞珈会意地问他:“什么来头?”
“三年前宋昌浩就已经是青龙帮有名的打手,”白振赫还是一脸面瘫的样儿,但敛着的眸光十分凝重,“后来李汉才将他送到西伯利亚训练营。在训练营毕业后前往泰国,横扫地下拳坛,未尝一败。”
“西伯利亚训练营?”珞珈皱眉,嘴角微微抽搐,“朱可夫训练营?”
“看来你也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白振赫嘲弄地勾勾嘴角,“每年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活着从那走出来,他们训练的内容只有一个,就是用最快最狠的方式杀掉对手。与其说是拳手训练营,不如说是杀手训练营。”
朱可夫训练营曾经是是黑市拳培养拳手的五大格斗训练营之一,从那里走出来的拳手以冷酷冷静著称,个顶个的杀伐机器。训练营九十年代遭到毁灭性打击后几乎从此销声匿迹,但道上的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只是从公众视野里退出去了而已,更隐蔽的新营地重新建立起来后,这个训练营也随之变得更加神秘谨慎而冷酷。
珞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拳头,艰难地消化了一下这个让人消化不良的消息,苦笑一声,“怪不得你看我的眼神像看死人一样。”
“退出吧。”白振赫沉声跟他说:“你不想被国旗裹着棺材送回中国吧?”
“那是我的荣耀。”事实上,有更多的卧底警察,是没办法国旗裹尸魂归故土的,很多人就是突然断了消息,死后连尸首也找不到。珞珈沉默一瞬,嘴角勾起的弧度十分无所谓,眼底确实毅然决然的光,“你该明白,对于一名战士来说,责任比生命重要的多。”
白振赫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眉宇间阴郁渐散,笑着揶揄了一句,“我现在看你顺眼了一点。”
珞珈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又把刚才被他拆下来的沙袋抱了起来,示意他过来再帮一把给装回去……“我现在看你一点都不顺眼,别废话了,不想我死就教点儿真本事!”
“我突然觉得,你举着沙袋来二百个深蹲也不错。”话虽然这么说,但白振赫还是过去把沙袋重新挂上了,“技巧我可以教,但重要的是弱点,再强的人,都会有弱点……”
门外林熙咬着嘴唇,紧紧地抱住医药箱,眼圈慢慢地红了……
临比赛的头天下午,白振赫放了珞珈半天假休养生息,正好赶上林熙休班,他就带着前前后后帮他忙活了大半个月的姑娘一起去吃了个饭。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晚了,连日来高强度的训练让珞珈显得疲惫,本来是开车送林熙回去,偶然回头的时候,他才发现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医生眼角隐有泪痕……
珞珈下了一跳,有些慌乱,忙把车慢慢的停在路边,“这是怎么了?”
林熙仓促地擦了擦眼眶,看着他,只觉得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开始翻涌,她鼻子一酸,却别过了头,“没事。”
珞珈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准备重新发动车子,林熙却忽然按住他的手。珞珈不解其意地转头看向林熙,毫无防备间,唇上却突然被印了一个吻……
林熙紧紧握着他的手,侧身探头印在他嘴上的唇干燥而温暖,珞珈猝不及防地浑身僵住不敢再动,片刻后,林熙松开他,缓缓后退,绯红的脸上,眼角悬而未落的那滴泪终于滑了下来……
“答应我,”她声音有点哑,带着压抑的哽咽,格外认真而郑重地对他说:“不要有事。”
“……”珞珈心脏狂跳,也是乱了心神,半晌后,却珍而重之地重重点了点头。
“去你家吧,”医生胡乱抹了抹眼泪,打起精神坚强起来,她轻轻勾了一绺珞珈半长微卷的头发,“打架这头发会碍事吧?我替你剪了。”
珞珈有意缓解气氛,重新发动了车子,打趣地调笑,“看不出来,还有这一手呢?”
林熙非常自信地拍拍自己怀里的药箱,“专业的。我手术刀连各种外科手术都做得了,会搞不定你的头发吗?”
……这理由真是有理有据到让人无法反驳。
珞珈哈哈大笑起来,被心仪的小姐姐亲了一口,跟打了一针兴奋剂似的,什么疲惫也没了,利索地换挡踩油门,开着车掉了个头,朝小浴场的方向飞驰而去了。
而就在他们往回开的时候,早就回家了的白振赫正坐在地板上看宋昌浩比赛集锦的录像,小黑在一旁肚皮向上睡的正香,他低头看了看憨态可掬的打着小呼噜的小白狗,露出微笑,随手拿起一条毛巾,盖在小狗的肚子上,正要继续研究视频,手机的短信铃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白振赫赶忙拿过来查看,之间上面之前“白振然”发消息的那个号码,上面简短地写着——
明天晚上午十点,丽华酒店天台见。
白振赫猛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