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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谍影(10)
“俞敏慧同学?”欧阳白看向俞敏慧有些惊疑不定。前面有堵着的自己的特务, 后面紧跟着她就冒出来了,她是怎么出现的?刚巧就出现了吗?真的跟巧合出现在这里的吗?
那这可真是太巧了!
他就问说:“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俞敏慧点头:“我一路跟着你, 都不知道跟的有多辛苦。”
欧阳白暗惊, 自己还真没有发现!
可这根本就不可能呀!自己被人跟踪怎么会不知道。
俞敏慧露出几分狡黠来:“花钱给乞丐就行了。几里路换个乞丐跟着……我只坐黄包车远远的跟着乞丐就好,有时候找几个乞丐, 叫他们换着跟, 你当然发现不了了。好几次其实你都发现乞丐跟你, 你还给他们钱了。但你肯定没想到, 他们是我派去的吧!”
难怪呢!
可是这么费尽心机的跟着我做什么呢?
欧阳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便道:“你找我来是……”
俞敏慧朝欧阳白身后看了一眼, 见两个黑衣人朝这边来, 她面色一变:“您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欧阳白不解, 但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后面有人过来了。看来,今儿是逃不了了!
他也不说话, 看她怎么把这出戏唱下去。
俞敏慧不知道欧阳白怎么想的, 见那俩黑衣人气势汹汹的,她转身拉着欧阳白就跑。
后面的两人哪里肯放松,紧跟着就追来了。俞敏慧拉着人朝食堂的方向跑去, 此时, 那里的人最多。进了食堂的门,她抽出包里的一沓子钱来,随手就往天空一撒:“捡钱比赛了……捡钱比赛了……谁捡的多,就赠送中外名著一整套……”
文人不为五斗米折腰, 也断断没有大庭广众之下抢着捡钱那一说,只有说是送书,这些学生才会动。
瞬间,这最庸俗的事,便成了文雅的事。
大家欢呼着奔着过去,还有学生干部站在桌子上喊道:“这是比赛,也是一场品德测试,咱们捡起来交给失主,看看有没有少了数额……”
“好!”叫好声响成一片。
俞敏慧拉着欧阳白趁乱就跑,从食堂的侧门出去,就是食堂后厨的后门。食堂后厨门口放着放食材垃圾的筐子和泔水桶子,这会子饭还没吃完,还没泔水,里面就是脏了一些而已。
她又摸出来一根小黄鱼来给后厨的大叔:“推我们出去……只要出去了,大叔你随便……也别回这里了,干不干?”
干!
一路推着两人就从后门出去,但此时,城门已经戒严,根本就不可能运个大活人出去。
“那就去……东支巷……去东支巷……”她敲了敲泔水桶,又递出一块手表来:“这个也给您。”
好嘞!有这钱能去乡下买几十亩地,过地主的日子。
一路上欧阳白都没有说话,只默默的听她的安排。东支巷这一片,紧靠着洋人的租界,是好些高官富商聚居的地方。里面小别墅一栋挨着一栋。到了这里就下来,往对面一跑,就是租界。
租界这地方,等闲可不能在里面随意的搜查的。
“跟我来,我一同学是M国华侨,她在这里有住处,你跟我去暂时躲一躲吧。”
不由分说的,将他拉了过去。
追着的人被食堂那么一打岔,有了个时间差,追是没追上。但是他们是以怎么样的方式离开,使用了什么样的工具离开,一路从哪里到了哪里,这却很好查。毕竟食堂里少了一个人,少了泔水桶,少了架子车,顺着这条线一直找到东支巷子口,失去了踪迹。那躲在哪里,一目了然!
