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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放冒着严寒,骑自行车来到胡大发的厂里,厂里就一个看大门的老头,陈放和他寒暄了几句,就听见外面有了汽车声,陈放出去,见胡大发正准备下车。
“来,来,陈放,上车里,车里暖和。”胡大发说道。
陈放坐上桑塔纳,车里就是暖和。暖风的吹拂下,陈放看到胡大发毛绒绒的衣领下,那一道抓痕越发的明显。
“陈放,你来这里两个多月,干的不错,快过春节了,这是你的奖金。”胡大发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陈放。
“叔,我干的时间短,咋还能要奖金。”陈放推辞着,想,大概这是昨天晚上的表现,胡大发给的奖金吧。
“拿上,叔的话不听了。”胡大发装作生气的样子。
陈放接过,心想,还是要套一套胡大发的丑事,以后这个老狐狸就不敢随便拿捏自己了。就说道:“叔,昨天晚上咋回事呀,看俺婶的样子很生气。”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婶,就是一个母老虎,拿捏我了半辈子,你说我能和她一个老娘们一般见识。”
“就是,叔在方圆几十里,是响当当的人物,在家里也是一个模范丈夫。”陈放恭维道。
“模范说不上,你说一个男人要想做点事,还不是各色的人都要打交道?你婶就是不理解,见不到我和一个女的说说话,就是一个老醋坛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叔过得潇洒着哩,其实叔也有难处啊!叔,昨天晚上到底咋回事?不知道我说错啥了没有?”陈放慢慢的摸胡大发的底子。
“叔不瞒你,昨天晚上请一个领导吃饭,吃完饭领导带了一个小妞,坐我的车准备到宾馆,谁知道在街上刚好碰见你婶和千凤,拦住要乘车,你说车上有领导,我能让她娘俩上车,就开车跑了,谁知道回到家,你婶不依不饶,硬说我车里有小狐狸精,我就说你在我的车里,有一个女的,她不信非让我拉着她娘俩去找你对证,还好,你说的不错。大学生就是聪明。”
陈放听着胡大发的言语,很明显,这个老狐狸没有说实话,哪个领导带一个女的会坐你的车,即便坐车了,给她娘俩说一下又何妨?他老婆好骗,我陈放可不好骗,就说道:“叔,我知道一个男人,尤其想你这样有魅力的成功男人,会有多少女孩投怀送抱的,叔,你就是洁身自好不乱来,其实,有一两个相好的能怎么样?以前的皇上不都是三宫六院?”
“哎,还是你了解叔的心事。你小子在叔这里好好干,有前途。”胡大发给陈放灌迷药。
陈放不能上当,就说道:“叔,其实,你不用瞒你孩子,昨天晚上车里不是有领导吧?”
“你这孩子刚夸了你,就胡说。”
“是不是咱经常去的那个酒店里的小妞在车里?”陈放不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了。
胡大发的脸一红,旋即有恢复了正常,陈放知道他猜对了。
“陈放,你可不能瞎说,你婶知道了该很生气了。”
“放心吧,叔,我不会说的,谁都不说,就是看见了就当我是一个瞎子,听见了就当是一个聋子。”
“好孩子,叔就喜欢这样的孩子,以后你就是叔的亲儿子,有什么事要叔帮忙的,尽管说话。”
“好哩,叔。没有事了,我就回去了。”
“好,好,过年来家里喝酒,叔有好酒。”
陈放下了车,桑塔纳一溜烟的开走了,陈放捏捏兜里的信封,看看周围没有人,就数了数,整整二百元。心情格外愉悦,不完全是因为钱,他觉得今天战胜了这个方圆几十里有名的老狐狸。高兴。