陶金给今儿没过来上班的赵敬堂打电话:“……您放心,一定想办法把东支巷翻一遍……”
刚睡着的赵敬堂再不能忍受了:“你是猪脑子吗?只要没跑出平津,就叫他跑。是!他跑了,可能是那个妖狐听见咱们说话,所以通风报信了。可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就算是现在把欧阳白抓了,就算是他知道妖狐是工党。可你把这些就这么说出去谁信?口空白牙的,那边刚撅了咱们的面子,咱们马上反咬人家是工党。谁信?!你告诉我谁信!况且,你能确定妖狐确实听见咱们说话了吗?你能确定那姓欧阳的确实是知道妖狐的详细情况吗?你不能确定!既然不能确定,又是那么一个敏|感的时期,你非得这么着急干什么?那欧阳白轻易的就被一个姑娘给跟踪了,他能是多了不得的人物?顶多就是一个外围人员,知道不了大秘密。在明知道不会有收获的时候,你这种行为,就叫刻意针对懂不懂?既然如此,那咱们何不放的从容一些……放着这一条线,慢慢的钓大鱼。甚至于,可以派人悄悄的做此人的工作,叫他为咱们效力。林雨桐不是随便一个小喽啰!对那些小喽啰,那确实是只要有工党的嫌疑,是宁肯错杀也不肯放过。可她不一样,她是英雄,是W员长亲自嘉奖过的。你觉得她是工党,那就得拿证据,板上钉钉的证据,否则,你就是自讨没趣。你的种种行为,将被理解成为没事找事。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吗?这也是一样的,你天天嚷着人家是工党,可却一点证据没有。等真的有点证据了,可信你的人又有多少呢?所以,收起你的不甘心,耐下心来。要么不动,要动就得给一口咬死,明白吗?我现在警告你,你最好给我本分一点,若是再惹出事端来,叫老板都跟着吃挂落,那对不住,我只能毙了你然后再引咎辞职向老板谢罪了!听懂了吗?”
那边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道:“……懂……懂了!”
赵敬堂这才挂了电话,捂着额头直揉脑袋:“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林雨桐睡了一天,都快傍晚的时候才醒来。也不知道那些人撤离的怎么样了……担心不担心的,这个倒是不至于。干的就是这个,存在即危险。还能因为危险啥也不干?
该传递的消息传递出去了,最好便是将这些知道自己和四爷身份的人全都撤回根据地去。想来出了这样的纰漏,那边必然也是会如此安排的。
起来之后她出去转转,卖早点的铺子关了门,门上贴着‘歇业’两个字,看来是撤了。其他的地方,她也不是很方便去。往前又走了一段,路过一家咖啡店,专门去买了咖啡豆带着回家。出来一趟,总归得有缘由的。
快到了饭点了,各家都飘出了香味。如今几乎是家家,都用着保姆呢。
至于这些太太,凑一块打麻将而已,基本是不沾手家务。
她进了楼,就碰见邱太太。对方刚才站长家出来。见了林雨桐热情的很:“林主任呀,出去买咖啡了。哎呦!我那边有一新咖啡机……是朋友送的,我又不会喝咖啡,我家老邱那更是喝不了,要不……给你送过去?”
“好啊!”林雨桐没有客气,反手却送了一瓶法国香水过去。
这香水是白雪梅弄到的,之前就叫人给捎带到胡木兰那里的,好几种香型,价格不菲。
之前一起行动之后从翻译官那里缴获了保险箱的钥匙,里面放着多少钱也不知道。反正谁都没要,只放在白雪梅那里。据说她拿去经营去了,带点奢侈品之类的东西,也不算是新奇。
那边邱太太一脸喜欢的不得了的表情,低声道:“我其实是喜欢林主任这样的巾帼英雄的,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喜欢了就说喜欢,直爽嘛!不像是有些人,竟是会钻营。”
林雨桐就问:“邱太太这是说的谁?”
“还能是谁?”邱太太指了指:“周太太呀!哎呦!你是没见,那手上的戒指都戴好几个,还天天换,不带重样的。你说,这老周,打哪那么些钱?”
这是想挑拨自己和周太太那边的关系,想叫自己歪歪嘴向上面打小报告吧。
林雨桐心里笑,脸上却一本正经:“所以,还是邱主任有福气,娶到邱太太这样的贤妻,贤妻好,贤妻能提醒男人不犯错误。”
正说着呢,四爷拎着包回来了,“说什么呢这是?”
林雨桐不避嫌的挎了他的胳膊:“回去告诉你。”
四爷还略微挣扎了一下,低声提醒:“有人呢!”
“有人怎么了?”
两人你拉我扯的,直接回了四爷那边。
邱太太在两人进去之后就直咋舌,回了她家还直念叨:“这个黏糊劲!”
“说谁呢?”邱香山也起来了,坐在沙发上喝茶。
“你吓死我了,也不吱声。”女人抱怨了一声,就道:“刚才回来取东西,也没见你下楼。”
“听见你的响动才起来的。”邱香山问说:“给谁送去了?”
“那个林主任。”她说着,就摸出香水:“你闻闻……这个可是高级货,站长太太有一瓶同款的,据说是局长夫人送的,可宝贝了。”
“女人的东西我也不懂。”邱香山又去翻报纸,“不过林雨桐她……她那边能弄到高端货,你以后有需要的,找别人不方便,找她就行。”
“那多不好意思。”邱太太就道:“我瞧着她心里就犯怵。再说了,她有那么大能耐?便是有能耐,愿意跟咱们来往不?”
邱香山摇摇头:“你啊……果然还是在家打打麻将就好。”他起身,“摆饭吧,吃了饭我该值岗去了。”
而那边林雨桐则把那咖啡机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四爷又给重新装起来。
晚饭没出去吃,给前面的警卫打电话,他们会联系食堂或是酒楼给送饭。
吃了饭,林雨桐又在四爷这边打电话,叫警卫明天也帮这边采购米面油菜和肉等东西,准备开火做饭。
电话打出去,那边恭敬的接了。但挂了电话,这些人都在一块窃窃私语的嘀咕:“……这是无媒无证吧……”
“你咋不干脆说是苟合呢?”
“都管住自己的嘴!那位好惹吗?”
周太太出来亲自去取今儿订好的红酒,听了几耳朵,回去还是骂了一句狗男女。
周一本吃饱喝足,又去二楼的书房了。
周太太就骂:“又去盯着谁了?我说你累不累,晚上不睡是不是?”
周一本嫌吵:“不愿意过就送你回老家去,毛病。”
晚上,确实是活动最频繁的时候。广播到了晚九点,就开始呼叫云帆。
云帆是四爷的代号,他去抄报,她就在外面守着。抄报完,就翻出一本唐诗译报,大致内容是,王掌柜该组,撤回根据地。要求云帆静默潜伏,等待被唤醒。
另外,还通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有一联络员没有撤离,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不过该联络员刚到平津,对平津一无所知。按照地下组织的纪律,若是未能按照规定撤离,那便是想办法蛰伏起来,固定的地点留下联络信号,若是组织寻找他,便会主动联系他。
这就等于切断了组织跟他的联系。最大程度的保证组织安全。
十点的时候,又换林雨桐去抄报。其实,林雨桐和四爷是一条线上的两个人,谁也不领导谁。若不是两人是这种关系,都不许相认的,最多只一方知道另一方的真实身份。在王掌柜那里,他就只以为四爷知道林雨桐的身份,林雨桐却不知道四爷的身份。需要暗中配合的时候,会暗中配合,但没有组织允许,是不能向对方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林雨桐的代号叫行舟,发来的电报内容跟给四爷的差不多。唯一多出来的一点就是提醒自己多加小心,毕竟本就被怀疑的身份,结果她接触过的人,一夜之间突然就消失了。这若是联系起来,她身上的疑点就更多了。在电报的末尾,又说了,组织正在积极努力,改善她的处境。
电报给四爷看了,四爷不置可否,拿过来一把火都给烧了,连灰烬也一块倒进马桶,冲了个彻底。
不管怎么说吧,他们一撤走,自己和四爷是绝对的安全了。暂时能松一口气吧。
两人收拾完,敲门声响起。
四爷朝卫生间指了指,示意桐桐先进去。他自己则解了衬衫的扣子,下摆从裤子里拎出来。别说,还挺像个贪欢的样的。
林雨桐搁在边上直笑,四爷就瞪眼:还不赶紧进去。
瞪什么瞪?