一路兴奋的蹬着自行车。连冬天的风也倍感亲切,路上行人稀少,田间小路上不时的有觅食的灰喜鹊飞上飞下,有的还在陈放的头顶盘旋几下,又飞到陈放的身后。已经过了阳历的元旦了,确切的说,已经新年了,喜鹊盘头,莫非,今年要时来运转。陈放喜滋滋的走着,到了村口,迎面碰见了鬼火,鬼火慌慌张张的骑着自行车,看到陈放,将腿蹬着地面停了下来。
“往哪里去了,陈放,看你高兴的,捡到钱了?”鬼火说道。
“哪里呀,鬼火哥。”以前陈放不敢叫他鬼火毕竟鬼火要比他大很多,熟了,就叫了,刚开始,鬼火有点生气,慢慢的习惯了,就默认了。
“看你屁颠屁颠的,以为捡到钱了。”
“没有捡到钱就不能高兴?走,鬼火哥,回我家吃饭。”陈放见既然走到了自己家的村口,就礼貌的邀请。
“大过年的,家里都忙,就不去了吧。”鬼火推辞道。
“走吧,既然走到家门口了,就去做一会儿。咱俩一起搭班干活俩月了,你还没有去过俺家里。”
“中,就去坐一会儿,可不能喝酒啊!”鬼火说道。陈放想,妈的,我还没有让你喝酒哩,就说不喝酒,分明是要就喝了,鬼火好喝酒,挣的几个钱大部分都买酒了。
进了家,母亲在堂屋里围着煤火和刘英在做针线活。刘英有了身孕,要准备小孩的衣物鞋帽。
见家里来了客人,娘俩赶忙收拾了一下。
“妈,这是俺鬼火哥,我经常和他一起出去拉货。”陈放说道。
“哎,看你经常出门的,陈放还小,有啥事你要经常照顾他。这孩子像他爹,认死理。容易吃亏。”母亲说道。
“你放心吧,婶。陈放聪明着哩,啥东西一看就懂。”
母亲有唠唠叨叨的喝鬼火说什么。陈放打断道:“妈,晌午了,做饭去吧。”
“哎,哎。”母亲站起来进了厨房,刘英也过去帮忙。
陈放抓了一把花生放到煤火上烤,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会儿,刘英端了两个菜,过年了,家里准备的有菜,一个豆腐干,一个花生米。
“你看看咱婶子还调两个菜,这是要喝酒哩?说了不喝酒的。”鬼火说道。
娘的,鬼火这是要酒喝的。陈放就从床底下拿出了一瓶酒,是结婚是没有喝完的酒。
“来吧,少喝一点。”陈放说。
“那好,就一瓶。”
“喝着说着,能喝多少是多少。”陈放说。
一起干了两杯。鬼火主动提出划拳。吆五喝六,一瓶酒就要完了,鬼火划拳不行,喝得多。话就多了起来,说到一起出去拉货。鬼火天南海北的吹,那个那个棉花厂的厂长关系如何如何关系好,除了他,谁都不能拉走货等等等等。又说到胡大发,鬼火就骂了起来;“日他奶奶,胡大发黑很,没有我鬼火,会有他胡大发的今天,胡大发会发,还不是我给他跑的信息,他才能拉到便宜货,奶奶,他发了,一年给我了几个钱?”
“没办法,他胡大发有门路,同棉纺厂拉上了关系,订上供货合同,咱不是没有关系吗?”陈放无奈的说道。
“球毛,他胡大发卖老鼠药出身,还不是会拍会送会钻营,我觉得你小子就比他强,可惜咱没有本钱,有了本钱,有了便宜货咱先买了,再卖给胡大发,这样不就赚大钱了,陈放你有没有门路,有门路能贷来款就好了。”
“信用社会给咱放款,他们都是嫌贫爱富,又没有人担保。”
“你经常和胡大发一起请信用社的人吃饭,认识他们,只管试试,说不定还能贷到款。”鬼火说道。
“你说的轻巧,有多少人想贷款,信用社的人尿都不尿你。喝酒吧,别想那些球美事了。”
“好,喝酒,喝酒。”鬼火独自端起杯子喝了。
“陈放,你小子来客了,不叫一声来给你陪陪客人。”陈放一抬头,看见是宋南海。宋南海大概是听见划拳了,想来蹭酒喝。
看看一瓶酒喝完了,陈放只得有掂出一瓶,有了上一瓶酒垫底,这一瓶喝得很快。吃了面条。两个人晕晕乎乎的走了。
陈放吸着烟,不断想着鬼火的那句话,只管去找一找信用社的人,万一贷来款了呢?找谁呢?当然是梁主任了,信用社里陈放就认识她,如果她同意了,事情就成了。好,就这么办。陈放给自己打气。过年了,总不能空着手去吧?拿啥哩?自己兜里有二百元钱,不行,梁主任会看见他的二百元钱了,肯定不行,就带一些土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