她凑过去咬住他的锁骨,狠狠的嘬了一口,种了一颗草莓,这才偷笑着进去了。
四爷不好耽搁,先去开了门。门外是拎着一瓶红酒的周一本,进来一瞧:“哎呦呦……”太香艳了!
林雨桐此时也冲了水湿了头发穿着浴袍出来,站在沙发的边上用浴巾擦头发。
这一看就是这对狗男女在家正没羞没臊呢。
周一本拎着红酒:“看来……来的不是时候呀。”
四爷就把他往里拉:“废什么话,赶紧进来。”
周一本进去将红酒敬上:“尝尝这个,专门叫人从沪上捎回来的。”他说着,眼睛一扫,沙发上有两个紧紧挨着的屁股印,被人坐过的痕迹还在。看来这俩勾搭在一起的事,是真的呀。
四爷请他坐,林雨桐拿着酒去倒酒。
周一本才道:“听说了吗?老邱那边有了RB间谍的消息了。”
“没听说啊!”四爷就道:“我今儿一天都在站里,没有谁汇报说有新的进展了。”
周一本嗤笑:“亏你还拿他当朋友。他防着咱们跟防贼似的。你说站里的情报组,现在完全是为他一个人服务……情报不能共享,你说咱们还干个屁。”
林雨桐端了酒过去一人递了一杯:“你周队长手里的人不够?可这通讯员在编的没有,那不在编的难道也没有?”
这一般情况,除了那种个别厉害的那种。军TONG的小喽啰都是怎么来的?先是组长引荐,再是局长批准,最后还得试用。把这种批准之后被试用的,叫试用员或是试用通讯员。把那种只引荐了,但因为各种原因还没批准或者是不批准的这种人,叫未批运用员或是运用通讯员。
意思是,你不算是我们的正式职工,但我们还用你干活。给你发一定的酬金!你要是干的好,也许是会吸收你的。
如今兵荒马乱的,找口饭不容易。街面上三教九流,只要给钱,这种运用员你想要多少都有。
这些人不能弄来大情报,但未尝不能弄点小情报,或者跟踪等事情他们都能干。
但就是一点,得花钱。
用的人越多,花费就越大。
而四爷,管着后勤。一般内部的一些花费,都得从他手里批条子。
周一本这么客气的上门,又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这是几个意思还不明白吗?他是发现用不上邱香山的情报,所以打算花钱在外面另外发展。
这可真真算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好机会!
如果能把自己人放到周一本的外编人员里,那可真就方便很多了。
但这个情报得先发回去。
这得寻找机会。
如此,这钱当然不能马上给他。于是便道:“……这个我心里有数了。今年后半年的经费到现在都还没有拨下来呢……”
“还没下来?”周一本就惊道:“下面的薪水每月都按时发放,我还以为……”
四爷就低声道:“你当我这一天到晚忙什么呢?上半年的经费,是五月份才领到的。下半年的经费,这都十一月了,一分钱还都没见着。这站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要吃饭,给谁的待遇还都不能低了……那你说,钱从哪来?我这一天到晚的,净跟这些个铜臭之物打交道,你是不知道啊老周,最艰难的时候,咱们后厨用的菜,两筐南瓜半车的白菜,都得在外面赊……”
周一本是真不知道。
四爷就说:“……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样,我也不跟你在这里哭穷,省的你回头骂我,说我不支持你的工作。这么着……你稍微缓一缓,城防司令部那边,有几个人私下做买卖,都是火柴肥皂洗发水什么的……想过咱们的关卡,叫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把这事给办妥当了,他们能给站里抽两成。这两成我一分不动,都给你老兄。剩下的事……我想我的折去,行吧!”
“够义气!”周一本就道:“怪不得站长一天得召见你两三回,这站里离了你还真不行。”说着,就看了看四爷,又看了看林雨桐,“那……就不打搅二位了,晚安。”
但愿今晚能安!
知道自己和四爷身份的人都在安全的地方,这一晚上果然睡的很安稳。
早上起来,粮食之类的还没送到。林雨桐和四爷就得去外面吃早饭,还专门去撤走的早餐铺子,很是遗憾了一番这里的早餐点关门了。然后选了一家水煎包铺子,吃了早饭直接去上班了。
她是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的,吴先斋像是把她给忘了一般。别人都有的忙,只她闲着。跟她一样闲着的,还有新给她调来的内勤闵华。
闵华是某一个特训班的普通毕业学员,反正是今儿直接给自己了,那自己就得兜着。
无所事事,呆着也不是办法。
“跟我出去转转?”林雨桐问闵华。
这姑娘很腼腆的样子,应了一声‘好’。
出门也不开车,就是叫了黄包车满大街的去溜达。到了人多的地方,她就下来转转,人少了就坐车走。
闵华就好奇:“您到底在找什么?”
林雨桐也不解释,只道:“跟着就是了!”
这么一连转了三天,第四天半下午了,她叫闵华:“走!出去走走。”
闵华一脸的苦相,偏还不敢说。
林雨桐出来,路过四爷办公室的时候还专门靠在门上,风情万种的打招呼:“今晚我在外面吃饭,回去会很晚。要是等不到我,你就先睡。”说完,隔空给发了一个飞吻过去。
那姿态,端是风情万种。
而四爷呢,则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算是太热情的‘嗯’了一声。等人走了,他马上打电话给楚秘书:“去中州的人回来了没有?没说接了我家谁来吗?安排在哪里?”
楚秘书只说:“就这两天了,安排在咱们的招待所。”
四爷又问站长:“说是去开会,是吗?”
“是啊!是城防司令部那边要求去开会的……”楚秘书就道:“邱主任也跟着去了。”
“看来邱主任是发现了RB人最新的动向了,可喜可贺啊!”说着,就岔开话题,“我看你帮站长太太买的花挺好的,在哪个花店买的?”
楚秘书一一都说了,四爷就在这边挂了电话。
今儿这通电话,当然不是平白无故打的。桐桐之前在街上转悠,那也不是瞎转悠的。特务在别人眼里是不容易发现,但是在桐桐眼里,这些人就无所遁形。
邱香山的人目光聚集在哪里,大街上转两圈,桐桐就能找出来。只要找出来,她就能往下挖。如果说邱香山只是闻到味儿的话,那么桐桐是根据这一点味儿,能刨出老底的人。
楚秘书帮着站长太太购买鲜花,买鲜花的花店他当然知道,那花束上不显眼的地方有标识的。而这个花店,距离桐桐要去的地方,只几十米而已。
若是桐桐那边有消息,他能马上知道。然后还能把这消息快速的送去城防司令部。一方面RB方面的消息确实着急,弄清楚了,少些损失。另一方面,今儿在城防司令部开会的,除了G军,还有工党B路军代表,这是请了友军协同防御。他有些消息,得悄无声色的隐蔽的递给对方,在切断了彼此的联系之后,这是唯一一个能想到的办法。
他看着时间,在等。等桐桐那边差不多了,他才能‘刚巧’出现在那里。
桐桐此刻身在哪里?
在平津最大的一处妓|院——春意楼。
出了门,林雨桐就带着闵华去了一处商场,在商场里买了两身长衫两顶礼帽,顺便在商场的厕所给换上。
改头换面之后,直奔春意楼。
春意楼外,散着八个情报组的,盯梢着呢。应该也是发现这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她现在就是要进来寻找这个不对劲,把目标从地方具体到个人。
女扮男装,短暂的骗骗一般人就算了,想骗老|鸨|子,那绝对是骗不过的。半下午,还不到妓|院上客的时间,见客人来了,老|鸨|子就笑着迎出来:“哟!这可不是您这样的人该来的地方。”
林雨桐掏出几张美元:“怎么?你这是有钱不赚?”
那边蹭的一下将钱拽过去:“瞧您这话说的,要是您乐意,叫姑娘们伺候也行,找小幺也可。”
“我喜欢姑娘!”林雨桐看老|鸨|子,“但有一点,得合我的眼缘。”她又摸出一根金条来,“我知道……你们这里的姑娘,伺候男人乐意,伺候女人嘛……”
“也乐意!”只要给的钱,来的是只猴子都得当大爷的伺候着,“我这就叫去……”
“嗳?”林雨桐摆手制止了,“姑娘们也该上工了,我在一边看着就行。瞧见顺眼的,告诉你……”
这是什么毛病。
不过好吧!谁叫人家有钱呢。
一壶茶喝了半壶,端上来的果子吃了几个,接受了跟来的闵华的第四次打量,这些姑娘重要开始上工了。出来在门口迎客的……都不是要找的。
她今晚的目标,就是这里数一数二的红角姑娘。可自己一个女人,开口就要红角,人家可不肯。
更怕这么奇怪的要求提出来,叫对方警惕,要是跑了,就更糟了。
于是等着,等着慢慢的上客之后,林雨桐才瞟见二楼站着一个一身月牙白的姑娘。那姑娘正跟一个有些身份的嫖|客客气,但显然,这嫖|客的等级还不够。
林雨桐就招手叫跑堂的:“那个姑娘是谁?”
“那是咱们楼里最红的姑娘,可是不陪客的,早被贵人给包了,只怕过会子就得接了。”跑堂的说的与有荣焉。
林雨桐抬头看,正好看见这姑娘跟那嫖|客道别。再看那姿态,谦逊的低着头,半躬着身子,弯着腰的时候,双手的手掌几乎是抚在膝盖上。
就是她了!这种双手贴膝盖的礼节,在国内从古至今都没有这样的。
林雨桐起身,朝楼上走去。
这姑娘正要下楼,两人走了个面对面。那老|鸨|子跟来:“您看上谁了,我给您叫去……”
林雨桐就上下打量正要下楼的姑娘:“她是谁?”
“芳草!”老鸨子护犊子似的将那姑娘护在身后:“她可是名花有主了。”
“芳草?”林雨桐看着她,笑了笑。
这芳草的手指忍不住的曲了一下又松开,朝边上让了让:“请客官先上吧。”
林雨桐点点头:“果然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她不经意的挪开视线,朝二楼倚着栏杆站着的姑娘指了指:“今晚就她了……”
这话一出,都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喘匀称,突然就不对了!
一把冷冰冰的QIANG指着芳草的脑袋:“跟我走吧!”
老|鸨|子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刚要喊出来,闵华一QIANG托子就砸在老|鸨|子的脖子上,将人给砸晕了。
看到这一幕的女人们瞬间就尖叫起来。林雨桐选了个极好的角度,迅速的拉着芳草朝二楼走,躲在柱子后面。果不其然,一个跑堂模样的人掏出了QIANG朝这边打了过来,击中了柱子,随后反被林雨桐打中了胸口。胸口也分地方,巧妙的避开的话,人暂时是死不了的。
情报处的一股脑的涌进来,林雨桐才露面:“找你们邱主任去,快!”
可邱主任在哪呢?
出去了两人,兜头就碰见金主任从车上下来,总算是找到主心骨了。
金主任听了原委,就朝里面喊:“先把人带出来。”
里面六个情报组的,把局面控制住了。里面的嫖|客姑娘都得带走,塞到监狱,不是因为他们有问题,而是为了隔绝消息传递。
对外的说法,就只说是两个当兵的抢姑娘,擦枪走火了!
而这个芳子和被林雨桐打伤的那个迅速被带了回去,而四爷直奔城防司令部。
吴先斋正在开会,说的就是最近JUN统为城防所做的努力,什么RB的情报人员都被监视和控制等等这一类的话。
邱香山正发言着呢,外面就进来一副官,先跟坐在主位上的那位师长嘀咕了一句,才看师长的眼色过来跟吴先斋嘀咕。
吴先斋一愣,赶紧起身出去了。四爷就这般那般一说:“……那边正在突击审讯……初步了解的情况看,那位芳草的金主,就在这间会议室里……所以,为了谨慎起见……”
“明白!”吴先斋朝里看了一眼就道:“你留在这里应酬,这些你在行。叫邱香山回去,他对情报掌握的比较全面,叫他跟林主任配合,事半功倍。”
这就是此次来的目的。
吴先斋带着四爷进去,然后跟那师长说了几句,那位一愣:“那就……暂时休会,大家休息休息,喝杯茶……”
四爷则叫邱香山赶紧回去,“说不定有大收获。”
瞧见B路军代表往出走,他就跟着把邱香山往出送了送:“……你赶紧回去,要不然老周怕是得插一杠子……”
邱香山哪里敢耽搁:“老周……那就是个小人。”幸而这次出手的是林雨桐,要是换做周一本,自己这次可算是栽彻底了。监视了那么长时间都没确定准确的目标,这叫无能!真除了大纰漏,是要吃挂落的。
看着他走远,四爷才转过身来。此时,最热闹的就是厕所门口,这边一边是阳台,都在这里吸烟呢。
便装的,国工两军不同颜色制式的军服的。
而会议室里,反倒是人不多。只零散的坐着几个人。空位的椅背上,都挂着大衣。四爷不动声色把一包早就准备好的烟塞到了属于B路军代表团团长的口袋里,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这个过程,不过是跟熟人打招呼,然后不小心碰到了人家的衣服,再帮人家捡起来这么一丁点事,也没人注意。
而另一边,邱香山赶回来的时候,还没到审讯室,就听到异常惨烈的哭嚎声。那声音惨的叫他生生是打了一个冷颤。问一边的守卫:“周队长在里面?”
“没有!”守卫一脸的心有余悸:“是林主任。”
啊!?
她能弄出这个动静?他急忙跑过去,隔着栅栏门就看见,林雨桐拧着对方的胳膊一扭,咔嚓一声,像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难怪叫的这么惨呢?
这下手……够黑的!
林雨桐就道:“说吧!说了就不受罪了。我能给你错开,就能给你正回去……”说着,又朝这边一拧:“是不是不疼了?你看看,不疼多好的……非得再叫我给你拧回去吗?”
“不……”这女人白着脸,身上被汗打湿了:“王金荣……王金荣……”
林雨桐看刚进来的邱香山:“谁是王金荣。”
“警备司令部作战参谋,有一个叫王金荣的。”邱香山说着,就骂了一声:“我这就打电话过去……”
作战参谋被人家拉到床上了,这个城市还有个屁的城防可言。
电话打过去,这位师长脸上的表情一僵,恨不能立马枪毙了那混蛋,但鉴于这里还有客人,尤其是B路军代表,他客气的休会,说是有个重要情报,查实之后再另行召开会议。然后客气的请大家散会,各回各家。他才好处理家务事!
那行!各回各的就各回各的。
B路军代表从里面出来,上了车,前面的警卫才问后面的领导:“……您说这G党这是干啥呢?白跑了一趟!”
这领导从兜里摸出烟,这包突然冒出来的烟叫他后半程的心思全跑偏了。如今把烟全都倒出来看看,在两根上发现了用针戳出来的小孔。这便是密码:“咱们这还真不是白跑了一回!”